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南的情報,她在漢普頓有一間別墅,收集的全是她喜歡而不能穿的女性衣物。


    至於要繞那麽多圈,單純就是那女人天生不幹不脆,老是別別扭扭,做什麽事都怕別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這一世她是個成功的“男性企業家”,於是在人前從不敢對那珠寶華服太過關切,免得讓人覺得她“娘娘腔”,才會找自己的服裝線設計總監出麵。


    南真是同情納坦斯。麵對這種性格古怪的老板,他大概也很無所適從。


    不,南最同情的是天權。


    他到底愛上她哪一點?


    南隻要想到這個“前妻”就隻有退避三舍的衝動。


    “她……他真的很喜歡荻荻的風格。不過荻荻是你的好朋友,而你是瑤光的小姑,他大概是怕自己直接接觸會引來不必要的聯想。


    可可失望地看著他。“所以真的隻有衣服而已。”


    “真的隻是衣服而已。”他拍拍她的全頰。


    可可整個人蔫了下來,躺進他的懷裏。


    “看來這條線又斷了……”


    “警察已經在調查了,你為什麽不交給他們去做?”南親吻她亂翹翹的紅發。


    “哈。哈。黑暗世界的首領再度表達對司法的強烈支持。”可可歎了口氣。“我隻是好奇而已。”


    他不喜歡她的好奇心,尤其是跟犯罪有關的好奇,不過阻止她,她一定不會聽,反而會生出叛逆心。這女人某方麵的心智年齡依然停留在青春期,於是他什麽也不說,隻是提出另一件事轉移她的注意。


    “荻荻何時會出院?”


    “醫生希望她星期五再出院。”可可露出笑意。


    荻獲小姐對於自己比預期中還要多住一天,明確的用各種她會的語言向醫生表達了不滿之意。


    南點點頭。“你的那間單人公寓住兩個人太擠了些,我已經讓瑤光在總部的七十樓收抬一間房間出來,荻荻可以先搬過去。”


    “這樣方便嗎?”可可遲疑地道。


    南拍她屁股一記。“那棟大樓有上千個房間,我想要騰出一間給她住不是太難的事。如果她想回工作室工作,我也會命人貼身保護她。”


    可可想了想,點點頭。


    “好,我跟荻荻說。”


    現在犯人還沒抓到,可可平時又要去工作室,放荻荻一個人在家她也不安心。如果搬到南集團,那裏隻怕連恐怖分子都攻不進去,天下再沒有更安全的地方。


    “謝謝你。”她的額抵著他的額,溫柔地給他一個吻。


    後腦被扣住,吻加深,又是天翻地覆的糾纏。


    “停停停,外麵還有一層子的人在等我。”她喘著氣,隔著t恤把他亂來的手按住。


    “五分鍾就好。”他咬著她的耳垂誘惑。


    “五分鍾?你太低估你的能力了,先生。”她嗤之以鼻。


    低沉的笑聲在他的胸膛裏震動。


    “這兩天我有事出國,你想我的話,可以打我的私人電話。”他將一張抄有號碼的名片交給她。


    “有這個號碼的女人應該不少吧?”可可想到剛才蘿莎妒恨交加的眼神,酸溜溜地丟出一句。


    南明白她在說什麽。啪!屁股又被拍了一記。


    “相信我,隻有寥寥數人。而且你若願意花時間跟她相處一下,你會發現蘿莎沒有你想像中那麽討厭。


    “拜托!”可可翻個白眼。


    之前倫德也跟她說過類似的話,為什麽全世界的人都以為她跟蘿莎會有合的一天?


    “她的個性就是這麽古怪,她在越喜歡的人麵前越難搞。”南拍拍她腿要她起身。


    “聽起來你倒是挺了解她的。”可可怪腔怪調地移動。


    “還可以。”南挺直修長的身體,隨意地參觀一下她的辦公室。


    “哼!那不打擾你們了,我還有工作要做……”慢著。


    她腦中突然有一根弦“錚”地一響。


    他挑了下眉,迎土她的目光。


    可可的腦子飛快地轉動,時間性、地緣性、關聯性,蘿莎出道的時間,他們感情親密……年齡!蘿莎的年齡!


