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羅爾船長精心策劃的陰謀就這樣付諸實施了。參與此項陰謀的人還有:他帶在身邊的馬來人,在薩摩亞群島登船的新赫布裏底島人,埃洛芒戈島及附近海域的土著人。由此會造成什麽樣的結果呢?無法預測,因為這種入侵行動竟然那麽突然,那麽可怕。


    新赫布裏底群島包括150多個島嶼。在地理位置上從屬於澳大利亞,受英國的保護。與位於同一海域西北部的所羅門群島一樣,那兒的保護權問題成了法蘭西與聯合王國爭奪的焦點。而美國不喜歡眼睜睜地看到歐洲人這片海洋中間建立自己的殖民統治,這本是它意欲獨霸的地方!大不列顛將國旗插到了各個群島上。與此同時,它力圖建立一個供給站。這樣一旦澳大利亞殖民地擺脫“海外辦公室”的束縛


    1,該供給站對英國來說便必不可少了。


    新赫布裏底群島的居民分為黑人與馬來人,均屬卡納克人種。但是這兩類土著人在性格、脾氣、天性上顯然不同。他們分屬北南兩個不同的島嶼,從而造成了該群島的一分為二。


    在北部各島中,在桑托島、在聖·菲利浦灣,那裏的人比較有教養,膚色也沒那麽深,沒有卷發。男人們矮小強悍,為人溫和文靜,從來沒有搶劫過歐洲的店鋪與船隻。即使是講到瓦德島或者稱夏威夷群島,那裏的好些小鎮都顯得繁榮富有生機。群島的首府夏威夷港便是其中之一。夏威夷港也稱法朗士維爾,是殖民者聚斂錢財的地方。那兒沃土資源十分豐富:富繞美麗的牧場,耕耘勞作的良田,土地既可以用於種植,諸如種植咖啡、香蕉、椰子;也可以用於有利可圖的工業,即製做幹椰子肉。在這群島中,歐洲人來了後,便徹底地改變了土著居民。他們的道德與知識水平提高了。多虧傳教士的努力,以前常見的吃人場麵再也沒出現過。不幸的是,卡納克人種也趨於消亡。非常明顯的是,北部群島上的人在接觸到歐洲文明後,的確發生了變化,但是他們也趨於走向滅絕。


    但是這種遺憾在南部諸島中卻得不到體現。薩羅爾船之所以選擇在南部諸島來組織他對樣板島采取的罪惡行動,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在這些島嶼上,土著人仍舊是標準的巴布人,那怕是在唐納島或是在埃洛芒戈島,他們仍舊處在人類進步的最初的階段。尤其是埃洛芒戈島人,一位老鞋匠對阿耶醫生說出這番話是有道理的:


    “要是這座島嶼會說話,它講述的故事準會令人毛骨悚然!”


    實際上,這些卡納克人的人種,本就是低級種源,至今無可救藥。他們無法與北部諸島上的那些玻裏西尼亞人的血統相比。在埃洛芒戈島2500名居民中,英吉利傳教士自1839年起極盡努力,在犧牲了五人的情況下,終於勸化一半人皈依基督教。其餘眾人仍舊還是異教徒。此外,無論是否改變了宗教信仰,這些土著人還是本性凶殘。與桑托島與夏威夷群島上的人相比,他們雖說身材相對瘦弱,不夠壯實,但是那份惡名也並非不實之詞。有這麽嚴重的危險,遊客們在穿越南部諸島時,必須提高警惕。


    有必要再列舉出其他一些例子:


    大約在50年前,這種海盜行徑曾攻擊過“黎明號”雙桅橫帆船。當然法國最終嚴厲地鎮壓了海盜行徑。1869年,傳教士戈登被砍去了頭顱。1875


    1此處指澳大利亞擺脫英國的殖民統治。年,一艘英國船由於被出賣,遭到襲擊,全體船員盡遭殺戮,後來還被吃人肉的野人吃了。1894年,在路易西亞德附近的島嶼中,在羅塞爾島,一位法國商人與他的工人,一艘中國船的船長與他的全體船員,都遭到這些吃人肉的家夥的襲擊而遇害。末了,英國巡洋艦“皇家人”號被迫發動攻擊,以便懲罰這些野蠻民族,因為他們殺害的歐洲人太多了。現在潘西納聽到這個故事時,再也不會不信任地聳聳肩了。因為他剛從斐濟人可怕的牙齒中逃脫出來。


