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塞翁失馬,竟能有這番奇遇。


    若能得到世外高人的相助,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慕容傑那叫一個心花怒放,歡欣雀躍的有些忘乎所以。


    可是靜下心來細細一想,這件事情還真有些不好辦。


    眼前的高僧願意收自己為徒,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美事。


    對任何人來說,可謂夢寐以求,慕容傑自然也不例外。


    隻是慕容傑如今已有師父,那就是青城派掌門青雲道長,一個徒弟豈能拜兩個師父。


    到處隨便亂拜師父,乃是大不敬之罪。


    忘恩負義這種事情,是齷齪小人的勾當,慕容傑乃名門之後,豈能做有辱名節之事。


    所謂忠臣不事二君,好馬不跨雙鞍,賢仆不奉二主,烈女不嫁二夫,這是人倫天理,三綱五常,豈能視之兒戲,無視廉恥。


    如今這世外高人,有意要收慕容傑為徒,若是慕容傑不答應,這便是大大折煞老叟顏麵,若要是貿然倉促答應下來,又該如何去向師父青雲道長交代。


    慕容傑左右為難,不知究竟該如何是好,心中七上八下的,始終沒有個準主意。


    維摩羅什見慕容傑猶豫不決,心中難免有些不悅。別人想要拜他為師,他還從來都不肯收,如今主動要收徒弟,這小子居然不是抬舉,似乎並不願意拜他為師,維摩羅什又焉能不氣。


    “怎麽!難道你不願拜我為師?”維摩羅什陰沉著臉說道,他的臉上滿是怒容。


    慕容傑再次拜倒,誠惶誠恐的說道:“上仙有意收晚輩為徒,晚輩求之不得,感激不盡,受寵若驚。隻是晚輩已有師父,若是突然再拜一個師父,晚輩豈不成了吃裏扒外的二皮臉,還有和臉麵立於天地之間。這件事晚輩還需請示師父,待他老人家同意之後,晚輩才敢拜上仙為師。若非如此,貿然拜師,隻怕為天下人恥笑。”


    “哈,哈,哈!小小年紀,就如此拘泥於形式,想必日後定為虛名所累。你說的倒也沒錯,既然已經有師父,自然不能再胡亂拜師。若果你是我的弟子,要是在外麵亂認師父,我定要一掌拍死你。也罷,也罷!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你是你師父的寶貝徒弟,那我也就不同他搶這個徒弟,這件事情就當我沒說過。”維摩羅什愁眉舒展,想不到這娃娃少年老成,還真是孺子可教。自知的確沒有看錯人,早晚一日此子必定大有所為。


    “上仙寬仁厚德,晚輩感激不盡。”慕容傑連連磕頭,駁了他人好意,心中甚是坎坷。


    “唉!可惜啊,可惜啊!你若不是我的弟子,我又如何名正言順教你本事?不能交給你我的本事,你又如何戰勝那些瑤台妖女?你要是打不過她們,該又如何離開這天柱山?”維摩羅什左一個如何,右一個如何,自言自語的低估起來。


    慕容傑心想,這老叟說的沒錯,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自己若不是這老叟的徒弟,又憑什麽學人家的本事和能耐。


    就算真學會老叟的能耐,自己打上天柱上去,擊敗那些瑤台妖女,又如何說是替眼前老叟,特地去教訓她們一番,彼此非親非故,豈不成了狗拿耗子。


    慕容傑轉念一想,突然間計上心來,他立刻想到了黑風雙煞,這便有了應對之策。


    “晚輩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慕容傑再拜說道。


    “但說無妨。”維摩羅什擺手說道。


    “若是上仙不棄,晚輩願同前輩,結拜為生死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樣一來,我們既是兄弟,自然可以互相切磋,我便能同上仙學能耐,也能把我的能耐教給上仙。”慕容傑彬彬有禮的說道。


    維摩羅什這麽一聽,差點被氣得掉進熔岩,這娃娃就是娃娃,真難為他想出這麽個注意,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出來的。


    維摩羅什啼笑皆非,竟不知該何言以對。他這麽大的年紀,如此高的修為,卻被慕容傑給氣糊塗了,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維摩羅什轉念一想,這也未嚐不可。自己這麽大把年紀,可那娃娃最多不過十歲,兩人居然要同年同月同日死,還真是千古奇聞一件。兩人就此結為忘年之交,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一來這娃娃童言無忌,天真無邪,遠勝於那些苟且之徒。二來這娃娃知書識禮,心懷敬畏,更強於那些蠻劣頑童。三來維摩羅什逼近需要慕容傑,幫助他破除【鐵鎖紅蓮】陣。四來維摩羅什能夠看出,慕容傑日後絕非池中之物,五來機緣巧合也算是緣分,才讓兩人在此地相逢。


