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兒,你沒事吧?”


    侍衛將朝露壓著跪在了朱棡的身邊,朱棡一臉焦急的詢問,朝露如今是雙身子,不同以往,他無法不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而朝露隻是眼神淡漠的看了朱棡一眼,然後沉默的低下了頭,她的心情很平靜,這是她早就預料到的結局,隻是來的有些出乎意料的快。


    朱棡愣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表現出來的態度,難道她是覺得自己連累了她麽?


    “孤竟是沒想到,你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能將三弟玩弄於鼓掌,當真是人不可貌相,事到如今,你不妨把所有的真相都說給他聽,當是回報一下他對你多年的照顧,你看如何?”


    司馬奕嘴角勾起,但是他的眼裏沒有一點笑意,英雄難過美人關不外如是。


    朱棡臉色一變,立刻看向朝霞,眼裏甚至帶著幾分恐慌,他不敢相信,自己寵愛多年的女人竟然是別有用心的留在他身邊,甚至他今天落到這個地步,其中也少不了她的謀劃。


    “不可能,你告訴我大哥說的都不是真的,你沒有事情瞞著本王對不對?”


    朱棡握緊了朝露纖細的手腕,這樣的劇痛也沒有讓她的臉色有絲毫的變化,她隻是靜靜地,以一種憐憫的姿態。


    “是真的,妾身這麽多年一直在騙你,妾身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目的,隻是多謝王爺對妾身多年的照顧”


    朝露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對於朱棡的憤怒她早有所料,他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要怪隻能怪天命,怪他的身不由己。


    “不可能、這不可能……”


    朱棡反複呢喃著這句話,整個人失魂落魄,顯得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朱元璋看著自己的兒子不爭氣的樣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你都有本王的孩子了……”


    朱棡還是不死心,他安慰自己或許她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即使對他沒有感情,但是她肯為他懷孩子,不就證明著他對自己並非是鐵石心腸的嗎……


    “沒有孩子”


    朝露打斷朱棡的話。


    “你、你說什麽?”


    朱棡覺得自己的心口仿佛被破開了一個大洞。


    “妾身沒有懷孕,那都是妾身為了讓你留下來說的謊言,你不記得了嗎,大夫早就確診了妾身這輩子不可能有孩子,所以啊……是妾身騙了你”


    “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麽瞞著本王?”


    在場的人無不從朱棡的話裏感到了一陣涼意。


    隻有朝露柔柔的笑了。


    “從一開始,從妾身入府的那天開始,這一切就注定隻是一個天大的謊言”


    她帶著使命而來,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兩個人的立場,無論是當年的那場患難與共,抑或是這麽多年的相濡以沫,不過都是為了接近這個男人的一種手段,她或許曾有過不舍,有過不忍,但是她有更重要的東西去守護,不是每一個女探子都會愛上她們的人物對象,對於這個相伴多年的男人,她心中除了憐憫和些微的歉疚再無其他,這也是她多年不曾有孕的真正原因。


    司馬奕在一邊聽著真是深有感觸,果然有句老話說的對,越是美的女人越喜歡騙人。


    “嗬嗬嗬……”


    朱棡低聲突然笑了起來,突然暴起掐住了朝露的脖子,神情猙獰恐怖,侍衛們都不敢上前,害怕錯手會傷到人,更何況坐鎮在這裏的朱元璋也沒有發話讓他們動手阻止。


    朝露抓著朱棡的手,麵色漲的通紅,喘著氣,神情痛苦,可是她沒有掙紮,隻是平靜的看著朱棡,眼底反倒露出釋然之意。


    往昔的一幕幕不斷在朱棡的腦海裏閃過,也讓他的神情更為痛苦,他從來自命不凡,卻不想在女色上栽了這麽大的跟頭,即使到現在,他也無法忽視心底不斷湧出來的不舍。


    朝露一臉的汗水,大口的喘著氣,她捂著鼻子坐在冰冷的地上依舊心有餘悸,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朱棡,不明白為什麽他會放過自己,這不像他的性情。


    朱棡卻再也沒有看過朝露一眼,他走到朱元璋的麵前重重跪在地上。


    “兒臣今日犯下此彌天大罪,願承擔一切罪名,隻希望父皇能看在母後的份上,饒此女性命,兒臣感激不盡”


