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風俗,和楊清他們名門正派那邊是很不一樣的。[.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在魔教管轄的領域內,隻要未婚,即便有情投意合的,在這種節日裏,也可以放開去,跟別的異性打情罵俏。在這邊,隻要未婚,感情是可以選來選去的。


    望月之前的時候,看到姑娘圍著楊清沒有太大感覺,一是一兩個姑娘衝擊力太小,二是楊清跟聖人似的微微一笑,姑娘大都敗退不好意思糾纏。但是現在不一樣啊,這邊姑娘們本就開放,再加上三月三過節的引子,麵對楊清這塊上好五花肉,忻娘們全都撲了過來。


    於是,望月幹脆給楊清安上一個“已婚有子”的名號。


    效果顯著,她看過去的時候,方才還圍著青年的姑娘們,此時正一臉失望地走開,有更大膽些的,嘰裏呱啦說一大段,換來的也隻是青年迷茫的神情。


    世間最可憐的,就是一個異性這麽出色,人家成親了;忍著心痛表白吧,語言不通人家聽不懂。


    望月達到了目的,多麽滿意。


    她跑過去,隔著張桌子,手撐在案頭上,看對麵晃著酒碗的青年。火光暗夜中,他緩慢抬起來的眉眼,像暗光一樣溫柔又鮮明。


    望月對他嫣然而笑。


    他看到她,唇角上揚,回以一笑。又是星光滿眸,又是酒窩清醉的,好像天上瓊脂被打翻一樣,清液撒的到處都是。


    這一笑,大大鼓舞了望月。


    歌舞聲中,她接過旁邊異族姑娘遞來的一碗酒,喝一口後,豪放道,“叔叔,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


    叔叔……


    楊清聽到這個稱呼,淡定至極地低頭抿口奶酒,咽下去後,眉眼平和婉婉,好說話的很,“好啊。”


    望月站起來,清了清嗓子,就開始唱小曲了。


    她唱的是這邊部落的語言,小曲風格輕快柔婉,她聲音又清,嗓子也好,唱起來當真悅耳的很。像是露水一滴滴濺落在荷葉上,一聲又一聲。姑娘又很活潑,邊唱著,邊圍著白衣青年開始跳了。她跳的亂七八糟,但勝在年少貌美,肢體又柔軟靈活,配著歌聲,也是又好看又好聽。


    周圍有酗子和姑娘開始起哄了:“唱得好!”“阿妹你圍著你叔叔跳不怕你嬸子回去砍你啊”“阿妹來跟阿哥跳啊”。


    望月唇角帶笑,眉眼梢滿滿的春意,眼如柔風剪影,飛向楊清。她圍著他轉,手搭在他肩上,還好玩似的在青年下巴上一挑。周圍人的鼓勵,楊清的微笑默認,讓望月更為愉悅。


    夜場篝火邊,載歌載舞的少女,穩坐如山的青年。火蓽撥著,人騷動著,笑聲、口哨聲、歌舞聲……楊清低頭喝奶酒,覺得這邊真是跟中原那邊好不一樣。


    他昔日曾入魔教,卻也不曾像現在這樣深入民間。他長年長在雲門,本性被壓抑,從不知人間有這樣的風流。


    少女的歌聲,楊清聽不懂。但是聽不懂,肢體語言,她那一眼又一眼的暗送秋波,快把他眼睛閃瞎了的媚眼……楊清忍笑低頭,他還是看得懂的。


    望月在帶他深入了解魔教這邊的情況,她或許希望潛移默化地影響他,希望他接受。楊清以前很排斥,現在在態度鬆動後,也不拒絕。改變魔教,並不是隻有滅教一個法子。昔年姚芙姚師妹想嚐試卻沒有嚐試成功的路子,楊清想,他該是把這個想法成熟化的時候了。


    思緒飄飛,在回來的時候,少女那聽不懂的歌聲已經停止。她的舞也跳完了,正伸出一隻手,挑眉邀請他,“叔叔,來陪我跳一支唄!”


    楊清坐姿挺拔而不動,“叔叔年紀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就不陪你跳舞了。”


    望月:“……”你年紀大,老胳膊老腿?你這麽說你臉紅不?


    楊清不臉紅。


    望月:“那跟我對山歌吧!這個你坐著就可以了,也不需要你起來活動啊。”


    楊清矜淡一笑,繼續不動如山:“叔叔是有妻室的人,怎麽能背著你嬸子在外麵亂來呢?還是不了。”


    望月:“……”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啊!