    維摩羅什暗自點頭,索性就這麽決定,或許這就叫命中注定。


    “好,好,好!虧你想的出來,我一把年歲,你還要同我結拜,我又怎好推辭。你要認為這樣最好,我自然也沒意見,哈,哈,哈!”維摩羅什說著朗聲大笑起來。


    “承蒙上仙不棄,晚輩受寵如驚。”慕容傑喜出望外。


    “不過,我也要告訴你,老衲在這人世間,此生最恨三中人,他日你若成了其中之一,那麽你我的兄弟情誼,也就從此恩斷義絕。”維摩羅什說道。


    “敢問上仙,都是哪三種人?”慕容傑目不轉睛的看著維摩羅什不知道他會說出哪三種人。


    維摩羅什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的對慕容傑說道:“這一種人,就是貪官汙吏。他們結黨營私,阿諛權勢,官官相護,上不敢參,下不敢犯,顛倒黑白,欺壓良善,盤剝百姓,對一身正直,兩袖清風,憂國憂民的忠臣,隻要是看不順眼,就勢必將其除之後快。這第二中人,就是惡霸土豪。他們家資豐厚,富可敵國,不思接濟天下,專攻交通官吏,狼狽為奸,為富不仁,攘田奪地,欺男霸女,橫行跋扈,見利忘義,武斷鄉曲,霸占產業,無惡不作。這第三種人,就是假仁假義。他們在人前行俠仗義,背地裏陰謀詭計,綿裏藏針,暗箭傷人,麵上都說他是個好人,心裏卻是千毒萬惡,比豺狼還要惡毒三分,誰要是信了他的話,早晚都勢必要吃虧,自己都被他給賣了,卻還再對他感恩戴德。他日你若成為三者其一,你我兄弟恩斷義絕。不僅如此,若是汙蔑了我的名聲,天涯海角我也要你無處可逃。”


    “上仙教誨,晚輩銘記於心。此等諂佞小人,人人得而誅之。”慕容傑立刻說道,這要是讓老叟繼續說下去,那可是要殺人的節奏。


    “好,好,好,你知道就好。我這把年紀,自然是做你的老哥哥,那你也就是我的小老弟。”維摩羅什笑盈盈的說道。


    “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慕容傑拜倒說道。


    “哈,哈,哈!我們這拜都沒拜,怎麽就已經成兄弟?”維摩羅什樂不可支的說道,他被困在這天柱山整整五百年,如今能夠有個人同他說說話,心情那叫一個暢快無比。


    於是兩人,壘石為爐,插草為香,口誦誓詞,再拜天地,從此結為異性兄弟。


    拜禮已畢,兩人都皆大歡喜。


    “老哥哥,小弟複姓慕容,單名一個傑字,不知小弟該如何稱呼哥哥?”慕容傑抱拳拱手問道。


    如今他們既然已經結為兄弟,自然是不能有所隱瞞,於是便以實名相告。


    “哈,哈,哈,我是出家人,本就沒名沒姓,你叫我什麽都可以。”維摩羅什笑著說道。


    慕容傑撅了撅嘴,這未免有些不好辦,沒名沒姓的該叫什麽才好。


    想來想去,慕容傑也想不出個好名字。


    隻是在慕容傑看來,維摩羅什全身冰霜護體,仿佛被凍結在嚴冰之中,他自然不知道這是【般若雪蓮印】,隻覺得甚是奇怪好玩,於是便突發奇想,想出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名字。


    “老哥哥,要不我就叫您【冰老】如何,這老哥哥,老哥哥的,您年歲逼近大我許多,總這麽叫未免有些不恭敬。”慕容傑說道。


    慕容傑之所想出這個名字,隻因為【冰】是慕容傑所看到的,維摩羅什身上最顯著的特征,而【老】乃是這個時代對長者尊稱,於是兩個字組合到一起,便有了【冰老】這樣一個稱呼。


    “冰老?冰老!不錯,不錯,你想這麽叫,那就這麽叫。從現在開始,我們可就是兄弟了。”維摩羅什自己都覺得有趣,他活了這麽幾百年,還從來沒有同誰結拜過,不免有種無以言表的興奮感覺。


    從開始到現在,慕容傑手裏,始終僅僅攥著【紅蓮刃】子刃。


    可畢竟不是他的東西,他的老哥哥冰老說的很明白,人家是在這裏閉關清修。不用問也知道,這熔岩還有這榕樹,定然全都是冰老,給弄將出來的,至於他手中的神兵,自然也毫無疑問是冰老的。


    “此物還當奉還老哥哥。”慕容傑說著,雙手握住【紅蓮刃】子刃,心不甘情不願的往上遞。


    維摩羅什扭頭一看,原來是慕容傑從巨大榕樹裏,拿走了【紅蓮刃】子刃。


    正是如此,才讓鳩摩羅什,得以從永恒的封印中蘇醒過來,更何況這東西雖然是神兵,可是卻與維摩羅什的功法背道而馳。維摩羅什想要的東西,就隻有瑤台劍閣裏的【玄冰劍】。


    “誒!此物既然為你所得,那就說明你們有緣。若非如此,你有焉能得到,看來你命中注定,乃是此物的主人,你就自己收下吧。”維摩羅什說道。


    慕容傑大喜過望,畢竟是曠世奇寶,沒想到他的老哥哥,竟然會如此的慷慨。


    慕容傑滿心歡喜之際,隻聽鳩摩羅什繼續說道:“兵乃凶器,拿著來來去去,免不了招災惹禍,我再送你一物,也好讓你韜光養晦。”


    維摩羅什說完,朝慕容傑擲出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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