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傑小心翼翼的走進靈堂,赫然看到靈堂內站著三個人。


    三個人全都背對著慕容傑,他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站在靈堂最黑暗的深處,仿佛是早已斷氣的死屍。


    死屍不可能還站著,站著就不會是死屍,慕容傑朝他們走過去,想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漆黑幽暗的靈堂內一片死寂,靜的讓慕容傑聽到自己的心跳。那三個人始終沒發出任何聲響,讓慕容傑亦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近了身,慕容傑才發現,這不是三個人,而是三個雕像,雕刻的栩栩如生,就好像真人一樣,特別是他們臉上,驚恐萬狀的神色,要有怎樣的鬼斧神工,才能雕刻出那種表情,那不可能是雕出來的,那隻能是與生俱來。


    慕容傑緊盯著雕像詭異的臉,他眼中充滿不可思議的神情。突然他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那聲音顯得憔悴而虛弱不堪,像是將死之人才會有的聲音。


    “看……看他們的手。”


    慕容傑聞聲望去,那是明晃晃的白骨,他們的手全都是白骨。三個石雕的手全都白骨,世上怎會有這種事情,難道他們不是石雕,難道他們其實是人?


    “這怎麽可能,這不可能,他們到底是什麽東西!”慕容傑不可思議的驚呼道,卻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以免驚動黑暗中未知的恐懼。


    “我想他們是人,他們應該是劍府裏的人。”那虛弱的聲音說道。


    這時候慕容傑才意識到,在同他說話的聲音,是他身後的溫良玉。看來溫良玉已經醒了,並看到了同樣的一幕。


    “我們該怎麽辦?瀟湘劍府為何會是這樣子,這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還是我們倆撞邪了。”慕容傑緊慌失措的問道,這裏的一切讓他無時不刻,不想起藏刀塚裏的恐懼,那曾經在藏刀塚的黑暗中,默默凝視和追擊他的不明之物,仿佛就隱藏在靈堂的黑暗之中,慕容傑隻要想起此事,就會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不是障眼法,也不是撞邪了。我想瀟湘劍府,定然出了什麽事,所以我們才會看到這些。”


    “出了事,出了事?沒錯,你說的沒錯,定不是什麽好事。我們還是暫且離開的好,待到明日天明,我們再來瀟湘劍府。黑夜隻會掩蓋真相,我們不會有任何收獲,若是一時不慎,很可能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你說的沒錯,我也正有此心。看樣子瀟湘劍府的事小不了,我又有傷在身,手無縛雞之力,萬一事情有變,隻會成為你的累贅。還是暫且退出瀟湘劍府,待明日天明再從長計議。”


    兩人默契一致,瀟湘劍府甚是詭異,誰都不想留在這裏。慕容傑疾步退出靈堂,立刻原路返回想要離開瀟湘劍府。


    他背著溫良玉跑了大半天,明顯比他們來時耗時更久,可是連瀟湘劍府的照壁,到現在也沒有能夠看到。


    慕容傑感到事情不大對勁,難道是自己走錯了路。他開始留意周圍的環境,雖然周圍一片漆黑,沒有任何燈火照明,不過憑借夜空中皎潔的月光,勉強能夠看清所在院子的布局。


    慕容傑從一個院子進入另一個院子,瀟湘劍府恢宏的莊園內,就是這樣院子連著院子,無窮無盡,沒人知道究竟有幾個院子。


    這時候慕容傑才注意到,他走過的每一個院子,似乎全都一模一樣,這讓慕容傑更加疑惑,難道自己跑了大半天,始終都是在原地打轉,難道自己遇上了鬼打牆。


    慕容傑慌不擇路,不斷加快腳步,可是無論他怎麽跑,始終找不到瀟湘劍府的大門,院子看上去始終都是那個院子,仿佛他從不曾離開過這個院子。


    “怎麽了?”溫良玉也意識到不大對勁,隻是她身子骨太弱,沒有足夠的精力,留意周圍的環境。


    “不知道,我們好像,我們好像,遇上鬼打牆了。”慕容傑驚慌失措的說道。


    慕容傑真感到了害怕,他隻活了這麽十幾年,然而遇上的怪事從來不少,更幾次三番死裏逃生,然而眼下他所遇上的怪事,卻是過去從未遇見過的。


    無論他的敵人有多強,隻要出現在他的眼前,即便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擊敗自己的對手,但至少可以腳底抹油,想法設法逃之夭夭。


    幾天前師父青雲道長,也曾對自己敦敦教誨,要自己打不過就跑,千萬不要糊塗一時,還順便傳了他幾招逃跑的輕功,四照堂時慕容傑沒少練習逃跑,他對自己逃跑的本事挺有自己,至少魔教長老也沒能夠抓到他。


    可眼下慕容傑似乎並沒有敵人,卻無論如何也跑不出瀟湘劍府。這比麵對任何強大的對手都更加可怕,他既不能進也不能退,無論做什麽都是徒勞無功,就算到他精疲力竭,仍舊隻能留在原地。


    如何才能破除眼前的魔咒,慕容傑絞盡腦汁想不出任何方法,他本以為鬼打牆這種鬼話連篇的事情,隻存在於那些用來嚇唬小孩的故事裏,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會有那麽一天,莫名奇妙的遇上鬼打牆這種詭異之事。


    “鬼打牆?真有這種事嗎?”溫良玉將信將疑的問道,她年歲比慕容傑更長,江湖閱曆也比木姐更深,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鬼打牆這種事。


    “我想是這樣的,要不你也幫我看著路,看我有沒有走錯,為何繞來繞去,始終都是這座院子。”


    “這地方太黑,我看的不甚清楚,不過我會盡力的。”


    “你注意那棵樹,還有那邊的石桌,這院子似乎就隻有這兩樣東西,看上去比較醒目,我想絕不可能每一院子,都是如出一轍的布局吧!”


    “好吧,我記下了。”


    “我會始終向前走,盡量避免偏離方向,你幫我看著周圍,看看我們是不是,始終在同一個院子裏轉悠。”


    “好,我會盡力的,你走吧,我看著。”


    慕容傑繼續前行,但他來到下一個院內,溫良玉發現這院子,同剛才他們所在的院子,完全沒有任何的區別。


    “等一下!”溫良玉說道。


    “怎麽了?”慕容傑不解的問道。


    “這樣不行,每一個院子,布局都很相似,這個我們根本無從得知,我們雖在的院子,是否是我們走過的院子,我們需要流下一些記好,那樣才能知道,我們先前是否來過。”


    “沒錯,你說的沒錯,看來也隻能如此,才能弄清楚我們現在,究竟是在不同的院子裏轉,還是在同一個院子裏轉。”


    “可是這裏真的很黑,我們要流下怎樣的標記,才能夠知道我們是否來過院子。”


    “我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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