    就是這種民族。薩羅爾在他們中間招募了自己的同謀。他同意他們搶劫富得流油的“太平洋明珠”,但是不準留一個活口。當它出現在埃洛芒戈島附近時,便一直沒離開這些野人的窺視。它距附近的海島——主要是唐納島——僅隔一條極狹的海峽,南部僅有35英裏。唐納島有著最為強悍的華尼西人,他們屬於一個信奉梯波羅神的凶殘民族,近乎赤身裸體。該群島上還有黑海濱與桑加裏的土著人,他們是最令人生畏最讓人可怕的。


    這些北方諸島的人相對沒那麽野蠻,但是也不能由此得出結論說:他們不參與薩羅爾船長的陰謀。在夏威夷群島北部,有一座阿皮島。島上有一萬八千人,那兒有烹食俘虜的習俗。年青人吃軀體,成年人吃胳膊與大腿,內髒用來喂狗喂豬。還有座巴阿馬島,其部落的凶殘絕不輸與阿皮島。馬利科洛島上也住著吃人肉的卡納克人。末了,還有奧羅拉島,這可是群島中最壞的一座,那兒可沒一個白人居住。幾年以前,一艘法國獨桅帆船的全體船員遭到毀滅。現在,就是這些島嶼的人增強了薩羅爾船長的力量。


    樣板島出現了,到達離埃洛芒戈島僅有幾錨鏈的地方。從那一刻起,薩羅爾船長就發出了土著人們盼望已久的信號。


    幾分鍾之內,露出水麵的岩石成了三、四千人攻擊樣板島的通道。


    危險達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因為新赫布裏底群島人衝上億萬城後,任何打擊都無法使他們善罷甘休。他們嚐到了突然襲擊帶來的甜頭。現在,他們不僅擁有標槍與毒箭,而且還裝備島上普遍使用的那種斯尼德槍。而且所用標槍上都綁有骨尖,能將人紮成重傷。箭頭上也塗有毒汁。


    事情顯然是經過長期策劃的,眼下,薩羅爾就帶隊走在攻擊隊伍的前麵。事情一發生,樣板島當局便立即招集士兵、水兵、公務員和所有能夠戰鬥的人。


    賽勒斯·彼克塔夫、西姆考耶艦長、斯圖爾特上校都保持著冷靜的頭腦。馬雷卡裏國王也貢獻出了自己的力量。雖然他失去了青春的活力,但仍然有這份勇氣。土著人還在左舷港,離此尚遠,港口的軍官正竭力組織抵抗。但毫無疑問,那群野人很快就會湧進城裏來的。


    關掉億萬城城門的命令下達了,因為全城居民都在城裏賀喜。郊外與公園有可能遭到蹂躪,應該前往布防。兩個港區與發電廠也有可能會被夷為平地,應該分心考慮。前炮台與後炮台可能會被炸毀,應該加以阻止。如果發生最為不幸的事,樣板島的大炮被調轉過來轟擊城裏……這完全有可能,因為馬來人會使用大炮。


    總之,在馬雷卡裏國王的建議下,大部分婦女兒童躲進了市政府大樓。


    這幢寬敞的市政府大樓就如全島一樣,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因為發電機已經不再運轉了,機械師們全都投入到了驅趕外敵的行動中。


    然而,多虧西姆考耶艦長的謹慎,市政府大樓裏才存放著一些武器。士兵與水兵們不僅領到了這批武器,而且還獲得了充足的彈藥。沃爾特離開了蒂小姐、坦克登夫人與科弗利夫人,投身到一支隊伍之中。這支隊伍中有詹姆·坦克登、奈特·科弗利、卡裏斯特斯·門巴爾、潘西納、伊韋爾奈、弗拉斯科蘭、塞巴斯蒂安·佐爾諾。


    “走吧……似乎一切就這樣完了!”塞巴斯蒂安·佐爾諾嘟嘟囔囔地說。


    “但是,這完不了!”總管大聲說,“不,這沒有完。這一小撮卡納克人決不能擊倒樣板島!”


    “說得對,卡裏斯特斯·門巴爾!一想到這些可惡的新赫布裏底島人攪亂了如此有序的婚禮,你肯定是怒不可遏,這點大家都能理解。對,希望大家能夠擊退這些家夥……不幸的是,如果他們在人數上占優,便會保持著進攻的優勢。”


    然而,爆炸聲不斷從遠方傳來,從兩個港區傳來。薩羅爾船長一上來便關掉了機器,以防止樣板島從埃洛芒戈島溜掉。這地方,可是他們的作戰大本營。


    島執政官、馬雷卡裏國王、西姆考耶艦長、斯圖爾特上校召開了防禦會議。他們首先想到了突圍出去。但是不行,這會使樣板島許多人丟掉性命,這可是眼下非常需要的力量。指望這些野蠻人忽然猛醒嗎?那還不如指望兩周前入侵樣板島的野獸良心發現呢!此外,他們的企圖難道不是很明顯嗎?他們想先讓樣板島撞到埃洛芒戈島的岩石上,然後再進行搶劫。


