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母女和小鏡梳洗打扮耽擱了不少功夫,趕到王宮的時候已然天光大亮,正撞著侍衛換防,揭陽龍上前說明來意,他是江姬宮中的侍衛,在王宮不是什麽生疏的麵孔,雖說對宮中的黑衣不能個個都認識,宮門侍衛多半認得他。[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聽說是江姬的母親入宮探視,幾個侍衛倒不敢故意刁難,順順利利地放了行。


    揭陽龍的手下都是宮中黑衣,熟悉路徑,不過王宮禁苑可不能駕著仙車橫衝直撞。巨象車放緩速度行了一段道路,在內院外麵停下,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裏麵就是象主的寢宮,住的都是各宮妃姬。一般沒有象主的召喚,外臣是不能隨意出入的。


    “夫人,可以下車了。”


    一眾黑衣紛紛跳下仙車,揭陽龍上前拉開車門侍立一旁。仙車隻能駛到這裏,江夫人盡管離開有鼻國已有數載,對王宮並非完全陌生。微一點頭,招呼江水心、明欽一同下了仙車。


    揭陽龍指揮車夫將巨象車停靠道旁,扣住朱門上的銅環拍了幾下,過了半晌,才有一個睡眼惺忪的內宦將宮門打開少許,探出腦袋往外麵查看。


    “誰呀?大清早的從哪來呀。”


    “我是江妃宮中的侍衛,這位是江夫人,特來探視江妃,望公公行個方便。”


    揭陽龍摸出腰牌遞了過去,他看這守門的內宦有些麵生,也不知是從哪裏抽調來的。


    那人拉過令牌翻來覆去看了看,瞄了江夫人一眼,點了點頭,擺手道:“進來吧。”


    揭陽龍揣回令牌引著眾人往江姬住著的宮院行去,離遠了才道:“最近宮中宦侍的調動有些厲害,好像忽然多了不少陌生人似的。”


    他是說者無心,明欽聽在耳中,卻明白這種調度必是他人有意為之,江夫人進宮的消息恐怕很快就會傳到有心人耳中。


    這時天色尚早,內院中頗為悄寂,江夫人舊地重遊,大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和江水心小聲說著話,流露出不少感觸。


    到了江姬的宮院,正有幾個太監、宮女在院中灑掃,江姬素有早起的習慣,揭陽龍找人通傳了一聲,過了片刻,便有江姬的貼*身宮女迎接江夫人母女過去。


    “娘和心兒怎麽來了?”


    江水湄心思縝密,察覺到江夫人來得蹊蹺,猜想必是遇到難事。


    “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江夫人眼見江水湄身邊侍立著幾個宮女,此事關係到陰姬父女,不便直言相告。


    “我要和娘說說話,用不著你們伺候,都下去吧。”


    江水湄心領神會,擺手讓宮女們都退了出去,闔上房門。


    “爹他回來了嗎?”


    江夫人搖了搖頭,歎道:“你爹出事了。”


    明欽微覺訝異,照說江水竭已經找到了江沛風,雖然被墨玉夫人的九蓮火逼退,勞而無功,江水湄不該無所知聞才是。[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莫非江水竭受傷很重,一直沒有回來,或是怕江水湄擔憂,隱瞞了真相?


    “哦,對了,這事欽之知道的最清楚,讓他跟你說吧。”


    江夫人對陰姬父女的情況知之甚少,不知如何向江水湄說明。


    明欽點頭道:“這次截殺江家都是陰姬的父親陰無涯一手策劃,他召集了許多旁門左道,有兵燹宗、天刑宗之類的魔道中人,現在抓住了義父,應該是想用來要脅你。”


    “陰無涯竟敢如此猖狂。”


    江水湄勃然變色,摸出一塊靈犀佩安慰江夫人道:“娘你不必憂心。我這就找人解救爹。”


    江夫人微喟道:“湄兒你也別太生氣,當心動了胎氣。”


    他們一家三口這次回國是聽說江水湄懷有王嗣特地趕來看望。上次見麵江水湄的腰身不甚明顯,江夫人掛念丈夫的安危,竟然把這茬兒忘了,江水湄離去之後才想了起來。


    這回進宮便惦記著此事,江水湄穿著鵝黃色的宮裳,顯得有些寬鬆,仔細看來,確實略顯豐隆,江沛風固然要緊,但江水湄腹中的胎兒更不能有絲毫閃失,否則江家可一點指望都沒有了。


    江水湄呆了一呆,俏臉臊得通紅,微不可察的嗯了一聲,在靈犀佩上撥動了兩下,祭出符信,過了片時,玉佩中傳出一個威嚴的聲音,“江姬,什麽事?”


