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姐如果喜歡的話,就自己留著好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在明欽看來,鬼磷杖是件可有可無的物事,他雖然不怕鬼蜮宗前來尋仇,但似乎也沒什麽大的用場。


    江水收嫌惡的瞄了一眼杖頭,插口道:“這骷髏頭怪惡心的,留著做什麽呀,還是丟了吧。”


    江水湄啞然失笑,沒好氣地道:“你這丫頭懂個什麽,鬼磷杖是件靈寶,不說價值連城,也是件罕見的物事。拿出去不知多少道術高手搶著要呢?鬼蜮客是欽之除掉的,此杖也算是戰利品,理當歸他所有。不過我建議欽之先收藏起來,不要拿出去招搖,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明白。”


    明欽也不跟她客氣,江水湄說得不錯,靈寶總歸是件稀罕物事,有空閑研究一下也是好的。


    鬼蜮客來勢洶洶,死的卻無聲無息。江水湄擔心陰無涯還有別的動作,這一天便沒有到象主寢宮去。


    教壇那邊也沒有江水竭的消息,不知有無派遣神使前去搭救江沛風,江家母女憂心忡忡的等了一天,眼看著暮色降臨,卻沒有絲毫消息,不由大失所望,心知江水竭多半沒能將江沛風救出。


    晚餐過後,江水湄和江夫人商議道:“娘,明天我讓揭陽龍送你們出宮,欽之術法高強,有他在你身邊,我很放心。你們也不要回老宅去了,離開王城躲避幾天。等宮裏頭事情定下來,我再接你們回來。”


    上邪教無意和陰無涯為敵,陰姬父女卻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麾下的左道術士又多,實在防不勝防。


    江水竭擊殺了神漢,想掌控教壇,使其他幾個神使俯*首聽令,至少需要一段時間,恐怕無暇顧及江家的安危。


    五大神使以天地合為首,江水竭四人位次相當,無分高下。現在神漢雖然死了,天地合仍隱在暗處,夏雨雪、雷震冬之流,江水竭未必指揮的動。


    江沛風一家千裏迢迢從異國趕回,江水湄不及攔阻,也預料不到事情嚴峻到這種地步。上邪教高手雖多,實力雖強,卻有神漢和天地合把持,她也難以擅自調度。


    江夫人意識到事態嚴重,緊張地道:“湄兒,你是不是有危險?”


    “我身邊護衛眾多,王宮之中沒人能拿我怎麽樣。我是擔心你和心兒遭了算計,還是離開王城躲避幾天為好。”


    江水湄是上邪教好不容易扶植起來的,應該不會坐任她出事,但江夫人和江水心不通術法,留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實在不太穩便。[.超多好看小說]


    “就這麽說定了,送走你們我也安心一些。”


    江夫人見她態度堅決,猶豫道:“要不讓欽之留下來幫你吧。”


    江水湄微感心動,明欽修為不俗,比起江水竭似乎也不遑多讓,又是江夫人的義子,比上邪教的神使還要可靠的多。但江夫人身邊更需要信得過的人保護,想到這裏,便搖了搖頭,“欽之還是留在娘身邊好一些。您放心吧,水竭師很快會調派神使過來的。”


    正議論間,忽然聽到門外響起輕微的敲門聲,江水湄穿上鞋履出來查看,明欽和小鏡、江水心聚在外間的竹榻上下棋,聞聲都注意過來。


    一個宮娥推開房門,見了個禮,“回稟娘娘,陰妃娘娘看你來了。”


    江水湄微吃一驚,“她來做什麽?”


    “婢子不知。”宮娥低眉順目,搖了搖頭。


    “人在何處?”


    “就在門外等候。”


    “何不早說?”江水湄忙整理一下衣裙,擺手道:“請她進來吧。”


    過了片刻,陰秀寰帶著兩個宮娥嫋嫋娜娜的走了進來,她穿了一身雪白的宮裙,上有金絲彩繡,一塵不染。


    明欽在煙水別院見過陰秀寰一次,不過當時她戴著麵紗,衣著也很是素潔,跟一個女道士差相仿佛。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廬山真麵,陰秀寰生著一張姣好的瓜子臉,眉目秀潤,臉色略顯蒼白,身形纖瘦,有一種弱不禁風的味道。