    一小時後,進攻者們攻到了億萬城的柵欄城門前。他們試圖推倒門,但沒能成功。他們又想翻進來,卻遭到了槍擊。


    由於億萬城一開始便沒被突然攻克,在黑暗中要攻破城防更不容易。薩羅爾船於是率領土著人駐紮在公園、郊區,在那兒等候天明。


    在淩晨四、五點鍾之際,東方天際泛起了第一抹魚肚白。西姆考耶艦長與斯圖爾特上校命令士兵與水兵留一半守住市政府大樓,另一半人到天文台廣場集合。他們認為,薩羅爾船長會從這個方向強攻城門。或者說,由於沒有一點外援,他們隻能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土著人攻進城來。


    “四重奏”跟隨著一隊防禦隊員,在軍官們的率領下,向第1大道的道口走去。


    “剛逃脫被斐濟人吃掉的劫難,”潘西納高聲地說,“現在又得與吃人的新赫布裏底島人進行戰鬥,否則難保自己的肉體不被烹食。”


    “見鬼去吧,他們吃不了我們大家!”伊韋爾奈回答說。


    “我將為抵抗流盡最後一滴血,就像作家拉比什作品中的英雄人物那樣!”伊韋爾奈補充說。


    塞巴斯蒂安·佐爾諾一直沉默不語,大家都知道他對此事的看法。但是這並沒有阻止他去履行自己的職責。


    從出現第一縷光亮起,廣場柵欄門內外便開始交火。天文台內的防禦非常英勇,雙方都出現了傷亡。在億萬城的居民中,詹姆·坦克登肩頭受傷,由於傷勢不重,他不願意撤下火線。奈特·科弗利與沃爾特並肩戰鬥在第一線。馬雷卡裏國王冒著槍林彈雨,努力想瞄準被土著人擁在當中薩羅爾船長。


    事實上,他們的人太多了,這些進攻者!埃洛芒戈島、唐納島與附近島嶼上所有的土著人都趕來參戰,猛攻億萬城。然而,這時出現了好兆頭(西姆考耶艦長已經注意到了),那就是樣板島在一股不易察覺的海流推動下,非但沒漂向埃洛芒戈島,反而朝北部諸島漂去,要是朝公海漂去就好啦!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土著人的進攻更加瘋狂。盡管防禦隊員異常英勇,但還是頂不住。大約10點鍾光景,柵欄被拔了起來。麵對著呼號著湧進廣場的土著人,西姆考耶艦長被迫邊打邊往市政府大樓撤。現在不得不在那兒,以大樓為依托進行堡壘似的防守。


    士兵與水兵們一步一步地退卻。既然新赫布裏底島人突破了城牆,他們這些人在搶劫欲的驅使下,可能四下散去搶劫財物。億萬城的軍民便可趁此重新取得優勢……


    希望破滅了!薩羅爾船長不準土著人跑到第1大道以外的地方去。他們將通過此大道,直抵市政府大樓,粉碎被圍者的最後抵抗。薩羅爾船長一旦成為這兒的主人,他就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屆時,才可以進行搶劫與殺戮。


    “說到底……他們的人確實太多了!”弗拉斯科蘭重複說,一隻標槍紮傷了他的胳膊。


    標搶如雨般地飛來,槍彈也似這般氣勢。他們撤退的速度也隻好加快。


    大約2點鍾,抵抗戰士再度集中到市政府大樓前的廣場上。雙方死亡人數均已達到50來人。受傷者則更是高達二、三倍。他們趕在土著人衝入市政府大樓前,趕忙跑進去,關上大門,命令婦女兒童藏到大樓深處躲避槍彈。賽勒斯·彼克塔夫、馬雷卡裏國王、西姆考耶艦長、斯圖爾特上校、詹姆·坦克登、奈特·科弗利以及他們的朋友們,士兵們、水手們都上了窗台。再度組織起猛烈的火力。


    “必須在這兒堅持,”島執政官說,“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但願上帝有靈,救我們脫險!”


