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畫真人暗自點頭,蘇紅纏一直是九華門的心頭大患。不除去此人,今生他夜不能寐。


    朝那幾位外派修士一拱手,客氣道:“現在各位切勿打草驚蛇,三日後再見,共同商議此事。”


    那幾人也是元嬰修士,與今畫真人同階存在,卻不會做大。紛紛拱手,道:“這是自然。”


    眾人分道揚鑣,而許清明等幾位金丹修士連同九華門一位元嬰修士卻留在了封城周圍。


    一旦蘇紅纏有輕舉妄動,就立馬稟告宗門。


    城內的蘇紅纏自然是不知道此等變故,一轉眼又是白晝,今天卻是個陰雲天氣。昨夜一場大雨,洗刷天地間的塵囂,水滴從屋簷砸下,落在烏木窗,滴滴答答。


    李長心洗漱完畢,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清晨的舒爽。日子安逸穩當,磨的人性子都懶散了。想去河邊散步,蘇紅纏不放心,又給她披上披風,與她一起去。


    奇怪的是,本該是清淨的早上,河邊卻有些吵鬧。


    李長心皺起眉頭,問蘇紅纏:“怎麽回事?”


    蘇紅纏也不知道,抬眼望去,發現不少人在河畔上張望。奇怪的是,有人歡喜有人卻難過。


    旁邊一個拿著竹竿勾花燈的婦人,好不容易拿到了自己要的花燈,趕巧聽見了兩人的對話。解釋道:“兩位姑娘該是外地人吧。這放出來的花燈,若是被人勾走,那人多半是有意。一來二去,指不定能促成一對美滿姻緣。我家閨女年紀也不小了,想尋個人家,怎麽今年的花燈又沒人勾走呢?”


    對方便說便離開,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不過蘇紅纏和李長心兩個人倒是聽得明明白白。


    蘇紅纏有種做賊心虛感覺,下意識摸摸鼻子,渾身不自在,問:“師傅,想知道自己的花燈去哪裏了嗎……”


    她說的吞吞吐吐,還沒有說完就被李長心打斷。


    “不必,一切上天注定。”李長心咳嗽了一聲,耳邊滿是吵雜的人聲。“罷了,先回去吧。”


    原本想著昨天晚上大雨,今早上該沒有什麽人。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姑娘,昨個也放花燈了?”旁邊一個老漢站在船上,粗狂著嗓子說,聲音中氣十足。


    李長心感覺對方是在問自個,便下意識點頭。


    老漢又說:“要不要我幫姑娘找找,若是沒有勾走,你自己拿走總好過在河上漂蕩。”


    “是啊,好過在這河上飄蕩。”李長心淺笑。驟然聽見身邊的人呼吸加重,似是倒吸一口冷氣。心中有了想法,隻是不確定,改了話:“罷了,一切隨緣吧。”


    蘇紅纏低頭望向她,突然笑了下,回道:“一切隨心。”


    李長心不言,隻是緊握了下她的手。


    ………………


    封城城主府邸中。


    本該熱鬧的城主府邸,卻一片靜寂,不聞一點人聲,空氣中飄散這濃鬱的血腥味道。血霧籠罩上方,每走十幾步,便可見到死人屍體。其中有凡人,亦有修士,修為有高有低。


    死者模樣極慘,雙目瞪出,似是看到什麽驚悚事情。


    殺人手法極為粗糙,也極為血腥暴力。


    城主的住所處也不例外,裏頭的倒著三位男子。兩位金丹後期修士,一位元嬰修士。金丹修士已死,而那名元嬰修士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搐,口中發著囈語。


    站著一個青衫男子,身形瘦弱,手中拿著一本書,專心致誌的看著裏頭內容。偶爾才會抽搐一絲心神去查看地上的人模樣。


    直到元嬰修士咽了氣,他才似看夠了好戲樣,坦然起身,拂了一下袖子。


    吐出一句嘲笑:“可笑,可笑。”可笑這封城之主,也非心頭清明之人。


    踏出屋子,男子一揚手,點燃了府邸,火光衝天。主人已死,禁製自然失效或者無人啟發。身形一晃,突然消失在空中。


    片刻之後,在府邸一處藏寶閣中,一個妙齡女子顯現身形,正是那許久不見的木靈。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四處打量,確定無人,這才一晃身子離開。化一道流光欲朝城外奔走。


    她來到城牆處的一處,看著眼前屏障,心中擔憂。護城大陣一旦開啟,若無懂陣法修士撤去或者外力毀去,隻能等它靈石耗盡,自行散去。


    不過還是得試一試。


    突然開啟的護城大陣,讓人不能進出,消息也無法傳遞。而城內的主事修士也接連死亡。今日她前往城主府邸尋找破陣之法,卻撞見了殺人滅口之事。


    僥幸逃過一劫,但是她心頭卻越發的不安。


    悄悄殺掉身為元嬰修士的城主,做事又不留痕跡。起碼也是元嬰後期修士,就算不是如此,也定然有些大招!


    她不能再待著這裏,必須趕緊離開!