    周圍笑哄哄看熱鬧的,也不管真假,反正都在看這位侄女,要怎麽請動她的叔叔陪她唱歌跳舞。(.$>>>棉、花‘糖’小‘說’)


    ……望月請不動。


    她往四周一瞪,用唱歌似的方言說道,“看什麽看?叔叔不是我的,更不是你們的!”


    “呿……”


    “喲……”


    “這個阿妹好凶。”


    “阿妹和阿哥不像是侄女和叔叔,騙我們的吧?”


    善意的笑聲裏,一哄而散,拉著別的姑娘酗子去對歌跳舞了。望月蹲下來,一把拽住楊清的前襟,湊過去,咬牙道,“你故意的對不對?”


    “對啊。”


    “清哥哥……”望月語氣放軟,眼睛還一眨一眨的裝可憐可愛,“師叔和叔叔,也隻差一個字而已。江岩他們都叫你‘師叔’,我和他們差不多大,你還教我武功了,叫聲‘叔叔’,也差不多吧?”


    “楊望月和侄女,也隻差五個字而已,”楊清把自己的衣衫從她手中掙脫,振一振,愜意地去喝酒了,“差的也不是很多啊。”


    “……你當真不陪我玩了?”


    “嗯。”


    “好,你等著!”


    楊清繼續喝酒。


    突聽身後少女驚叫,他被叫得頭皮一麻,立即回頭,就看到幾步外的少女腳下不知怎麽的絆了一下,人就摔了下去。他一道指風彈出,她居然還有功夫躲開。結果這一躲,讓她摔得更為慘重了,坐倒在地,臉都疼得發白了。


    楊清:“……”


    “怎麽了怎麽了?”離得近的幾個酗子看到少女摔倒,連忙過去扶。望月捂著腳脖子,楚楚可憐地眨著眼睛,看那邊起身的青年。


    楊清走過來,蹲下來。裙裾擋著,他也看不見她的腳怎麽樣了。又不能當眾脫鞋看,就算是在江湖上,姑娘家的腳,也不是能隨意給人看的。他隻隔著一層衣衫摸了下,心中大致有數,就抬眼看這個眼眸濕潤的忻娘,“你隻會用這一招?”


    姑娘小臉還白著,卻滿不在乎道,“管用就行了唄。”


    她張開手臂,揚著下巴,以女王的高傲姿勢,睥睨道,“抱我!”


    楊清俯身,手從她膝彎穿了過去,將她摟抱了起來。


    這場鬧劇一出,村長就被人擁著過來了,咿咿呀呀說一通,楊清聽不太懂,懷裏的姑娘已經扭頭,流利地去交流了。你來我往半天,望月回過頭,喜滋滋笑道,“楊清,我跟村長說好了。我腳受傷了,篝火會我不參加了。你抱我回村長給我安排的房舍去,幫我看看腳。”


    楊清:“剛才看過了,你腳沒事,連冷敷都不用。休息一晚上,明天大概就好了。”


    “……”望月被一噎,暗惱自己怎麽沒摔得更重些呢。不會武功的人她還能騙騙,可是楊清,人家隻是剛才摸了一下,就摸出結果了。


    “現在送你回去睡覺,”楊清道,“遠來是客,不好意思讓村子人擾了興致。一會兒我再過來,這做客人,總是要讓主人高興的。”


    “你還要過來?!那、那我歇一歇,一會兒陪你一起啊。”


    “不用了,”他很為人著想,“你腳不是受傷了嗎,侄女?”


    “……”


    侄女閉嘴,不吭聲了。


    青年一路抱著少女回去,月光清暉灑下,少女乖乖地被他抱著。他的呼吸帶著熱氣,從頭上方傳來,靠著他的脖頸,聽到他胸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聲。完完全全地被男人的氣息包裹,四野清幽,她被他抱著,走在陌生的路上。


    到處都是漆黑的,隻有他是明亮的。


    望月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就不禁有些顫動了。


    她抬眼看他,修長脖頸,光潔下巴。他身上有一種極為悅人的氣韻,像寧靜月光下的流水,秀逸,高曠。


    望月仰臉,親上他的下巴。


    楊清:“……”


    低頭,看她一眼。


    懷裏的姑娘真是漂亮,清水一樣椅著,鶯鶯婉歌,在她烏黑的發上,瓷白的麵上流轉。又小,又靈,又亮。玫瑰花一樣嬌豔,讓人想要采擷。


    楊清一低頭,望月就扣著他的脖頸往上仰,親上他的耳畔後麵。楊清怕癢地一躲,她舌尖輕舔,濕潤而嫵媚,讓楊清抱著她的手就一顫,幾乎把她甩出去。


    楊清說,“侄女和叔叔,可以這樣嗎?”


