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一邊砍僵屍一邊向江欽瑜的方向靠近。


    剛才那批僵屍護主,所以每次她想靠近江欽瑜時都會有一堆僵屍拚盡全力地阻攔她,可現在新僵屍卻不同,她們尚未形成要對操控自己的人忠誠的意識,所以她這一路很順利。


    江欽瑜見陌悠然靠近,連忙後退,放在嘴邊的竹管裏吹出的曲聲變得愈加急促。


    可她的速度哪裏比得過陌悠然,為了奪走她手裏的竹管,陌悠然幾乎拚盡全力撲向她,同時向她拍出一掌,然這一掌發出的威力微不足道,隻因她剛才為了轟碎第一批僵屍大軍已經用盡體內所有內力,此時她已元氣大傷,能依仗的隻有前世從業殺手之職時所學的肉搏技能。


    江欽瑜看出她的弱項,變得愈加肆無忌憚,即使手上的竹管已經被對方奪去並損毀,她也毫不在意。


    虛晃一招,她就一掌將陌悠然拍出數丈遠。


    第二批新的僵屍大軍得不到江欽瑜的號令,全都放緩了動作,最終像一個個木樁子杵在地上,不再動彈。


    精兵們這才分心注意陌悠然那邊,結果正巧看見陌悠然被江欽瑜拍出數丈遠的情景,急得連忙奔上前去,護在陌悠然身側。


    有人將倒在地上的陌悠然攙扶起身,擔憂地喚了聲,“陛下。”


    “朕無礙。”陌悠然擦了擦嘴角的血,一字一頓艱難道。


    她表麵雖未表現出痛苦的模樣,但江欽瑜剛才那一掌早已令她體內氣血混亂,丹田內僅剩的一點點內力在她體內橫衝直撞,身體忽冷忽熱,隨時都可能垮下。此時她還能站起身,全憑自己的意誌力。


    此時天空已露魚肚白,院內的狼藉景象眾人看得愈加清楚。


    “陛下,您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江欽瑜此時的麵容不無得意,看著眼前這群人好像在看一群螻蟻。


    “江夫人,朕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本以為你jian殺那些男子隻是為了與他們雙修助長自己練功,未想他們死了你還不放過,將他們煉成僵屍供自己利用。什麽是蛇蠍心腸,朕今日算是見識了。”她沒有遺言,隻有遺憾,遺憾自己沒能親手殺死眼前這個女人。哪怕對方是珵野的母親,她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草民如果沒有這些底牌,怎能坐到今日這個位置?”


    “江夫人不覺得愧對自己的亡夫和膝下唯一的兒子麽?”


    “草民與自己家人之間的事情無需陛下你一個外人來置評!”珵野的生父梁澤對江欽瑜而言是個旁人不能提的禁忌,陌悠然不提還好,一提她就露出狂躁的神態。


    “陛下既然想早點死,那草民就成全你!”她已無多耐心,雙掌揮起,一股餛飩之氣將陌悠然一行人包圍住。


    守護在陌悠然身邊的精兵們臉色立時變得煞白如紙,感覺有一股霸道的力量在一點一點吸取她們的內力。


    剛才被那群僵屍圍攻的時候她們都沒覺得絕望,可此時,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在慢慢枯竭,而她們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反抗都反抗不得,隻能就這樣清晰地感受著的時候,一股幾乎毀滅心誌的絕望感忽然從靈魂深處油然而生。就好比在接受淩遲,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看著自己身上的肉以薄片的方式一片片被人片下。


    很快,身上的內力盡數被江欽瑜吸光,她們就像沒了靈魂的布娃娃,重重摔落到地上。


    陌悠然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便知自己今日已無力回天。


    她筆直地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動,因為她生怕自己一動就會支撐不住,也會像這些被抽幹了內力的精兵一樣跌落在地上。


    東麵的空中已有朝陽的身影,陽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好像鍍了一層金。


    終於,最後一個精兵倒下,她便知,自己離死不遠。


    江欽瑜臉上掛著勝者的笑容,她緩緩走向陌悠然,嘴上哼不知名的曲子。


    曲子停,她人已駐足陌悠然跟前,“陛下,您真的沒有遺言了麽?比如您駕崩後皇位由誰繼承。”


    “江夫人,您可有為您的兒子著想過?”陌悠然似乎已經將死置之度外,語氣分外平淡,好像隻是在與對方閑話家常。


    “這件事草民倒想問問陛下,我家珵兒已是有婦之夫,陛下卻還勾搭他,不覺得羞愧麽?要讓您的萬千子民知曉您做出這等齷齪事,不知她們會對您抱有什麽想法。”


    “江夫人對朕冷嘲熱諷的時候可有考慮過你兒子的立場?”


