“你妹?”


    逍遙吃驚萬分,絮飄雪自稱冰帝,又怎麽會是水君的妹妹?水君被冰川束縛在蠻荒北域,而絮飄雪卻是生於小五行界,天高地遠,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


    看水君的樣子,又不像是信口雌黃,故而反問。


    後者躊躇一息,呼了口氣,長話短說,喃喃道來:“這件事說來話長,一百二十多萬年前,蠻荒與小五行界本是一體,名為‘五行星界’。


    當年在北域冰川之地,有一塊吸收日月精華,受乾坤輪回之力的冰晶,此冰晶曆經數十萬年風雨,早已生成靈性。


    冰晶年歲久遠,不僅沒有融化,反而寒氣凝聚冰封萬裏,從冰晶變化為冰精,其中蘊含的陰陽二氣幻化為兩個生命體,一為冰霜,二為冷雪。


    不知過了多少年月,世間出現了人類族群,一為金氏,二為笑家,當時金氏以‘金天霸’為尊,笑家尊‘笑問天’為主。


    一山不容二虎,為了雄爭天下,金、笑兩族大起幹戈,分割疆土,逐鹿天下。


    相爭相鬥數萬年,至始無終永不休,雙方僵持不下,那時修煉無道,沒有什麽法門可言,可隨著實力上升,終有人踏破天道,飛升離去。


    至此,天下掀起修煉狂潮,各種奇功妙法相繼問世,一時之間,天地間的修煉者層出不窮,因而改變了天下局勢。


    金天霸善於籠絡人心,巧於心計,麾下高手如雲,而笑問天則一敗塗地,幸他有一愛子,樣貌出眾,得金天霸愛女垂青,因而金笑兩家結為親家,笑家上下幸免於難。


    兩家結親之後,誕下一女,不跟父姓,卻隨母親姓金,取名‘金巧燕’。


    子不承父姓,豈有隨母姓之理?笑問天怒而起之,挾金家之女,迫使金天霸就範。


    豈料,金天霸將權力看得比女兒更重要,一怒之下,竟然親手誅殺了愛女,並將笑家斬草斷根。


    金天霸年事已高,不能長存於世,又不得飛升之法,可膝下無兒無女,僅有金巧燕一名孫女,可她乃是一介女流,不能統領大局,便為其更名為‘金無極’,意為男女本無別,實力統千秋。


    金天霸歸天之後,麾下各部分割天下,亂世紛雄,金無極雖為女流,卻天資卓越,天賦過人,引領金氏部族征戰八方,最終還天下一統。


    天有不測風雲,金無極從嚼舌根之人口中得知當年真相,氣急敗壞之下,更名改姓‘笑嫣然’,並且差金氏族人修建祭壇,敬拜笑氏先祖,待塵埃落定,她便飛升離去。


    忽一日,風雲大作,四海翻騰,天塌地陷,山河蕩覆,五行星界劃水為隔,大陸移位,大地分為兩界,一為蠻荒,二為小五行界。


    而那冰精處於地界正中,劃水為隔,大陸移位,將其一分為二,冰精大部沉於蠻荒北域,小部坐落小五行界極北之地。


    自從與二弟一戰,百萬年轉眼即逝,我雖在冰封之中,卻也能離開冰封千裏之外,附身在人類身上,看遍萬世天下,歎盡古今英雄。


    可惜,始終逃不出本源束縛的牢籠,直到遇見四弟,終於獲得真正的自由。


    當年冰精為天地所分,冰霜占據冰精之九成九,而冷雪卻隻餘留冰精分毫,我原本以為冷雪本源不濟,從此便消失於天地之間。


    殊不知,她居然活了下來,方才她氣勢爆發,我便感覺到了她的本源,乃是與我一體同源的冰精之魂。


    故而,我隱藏氣息,怕她認出我來,一來……我不想影響她渡劫,二來……當年我身負大半冰精之力,對她不住,沒有臉見她,三來……來日方長,若是有緣,自然會再續前緣。”


    逍遙歎息萬分,想不到百萬年前,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更讓他喜極而泣的是,師父對自己的身世隻字未提,隻說自己是出於小五行界。


    想不到,天意使然,自己居然能從水君口中得知她的過去,以及那悲慘身世,百萬年前,師父在仙界又被人謀害,歲月久長,過了百萬年才重新點燃生機,她所受到的苦,心中沉積的怨恨遠勝於自己千倍萬倍。


    百萬年過去,世世代代的人類,不知輪回更替了多少個部族,就像逍遙氏一樣,曾經也是十大家族之一,而今卻往日不複,再不複還了。


    正如那潮起潮落,生死枯榮,人生在世所求為何?無非權、勢、利、名、實力與長生,自己為求生道,可何為生道?


    自己修煉血神訣,修煉大滅絕荒蕪經,哪一樣不是滅殺生靈的伎倆,名為生道,實為求生之道,滅他人而保自身,生道,生道,簡直可笑!