    望月一頓後,雙腿在他手臂上晃了晃,她笑盈盈地挨著他,“沒聽過*嗎?多好玩兒。”


    她給自己找到了信服的理由,還問,“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我十六,你比我大將近十歲了!”


    她還一臉施恩道,“你看你年紀這麽大了,配上我這麽個花朵般的忻娘,你占了大便宜了你知道嗎?你比我大這麽多,我叫你一聲‘叔叔’,你也不吹虧啊。”


    楊清心中嗬嗬。


    他問,“我大你這麽多,你多吃虧啊。”


    他下巴一揚,指著遠方的篝火給她看,“那邊有大把的戌等著你,去吧。”


    他作勢要鬆開她。


    望月忙緊緊摟住他脖頸,“不要!聽說老男人比較會疼人。”


    楊清笑一聲,手上猛地鬆開,望月驚呼一聲,腳就落了地。她才要指責楊清如此不憐香惜玉,楊清看了眼她身後。望月回頭,看到原來是房舍到了……他踩了風火輪麽?明明感覺慢悠悠的,走得可真快啊。


    她的月下漫步,就這麽沒有了。


    楊清站在門口,盯著若有所失的少女,忽而一笑,俯下身,抬起她的窄小下巴,“阿月,你知道嗎?其實真論起來,我和你之間,確實有輩分的。”


    “嗯?”


    “你該叫我一聲‘爺爺’的。”


    “……!”望月目瞪口呆。


    看青年酒窩露出,“之前在楊家村時,我就查過你和你舅舅一家。我的輩分高……不光在雲門,在楊家村,也是很高的。所以別叫我‘叔叔’了,叫我‘爺爺’吧。不是想*麽?爺爺和孫女,也是可以的啊。”


    “……!”望月一口吞了蒼蠅的感覺。


    叔叔和侄女多可愛!爺爺和孫女未免太重口味了吧!


    她這麽豪放的人,都有點接受不了了。


    她小心翼翼,“……你、你騙我的吧?”


    楊清一臉嚴肅,在望月變幻不定的目光中,他忽的笑,在她下巴上撩了一把,直起了身,淡淡道,“對,騙你的。”


    “混蛋!”望月咬牙。


    她真的被他的重口味嚇到了啊,就是在魔教,也沒有這麽風格別致的啊。


    望月瞬間沒有跟楊清月下談情的心了,跳著腳轉身,氣衝衝進屋,打算拾整自己受傷的小心靈。她人已經跳進了屋門中,準備關門時,青年素白的骨肉勻稱的手,擋住了門。


    “你還有事?”少女挑眉,滿滿的警惕。


    楊清慢悠悠,“叔叔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他衝她一笑,“先前在你喊我‘叔叔’前,我本來打算邀你跳舞的。後來你這麽一喊,我就不太好意思了。”


    “……”所以,她自己把楊清難得的主動給弄沒了?


    心口再插一刀,望月恨恨關上了門。聽到門外一聲輕笑,少女咬著手指——這麽會玩,你是神哪!


    逗完了忻娘,楊清當真悠悠然,又負手回去了篝火會上。不過這次,雖然沒有了少女攪局,他也沒有接受別的姑娘的對歌對舞。隻笑著坐在場邊,看大家玩樂,聽人說話。


    他當真厲害,先前聽人說話,大概能聽懂幾句。現在再聽一會兒,磕磕絆絆地交流,也能讓人理解他的意思。


    夜色晚了,歌舞都散場了。有人回去睡覺了,有些興致盎然的,還圍坐著聊天。楊清就在其中,他正在討教,“我的……一個姑娘最近要過生辰,我該送她什麽禮物呢?”


    圍坐的幾個酗子產生了興趣,“是你妻子吧?”


    因為望月那聲“叔叔”喊的,楊清當真被動。


    他無奈歎氣,點頭默認。


    他這聲歎氣,在別人耳中聽來,卻有別的意思了。就好像楊清並不願意送禮,被妻子強迫著一樣。頓時,大家對他就很同情了。


    一個漢子心直口快,“我隻以為我家金花天天逼著我要禮物,原來外麵成親的男人,都一樣啊。”


    楊清默認:算是吧。望月一天十七八遍地提醒他,說她要過生辰,說她可憐,沒有人給他慶生。楊清就算不想記住,都被她念得記住了,何況他本來記性就不差。


    周圍人集思廣益:


    “你家金花喜歡什麽?”


