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黎在地上一踏,旋身而起,逼至沈飛琦麵前,劈手就要奪他的“霜”劍!沈飛琦愣著不知該作何反應,眼見劍就要落到謝黎手中,突然數把匕首迎麵射來!


    “小心!”


    蔣如星和紀清澤同時反應,蔣如星揮刀去截暗器,紀清澤一把將沈飛琦拽下馬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謝黎被暗器一阻,奪劍不成,抽身後退。


    拋出暗器的人正是策馬而來的白衣人。


    高軒辰不可思議道:“飛叔叔?”他全沒想過,白金飛竟然會出現在此處!


    蔣如星已橫刀而立,隻等白金飛等人近前,她便要動手。


    紀清澤本欲上前相助,聽高軒辰出聲,不由道:“你認得他?”他在天下論武堂的時候雖然見過白金飛,但那時白金飛臉上易了容,此刻他並未認出。


    高軒辰腹痛如絞,滿頭霧水,實在不知道白金飛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白金飛馳近了,突然縱身飛起,在馬鞍上輕輕一踏,直接越過了蔣如星,撲向謝黎!


    謝黎繞過了高軒辰與紀清澤,劈手去奪沈飛琦手中的劍。沈飛琦不敢硬掙,手一鬆,“霜”劍終於落到了謝黎手裏。


    然而就在謝黎得到寶劍之時,白金飛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瞬間突破了紀清澤和沈飛琦。高軒辰欲伸手拉住他,也沒來得及碰到他一片衣角就已錯過了。


    頃刻間,白金飛手中長劍如毒蛇吐信般刺向謝黎麵門!


    白金飛動作太快,謝黎那雙刀嚴密的防禦在他麵前如同無物,蔣如星隻來得及叫了聲小心,卻什麽都做不了。


    危急關頭,謝黎腳下生風,身子擰得如同陀螺一般,瞬間讓出三四步,被白金飛的長劍割破了胸前的衣襟和一縷頭發,卻避開了要害。卻也為了阻擋白金飛的攻勢,不得全力捉刀,“砰”地一聲,“霜”劍脫手墜地!


    白金飛冷冷道:“我警告過你,離他遠一點!”


    白金飛的兩名手下此刻亦衝上來,與蔣如星戰至一處!


    高軒辰急道:“住手!不準傷害他們!”


    那兩人或許是沒有認出自家易容後的教主,竟隻是看了眼白金飛,手下攻勢卻絲毫不停。[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高軒辰忍痛橫劍,青雪劍寒光閃爍。白金飛頭也不回地喝道:“教主說話,你們聽不見嗎?”


    那兩人這才收招,同時後撤。到了此時幾位年輕人才終於明白,來的這三名不速之客,原來是天寧教的人!


    白金飛喝退了兩名手下,自己卻不曾停手。他所練“流風劍法”將內勁灌注於劍刃之上,一劍刺出,劍上的激蕩之力能凝風而動,無堅不摧。


    謝黎光以無力的左手刀抵擋,難以招架,不得不兩刀並出,阻截白金飛的攻勢。他不強行與白金飛角力,將身法催到極致,短刀一擊就走,雖無攻勢,卻形成了一道以快與變化築成的防線,把白金飛那靈活的長劍困在他製造的區域之內,無法突破。


    雨勢越來越大,刀光劍影之中,白金飛與謝黎身遭的雨點竟被極快的刀與劍斬飛,形成一幕奇景。


    幾名年輕人看得目瞪口呆。高軒辰甚少看見白金飛使出全力與人過招,“流風劍法”的招式此刻如同一幕幕畫卷,印入他的瞳孔之中,翻篇翻得太快,他隻來得及記住下一兩個動作。而其他幾人亦未見過謝黎“乾坤刀”的殺伐決斷,與他們昔日印象中溫潤儒雅的謝師形成鮮明的對比,恍若夢境。


    蔣如星縱然想上前相助,可他二人裂石流雲一般的陣仗,讓人完全無法插手。


    別說武功最差的沈飛琦,就連紀清澤、高軒辰和蔣如星,都在觀戰之中產生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他們苦練數年,在同輩之中已成佼佼者,卻不料見了真正的高手之戰,才發現自己的武學思維根本無法跟上。他們與前輩的鴻溝,究竟還有多深?


