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欽到過煙水別院兩次,算得上輕車熟路,晏輕舞的‘神飛術’雖然比不了明欽、羋溪這等羽族神通,但她是真人境上品的修為,差不到哪裏去。(.無彈窗廣告)


    兩人乘風禦雲,一路疾馳,過不了頓飯功夫,便來到煙水別院的上空。


    莊園裏遍布哨崗,顯然早有戒備,兩人降下雲叢,簷角廊下立時衝出一二十人,將兩人團團圍住。


    “喲,好大的陣仗呀。”


    晏輕舞刷的打開折扇,輕輕搖動,絲毫不把眾人的敵意放在心上。


    這些人都是陰無涯的弟子,為首的是天刑宗流星、棒頭,兵燹宗冷鐵衣、黃子善之流,明欽和他們交過手,並不陌生。


    “咦,你小子不是逃了嗎?居然還敢回來。”


    冷、黃等人不知道明欽和陰無涯的計劃,他們本來頗有嫌隙,眼見明欽自投羅網,便想仗著人多勢眾將他擒下。


    “欽之,看來人家不怎麽歡迎你呢?”


    晏輕舞綻唇一笑,看似風度絕佳,真要動起手來可有他們的苦頭吃。


    冷鐵衣、黃子善在真人境中屬於末流,流星、棒頭還到不了真人境界,綁到一起也不是晏輕舞的對手。


    明欽握住晏輕舞的玉手,防著她暴起傷人,“我們是來找人的,麻煩幾位通報一聲。”


    冷鐵衣還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外走了一圈,惡聲惡氣地道:“找人?我看你必是森江的奸細,還不束手就擒?”


    “我看這家夥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跟他哆嗦什麽?”


    晏輕舞合上折扇,正要掣出金絛靈鞭露點手段。


    中廳的大門咯吱一聲打開,疾步走出幾個青年男女,卻是厲若莘、杜芳惜等人。她們和墨玉夫人化敵為友,共同對付森江,逃出王宮之後便跟著來到煙水別院,森江有金穀園和彌羅神光扶助,勢大難敵,分頭逃走的話很容易被個個擊破,當然合兵一處,也可能被一網打盡。


    “大家且慢動手,都是自己人。”


    陸德存一看冷、黃等人將明欽圍在陣中,連忙高聲阻攔。


    “自己人?”


    冷鐵衣怔了一怔,還不太相信。


    稍時,陰無涯父女、墨玉夫人夫婦也從廳中趕了出來,陰無涯快步上前,抓起明欽的手臂道:“欽之是貧道的結義兄弟,諸位不得無禮。他這次趕來,必是幫我們解圍來的。”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麵麵相覷,大惑不解。明欽和陰無涯訂交的事少有人知,陰無涯素有野心,喜歡結交草莽豪傑,他結拜的弟兄沒有上百,也有數十,這本不是什麽稀罕事,隻是明欽年紀甚輕,又沒有什麽聲名,陰無涯這麽一說,頓有身價十倍的感覺。


    眾人返回大廳,分賓主坐下。陰無涯坐到主位,一邊是明欽、晏輕舞和山城的人,一邊是陰秀寰、墨玉夫人、刑道生等人,倒也壁壘分明。


    “這位公子是……”陰無涯打量著晏輕舞露出詢問之色。[.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在下姓晏,是東原楊小姐的朋友,特來拜會陰*道長。奈何道長貴人事忙,一向沒有機緣相見。”


    晏輕舞口齒伶俐,也不用明欽幫她編造身份。


    陰無涯恍然而悟,他早知明欽和東原楊家關係匪淺,晏輕舞既是楊再思的朋友,和他一起過來就不足奇怪了。


    “貧道這幾天在宮中陪駕,脫不開身。不知楊小姐幾時到的王城,如今人在何處?”


    晏輕舞道:“再思小姐來王城已有數日,現今住在陰府附近的客棧中。”


    陰無涯微微點頭,岔口道:“欽之,聽說你救走了大王,不知現在怎麽樣了?”


    “大王在金穀園。”


    “什麽?”


    陰無涯臉色微變,拈著胡須濃眉微蹙,“你是說大王已經落入禦家手中。”


    明欽道:“這次和森江相互勾結,弑君篡位的禦宗玄是金穀園主禦承權的次子。此舉事先或許沒有得到禦承權的首肯,但事已至此,禦承權顧惜兒子的性命,堅持將象主留在金穀園,平息這場叛亂。不知道長作何打算?”