    “大哥不必傷懷,既有緣重逢,必有緣相會,若是兩情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逍遙勸慰水君道。


    “我們此行何去,又當何為?”曲壽陽打斷兩人道。


    兩人回過神來,往事已休,何苦重提,憶往昔,苦愁眉,豈不是自找難過,作踐自己。


    “二哥莫要心急,我已經和雪淚寒說好,等我取到火達摩,便來此借寒玉床一用,我們今日為雪淚寒解圍,它日他必定不好推辭我的請求。


    況且,剛才在北海域,我從絮飄雪身上並沒有感應到寒玉床的氣息,滅生台也沒有任何反應,而我們在路經北原寒域洲的時候,滅生台卻躁動不安。


    由此斷定,寒玉床必在北洲,連絮飄雪都不能將其煉化帶走,除她之外的人就更加不可能將寒玉床煉化。


    待到時機成熟,我在前來借寶,雪淚寒勢必認為我無法將寒玉床帶走,故而會應允我,以報今日壓軸之恩,一旦我出其不意地將寒玉床帶走,他有言在先,必定無話可說。


    若是他們反悔,我也能義正言辭地駁回,那時兩位哥哥和三姐,鴉羽和幽冥都在,加上我已經聚集五件法寶,任他們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因而,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取到火達摩,可火達摩乃是焚炎穀鎮穀之寶,我與焚炎穀有舊,又不好直接搶奪,這才是難處所在。


    北原寒域洲與南極焰天洲各據大陸南北,而東洲與北洲相距不遠,我們且先回到東洲,我想先回去見師父一麵。


    當年我出塔之前,有幾位老朋友對我恩情匪淺,心中甚是想念,此去見見他們,也好答謝昔日之恩。”逍遙道。


    “有些人機關算盡,卻忘了某些事情……”鳳采薇諷刺道。


    這女人一直都沒給自己好臉色看,話說回來,她也是心中掛念靜萱,因而才出言不遜:“三姐,你就別埋汰我了,我知道你心中著急,我心裏又何嚐不是。


    絮飄雪也不知道花如月的下落,一時之間,我一點頭緒都沒有,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一旦有花如月的消息,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先找到花如月……”


    鳳采薇撇了撇嘴,這算什麽男人,你不頂嘴會死呀?真不知道靜萱為什麽會看上他:“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


    東玄鎮靈洲位居東麵,幾人從北原寒域洲出發,直達東洲西北麵,位於“北皇城”和“四方城”的夾角之中。


    逍遙和東皇國並沒有什麽交情,隻是在當年出道之時,青帝“靈信仰”送給自己一把道器級別的折扇“靈風扇”。


    兩年前,在鹽城招親大會的時候,自己與攝政王“東方純一”,以及當朝太子“東方破”有過些許接觸,可謂是半生不熟,還是不宜驚擾東皇國的人。


    而另一邊的四方城,被世人稱為“靈都”,乃是東靈院的疆土,當年長空雲對自己懷疑再三,若不是看在芷函、清淩、依依和玉樹四人的麵子上,此事自己定當與他沒完。


    也不知道芷函他們幾個怎麽樣了,當年聽十六夜和千手千葉所言,諸葛氏的老祖“諸葛霸道”就在武祖聖地,可自己在武祖聖地卻並沒有見到老祖。


    武祖聖地崩毀,也不知道他們如今流落何方,據十六夜的言中之意,老祖在兩年前就已經是巔峰高手,說不定早已飛升也未嚐可知。


    兩年前,自己打贏了比武招親,還沒來得及和火輕舞拜堂,自己就被紅蓮擄走了,如果事情順利,分身“問天”應該已經和輕舞拜堂成親了,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如何,兩年過去了,分身和輕舞有了孩子也說不定。


    師父一生多逢苦難,她一心想重返仙界,親手複仇,必然不會屈居在丹塔,自己此行多半會撲個空。


    玉無瑕是自己的道侶,當年她們三姐妹為自己謀求生路,可謂煞費苦心,此等恩情,自己豈能不報。


    自己一走便是三年多,不回來看看她們,怎麽也說不過去,除師父之外,這些人尚有去處可尋,不久便能見到。


    逍遙現在最為牽掛的是“風吹月”,三年前,若不是她帶自己遠走南極焰天洲,自己早就被上官氏剝皮拆骨。


    自己去到蠻荒之後,風吹月恢複自由之身,獨來獨往的她,如今又身在何處?她是否又帶著麵紗,不讓世人看到她的容顏……


    一行幾人轉向四方城,當臨近四方城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遠處飛來,見到少女模樣的逍遙,搖頭歎息,欲要離開。


    此人正是柳玉樹,此刻他正在授課,感受到逍遙的氣息,他拋下課堂,滿懷欣喜地奔出城外,卻沒有看到逍遙,故而失望地轉身。


    逍遙嘻笑一聲:“玉麵郎君請留步,小女子早聞公子美名,不遠千裏特來相會,不知公子可否賞臉一敘。”


    聽到逍遙的聲音,前者猛然回頭,他確信自己沒有聽錯,那就是逍遙的聲音,掃了一圈,將目光集中在逍遙身上。


    他目瞪口呆,這臉型的確是諸葛逍遙,可他怎麽……變成女的了,旋即看到逍遙一揮衣袖,逐漸變回了本來樣貌,盡管他一臉黑線,還是笑臉相迎,與逍遙相擁在一起:“逍遙兄,不帶你這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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