    拿出尋來的破陣之法,依照上頭所說,依葫蘆畫瓢開始破陣……


    她不知道的是,外頭數個修仙門派正在準備破陣……


    轟隆一聲響,似一道驚雷響徹了整個封城,震的大地為之顫抖。


    驚恐的人們急忙出來查看情況,遭到破壞的大陣開始在城內顯露它原本麵目。城內的巡邏修士大驚,這護城大陣他們自然是知道的。


    隻是城主要求他們壓下這消息,雖然困惑,也不能違背高層意願。此刻大陣有人破壞,他們卻驚訝的發現,城內的元嬰修士,居然無一人出來主持大局!


    待在小院中的李長心也被那巨響嚇著,摔了手中的杯子。


    蘇紅纏聞聲趕來,去看她的手可有傷到。


    “怎麽這樣不小心?”有些嗤怪,心疼道。


    “怎麽回事?”


    蘇紅纏歎氣,望著外麵,神情深思說:“恩,外頭應該是動手了。不過我還是沒有查出是誰在幕後……”


    “罷了。見機行事吧。隻是我擔心若此事牽扯到你我,怕是麻煩了。”


    “可惜,注定與我有關。”蘇紅纏伸出手,指尖竄出一股火苗。


    雖是火焰,卻陰冷滲人。眯了眸子,盯著李長心一字一句的說:“若真是我幹的,師傅會怎麽做?”


    李長沉默一會兒,隻是輕聲說:“可我信你,就算……”


    話還沒有說完,外頭又一聲巨響,這次震蕩的屋子落下一些灰來,弄的李長心咳嗽不止。


    蘇紅纏領著她出去,看著外頭的屏障徹底破碎。數個門派的弟子在外頭嚴陣以待,氣氛緊張,倒似要屠盡此城模樣。


    蘇紅纏自然不會去出頭當那個傻大頭,一把抱起李長心,朝城外激射而去。


    此刻變故突起,今畫真人率領數位修士擋在她麵前。冷笑說:“你果然還未死!”


    “自然未死,今日我也不會死!”蘇紅纏笑了一聲,略帶桀驁。


    今畫真人祭出本命法寶,一座巴掌大小的小山,突然迎風而漲,變得巨大無比。


    蘇紅纏見他如此迅速便要對自己下死手,還有些震驚。旋即穩住心神,一揚手,手執一把紅色長鞭。單手一揮,長鞭化為恍惚的火型,纏住小山幾圈。


    隻見蘇紅纏大喝一聲,用力一甩,便將那小山甩開。


    甩了個漂亮的鞭花,蘇紅纏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說:“還想要我的命不成?”


    今畫真人見她渾身氣息不漲,完全不似以前。頗為吃驚,三分失態,詫異道:“你突破魔功大層了!”


    蘇紅纏冷笑一聲,不置可否。昔日她魔功小成便可力戰群英,今日既然魔功大成,又何必再畏手畏腳。


    便是不能擊殺所有人,自己也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


    “切莫多說,先離開此地。”李長心拍了一下蘇紅纏的肩膀,提醒她說。


    “好。”蘇紅纏點頭。


    今畫真人見兩人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心中大氣,麵色有幾分可怖。


    “賊人休走!”召回小山,今畫真人便大喝一聲,還不甘心。


    李長心開口:“雙方無冤無仇,九華門卻一心要我們性命。這便是所謂的正道第一修仙門派?”


    今畫真人冷笑一聲,此刻不能輕舉妄動,也就隻好回話。在這上頭占點麵子回來。


    “今日這封城劫難皆是蘇紅纏造成,我們不過是替天行道!”今畫真人瞧了一眼底下。


    一些本土的修士在自相殘殺,鬥法不顧及其他,一時間牽連不少凡人。


    “哼,有何好大的口氣,天道無常,要你做什麽虛情假意!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九華門劫難難免,勸你不要貪念掌門之位,貪念門中資源,早些離去。”李長心一語中的。


    這話一說出來,旁邊的幾位外派修士耳力甚好,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九華門人一眼。


    蘇紅纏見此刻情形,不想著離開了。索性踏空淩雲。身邊紅蓮慢慢在其身邊綻放,火紅似血海。“昔日欺辱,今日一並算賬!”


    枯骨老人消失在空間裂縫裏,鐵意色無故離開宗門,如今能請動的長老還有幾位?


    今畫真人口氣不小,聽起來似個笑話,


    蘇紅纏放肆大笑,張揚的很。未再理會今畫真人,低頭問懷中的李長心:“抓緊我,待會兒莫要害怕。”


    李長心搖頭隻道了一句:“你小心些。”


    慢慢紅纏封了她五感,不想讓對方接觸到慢慢慢些血腥之事。也不願對方看到自己殺戮模樣。


    看向今畫等人,低聲嗬嗬一句,說:“當真是冥頑不靈。”


    “蘇紅纏,你鎖城吞噬他人神魂,自然該死!啊!”一位金丹後期修士憤憤不平,發泄心中不滿情緒。話至一半,突然慘叫渾身自燃起來。


    對方化為火人,連魂魄都逃不出來。


    正道眾人臉色大變,蘇紅纏冷冷一笑,


    一群蠢貨,她自己就算要練燒魂之術也不會笨到去囚禁整城的人。此事必定有人操控,但絕不會是自己,多半是針對自己。可就是現在正道的借口。


    當真虛偽的很!


    蘇紅纏美目流轉,嘴角殷紅帶笑,掃視在場眾人,說:“接下來就輪到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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