    “他會收心的,等時間長了,他會理解我為母的良苦用心。”


    “陛下,既然您沒什麽遺言,那草民就先送您上路了。”


    江欽瑜不再廢話,抬手就打向陌悠然的命門,可就在這瞬間,她看到對麵的女子笑了。


    這笑意並不像是人坦然麵對死亡後釋然的解脫,更像是操縱著命運輪盤的神聖麵對既定結局已知的雲淡風輕。


    她心頭一梗,手上卻未停歇。


    電光火石間,一個不知從什麽時候出現的男子突然撲了過來,他推開陌悠然,以身作肉盾硬生生地挨了江欽瑜來不及收回的一掌。


    “珵兒!”來人正是珵野,江欽瑜見自己誤傷了自家兒子,驚得忍不住大喊。


    珵野吐出一口血,卻依然擋在陌悠然身前,那雙宛若琉璃的眸子此時倔強地瞪著江欽瑜,他出聲,字字鏗鏘有力,“娘親,你要想殺了這個女人,也行!但前提是你必須先跨過我的屍體!”


    “珵兒你別忘了,你已是有婦之夫!”江欽瑜恨鐵不成鋼,對他怒罵道。


    “我江珵野這輩子唯一認定的妻主隻有身後這個女人,其他都不算!”珵野像隻小狼狗似的反駁道。由始至終,他都將陌悠然護在身後,手臂完全大張,生怕江欽瑜再傷女子一根毫毛。陌悠然已經氣息奄奄,但依稀能聽清他的話,心中感動。


    “江夫人,還記得本尊當初對你說過什麽話嗎?”就在這時,空中傳來另一個男子的嗓音,比起珵野,他的聲音明顯更具壓迫感,有雷霆萬鈞之勢。


    在這整個江湖中,江欽瑜忌憚的人寥寥無幾,而弑殺盟盟主南宮煜恰好算一個。


    聽得南宮煜的聲音,她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看了珵野一眼,她忽然明白過來什麽,氣得對珵野大罵:“老娘怎麽會生你這麽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不幫為娘也就算了,你還搬來一個救兵對付為娘!”


    她猜對了,南宮煜確實是珵野搬來的救兵。


    本來在今年的武林大會前,江欽瑜還隻是微微忌憚南宮煜,還妄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借神功將南宮煜身上的內力全吸幹淨,那自己到時就真的能天下無敵,區區權勢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自從今年的武林大會後,她因為深刻體會過被南宮煜變態的功力輕鬆碾壓的滋味,開始深深忌憚起這個人,之前天下無敵的美夢早已被她拋去九霄雲外。


    所以,此時見到南宮煜本尊,她就分外懊惱,有臨陣脫逃的想法。


    “江夫人想逃?”南宮煜居高臨下地瞧著她,也如她剛才想利用僵屍摧垮陌悠然一行人在旁觀戰時候的姿態一般。


    江欽瑜的臉微微扭曲,她突然大著膽子瞪向南宮煜,“南宮公子,你身為弑殺盟的盟主,這碼事貌似不歸你管吧?”


    “那個女人是本尊未來的妻主,本尊不管誰管!”言罷,南宮煜就攻向江欽瑜。


    不過三招,江欽瑜就以慘敗收場。


    ……


    “嘿,你聽說了嗎?前陣子那弑殺盟盟主竟以懲惡揚善的名義將前任武林盟主江欽瑜的府邸給端了。”


    “聽說了聽說了,這麽大的事情要都沒聽說我還在江湖混什麽。不過,前任武林盟主江欽瑜也是活該,我之前的對她的印象一直不錯,未想這件事情爆出來後,我才知曉她在背地裏幹了那麽多壞事。”


    “也是,這世道真是風水輪流轉,原本的正義之士如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而原本人人聞之顫栗的煞神如今反倒成了代表正義的一方,坐上武林盟主之位。”


    “貌似,這位本人並不樂意坐這個位置。”


    “他不樂意怎麽還坐這個位置?”


    “據說是為了一個女人。”


    “啥?這位煞神竟然也起凡心了!”


    “他再厲害也是男人,哪有男人一輩子都不需要女人的。不過,我挺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看上那個女人。”


    “這有什麽不明白的?”


    “那女人要他坐上武林盟主之位才樂意跟他在一起,一定是個貪慕虛榮的主,煞神怎麽會看上她?”


    “說不定看走眼了。”


    “那他怎麽不看走眼看上我啊……”


    那個被人冠上“貪慕虛榮”頭銜的女人此時正躺在南宮煜的私人溫泉裏泡澡,她突然打了個噴嚏,她身邊的男子連忙為她把脈,“你沒事吧?”


