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說來也是奇怪,自從慕容傑和龍葵來到四照堂,他們體內的真氣全都憑空消失。


    不該說是來到四照堂,而是還在精絕地宮的時候,這種情況就已經發生了。


    隻是當時他們並未覺察到,來到四照堂同俗家弟子一起練氣時,他們才明顯得意識到無法氣運丹田,就像剛剛初級成功的武修,體內還不具備任何地煞之氣。


    雖然憑借通明九識,也能施展各路功法,但無論什麽樣的法門,全都因此大打折扣,看上去就像是華而不實的花拳繡腿,從而使得慕容傑和龍葵,來到四照堂整整三年,始終都還是個俗家弟子,並沒有正式拜入師們,成為四照堂光明正大的入室弟子。


    慕容傑和龍葵狀態,顯然隻能夠重頭開始修煉,可是無亂他們怎樣嚐試,始終無法凝神聚氣,也就談不上什麽修煉,致使三年來隻能止步不前。


    四照堂的外門弟子分為兩類,一類居住在四照堂外,是附近大山裏的山居。四照堂四麵環山,由於天下第一神堂的名望,使四照堂周圍的大山裏,住滿了數不清的玄門虔誠信徒。


    他們中有士農工商,平日裏忙於自己的生活。每逢初一十五,就會到四照堂,焚香祭拜玄門祖師,祈求能夠多福多壽,順便學幾手拳腳功夫,一來為了強身健體,而來也可以自衛防身。這樣的外門弟子為數最多,他們所捐的香火錢,乃是四照堂立業的根本。四照堂有入室弟子五千餘人,大家每日都忙於練氣修仙,不僅掙不來錢,還無休止的花錢,若是沒有俗家弟子香火錢,隻怕四照堂名聲再大,也隻是能潦倒的破爛道觀罷了。


    第二類俗家弟子,變數居住在四照堂裏的雜役,他們沒有香火錢給四照堂,不過卻都有一把子的氣力,能夠為四照堂幹不少的活,忙於練氣修仙的師徒,一顆心隻想不斷提升修為,幾乎連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立,他們住的地方需要人清掃,他們身上的衣服需要人清洗,他們餓了需要人去做飯,他們渴了需要人去燒水,即便是房前屋後的花花草草,也同樣每天都需要有人打理,至於占地超過百畝的四照堂,更是毫無疑問需要有人打掃,若是四照堂沒有足夠的雜役,隻怕這座洞天福地早已垃圾如山。


    現如今身為俗家弟子的慕容傑和龍葵,就可說是四照堂山門裏的兩個標準仆役,慕容傑被分配到廚房做夥夫,龍葵被分配到柴房做樵夫。


    慕容傑的任務就是每天不同的淘米煮飯,他不僅要給各位門主和複發燒飯,還要給入室弟子燒飯,同時也不能忘了其他雜役,以及來四照堂焚香的信徒,總不能讓顧此失彼,讓這些人飽一頓餓一頓,因此慕容傑每天的夥計可都不輕。


    慕容傑的夥計不輕,可廚房裏的人手也不少,不必龍葵所在的柴房,總共也就隻有那麽三個人,卻要負責整個四照堂的柴火。


    四照堂裏人多嘴雜,燒火做飯需要消耗大量柴火,可要是同煉製丹藥的耗用相比,根本完全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龍葵也隻能從早到晚,沒完沒了的往山裏跑。


    當上官裕帶著慕容傑和龍葵來到四照堂的時候,無論是外門弟子還是入室弟子,在看到他們不僅與師尊同行,而且還隨身攜帶神器,人人都對他們倆充滿無限崇拜,然而現在的慕容傑和龍葵,早已成為四照堂裏最大的笑柄,判若雲泥的淒涼和無助,像一柄銳利的鋼刀,深深刺痛了他們年幼的心,卻又不得不無可奈何的,漠然將這一切全都接受。


    時間是一味良藥,如今慕容傑和龍葵,早已對冷嘲熱諷見怪不怪,兩人之間的關係也越走越近,或許是處於同命相連的緣故,龍葵又本是個火爆脾氣,縱然到最後總是自己吃虧,卻沒少為慕容傑出頭,慕容傑不是愛惹事的人,深知人在屋簷下豈能不頭,但對於龍葵這樣的莽撞舉動,慕容傑還是發自內心的萬分感激。


    冤有頭債有主,殺害父親的是四大神堂,而四照堂又是死他神堂之首,慕容傑發誓總有一天,他定要親手殺了上官裕,一把火少了這四照堂,讓四照堂從此絕跡於世,為父親慕容恪報仇雪恨。


    同時慕容傑也十分清楚,憑自己現在的能耐和本事,別說是殺死上官裕縱火四照堂,酒量一個普普通通的如此弟子,他現在也都根本就打不過,何況要是讓上官裕知道,他就是慕容恪的小兒子,隻怕上官裕立刻會清理門戶,將慕容傑斬草除根,免得日後養虎為患。


    知道自己的處境何其危險,慕容傑比誰都清楚他現在該做什麽。他唯有不斷磨練自己,通過一刻也不攜帶的努力,來不斷提升自己的修為和能力,隻有這樣他才能在四照堂站穩腳步,才能夠找機會接近堂主上官裕,才能設法討得上官裕的歡心,讓他對自己疏於防範,在自己煉成蓋世神功後,也才有機會一擊斃命,為父親報仇雪恨,這也算是對父親盡孝了。


    可惜是事不隨人願,慕容傑無論如何努力,他的修為始終沒有任何變化,但他並沒有如此攜帶,每天都不忘練習維摩羅什,在天柱山傳授他的功法,以及自家的絕學【春秋八法】。


    由於白天必須神火做飯,且有唯恐被人察覺異樣,慕容傑隻有在深夜才敢偷偷修煉,他無意間在距離山門五裏多的山林內,發現一處荒蕪廢棄的土地廟,由於方圓百裏的山民,自李唐建國以來,就全都在四照焚香祈願,因此舊有的山神土地廟,也就再也無人問津了,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還能夠巋立不倒,已經算是個奇跡。


    這地方從來不會有人了,慕容傑大可在此放心修煉,隻是屋漏窗塌殘破不堪,讓慕容傑總是疑神疑鬼,都在留在這樣的破廟內,生怕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於是找機會把龍葵也給約了過來。


    廚房與柴房相隔不遠,雖然他們一個分屬南門一個分屬西門,可還是能夠找到許多見麵的機會,幾乎每日都能多少有些交流,在四照堂的一畝三分地上,他們是彼此唯一的朋友,因此也就更加珍惜這份友誼,兩人的關係一天比一好,可謂是情同手足。


    龍葵也很想找地方修煉,她本事天山縹緲宗的弟子,如今來到四照堂處處受人嘲諷,而自己的修為有莫名其妙的倒退,她雖然沒有殺父之仇的深仇大怨,可是龍葵心裏也一點不比慕容傑輕鬆。


    當慕容傑把這件事告訴龍葵的時候,他們兩人可謂是一拍即合但是就決定下來,每日亥時到山神廟共同修煉,這樣一來兩人彼此有個照應,陰風慘慘的山神廟,也就不再那麽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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