    看著跪在不遠處的朱棡,朝露從進這個大殿開始到現在,第一次露出名為動容的表情。


    有情嗎?或許是有的,畢竟在他身邊伺候這麽多年,他也寵愛了這麽多年,這麽長的時間足以將她放在心裏,他做的一切皆是源於自身的貪念,她或許做了一些事情,但是若非是自己心裏起了心思便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他不恨這個女人,隻是再也不想見到了。


    所有的美好,在真相揭露的一刻,瞬間變成了醜陋的陷阱。


    司馬奕走到朝露的麵前,放低了聲音。


    “隻要你肯將解藥交出來,孤會讓父皇放你們一條生路,三弟如此真心待你,孤想這個時候你也可以為他做些什麽?至於你背後的人,隻要你肯投靠孤,孤定然會保護你的安危,不妨考慮考慮!”


    說完,司馬奕站了起來,走到朱元璋的身邊。


    他的病情始終是一個秘密,而現在他終於找到了一點線索。


    司馬奕走到朱元璋身邊耳語了一番,朱元璋數刻猶豫之後,終於還是點點頭。


    “沒想到老朱家還出了你這個情種,被一個女子玩弄在鼓掌,真是將朕的顏麵都丟盡了,若非看在太子求情,朕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女人的,至於你,竟敢大逆逼宮,朕還得好好考慮如何處置你,暫壓刑部大牢,聽候處置”


    朱棡感激地看了一眼司馬奕,隨後被侍衛壓走了,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是身份尊貴的恭王爺了。


    朝露的眼睛一直緊緊跟著朱棡,隻不過他再也沒有多看她一眼,糾纏了多年的人生在這一刻從此分道揚鑣,朝露如此深刻意識到了這點。


    等到她也被侍衛帶走之後,她還有些失神。


    後續的事情處理好以後,司馬奕就轉道回了東宮,早朝的時間就要開始了。


    事實上,宮裏麵出了這麽大的事,宮女太監們都有些人心惶惶,幸好大太監孟公公安撫好了人心,所以司馬奕回來的時候,一切就如同平常一樣秩序井然,司馬奕不吝惜的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樂得孟公公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狀。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孟公公殷勤的為司馬奕端茶倒水,整個人很興奮,太子此次護駕有功定然是能在陛下心裏加分的,連他這個在太子身邊伺候的,也覺得與有榮焉。


    司馬奕心裏也覺得高興,隻是不如孟公公一樣表現在臉上,所以孟公公的話聽著讓他也很高興。


    一開始他並沒有懷疑到三弟朱棡的身上,隻是太醫說他身體一直被□□侵蝕,但是整個寢殿的東西他都已經換過了,身邊的飲食一直都是心腹在掌管,所以造成這種原因的是一定還有什麽東西被他疏忽了。


    直到有一天他在批閱奏折的時候隱約的從墨裏麵聞到一種特殊的香味,這種香味被石墨掩蓋了,所以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到,但是隻可惜司馬奕不是一般人,這次意外的發現讓他趕緊將李記喊了過來,可是結果卻是這墨裏根本沒有他以為的毒素,這香味或許就是看這墨硯本身自有的。


    若非後來李記突然興起的檢查起了他用的筆……真正的□□隻有在這兩種混合起來才會有特殊的效用,李記告訴他,他手裏的這支筆的筆杆是被浸泡了許久的,之後他吩咐孟公公將他平日裏用的筆都拿出來讓李記檢查,果然每一隻筆都別有玄機。


    這筆墨紙硯是他每天必須要用到的東西,所以這幕後的人也算是花了不小的心思,司馬奕冷冷地想到。


    這筆的來源很難追查到,但是這墨,絕對是為他準備的,司馬奕翻閱了一下東宮多年人情往來的賬簿,發現這墨多出自於恭王府,這多少讓人有些心驚。


    李元吉的死還曆曆在目,司馬奕沒想到這次對他下手的會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或許帶著許多的猜疑,司馬奕派了不少人手監視恭王府的舉動,才有了今日的守株待兔,減免了許多不必要的傷亡。


    “沒想到恭王爺竟然會做這樣的事,先皇後若是泉下有知,真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孟公公歎了一口氣,他算是從小看著這幾位殿下長大的,不曾想時過境遷,人是已非,年紀大了愈發喜歡回憶從前,想著當年先皇後還在的日子,那時候幾位殿下關係多好啊,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現在想想卻是唏噓不已。


    “孤倒覺得這其中怕是另有隱情”


    司馬奕指尖敲打著木桌,眼神裏多了幾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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