    “朕就打了個噴嚏,你這麽緊張做什麽。”陌悠然甚是無語。


    “本尊怎能不緊張,你現在的身子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稍稍有點差池,就有可能喪命。”在她身邊之人正是南宮煜,他如今儼然已經適應陌悠然後宮成員的角色,身上除了底褲其他什麽都沒穿,露出健美的體格,他肌膚是淺淺的小麥色,看起來十分健康。隻是可能因為早期當上弑殺盟盟主之前,他也吃過不少苦頭,胸前後背都遍布疤痕,雖然已經愈合,但陌悠然依稀還能看出他當初受傷時的慘烈程度。


    “朕就算內力枯竭,也非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她如今已元氣大傷,需調養半年才能恢複。


    “你有時候就不能稍稍示弱,讓本尊能理所當然地照顧你。”南宮煜摸摸她腦袋,臉色無奈。


    “你不也是!”陌悠然反問。想起一件事,她就覺得鬱悶。尋常男子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調戲時,都多少會流露出羞怯亦或柔軟的一麵。但眼前這個男子就是人間不一樣的煙火,一旦被她調戲,就立馬渾身僵硬,俊臉生硬地板著,還一副你盡管來我已經適應的架勢。


    “本尊習慣了……”南宮煜知道她指的哪件事,眼神有一瞬的飄移。


    “朕也已經習慣。”陌悠然呼出一口氣,閉了眼,繼續運功調理。


    男子將手掌覆在她背上,內力源源不斷地往她體內輸去,隻為輔助她。


    距離那次僵屍大戰已經過去一個月的時間,江欽瑜被收押入了弑殺盟的地牢。據說這座地牢四麵都由玄鐵打造而成,就連地麵也用平整的大理石填平,地牢周圍還被弑殺盟內一位精通玄學的大師布了陣法,所以,就算江欽瑜再有本事,也難逃這座戒備森嚴的地牢。


    “淺禕,你打算怎麽處理那位?”將女子從水裏撈起後,南宮煜就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那次過後,他眼前的這個女子昏睡了足足三天三夜,醒來後也一副懨懨的模樣,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其實,也不能說無法動彈,偶爾她也能微微蜷起手指,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南宮煜請了不少名醫給她看診,結果都一樣,稱這位姑娘之前內力雄厚,卻在一瞬間枯竭,身體難以適應,就開啟自我保護模式,而自我保護模式的表現形式就是不能動彈,說的好像隻要不亂動彈身體就不會受到傷害似的。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個月,她才漸漸好轉。主要每天美男環繞,這些美男對她或關切或調戲,吃喝有人喂,屎尿有人接,生活實在太美好。感知到這點的身體就自動關閉了自我保護模式。


    陌悠然曾問過其中一個名醫之前可有像她這樣的先例。名醫點點頭,隻不過先例的主角是個老太,被馬蹄踢了一腳,就從床上癱進了棺材。


    陌悠然聽得心口一緊,心想這哪裏是一回事,那老太癱瘓明顯是因為中樞神經係統出現了問題。心裏雖吐槽,她臉上卻露出一副了解的表情。


    自從能動,她也發覺自己不能劇烈運動,以前她一下跑個幾公裏都不會喘氣,可現在疾步走兩步她都能上氣不接下氣。


    “小禕,這半年你就當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人吧,我會保護你。”珵野對她說。


    “你現在也是個病號,要真的有人來打我倆,我倆一定馬上全軍覆沒。”珵野當初為她擋了江欽瑜一掌,要知道,江欽瑜那一掌本來是想置陌悠然於死地的,所以珵野貿貿然擋下這一章,自然傷得不輕,沒丟性命已經算不錯了。


    “不是還有我?我能保護陛下。”束心趁機靠了過來,對著陌悠然獻殷勤。經過大半個月的調理,再加上本身就體質好,他身上的傷已經痊愈。


    陌悠然親了口他的臉頰,以作獎勵,這陣子有所磨合,她與束心已培養些感情,雖還未圓房,親親臉蛋還是可以的。見一旁的珵野飄來涼涼的目光,她想都不想也在他臉頰上結實地親了一口,珵野小哼了一聲,這才作罷。


    一旁的尹柒哲正坐在椅子上嗑著瓜子,一條腿還頗沒形象地翹起放在另一條腿上,嘴裏似乎還嘀咕了一句,被耳尖的珵野聽見。


    珵野對他冷哼一聲,“自己腿腳不利索,跑得慢,怪誰?”


    原來,當日珵野攜南宮煜去救陌悠然的時候,尹柒哲也跟在後頭。


    見陌悠然快被江欽瑜打死的時候,他登時眼睛一亮,心想這可不就是自己可以回到21世紀的機會,於是他想都不想就往前衝去,想為陌悠然擋一掌,卻不料有人先他一步做了他想做的事情,隻因這人跑得比他快,而這人正是珵野。


    因此,他多有怨懟,剛才正嘀嘀咕咕說道:“搶了我的功,得了女人的寵,而我屁好處沒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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