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靈,地靈靈,哪路過往的神仙來救救我,心兒這回要完蛋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江水心見流星不懷好意,心頭一陣發苦。她這次瞞著明欽跑了出來,知道明欽未必會找來救他。別的人就更指望不上了。


    “小姑娘,你別緊張。哥哥會好好疼你的。”


    流星搓了搓手掌,笑吟吟地去捏她臉蛋。


    江水心驚叫一聲,中箭兔子似的跳將起來,跌跌撞撞往門外跑去。


    流星怔了一怔,哈哈笑道:“小姑娘,我勸你別費力氣了。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看出江水心腳步虛浮,無甚修為,就是百十個綁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明欽看著眾人分頭散去,帶走江水心正是時機,剛要展動身法忽然察覺到一種古怪的氣息。


    兩人一追一逃跑出樓閣,猛然感覺到一陣耀眼的光亮,好像烈日當空,挾著一股熱灼之氣。


    流星駭然變色,就見半空懸浮著一個身穿僧衣的男子,頭發很短,不盈一寸。麵容俊美,雙目微闔,予人一種寶相莊嚴的感覺。炙烈的光芒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你是哪裏來的和尚,竟敢擅闖我的莊園。”流星色厲內荏的叫道,他見這僧人神氣充溢,估摸著一己之力不是對手,希望邢道生等人能有所察覺,過來幫手。


    僧人淡淡一笑,睜開眼睛,盛大的光芒悄然熄隱。溫文爾雅的道:“上主的慈恩普渡眾生,小僧知道此間正有無告眾生等待拯拔,豈能置之不理。”


    江水心聞言大喜過望,忙道:“大師你是來救我的嗎?我就是受苦之人。”


    僧人微微笑道:“上主仁愛一切人,普惠一切人,相信上主,就會得到拯救。”


    “我信,我信。你快來救我呀。”


    江水心雖不知道他說的上主是何方神聖,但現在身陷牢籠,岌岌可危,隻要能逃出生天,任是何種神靈都不妨頂禮膜拜。


    “姑娘,你跟我來。”


    僧人手掐法訣,朝著江水心指了指。江水心頓覺得一股暖融之力透體而入,立時足底生雲,冉冉升起往他身邊飛去。


    明欽看的一陣驚奇,道術家本有一種禦物之術,能夠隔著一定的空間將別種物事收攝到身邊。但那純是一種外力作用,在事物本身是沒有力量的。


    而這僧人儼然賦予了江水心一股靈力,讓她能夠離地飛升,堪比道術中人,縱然隻是一時片刻也足夠驚人了。


    “賊和尚,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從我們天刑宗手裏劫人。”


    流星眼看到嘴的天鵝肉就要飛了,不由他不怒,探手從靈氣袋裏摸出一條流星錘,抓著鎖鏈轉了數轉,喝聲:“著――”


    布滿鉤刺的流星錘呼嘯一聲向著虛懸半空的僧人砸去。


    江水心嬌呼一聲,嚇的花容失色。


    天刑宗的人精擅各種兵器,從一種到數種不等,其中的佼佼者便能得到兵器的稱號。(.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流星的名號就是從流星錘而來,這種兵器柔中帶剛,並不好煉。他能將流星錘使的得心應手,足見不是知難而退的人。


    “莫慌。”


    僧人漠然一笑,屈指虛點。指尖驀然迸射出一道金光,砰的一聲打到鏈鎖上,竟如切金斷玉一般。鏈鎖應聲而斷,鐵錘失了準頭,轟然一聲砸落在地。


    流星拿著半截鎖鏈目瞪口呆,他雖知僧人手段非凡,料不到已然達到超凡入聖的境界,輕描淡寫地破了他的看家本領,十年苦功竟不抵人家輕輕一指。


    “今天且饒你性命,勿再為非作歹,好自為知。”


    僧人淡淡瞄了流星一眼,在他眼中流星隻怕和卑微的螻蟻無甚差別,一根指頭就可以按死他。


    “妖僧,哪裏走。”


    耳聽的一聲震喝,邢道生和飛撾、棒頭疾步趕來。一看僧人毀掉了流星的流星錘,飛撾五指箕張,自手腕齊根而斷,後麵連著一根引線,好像放飛的紙鳶,照著僧人後腦抓去。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道術士都希望有一件強大的兵器,但通靈的法寶並不易得,退而求其次,就要數機關消息之學。


