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被他嚇一跳。


    他繼續:“曾說,在黑暗的**製度下,廣泛的民主製是一種毫無意思而且有害的兒戲。之所以說它毫無意思,是因為任何一個革命組織也從來沒有真正實行過什麽廣泛的民主製,而且無論它自己多麽願意這麽做,也是做不到的。”


    有人小心翼翼舉手:“老師,我們不是革命組織…”


    陶可摔書:“老師說話小孩少插嘴!”


    全班靜默,陶可仰頭,得意道:“為了光榮的布爾什維克終將實現,同學們還是去長江大橋。”


    學生們與他大眼瞪小眼長達數分鍾,終於反抗,某個有點脾氣的新青年接著陶可的話說:“老師!你搞高壓統治!都什麽時代了,還一點都不民主!我們又不是高中生!”


    陶可壞笑:“胡說,我很民主的。但我的民主是你是民,我是主。”


    他換上一副懇切麵孔:“同學們,聽話吧,不要為難老師啦,老師和你們不一樣,理論學習研究任務教學工作都是很繁重的,真是抽不出時間來陪你們滿山跑。”


    有幾個善解人意的孩子開始回心轉意:“算了吧,咱們別去外地了吧…”


    “不要!我不要看水泥墩子!”


    “長江大橋我每個禮拜要過幾回,為什麽還要特地去看!”


    “越遠越好!越遠越好!”


    “…”


    陶可怒火中燒,大吼一聲:“班長!”


    班長說:“到!”


    陶可指指下麵:“給這幫少爺小姐們報個價!”


    “呃,好,好”班長捧著筆記本:“huáng山三日遊:國旅500元,青旅500元,中旅…”


    學生們呼啦啦叫起來:“這麽貴!”


    “為什麽要參團!自助遊不行啊!?”


    “那更貴,”班長楞楞說:“光門票就要兩百,還有車費、住宿、飯錢…”


    底下人不說話了。


    陶可靠在講桌上,在胸前jiāo叉著兩手:“想通了嗎?想通了咱們再來商量。”


    “為什麽huáng山那麽貴啊~”


    “但是我真的不想去看大橋。”


    “我也不想…”


    陶可暗道:我比你們還不想。


    有個蘇州籍的學生舉手出來打圓場:“老師,你看去我們那兒行不行?景點也有,行程也不遠,一天就差不多了。”


    這個提議的反對聲làng明顯要小些。


    陶可扳著指頭算:一天…一天…不行,一天我可以飆兩萬字了!


    他咳嗽一聲沉下臉,準備潑涼水,卻看到班長老實人一副為難至死的模樣,心就軟了。想想這傻小子也不容易,雙麵膠一般,一頭要粘學生,一頭要粘老師,結果總是兩頭不討好,兩頭粘不住。


    他問那蘇州學生:“你可能買到優惠門票?”


    學生說:“我盡量。但我爸爸能借到旅遊巴士,方便我們來往各個景點。”


    陶可對班長點點頭:“投票吧。”


    新一輪票選是20:9,除了特別有錢的和特別心野的,大多數人都趨向了中庸。


    目的地已敲定,剩下的就按部就班。陶可語重心長對班長說:“老師很信任你啊!我當了好幾級的輔導員,到目前為止,你的工作能力和素質水平都是最高的,老實說一個學生gān部,在大二就能成熟到你這個程度,在我們學校曆史上也是非常少的。”


    幾句話把班長騙得熱淚盈眶,拍著胸脯保證:“陶老師您放心吧!我一定組織好這次的秋遊工作,替老師分憂!”


    陶可大笑:“好,不愧是我們學院的重點培養對象。那就由你就全權代理,這也是你自我鍛煉的機會,要好好珍惜啊!”


    班長鎮重其事點頭,十分感恩地把所有麻煩活都攬到自己身上。


    陶可目送這小愣瓜出辦公室,接著麵上一喜,迅速竄回本部,躲進蝸居成一統,忙著賺錢去了。


    可憐那小班長請了一整天假揣著大把學生證蹲守在火車站(班費僅剩兩百大元,根本包不起城際巴士),買回來的還全都是無座票,被人圍著一頓好揍。


    到了出發那天一大早,陶可清點人數,除了原本蘇州的、考試的、做家教的、生病的、討厭集體活動的、賭氣不去的…全班還剩十九人,加上陶可自己,湊了個整數。一行人擠上公jiāo車,奔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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