    然而年輕人是最容易自我膨脹,也最容易自我懷疑的。這幾人最年長的也才不過剛滿二十,他們從天下論武堂畢業,可說是初入江湖,對於武學的經驗更多停留在“切磋”的層麵,真正與人搏命,王家堡算一次,奪劍之夜算一次。他們手中的刀劍極少飲血,缺少“殺”與“伐”的戾氣,卻仍然保有“仁慈”。而謝黎和白金飛卻是在武林的腥風血雨之中摸爬滾打出來的,倘若尚拿不出幾招讓他們震撼的殺伐之氣,是決計活不到今日的。


    非是他們技不如人,他們在二十歲時是佼佼者,到了三十歲時,自然也還會是佼佼者。他們真正缺少的,隻是磨礪,而非天分。


    白金飛一劍壓下,將謝黎逼退。他的兩名手下此刻亦跟了上來,準備助陣。


    謝黎見勢不妙,不再戀戰,冷冷地瞥了一眼高軒辰,轉身投入大雨磅礴的樹林之中。他吹響口哨,他的馬亦隨之衝入林中。


    蔣如星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要追,被擔心她的沈飛琦拉了一把。也就這一遲鈍,謝黎已經翻身上馬,迅速離開了。


    白金飛並沒有去追,收劍回鞘,轉過身,定定地望向高軒辰:“教主。”


    他沒有帶雨具,此刻長發已被雨水打濕,身上的白衣亦透了幾分青色。他神色凝重,與高軒辰印象中萬事都不要緊的“白苟且”判若兩人,竟帶著幾分肅殺之氣。


    高軒辰此刻丹田痛到極致,雨具之下的臉龐亦被打濕。他呼吸急促,忍耐著道:“右護法,你為何會在此處?”


    白金飛掃了一眼他的幾名同伴,淡淡道:“屬下來接教主回去。”


    此言一出,高軒辰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紀清澤呼吸一緊,下意識地抓住高軒辰的手。高軒辰亦用力回握住他,無意鬆手。


    “我不回去!”


    白金飛見高軒辰神色有異,頓時眉頭一緊,上前兩步。高軒辰下意識地後退,可他動作快不過白金飛,隻見眼前白影一晃,白金飛已至他身前,手掌往他與紀清澤交握處用韌勁一劈,他頓覺整隻手都麻了,不由自主地鬆了手。


    白金飛提著他的胳膊將他往自己身邊一帶,便將他與紀清澤分開了。


    且不說高軒辰內力盡失,他此刻正是病痛發作的時候,雖試圖掙紮,但渾身脫力,被白金飛一隻手便攥住了。紀清澤衝上來想要搶人,白金飛不慌不忙,空出的手朝他拍了一掌。


    這一掌並幾分力道,意不在傷人,隻在讓紀清澤知難而退。然而高軒辰一見他對紀清澤出手便急了眼,怒道:“你敢傷他,我便……!”


    白金飛長袖一甩,內勁逼退紀清澤,同時抓著高軒辰倒飛出一丈。他不滿地看了眼身側臉色慘白的高軒辰,想不到這小白眼狼竟然為個小情郎與自己發狠,頗有幾分氣惱:“你便如何?”


    高軒辰到底是他帶大的,紅著眼道:“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紀清澤不依不撓又攻上來。看在高軒辰的麵子上,他亦不敢拔劍指向白金飛,拚命使出拳腳功夫,想把高軒辰搶回來:“放開他!他說他不回去!”


    白金飛隻用一隻手與紀清澤過了數招,紀清澤因心下著急,失了分寸。白金飛卻遊刃有餘。他一個人同時製住兩名年輕人,竟像是王母娘娘的頭釵劃出的銀河一般,生生將兩人隔開,不讓他們有所接觸。


    高軒辰兩次離開天寧教投身正道江湖,白金飛兩次想要帶他回去。第一次,是白金飛妥協了。可這第二次,白金飛反常地強勢。高軒辰知道,他是認真的。


    他不由急道:“右護法!你鬆手!”說話間兩指朝白金飛軟肋點去。


    白金飛把身子一擰,反手封住他身上幾處大穴。他深深看了眼高軒辰:“青楊真是瘋了!你傷病未愈,他竟會放你出來胡鬧。今日無論如何我也要帶你回去!”


    沈飛琦和蔣如星都不知高軒辰正是他們五年的同窗好友,因此在邊上看傻了眼,不知該作何反應。


    紀清澤再欲出手,白金飛丟了個眼神,他的兩名手下便從兩邊竄出,橫劍攔下了紀清澤。


    白金飛提起被點了穴的高軒辰,翻身上馬。高軒辰情知今日已注定反抗不過,在白金飛縱馬之前,向那邊正在強行突圍的紀清澤喊道:“清澤!”


    紀清澤亦向他望來,眼神滿是焦急。他們剛剛互通心意,在他心目中,高軒辰還是韓毓澄,是少啦,可是天寧教在他心裏依然是龍潭虎穴。他怕極了高軒辰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


    馬蹄飛奔之前,高軒辰給了紀清澤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道:“等我回來!”


    擲地有聲的四字甫一落下,白金飛便馭馬飛馳,揚長而去。


    兩名天寧教的教徒亦退出戰局,翻身上馬,很開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他們沒能留下謝黎,反倒把高軒辰也給丟了。沈飛琦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霜”劍,抱著寶劍,滿心茫然:“現在……怎麽辦啊?”


    蔣如星望著謝黎離去的方向,煩躁地踹了一腳石子。


    紀清澤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的劍,臉色一片慘淡,緩緩地握緊了拳頭。看謝黎與白金飛的交手也好,他自己與白金飛過招也好,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他還這樣弱小。


    他要變強。一定,要變得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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