    雖不如江水湄端莊優雅,卻有一段天然的媚態,兩隻眼眸水汪汪的,好像會說話似的。


    “秀寰見過姐姐。”


    陰秀寰笑意盈盈的行了一禮,兩人雖然明爭暗鬥,積不相能,表麵上卻有說有笑,極為客氣。不知根底的定要以為兩人不合的傳聞盡屬謠傳了。


    “妹妹無須多禮。”


    江水湄邀請陰秀寰落了座,不動聲色地問:“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


    她估摸著陰秀寰十有八九是來查探鬼蜮客下落的,她白天下了嚴令,不許觀戰的宮人走露半點風聲,但院中的宮娥侍衛總有上百人,不排除有陰秀寰的眼線,她能否得到消息還不得而知。


    陰秀寰未語先笑,殷勤地道:“姐姐白天沒有去象主寢宮,我擔心姐姐身體有甚不適,特意前來探望。還有上次家父的幾個朋友衝撞了江小妹,秀寰一直想來向姐姐謝罪。又怕姐姐誤會,今日聽說伯母和小妹都進宮探視,故而來當麵請罪。”


    “妹妹有心了。”


    江水湄不冷不熱地道:“確實我娘和心兒帶來消息,說我爹讓盜賊劫去了,我正在想辦法解救。”


    “是不是有人告姐姐說,是我父親劫了伯父?”


    陰秀寰麵露尷尬之色,踧踖不安地道。


    這事大家心知肚明,江水湄倒沒想到陰秀寰敢當麵揭出來,微一點頭道:“是有這種說法。”


    陰秀寰忙道:“這必是有人造謠,想讓我姐妹不和,好從中漁利,希望姐姐萬勿聽信。”


    她這話暗有所指,眼下分庭相禮的除了陰、江二姬就隻有森江了,兩人不和能夠坐收漁利的人自然非他莫屬。


    “妹妹這話也有道理。”


    江水湄不置可否,江水心和明欽都是從陰無涯的煙水別院逃出來的,這事豈能有假。但陰秀寰要矢口否認,一時還真沒有真憑實據。


    江水心忍不住叫道:“陰秀寰,你就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們全家都是讓你爹害的,我就是從他那裏逃出來的,此事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還能有假?”


    “江小妹你誤會我了。”


    陰秀寰麵紅耳赤,泫然欲泣,好像滿腹委屈的樣子。


    “倘若真的如你所言,秀寰怎敢到姐姐麵前來。我知道上回的事情小妹對我們父女誤會很深。姐姐,森江大軍駐紮在城外,無疑是對付咱們的,你我朝不保夕,又聽說金穀園已經答允森江要保他繼承王位,我爹想抓住金燕子,破壞森江和金穀園的聯姻,無非是迫於無奈,隻求自保。而且此計若成,姐姐同樣得其利益。江小妹怎麽就不能原諒我呢?”


    江水湄冷眼旁觀,有些話她不方便說,讓江水心質問一下也沒什麽不好。


    江水心冷哼道:“你肯承認上回的事就好了。這次抓我爹的還是你們的人,什麽兵燹宗、天刑宗都是你爹的牙爪,一丘之貉,難道我說得有什麽不對?”


    “姐姐,江小妹對我成見已深,秀寰也無話可說。既然如此,秀寰就不回去了,倘若江小妹所言屬實,我爹又敢對江伯父不利的話,姐姐可以拿我作個人質。”


    陰秀寰把話說得滴水不露,聽起來可謂是仁至義盡,委曲求全,連明欽和江水心都有些懷疑是否冤枉了她。


    “妹妹不必如此。生死有命,我爹落入歹人手中,我自會想辦法救他。這事既然不是你做的,扣住你又有什麽用處。”


    江水湄雖不相信陰秀寰是清白的,但她是象主寵妃,一宮之主,單憑江水心的片麵之詞就將她劫作人質,實在太過荒唐,難以取信於人。


    “姐姐還是信不過我。”


    陰秀寰歎了口氣,幽幽道:“外人都說我和姐姐爭寵,以致王後之位懸而未決。其實妹妹蒲柳之姿,山野之人,哪能和姐姐相比。我也多次求象主冊立姐姐為王後,以堵天下悠悠之口,奈何象主始終不肯答應,姐姐可知道此中緣故?”