    “我的天!”靈光一閃,她猛然指著他的鼻子:“山姆·費雪!蘿莎就是他的女兒!”


    南怡然微笑。


    可可說不出話來。她一直以為山姆·費雪的女兒是個小女孩,卻忘了那是在十年前發生的事。十年前的蘿莎才十二歲,確實是個小孩。


    南絕對不是一個容易讓人親近的男人,可是他和蘿莎的關係明顯的非常親密,甚至在她眼前也毫不避諱,結果隻有一個可能!


    “六年前我問她長大之後想做什麽,她說她想當模特兒。”南歎口氣,搖了搖頭。“不是我會為她選的職業,不過她既然想做,當然要做最好的。十六歲入行剛剛好。”


    六年前,當時剛出道的蘿莎一口氣接到lv、香奈兒、burberry等大品牌的時裝秀約,同時代言了一家名表廣告,和幾項南集團子公司的廣告,在一年之內就成了炙手可熱的模特兒。


    難怪!原來背後就是有這個男人在撐腰!蘿莎若是說想當美國總統,可可一點都不懷疑他會想辦法把她拱上去。“簡直是晴天霹靂……”可可捧著頭呻吟。“羅伯森知道嗎?”


    “知道蘿莎是他老搭檔的女兒?當然。知道蘿莎和我的關係?不。但是八卦小報開始寫我和她的緋聞時,我相信羅伯森那幾個晚上應該睡得很不安穩。”他白牙一閃。


    這個可惡的家夥!甚至用自身的新聞性幫蘿莎抬轎,一起出雙入對被狗仔拍。


    難怪蘿莎可以對每個人都這麽任性!


    “都是你!就是你把她寵壞的!”可可控訴。


    她真的不想以後連私人生活都跟蘿莎扯上關係,啊啊啊啊啊啊啊——


    “乖。”


    南輕拍她的臉頰,“星期五晚土我會回來,一起吃飯吧!”


    他愉快地走出辦公室,讓她一個人悲慘地去想像以後常常會見到蘿莎的日子。


    “這一箱可以搬了嗎?”香娜愉快地走進來,指著一隻放在窗台上,還沒有封住的箱子。


    “可以了,謝謝。”可可坐在客廳地板上,把易碎物品一樣一樣地用報紙包起來,放在紙箱裏。


    “沒問題。”香娜幫忙用膠帶貼起來,抱起箱子走出去。


    “你確定不需要我幫忙嗎?”荻荻對於自懷的坐享其成有些良心不安。


    “你給我坐著!”可可瞪她一眼,把手邊裝滿的箱子用膠帶封好,用麥克筆寫上“易碎品”,推到前麵一點的地方,拉來第二個空箱繼續打包。


    “我有沒有告訴你們,我以前住在附近?”香娜走進來,抱起可可剛才封好的箱子,輕快地走出去。


    可可悄悄在胸前伸起三根手指,荻荻搖搖頭,伸出四指。


    香娜又走了進來,這次抱起一箱比較沉的衣物。


    “我來幫忙。”可可連忙站起來。


    “不用了。”性格爽快的香娜揮揮手,一個人就把沉重的箱子抱起來,依然是小鳥般輕快的口氣:“我比外表看起來強壯,以前苦日子過慣了。我以前住在附近,第一份打工的地方就是下個街角那裏哦!”