    薩羅爾船長下令立即進攻。盡管任務還很艱巨,但是他認為已經穩操勝券了。事實上,大門堅固異常,沒有大炮斷難突破。土著人冒著窗口的槍林彈雨刀劈斧砍,自然付出了大量傷亡的代價。然而這並沒有動搖他們首領的決心。看來隻有將他擊斃,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兩小時過去了,市政府大樓仍舊抵抗如初。槍彈擊斃了大批進攻者,但是增援者也不停地衝上來。像詹姆·坦克登、斯圖爾特上校這樣最優秀的狙擊手,雖說都曾試圖擊斃薩羅爾船長,但均未成功。他周圍的人雖然有許多被打死,但是他卻好似刀槍不入一般,毫發未傷。


    在一陣空前密集的對射中,一顆子彈飛進中央陽台。被擊中的不是他薩羅爾船長,而是賽勒斯·彼克塔夫。他胸部中彈,倒下了,血湧咽喉,他隻模模糊糊地講了幾句話。大家將他送進後麵的屋子裏。在那兒,他很快就咽了氣。就這樣,樣板島第一任島執政官倒下了。他是一位能幹的管理人員,有著一顆正直偉大的心。


    進攻似狂濤一般,達到令人可怕的瘋狂。在土著人的斧子下,大門快保不住了。怎樣才能阻止住對樣板島上這個最後堡壘的進攻呢?怎樣才能拯救這些婦女、兒童、以及所有被關到這裏的人免遭集體屠殺呢?


    馬雷卡裏國王、埃塞爾·西姆考耶、斯圖爾特上校正在商議,探討從大樓後門逃走的事宜。但是到那兒去藏身呢?……去後炮台?……但是他們追到那兒又怎麽辦?……去某個港口?……可是土著人是否已經占領了那兒?……傷員怎麽辦?已經不少了,總不忍心將他們丟下吧?……


    正在這個時候,一聲幸運的槍聲扭轉了乾坤。


    馬雷卡裏國王不顧四周槍彈如雨、標槍如織,衝上陽台。他端起長槍,瞄準薩羅爾船長,就在一道門眼看就要被劈開的一瞬間……


    薩羅爾船長飲彈倒下。


    馬來人被他的死驚呆了,抬著首領的屍體連忙後撤。土著人也隨之朝著廣場柵欄門處退去。


    幾乎就在同時,第1大道高處響起喊殺之聲。那兒的槍聲重新又激烈起來。


    出什麽事啦?……是否是守衛港口與炮台的人取得了優勢?……難道他們殺回城裏來啦?……他們難道不顧力量懸殊,抄了這些土著人的後路?……


    “天文台方麵的槍聲聚然緊了嗎?……”斯圖爾特上校問。


    “這些混帳東西可能又有了援軍吧!”西姆考耶艦長回答說。


    “我想不是,”馬雷卡裏國王回答說,“因為這些槍聲並不能說明……”


    “對!……重新打起來了,”潘西納叫了起來。“我們重又取得了優勢……”


    “瞧……你們瞧呀!”卡裏斯特斯·門巴爾接口說,“這些狗家夥開始四散而逃……”


    “衝啊,朋友們!”馬雷卡裏國王高聲說,“把這些混蛋從城裏全都趕出去……前進!……”


    軍官們、士兵們、水手們都衝到樓下,從大門裏衝了出去。


    廣場上野人四散奔逃,有的沿著第1大道,有的在附近的街道中抱頭鼠竄。


    這種局麵扭轉地如此快、如此意想不到。造成這種現象的根緣是什麽呢?……難道是因為薩羅爾船長的猝死……群龍無首?……這些進攻者在人數上如此占優,總不會因為首腦被擊斃而如此喪失鬥誌吧!要知道當時市政府大樓已經危在旦夕了。這種推測不可能接受,不是嗎?西姆考耶艦長、斯圖爾特上校率領大約二百名水兵與士兵衝進第1大道,追逐逃亡者。隨之而去的還有坦克登父子、奈特·科弗利,弗拉斯科蘭與他的夥伴們。土著人惶惶而逃,甚至顧不及回頭放上一槍或者射出最後的毒箭,斯尼德步槍、弓箭、標槍丟棄得遍地都是。


    “衝啊!……衝啊!……”西姆考耶艦長高聲叫著,那聲音好不響亮。


    然而,在天文台附近,槍聲響得更加猛烈……那兒肯定正進行著非常慘烈的戰鬥。


    樣板島得到救援了嗎?……然而什麽救援?……哪兒來的救援?……


    不管怎麽說,進攻者陷入極度的恐怖之中,四散狂逃。他們是否遭到左舷港援軍的攻擊呢?……


    是的……夏威夷群島的法國移民率領下一千名新赫布裏底島人攻入樣板島。


    “四重奏”在見到他們勇敢的同胞時,得到他們用母語的安慰。這有什麽奇怪呢!


