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此刻她不該說這些。可心卻止不住,那雙蛇一樣陰冷潮濕的目光該是多少日夜才可以釀造出來?多麽深厚的情感才能做出這種極端的事情?她該是有些明白的!雖然和她對衡水的情感不太一樣,卻還是相通之處的!


    毫無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處於黑暗裏麵,被整個世界遺棄,那個時候隻能選擇死亡!


    “你?”夏啟軒呆愣的望著她,而後輕歎了口氣,擁在了懷裏,重重的似乎要將冷暖整個人都壓進了骨子裏去,“為何呢!你為何會是這樣的呢!”


    冷暖淺笑,望著他的眼睛裏倒映出一個輪廓分明,陽光而又不失霸氣的俊臉來,在心裏道,因為那種感覺我也體驗過!她依偎在他懷裏,而後突然想起那個女子來,冷冷的推開夏啟軒,“昨天晚上那個女子是怎麽回事?”


    “恩?女子?”夏啟軒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昨天回來以後向蔣兢和龐寅了解了事情經過,而後就喝了很多的酒,具體做了什麽事情他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我昨天喝了點酒,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了。真的!”


    冷暖見他不是假裝的樣子便道,“真的?”


    “真的!我保證!”夏啟軒說著就要舉手發誓,一邊拿眼看冷暖。


    冷暖便道,“好了好了!既然你不記得就算了!”


    其實她早就在外麵核對過了,具體情況也確實就像是夏啟軒說的那樣子,不過不是喝了一點點酒,而是很多。幾乎快把宮裏的酒都搬來軒轅殿了,至於那個女子,郭忠當時在,冷暖走後,夏啟軒就將她推開了。


    這天,夏啟軒和她一起回了挽月宮,用過晚膳就宿在了挽月宮,自動打破了洛妃娘娘一進宮就失寵的謠言。


    夏啟軒對她依舊溫柔,也同樣將她放在平等的地位上,可冷暖總覺得他似乎有一點不一樣,可具體有什麽不一樣了她又說不清楚!她想著,也許是這件事情在他心裏的陰影有些大了,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好吧!


    九月二十日,也就是冷暖進宮來的第五天,早上起床時見到好幾日不見的紫衣,她本有心打趣,可見她麵色凝重,況且冷暖也不擅長於這個,便直接道,“怎麽了?”


    “梅妃早產,誕下一位公主。血崩,當場就死了!”紫衣簡潔的說道。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冷暖疑惑的從鏡子中抬頭望向紫衣。


    “你忘記了?那天早上說過的話?”


    “我說過的話多了,哪裏還記得是哪一句呢!”冷暖接著梳頭,不甚在意。


    “我的老天!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麽放得下心來將你一個人留在皇宮裏麵!”紫衣急得拍大腿。


    冷暖起身接過她手裏已經冷了的帕子,細細的擦著臉,而後淡淡道,“紫衣,你真的該嫁人了!你現在的情緒已經很難一絲不漏的控製好,實在不適合做你要做的事情!”


    “我知道,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的事情,別扯我的!”紫衣沒好氣的奪過冷暖手裏的毛巾。她也感覺到自己是不適合再做這個青蛇聖使了,不僅僅是麵對暖暖的時候她會情緒失控,還有很多其他的時候她都也會!早在暖暖第一次說她該嫁了的時候她就開始著手培養可以接替她的人了!


    “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要是真想算在我頭上,那我也沒有辦法!可是,你覺得會麽?”冷暖瞟了她一眼,開始穿衣服。


    紫衣愣了愣,上前去替冷暖將絲帶係了起來,擔憂道,“現在所有的人都是指著你的呢!都說應了你的話。”


    “夏啟軒不會相信的!他又不笨!要是他相信了。那我就不用再呆在這裏了!”冷暖在大鏡子麵前轉了個圈,整理著衣服,淡淡說道。


    趕走了後宮嬪妃,擠走了長公主,再加上在軒轅殿那日將夏啟軒抱著的那個女子貶到了冷宮,她也算是在宮裏麵出了名兒的囂張了。可無論她在其他人麵前是怎樣的囂張跋扈,在紫衣麵前還是她原本淡然的模樣。時時刻刻都要偽裝起來,即使是習慣了,要說不累,那肯定是假的。


    紫衣點點頭,“那倒也是!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夏啟軒會傷心,那是很正常的,要是他一傷心,一心情不好,就來隨便的亂找我出氣,一次兩次也就算了,要是時常這樣子,我是不會忍著他的!”冷暖說完話題一轉,看著紫衣道,“你怎麽還在宮裏?你不是說你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處理麽?”


    紫衣有些別扭的掉開了眼去,輕咳一聲,而後笑著道,“我這次的事情就是處理宮裏一係列的事情啊!況且,聖女都在宮裏麵,我怎麽可能走得遠呢!那麽多大事情都是要請示你的!”


    冷暖揚了揚唇角,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是麽?”