    江水湄才識明敏,思慮周詳,象主的心思自然不會毫無所知。想來一是沒有子嗣,二來有上邪教的背景。


    有鼻國向來崇信佛教,根深蒂固,上邪教常常是修羅勢力擴張的前導,象主對此疑忌很深,但有鼻國小國寡民,對於諸天霸國都得罪不起,神光教、上邪教哪個也不敢拒之門外,反而樂得他們相互製衡,但長此以往,也不是根本之計。


    象主不會任由神光、上邪任何一派坐大,他原本對森江寄予厚望,得知他和神光教關係密切之後,甚是惱怒,放棄了立他為儲君的打算。江水湄更是上邪教全力扶植起來的,象主生怕她用上邪教的秘術懷上身孕,故而以修道為名,從不在她宮院中留宿。隻是賞賜豐厚,表麵上十分寵異,使她在教中不搬弄是非罷了。


    江水湄是個聰明人,在象主麵前規行矩步,非常賢惠,在教中也幫他說了不少好話,使雙方都大得便利。


    但象主始終不肯立他為王後,倘若森江繼位,神光教水漲船高,上邪教的勢力便岌岌可危。這當然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假使陰秀寰成了王後,她的地位也未免一落千丈,上邪教雖不至於受太大影響,但她自己恐怕隻有退居深宮度日了。


    多年來陰、江二姬分庭相抗,舉國皆知,忽然間兩人地位判若雲泥,從此隻能仰人鼻息過活,未免太過難堪。


    “還請妹妹明示。”


    這話問到江水湄的痛處,她不由臉色微變,神色不甚自然地道。


    陰秀寰忖思著道:“依我猜想,必是因為姐姐沒有子嗣,象主甚是喜愛森江,姐姐何不向象主進言,願認森江為子,象主必立他為太子,姐姐為王後,豈不是皆大歡喜?”


    江水湄臉色微紅,這計策也不稀罕,當初嬴異人在趙國為質子,華陽夫人貌美無子,呂不韋用了就是這個計策,後來嬴異子得以返回秦國,繼位為秦王,此計可說是妙不可言。


    但是曆史的鑒戒作用,在於通理,而不是事跡,天下的事情沒有完全相同的,若不知審時度勢,加以變通,趙括、馬謖的失敗可是屢見不鮮的。


    莫說森江的年紀比江水湄還要大一點,關鍵他得彌羅神光的支持,江水湄則有上邪教扶助,兩教勢成水火,絕無通誠合作的可能。否則這樣的計策江水湄早就可以想到了。


    江水湄微笑不語,念頭微轉,忽然悚然一驚,她用這個計策固然有很大難度,若是陰秀寰來做的話,豈不是兩得其便。陰無涯一介散修,無甚背景,這未始不是象主看重他的地方。


    倘若陰秀寰向象主進言,以森江為子,兩人聯手,她的勝算可就非常渺茫了。


    不過話說回來,陰秀寰敢在她麵前獻這種計策,說明兩人還沒有攜手合作。那她的來意就很費思量了。


    “妹妹說笑了。”


    江水湄半真半假地道:“妹妹知道我皈依了上邪教,上主慈愛萬物,仁育眾生。姐姐雖然心性愚鈍,卻也不勝向往。森江為人暴戾恣睢,黷武弄兵,他若為王,豈是百姓之福?況且你我腹中都有王嗣,非比華陽夫人不能生育,以森江為子,實在太過荒謬。”


    江水湄懷胎的事情是假的,說到此事頗感心虛,眸光微轉,不由落到陰秀寰小腹上。她穿的襦襖不算寬鬆,小腹微微隆起,還是不難辨識的。


    “妹妹的孩兒也有三四個月了吧,將來若是男孩,立為嗣子,豈不是大好之事。”


    “姐姐折煞小妹了。”


    陰秀寰麵露惶恐之色,忙道:“小妹怎敢存此非分之想,姐姐容貌家世勝小妹萬倍,人又端莊賢惠,雖無王後之名,這位置早晚非你莫屬。小妹誠心祝願姐姐誕下麟兒,繼承大統。小妹但求母子平安,德才姿容均難望姐姐項背,何敢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陰秀寰雖然說得誠懇,江水湄不是三歲童子,哪裏會相信這是他的真實想法,肺腹之言,不過她如此謙遜,低聲下氣百般推棒,到底意欲何為呢,江水湄卻是越發好奇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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