    這種意料之外的幹預經過是這樣的,可以說有點神奇:


    頭天夜裏,以及天亮後,樣板島一直不停向夏威夷群島漂去。大家不會忘吧,那兒是法國的殖民地,而且日趨繁榮。或者說,殖民當局一旦獲知薩羅爾船長指揮這次進攻行動時,決定率領一千名臣服於他們的土著人增援機器島。但是為了將他們送到那兒去,光憑獨木舟是不夠的……


    早上,當海流將樣板島漂到夏威夷群島上遊時,正直的法國移民那份高興勁完全可以想象。所有的人都跳上漁船,帶著土著人——他們大都遊泳泅渡——登上了左舷港……


    這時,留在前炮台與後炮台的防禦人員和留在港口的人與他們匯合在一起。他們跨過郊野,衝過公園,直撲億萬城。由於有了他們的牽製,市政府大樓才不致落入進攻者的手中(薩羅爾船長之死令他們慌亂了)。


    兩小時之後,新赫布裏底島匪幫由於遭到四處圍捕,隻好跳到海裏逃生,希望能遊到夏威夷群島。他們中大部分人都倒在了部隊的槍彈下。


    現在,樣板島總算可以放心啦!總算逃過了一場搶劫、殺戮和毀滅的劫難!


    這次可怕事件的結果似乎應該是皆大歡喜,並且對別人的義舉應該有所表示……然而沒有!啊!這些美國人總令人驚愕不解!這最終的結局好似很正常……他們仿佛早就料到……然而到底靠什麽東西,才抵禦住薩羅爾的罪惡,令他無法實現那場可怕的浩劫!


    可以這樣認為:樣板島的兩位主人可能暗自慶幸自己保住了這筆高達20億的財產。這宗財產的前途是因為沃爾特·坦克登與蒂小姐的結合而獲得了保障。


    應該提提兩位新人。當他們重逢之時,都情不自禁地擁抱在一起。這時,沒有任何人會覺得有失體麵。他們不是在24小時前就準備結婚的嗎?……


    幹嘛要有那種過於美國化的那種矜持?我們的巴黎藝術家才不管那一套呢,他們熱烈地歡迎著來自夏威夷島的法國移民,那麽熱情地握著手!“四重奏”得到了同胞們多麽誠摯地道賀啊!如果子彈沒長眼睛,作為二位小提琴手、一位中提琴手、一位大提琴手的他們,便不能勇敢地去行使自己的職責。至於優秀的阿塔納茲·多雷米,他靜靜地在文娛城裏等待著他的一位學生,而學生則執意不來……誰又會為此指責他呢?……


    至於說總管則是個例外。他雖說是個地地道道美國佬,但那份喜色溢於言表。大家想他能怎麽樣?他的血管裏流著的可是聲威顯赫的巴納姆的血啊!這麽一位名人的子孫肯定不會那麽冷漠,不像那些北部美國人!


    浩劫結束之後,馬雷卡裏國王帶著王後,回到了自己在第37大道的住所。由於他對共同事業的勇敢與忠誠,名流議事會將親自登門致謝。


    樣板島又獲得了安全。然而這次得救則付出了昂貴的代價。賽勒斯·彼克塔夫在戰鬥進行到最慘烈的時候陣亡了,六十來名士兵與水兵死於槍彈或毒箭。至於勇敢地參加戰鬥的公務員、職員和商人,他們的犧牲人員幾乎與士兵相等。全城的居民出席了他們的集體葬禮。“太平洋明珠”將永遠懷念他們!


    億萬城人以其慣有的高效辦事能力,很快便恢複了原狀。樣板島在夏威夷島停泊數日後,便再也見不到血戰後留下的任何痕跡了。


    在此期間,一致同意將軍權交給西姆考耶艦長。就該位置而言,沒有任何困難,沒有任何競爭。詹姆·坦克登先生、奈特·科弗利先生都無意有任何涉足。對於樣板島以後的新執政官問題,決定通過選舉加以解決。


    第二天,城裏的居民都聚集在右舷港碼頭上,參加一次莊重的儀式。馬來人與土著人的屍體都扔進了大海。對於為保護機器島而犧牲的烈士,待遇肯定不同。他們的遺體被虔誠地收了起來,送到基督或天主教教堂裏保存,這是他們應得的殊榮。島執政官賽勒斯·彼克塔夫像最普通的平民一樣,受到同樣的祈禱、同樣的哀悼。


    以後的喪事托付給樣板島上的一隻快速輪船。該船立即啟航,駛向馬德蘭灣,將這些寶貴的遺體送到基督教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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