    紫衣趕緊道,“當然是啊!”而後上前去ian開了簾子。“走吧!早膳都為你備好了!哦,對了,”紫衣走了兩步回過頭來,“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麽?”


    “梅妃啊!”紫衣看著她疑惑的表情相當無語。


    “我就不去了!反正我現在的形象都差不多給定下了,何必去呢!沒有必要!還不如借著這件事情將我的形象深化一下!”冷暖聳了聳肩,輕鬆笑道。


    “隨便你!”紫衣瞪了她一眼,大步走了出去,在門口碰到剛剛預備推門進來的夏衣,她趕緊放慢了腳步,躬身等著冷暖,而後道,“娘娘請!”


    冷暖走過紫衣身邊時見她牙齒咯咯咯直響,止不住笑了起來,夏衣滿是疑惑地用餘光瞥了兩人一眼,卻依舊是低頭俯身恭敬地請安,旋即跟在冷暖身後下了樓去。


    紫衣見了不禁佩服,確實很有自己的風範了,不得不承認,暖暖說的是對的。


    至於冷暖身邊的用人,紫衣也為她篩選過了,其實夏啟軒這次放在冷暖身邊的人都很不錯,精明能幹,懂得看眼色。實在是不需要重新去挑了,可總是覺得有一比較自己的人放在身邊要放心些,作為喜娘的齊嬤嬤也就被調了過來。在選人這一塊也很是充分的顯示了冷暖的高調和跋扈,基本上是看上了的就調過來,當然是當事人同意的情況下了,也不管這人是哪裏的!連太後和太妃宮裏也沒有放過,挑選了一遍,調來了幾個不怎麽受重視卻很是不錯的嬤嬤。


    這件事情做好以後就將德妃遞給她的東西重新給了德妃,替夏啟軒管理後宮,她可沒有興趣,別說是她真的不喜歡。就是喜歡她也不會去攬這種活。權利雖好,卻不適合她。或者說她不願意將自己適宜於權利這個圈子。


    梅妃的喪事辦得並不寒磣,可以說是除了挽月宮之主以外,夏國曆史上葬的最風光的一位妃子了。後宮很多人為此感到不滿,甚至還特意的跑到冷暖這邊來說,最後還是冷暖發了威將幾個人趕了出去,這才停歇。她不明白,人都死了,就算是葬的再風光,那又有什麽意義呢?為何這些人連死人都要計較?那麽她們對自己的恨意恐怕是整個胸腔裏都是吧!


    梅妃出事情以後,太後就以侍奉為名將容妃招去金元寺了。此後,也就再沒有人敢來挽月宮了,因為誰都知道,新封的這個洛妃娘娘什麽事情都敢做,最重要的是皇上還不怪罪!


    按著夏啟軒的意思,小公主本來是準備過繼到冷暖這裏的,可無論他怎麽說,冷暖都死活不要,夏啟軒無法,想著他們過不了多久也會有,也就沒有太過強求。可是對於冷暖懷孕生子這一塊也通過這件事情緩了下來。夏啟軒的母妃是難產而死,現在又是一個梅妃,就算是有人為因素,對於夏啟軒來說,風險還是太高了!


    太妃一聽梅妃產下公主死了,就派人來接了,說是要將小公主帶到錦州去親自撫養。夏啟軒對當年父皇為了自己親手殺死了她腹中胎兒的事情,覺得抱歉,況且這麽多年來一直都當她是自己的母妃,就算她冷淡,夏啟軒還是有著一份很特殊的情感的,於是也就同意了,將小公主過給了皇後封了宜安公主!


    其實對於梅妃會死,冷暖還是比較詫異的。從很多方麵都可以看得出來夏啟軒對梅妃非常的照顧,派到她身邊的宮女內監也都很機靈聰慧,而且冷暖還察覺到夏啟軒給她身邊派了個隱衛,幾乎是貼身保護著她。而那天晚上梅園來人說梅妃不舒服時。夏啟軒急急忙忙的穿了衣服就趕過去了。


    而梅妃也確實是回去以後就有些不舒服了,可以說冷暖白天的舉動是真的將她嚇著了,不過照成早產的原因絕對不是冷暖。她那時候還真的是有些擔心的,因為在醫療設施落後的古代,很可能早產就會要了兩個人的命,所以冷暖在夏啟軒上朝去了以後也去了趟梅園。那時候梅妃的氣色已經很不錯了,要是真的計較起來,反倒還比以前任何時候的氣色都要好。也就是說冷暖白天的事情對她所造成的影響在夏啟軒的安撫下已經沒有事情了。


    不過,血崩嗎!人力不可控因素!也許還加上那麽一點點人為的因素,這些誰說的準呢!


    生命其實真的是很脆弱的!冷暖不禁想到了懸崖底下那個獸一般的男子,隻是稍稍推了他一把,很不碰巧的撞在了石錐子上麵,一個可以戰勝獅子老虎,稱霸森林的王者就那樣無聲無息的走了!(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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