    江姬深吸了口氣,故作平靜的道:“神使,我父親被陰無涯抓去了,希望你派人去救他。”


    那人沉默了一下,緩緩道:“知道了。眼下你最好不要跟陰姬父女起衝突。彌羅神光才是我們的心腹大患,陰無涯不過是個左道術士,鬧不出什麽風浪來。”


    明欽耳目聰敏,聽江姬稱那人為神使,想必是上邪教中的重要人物。而且他的注意力全在彌羅神光扶植的森江身上,不怎麽將陰無涯放在眼裏。


    “但是陰無涯抓了我的父親,他已經在對付我了。難道還要坐視不理嗎?我父親現在很危險。”


    江水湄對神使的話有些不以為然,連連追問,話音中透著急切的味道。


    “混賬,你要相信上主,上主無所不能,無所不在,你是上主的信徒,應該效忠於他的無上偉業,你們全家的榮華富貴都是上主賜予的,就算有所犧牲也是值得的。聽明白了嗎?”


    神使見江水湄竟敢質疑她的決定,頓時頗為惱怒,當即不留情麵的一頓訓斥。


    “大姐,這人是誰呀,怎麽這般不講道理。”


    江水心按捺不住,忿忿然插起話來。


    “心兒不得胡言。”


    江水湄微吃一驚,急忙用眼神嚴厲的製止她。


    “江姬,你身邊怎麽還有旁人。倘若泄露了我教的機密,本使都保不住你。”


    那人大為不悅,作為神的使者,在教中儼然是上主的化身,江水湄跟他通話竟然不背著人,簡直是對上主的褻*瀆。


    “神使息怒。這是我妹妹心兒,她也是本教信徒,並非不相幹的人。”


    江姬皈依上邪教後甚得神使器重,全家都跟她一同成了上邪教的信從,隻是不像她這般虔誠罷了。


    “這樣吧,你有空到我這裏來一趟,你雖然貴為王妃,也不可荒疏了功課。”


    神使語氣稍和,安慰她道:“當然,上主慈愛眾生,不會讓任何一個信眾輕易犧牲,而犧牲乃真正信徒的本份,檢驗你是否虔誠的標尺。你父親的事本使會想辦法的,你不必憂慮。”


    “是。”江水湄忙道:“江姬誠心皈依上主,甘願犧牲一切。”


    神使輕哼了兩聲,掐斷了符信不再多言。


    江水湄長籲口氣,盯著江水心怒氣衝衝的道:“心兒,你真是放肆。誰讓你在神使麵前口無遮攔,你這樣會害死我知道嗎?”


    江水心委屈地道:“是那人說話太氣人嘛。”


    “臭丫頭,你還敢強嘴。”


    江水湄在神使跟前憋了一肚子火,江水心不明就裏,稀裏糊塗成了她的出氣筒。


    “好了,心兒不懂事,湄兒你多擔待她一些。”


    江夫人見兩個女兒當麵爭吵起來,一個麵紅耳赤,一個泫然欲滴,登時心中酸楚,眼圈不由紅了。


    “咱們還是商量商量怎麽搭救義父吧。看你們把乾娘都氣哭了。”


    其實明欽也不覺得江水心有何過錯,她無非是看姐姐受了委屈,代為不平罷了。但上邪教勢力廣大,又是江水湄的靠山,如何能夠得罪。江水心不知這一層關係,反而將江水湄推到極其危險的境地。


    江水湄和明欽、小鏡都有過接觸,況且江夫人就在麵前,她找上邪教神使搬救兵自然不必瞞著母親,想不到多年不見,江水心仍是這般不知輕重,連神使都敢責罵。


    “湄兒,我看這位神使好像不太好說話,不然咱們另想別的辦法吧。”