    “大王進了金穀園,這可就難辦了。”


    陰無涯喟然一歎,愁眉不展。禦家是禺狨王的後人,世襲的土司,勢力在炎方根深蒂固,當初姚象做了禺狨王的女婿,繼承了象主之位,始終都無法躋身妖聖,之後王室對金穀園極力結納,才能坐穩國主的位置。


    禦家底蘊深厚,高手如雲,闖入金穀園救人無疑是癡人說夢。否則晏輕舞早就將景玉簫救出,明欽也不必將象主留在金穀園。


    眾人議論了片刻,也都不得要領。陰七雷高聲嚷道:“既然象主已經完蛋了,大夥還是早點殺出城去,各奔東西,免得成了甕中之鱉,那時後悔可就遲了。”


    這話本是大家心中所想,雖然有些不中聽,卻也無人出言駁斥。


    兵燹宗、天刑宗的人無非是想跟著陰無涯父女富貴顯達,現在一敗塗地,總不能跟著丟了性命。厲若莘、杜芳惜是為了刺殺象主而來,更不會給象主賣命。隻有陰無涯父女還想救回象主,來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奈何孤掌難鳴,縱然集合莊中高手攻打金穀園也未必能救回象主,單憑他父女二人之力就更不成了。


    明欽帶走象主本來還讓眾人多少抱著一些希望,現在一聽說象主落到禦家手中,頓時鬥誌渙散,都想著盡快逃出城去。


    商議了半晌,眾人便各自散去,分頭準備,天色一黑,便棄了莊子,設法突圍。


    煙水別院是陰無涯的布置的巢**,他老謀深算,深明狡兔三窟的道理,莊中屯了不少酒肉糧米,中午飽餐一頓,養好氣力,隻等天黑大戰一場。


    明欽找到厲、杜等人,也算放了一半心,江家的人逃入上邪教壇,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森江將陰家父女定為亂黨,對江水湄則置之不問,顯然不想和上邪教有所顧忌。


    到了晌午,大廳中排開筵宴,殺豬宰牛,準備的十分豐盛。上好的美酒堆積如山,任憑大家開懷暢飲。


    陰無涯畜養的這幹徒弟,表麵上是道士,實際則葷腥不忌,很多都是不法之徒,投在門下躲避官府緝捕,其中不乏武人境、天人境的高手。


    陰無涯極會邀買人心,眼下正值用人之際,他便打開府庫,白花花的銀錢任人取用,大廳中無分大小,濟濟一堂,吆五喝六,十分熱鬧。


    晏輕舞瞅了個空隙,扯了扯明欽的衣袖,引到外麵敘話。


    明欽看這光景,很有些窮途末路的景象,不由心生感歎,跟著晏輕舞來到廳外,深吸了口氣,往回廊下麵走去。


    “欽之,我暫時還不想出城,看來咱們又得分開一段時間了。”


    晏輕舞扭過頭來,依依不舍地盯著他看。


    “是因為景玉簫嗎?金穀園的人可不好對付。”


    明欽眉心微蹙,他是打算返回東原去的,這次來炎方已經有不少時間,陰江二姬和森江的爭鬥短時間內恐怕還不會結束,以後的對抗隻會更加激烈。


    晏輕舞笑道:“景玉簫肯定還得想辦法搭救。溪兒和再思也留在城中,我可不能一走了之。留在城中觀察一下,說不定還能幫上你的忙。”


    “那我也不走了,咱們把厲小姐她們送出城,就折回來。勤王詔書可以托厲小姐設法交給鐵崖。山城我就不去了。”


    明欽覺得搭救景玉簫似乎並不比救出象主容易多少,晏輕舞要做這件事自然要冒很大的風險,留她在這裏多少有些不放心。另外江家的處境還不太清楚,總該留意一下。


    “真的?”


    晏輕舞眸光一亮,露出動人的笑意,踮起腳尖飛快在他嘴巴上親了一下。


    明欽麵孔微紅,心虛地往周圍看了看,晏輕舞是女扮男裝,兩人太過親昵落到旁人眼中未免有些古怪。


    晏輕舞眨巴著眼睛,狡黠地笑了笑。她行事全憑好惡,可不管別人作何想法。


    廳中忽然傳出一陣吵鬧之聲,隱約還夾雜著一聲慘叫,院中的人聽到異響,紛紛擠到門口觀看。


    “我過去看看。”


    明欽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大廳中龍蛇混雜,那酒品不好的難免借酒鬧事,惹出亂子來。