    這飛撾為了煉就一門收發如意的鐵撾,將手掌砍去,裝上一個暗藏機關的鐵撾,在天刑宗年輕一輩中迅速脫穎而出,也可算是能人所不能了。


    鐵撾的機巧變化遠勝過流星錘,飛撾見識過僧人指上的功夫,添了幾分小心,不和僧人正麵交鋒,以免重蹈覆轍。


    僧人感覺到風聲颯然,又疾又厲,身形微晃,飄然落地。江水心就好像一隻提線木偶,不由自主的隨著僧人的腳步落到地上。


    棒頭橫著一條齊眉棒擋住去路,邢道生和飛撾隨後趕至,看著僧人微微冷笑。


    “和尚,你敢闖入我天刑宗的地方搶人,未免太不把老夫放在眼裏。”


    邢道生和飛撾剛剛返回房間,還沒有溫存片刻,便被僧人攪了好事,自然老大不悅,擺手道:“去,試試他的斤兩。”


    飛撾、棒頭各占一麵,流星又揀出一把單刀,三人隱成合圍之勢,他們同門學藝,進退合擊之術頗為熟稔,僧人又帶著江水心這樣的累贅,看來是插翅難飛了。


    “大師,這可怎麽辦。”


    江水心看著明晃晃的兵刃心頭發怵,兩人站得甚近,她發覺這僧人似乎年輕不大,隻是舉止沉穩,有股老成之氣。


    “相信上主,上主會救你我。”僧人和煦地笑道。


    江水心哭笑不得,麵對光閃閃的兵刃,頃刻間就要身首異處,如何能生出崇信,心頭哀歎道:“難道信那什麽上主,就能刀槍不入了嗎?”


    說話間,三件兵刃同時攻到,流星較為黠滑,他知僧人不是易與之輩,刀鋒一轉往江水心砍去,迫她大聲呼救,分僧人之心。


    千鈞一發之際,僧人手捏法訣,雙目微闔,身上透射出盛大光芒,耀人眼目。


    三人都被亮光刺的睜目難視,心頭大駭,連忙撤身戒備,防止僧人暗中偷襲。


    “妖僧,哪裏逃。”


    邢道生眼力較三個後輩高明一些,又是旁觀者清,看見一片明光中僧人挾著江水心離地而起,躍到半空,大喝一聲,飛身追去。


    探手一招,掌心電光盤繞,幻化出一條金光湛然的蟠龍杖,舞動起來,宛如蟠龍夭矯,雷電交擊,聲勢很是不弱。


    “烈陽刀――”


    僧人見邢道生來勢甚疾,冷哼一聲,驀然豎掌成刀,掌緣明光暴漲,怒劈而下。這一刀勢如倒海翻江,淩厲無前,僧人一掃溫文爾雅之態,儼然一尊怒目金剛。


    邢道生臉色微變,慌忙提聚靈力,蟠龍杖上電光旋繞,氣勁交撞,傳出一聲砰訇巨響,邢道生悶哼一聲,從空中倒掠而回,連退數步,方才站住,臉色陰晴不定,喉頭微甜,忍不住噴出一口汙血,濺到花白的胡須上。


    “師叔,你受傷了?”


    飛撾三個大吃一驚,慌忙上前攙扶。再看僧人虛懸半空,狀若無事,功力分明在邢道生之上。


    邢道生是天刑宗的刑堂堂主,修為在宗門屈指可數,合三人之力都未必能敵得過他。僧人既然能勝過邢道生,遠非三人可敵,看來今晚天刑宗是一敗塗地了。


    “小姑娘,咱們走吧。”


    僧人擊退了邢道生,又恢複了忠厚可親的模樣。


    “去哪呀?見那什麽上主嗎?”


    江水心隱隱泛起不妙的感覺,那上主該不會又是什麽旁門左道吧,她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和父親相見。


    “去了就知道了。”


    僧人莞爾一笑,方要作法離去。忽然眉心微皺,露出傾聽之色。


    一團黑雲從天邊急速飄來,霎時間遮天蔽日,直欲籠罩一切。一股陰風狂嘶怒卷,寒人肌骨。


    細看來,那陰雲隱隱變幻著野馬、龍虎之狀,煙昏瞑合,挾帶著風雷之聲。似乎埋伏著千軍萬馬,隨時要衝殺過來。


    “烈陽刀――”


    僧人豎掌成刀,真氣凝而未發。陰雲急速摶結包纏,好像隱伏著一個懾人的怪獸。


    僧人忽然淡漠一笑,挾著江水心再度飄然返回。


    稍時,陰雲緩緩嘶滅無跡,兩個人影從天而降,卻是陰無涯父女去而複返。


    “道長、娘娘,你們怎麽回來了?”