    江夫人哪有什麽高明主意,原以為長女貴為王妃,風光無限,誰知到了神使麵前,低聲下氣,話都不敢多說,母女連心,實在不願讓她受此委屈。


    “娘你有所不知。這神使本有兩位,一男一女,今天不巧是神漢接話,這人甚是冷峻,不好接近。若是神婆的話,就和善多了。其實咱們上邪教人物眾多,上主更是曠古絕今的大聖人。娘和心兒須得知道,上主是上主,神漢是神漢,不可因為神漢不曉事理,對上主有不恭之念。稍時,我親自去分壇一趟,若能見到神婆,她宅心仁厚,必會派遣高手搭救爹爹的。”


    江水湄入教多年,地位雖非絕高,資曆卻也不淺,對上邪教的人事頗為熟悉,盡管對神漢的為人不以為然,但她能有今天完全出於上邪教的扶持,自然不敢稍有悖逆之心。


    “原來如此。但願那神婆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江夫人略感放心,旋又疑惑道:“湄兒,這神漢、神婆難道不是一對夫妻嗎?”


    “娘你說笑了。”江水湄啞然失笑,解釋道:“上邪教就如同中土的佛教,教中人物都是出家人,神漢、神婆就像是佛門的和尚、尼姑,咱們在家人則如佛同的居士,隻是教義多有不同罷了。”


    “是這樣。”


    江夫人一家名義上雖然皈依了上邪教,對教義卻不甚了解,江夫人一聽神漢、神婆,難免顧名思義,以為是一對夫妻。


    “我先安排你們住下,晚上我到分壇一趟,有了切實的消息再說。這段時間象主臥病在床,我白天要過去照應,你們就呆在宮院裏,不要胡亂走動,尤其是心兒,娘你幫我盯好了,別讓她出去闖禍。”


    江水湄雖是王妃,在上邪教中卻得聽神漢的指令,彌羅神光是羅刹國的國教,勢力遍及諸天,堪稱上邪教的勁敵。森江得彌羅神光的扶植,若是讓他繼承了象主之位,縱然不會驅逐上邪教的勢力,亦難保持現在的聲望。


    神漢作為有鼻國教壇的壇主,自然將森江視作大敵,至於陰無涯糾集幾個魔道宗派,和上邪、神光這等波及諸天的大教派相比,簡直是螢燭之火,米粒之光,一根手指都能撚滅,根本無足輕重。


    江水湄交待了幾句,便帶著兩個宮女離了宮院。江夫人未料到有此周折,雖然萬分焦急,奈何神漢不願和陰姬父女撕破臉皮,一切還有待江姬從中斡旋,江夫人也是束手無策。


    “你們昨晚都沒有睡好,現在湄兒又不在,不如先去睡一覺吧。”


    幾人得了江水湄的嚴令,不能離開宮院,且又無處可去,宛如籠中之鳥,補一個回籠覺倒是不錯的主意。


    江水心受了一頓斥責,大失顏麵,悶悶不樂,昨晚隻睡了一小會兒,聽江夫人一提,頓覺困意湧來,哈欠連天。


    江水湄的宮院中自是器用周備,樁樁件件都價值不菲,幾人進了江水湄的臥房,隻見睡榻寬闊,躺上三五個人毫無問題。


    江水心踢掉鞋子,老實不客氣的躺了上去,江夫人在她腰胯上拍了一記,笑罵道:“你這丫頭,躺得當不當,正不正,也不知跟欽之和小鏡留點地方。”


    明欽微覺尷尬,訕笑道:“我不怎麽困,隨便找個地方打坐就行。你們睡吧。”


    床榻雖然夠大,若讓江水湄回來看到他睡在上麵還不知怎麽想,畢竟不是親生的姐弟,這男女之嫌還是要避一避的。


    “要不你去那邊的矮榻上歇吧。”


    江夫人也不勉強,這不是在江家,凡事都由她作主,大白天的和一個年輕男子躺在一張床上,知道的他們是乾母子,不知道的還不知會傳出什麽風言風語,對江水湄的名譽也不太好。


    宮院中房舍不少,自然不缺乏床榻,靠窗的地方就放著一張小些的,大概是平常坐歇的。


    這一天過得甚是平淡,中午宮女準備了飯菜叫幾人起來用膳,到了下午便連瞌睡心重的江水心都躺不動了。


    夏天的白晝是頗長的,有幾個時辰天氣悶熱的厲害,三女的盛妝未免有些繁贅,江水心闔上房門,除下百褶長裙,隻穿著輕軟的中衣,稍時又攛掇著小鏡跟她一般打扮,便連江夫人也忍不住脫掉了外麵的罩衫,隻當明欽如空氣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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