    她又心情好地走出去,可可伸出四根手指,荻荻搖搖頭,確定她總共說了五次“我以前住在附近。”


    可可和死黨交換一個視線,兩人吱吱咯咯笑成一團。


    “你們笑什麽?”效率超高的香娜走進來,好奇地道。


    “沒事。我們隻是覺得你好可愛。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會跟那個……唉。”可惡,說太快!後麵的話可可趕快用咳嗽振掩飾。


    香娜了然地點點頭。


    “我知道。我怎麽會跟那個自私自利、麻木不仁,而且有時候幼稚愛耍牌氣讓人不教相信的辛玉衡在一起,對吧?親愛的,不要相信『愛他就是不要改變他』的傻話,開玩笑,他那種死脾氣維持三、四十年,誰受得了?找們女人愛上男人的第一刻就開始改變了,憑什麽他們可以悠哉過日子?”她受不了地揮揮手,抱起另一隻箱子走出去。


    可可和荻荻麵麵相覷。


    不一會兒她又走了進來,這回把沙發推開,去拉一捆不重但頗長的布匹。


    “而且,好男人為什麽總是別人的?不是因為他們一開始就那麽,因為別的女人把他們變成好男人。”香娜宣布完畢,扛起布匹又走出去。


    “竟然還滿有道理的。”可可深思道。


    “我喜歡她。”荻荻決定。


    可可左看看右看看。


    “……等一下,東西都被搬完了耶!”


    荻荻陪她一起檢查,整間公寓竟然已經被清空。


    “她如果將來畢業找不到工作,可以去當搬家工人。”


    今天早上幫荻荻辦了出院手續,她們先到總部她未來的家看看。


    幸好來接待她們的不是瑤光,可可鬆了一口氣之餘,又有些感傷。不曉得她和瑤光的僵局何時能化解……


    總之,看房子的時候,香娜正好放假,去總部找玉衡,三個女人一拍即合,於是香娜就跟著她們一起來搬家。


    可可本來還在想需不需要雇一台貨車,結果香娜回去開了辛玉衡的經典雪佛龍大貨卡,用來搬家正適合。於是三個女人決定不靠男人,憑她們自己的力量完成這個任務。


    事實證明,隻要有香娜在,搬家果然是一件簡單的事。


    香娜走回來,望著一室的空蕩,滿意地點點頭。


    “咦?那裏有個箱子我剛才沒看到。”


    荻荻車轉過頭去。


    “啊——我的寶貝!”


    這聲尖叫嚇到了兩個女人,荻荻感動地站起來。不行,動作太快,晃了一下軟軟地坐回去。


    “我來就好,你別動你別動。”香娜快步走過去試抱了一下。“哇!很重耶!”


    可可趕快去幫忙。


    “似乎我每次出現的時間都剛剛好。”


    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人竟然又冒了出來。穿著正式西服的他輻射出更強的權威和自信,香娜和荻荻自動發出一聲女性化的歎息。


    可可心頭飛飛地撲到他懷中。


    “你不是晚上才會回來嗎?”


    “會議提早了幾個小時結束。嗨,香娜。”他走過去輕輕鬆鬆抱起箱子,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香娜愉快地揮揮手。“我今天沒課,她們兩個說要搬家,我幹脆一起來幫忙。”


    “怎麽不跟琳達說一聲,她會按排人手過來處理。”他環視空曠的公寓一眼。


    “別說了,大家一起來看看我的寶貝。”荻荻興奮地拿起刀片抓開封箱。


    “喂,現在不是拆箱的時候。”可可阻止她。


    “先讓你們看一眼,一眼就好。”荻荻央求地道,迅速掀開箱蓋。


    所有人集中過來,她獻寶的拿出一隻銅塑雕像,很像放在可可工作室的那一座,隻是這一座是一個男人,同樣苦澀的神情,被荊棘所纏繞。


    “這是同一個舊貨倉標到的,”她向可可解釋。“倉庫裏總共有七座,我先帶了一座回來放你那裏,另外六座實在搬不回來,隻好用寄的。幸好出事那天還沒寄到,後來房東先生幫我把包裹收起來,放在他家裏。”


    可可接過,愛不釋手的打量。“真的很漂亮,這一個大概要多少錢?”


    “有個收藏家朋友說,這七座加起來大概值五千塊,我當初的標金才一千元耶!夠劃算吧?”荻荻摸摸她的銅雕,滿足地歎了口氣。“他想買。我告訴他我會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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