    廳中擺著幾張桌案,除了兵燹宗、天刑宗和枕戈山城的人,陰無涯一些叫得上號的弟子在坐。


    幾個女郎單獨坐了一圈,她們都是少有的美貌女子,修為也不讓須眉。有道是,‘酒壯慫人膽’,陰無涯的弟子都是些不安份的主兒,借著酒勁便有那膽子大的上前敬酒。


    他們倒也有些眼力,陰秀寰、墨玉夫人自然無人敢招惹,墨蘭、飛撾是兵燹、天刑兩宗的弟子那也狎侮不得。剩下的就隻有厲若莘、杜芳惜和蓮香三個。


    相比之下,還是蓮香比較柔弱可欺,那人先向陰秀寰奉承了一番,見她沒有不悅的表示,膽子登時大了起來。轉而向蓮香敬酒,蓮香推說她不會飲酒,那人色*欲熏心,難免有些不知進退,說什麽以茶代酒,沾沾唇也是可以的,給他一個薄麵之類的套話。


    這本來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但蓮香若稍有對讓,對方自然會得寸進尺,接著就會輪到厲、杜等女。隨後那些狐朋狗友都會躍躍欲試。


    杜芳惜和蓮香比鄰而坐,她聽的不耐,當即厲喝一聲,“你算什麽東西,給你臉了是不是?”


    說著掌心一翻,劍芒吞吐,陡然伸長數尺,耳聽的一聲慘叫,那人的手掌頓時齊腕而斷,酒水灑落了一地。


    陰無涯的弟子見此情景,頓時拍案而起,大聲吵鬧,一起簇擁上前,看這情景,若是處置不好,馬上就有一場火並。


    “都給我住手。”


    明欽一看蓮香幾個處境堪憂,當即斷喝一聲,搶上前去,他用上了金剛法相的功夫,喝聲力貫金石,聲震瓦礫,眾弟子猛吃一驚,酒勁登時醒了一半。


    “公子,都怪我不好。”


    蓮香料不到杜芳惜會暴起傷人,早知道她就喝上一杯打發了那人算了。


    斷臂的弟子叫做老鴉,顧名思義,他膚色很黑,臉上還有顆綠豆大的黑痣,在陰無涯門下也是成群結黨,算得上一號人物。


    杜芳惜的承影劍沒有形質,神出鬼沒,她出手又快,老鴉雖然有些道行,倉猝間也避閃不開。幾個同伴幫他包紮了一番,緩了口氣,指著杜芳惜發怒道:“哥幾個,給我上,今天非教訓教訓這娘們不可。”


    幾個惡漢見杜芳惜容色美麗,在座中直逼墨玉夫人,其他女子都有所不及。早就眼冒綠光,邪火亂竄,聽了這話,當即大喝一聲,飛撲上來。


    “找死。”


    明欽勃然大怒,掌心明光暴漲,甕金椎轟隆一聲砸落下來,足有水缸那麽大,好像一根梁柱串著一隻滾石大的磨盤,若被搗上一下立刻就骨肉稀爛。


    雷武甕金椎有八百之數,比起青龍刀略有不如,也能隨心變化。明欽見陰無涯不出聲喝止,便管不了那麽多了,將甕金椎變得粗碩異常,一椎掃出勢挾風雷,耳聽得轟隆之響不絕於耳,幾個惡漢喝了不少酒,身法滯重,仗著人多恣意逞凶,急切間避閃不開,立時被揮掃的七零八落,叫苦連天。


    隻聽得砰砰連響,明欽將幾個惡漢砸飛出去,踩著雲梭玉步,一陣風似的衝到老鴉麵前,從人群中拖拽出來。


    老鴉駭的麵如土色,這時才想起陰無涯來,大叫道:“師傅,救我。”


    明欽微一遲疑,抬手將老鴉丟了出去,砰訇一聲將陰無涯麵前的桌案撞破一個大洞,碗碗碟碟碎了一地,老鴉倒也結實,打了個滾兒從桌子下麵鑽出來,摟著陰無涯的小腿,淒淒慘慘地叫道:“師傅,你要為徒兒做主呀。”


    “起來。”


    陰無涯神色不變,甩了甩拂塵,踢了老鴉一下。


    老鴉心頭一喜,滿以為明欽如此大鬧,陰無涯定然不會坐視不理,陰無涯身邊諸多高手,明欽身手再強,以寡敵眾也討不了好去。


    “師傅,這幾個家夥實在太過無禮。師傅以上賓之禮相待,他們非但不知感恩,還打傷咱們那麽多弟兄。是可忍,孰不可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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