    邢道生定睛一看,不由大喜過望,推開三個弟子上前迎接。


    “我料到有人暗中窺伺,怕道友一時不察,有甚閃失。特地回來看個究竟。”


    陰無涯捋著胡須瞄了僧人一眼,意思他的行蹤早在掌握之中。


    其實他慣會裝神弄鬼,不知底細的還真以為他有前知之能,邢道生聞言頓時滿麵感激,心中慚愧,心說:“看來陰無涯的修為遠勝於我,這和尚的行蹤我全無察覺,他居然早就知道”。


    他哪裏知道是陰秀寰走到半路想起江水心是江姬的妹妹,覺得這是個關鍵人物,生怕被天刑宗的人草草處置了,趕忙回來查看。


    陰無涯策動一幹左道之士半道劫殺江老爺一家,一來要斷去江姬的臂助,二來可以因勢利導,栽贓嫁禍給森江之流。


    及至兵燹宗大張旗鼓襲擊蒲扇驛館,鬧的滿城風雨,偏偏叫江老爺一家三口逃走了,數日以來得不到半點消息,陰無涯一則怨怪兵燹宗辦事不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二來生怕江姬得知端細,倘若一怒之下和森江攜起手來,陰家父女的處境就非常不妙了。


    陰秀寰一見江水心已經覺得眼熟,隻是兩人接觸不多,江水心隨父母移居修羅道多年,又穿著粗布衣服狀貌大變。走到半路,才靈光一閃,回想起來。


    陰無涯問明情況,頓時大感意外。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數日來他派人往返蒲扇城,又在江家老宅外麵布置眼線,多方查探都沒有江老爺一家半點消息,哪知天刑宗捉拿金燕子不成,反而陰差陽錯將江水心抓了來,隻要順藤摸瓜,江老爺夫婦必然無所遁形。


    “水竭大師,這深更半夜的,你到這裏來做什麽?”


    陰無涯認得僧人是保護江姬的大高手,看來是‘人算不如天算’,終究晚來一步,讓水竭將江水心救了回去。


    陰、江二姬和森江可說是有鼻國三大派係,森江結連彌羅神光和金穀園。江姬則皈依了修羅聖教,得到聖教的特別保護。


    水竭大師自號江水竭,是修羅聖教‘上邪’五大高手之一。


    上邪是漢樂府一首膾炙人口的歌詩。上指的是上天、上蒼。邪就是‘耶’,屬於文言特有的語氣詞,類似於‘啊’。上邪就是‘上天啊’的意思。


    由於修羅聖教將他們的上主稱作‘耶’,所以‘上邪’就很好的契合了聖徒對上主的虔誠,成為修羅聖教至高無上的護教團。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這首詩從前都以為是講男女愛情的,但這等炙烈的情感在以溫柔敦厚的詩教傳統下可說是絕無僅有。


    後來這首詩傳譯到修羅道,被聖徒編入到經典中,這個君就成了上主,‘山無陵、江水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就成了上主忠貞不二的神使。


    修羅聖教的神使雖然有更新換代,但五大神使的名號和對上主的虔誠是萬古常新的,水竭大師就是新近襲封的神使。


    說來他這個名號和江姬姐妹有些相似,江姬姐妹的名字取自《詩經》的‘蒹葭’一篇。姐姐叫江水湄,妹妹叫江水心。大概寄托了江老爺對江夫人的愛慕之情。


    如果不知根底的很容易將江水竭和江姬姐妹的名字聯係到一起。恰好江夫人又丟失了一個兒子,江姬自然對這位甚有緣法的水竭大師極為信重。


    當然,江夫人的兒子取名江玉麟,和江水竭是毫無關係的。


    且江水竭並不是一個好的兆頭,對江家來說好像很是晦氣,不單江老爺不會給兒子取這個的名字,就是聽到這樣的名字也該退避三舍。


    但江水竭實是上邪五大神使的封號,有特定的意義。江姬皈依修羅聖教,自然不能因為她姓江,去計較這個名號寓意好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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