    “好玩的她都喜歡。”


    “那喜歡文的,就送她花,送她早上剛摘的花,保證高興。”


    “她估計會嫌花掉她檔次。不配她。”


    “那就武的。送她鞭子,你教她學些武功招式,教她怎麽打架!”


    “她自己就會,水平還可以。不需要我教我什麽。”


    “送話本?姑娘不都喜歡看才子佳人的故事嗎?”


    “她自己搜到的,恐怕比我知道的還多。”


    “……”


    說了很多,都沒有很滿意。


    一個酗子就頭疼地發呆了,看著這秀氣溫潤的青年,哀歎道,“你的女人怎麽這麽難搞定?這也不行那也嫌。你條件這麽好的男人送到她麵前,她還挑三揀四,她到底要怎樣啊?”


    楊清心想:那倒沒有。挑三揀四的是我。我想給她一個美好的記憶,讓她記得。


    酗子的哀歎,啟發到了人,一個人緊盯著楊清的麵孔,拍著手叫道,“那麽麻煩做什麽?楊公子你條件這麽好,你金花過生辰,你把自己送給她,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楊清笑一下,“這恐怕不行。”


    還不到時候。


    對方驚奇,“你娶的這是什麽女人?”


    楊清也知道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意見了,也不再多問了。他是又慢熱,又不懂情,對姑娘所喜歡的曖-昧氛圍,也沒什麽感覺。望月一直催著他,他便想聽聽別的男人的意見。但是現在看,還是自己慢慢想吧。


    離她生辰很近了,總是能想出一個結果的。


    這時候楊清還不知道,他不應該這麽用心的。他越用心,襯得望月越沒有心。


    第二日天亮,望月跳下床,發現腳果然不疼了,應該能正常走路了。洗漱一番,她推開門,就看到門外籬笆口站著的白衣。他清清淡淡地站著,在沉思什麽,望月開了門,他都沒有回過神。


    望月咳嗽一聲,楊清才回頭。看到她,他微笑,“花朵似的侄女兒,你醒了?”


    “……”


    望月起來後,跟楊清去村長家用了飯,兩人就告別了。離開村子,就走上了山路。因為望月昨天才扭了腳,兩人走得並不快。但是看天色,昏沉沉的,似要下雨。便尋著地方,打算躲雨。


    一路上望月跟楊清說話,每每跟他說,他都回以“侄女”。這是望月自己挖的坑,楊清非要這麽叫,她也沒辦法。


    看少女微憋屈的樣子,楊清低頭笑:他總要讓望月記住這個教訓,以後再不敢亂喊。


    他逗望月,“侄女兒,你能告訴我,我的妻子是誰,我的四五歲大的女兒又在哪裏嗎?”


    望月:“……你等著。”


    楊清挑眉。


    他能玩,望月也能玩。旗鼓相當,看誰更勝一籌。


    在傍晚時,兩人尋了一家山廟,躲避即將到來的大雨。楊清在收拾破舊無人的山廟,在扯蜘蛛網,想把這裏收拾的能歇腳。望月站在廟門口看了半天,就被嗆出去了。收拾山廟這種事,望月不擅長,還是交給擅長的人做吧。


    畢竟楊公子那麽多才多藝呢,她隻會添亂。


    她說,“我去找點野菜。”


    楊清:“好。”


    過了大概兩刻鍾,楊清已經把山廟收拾得能坐人,還燒了火,眼看天越來越陰,依然沒有等到望月回來。他心中略有擔心,起身,正打算出去找人時,聽到外麵的動靜。再一會兒,望月就回來了。


    嬌俏的少女不光一個人回來了,還領會了一個髒兮兮的小女童。女童大概到望月腰間那麽高,整張臉被塗得汙髒,衣著襤褸,躲在望月腰後,怯生生地看著前方氣質悠遠清曠的青年。


    楊清凝目,“這位是?”


    看衣著,大概是流民,或者是小乞兒。


    望月嘻嘻一笑,把人往前一推,“剛才怎麽教你的?快叫人。叫好了有肉吃,叫不好,什麽都沒有。”


    女童仰臉,盯著這個跟自己世界完全不同的白衣青年,鼓起勇氣喊了一聲,“爹!”


    楊清:“……”


    他麵上禮貌的笑微僵,視線上移,看向望月。


    少女得意地眨眼睛,“叔叔,我給你把你的閨女找到了。開心不開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師叔你這樣很容易失去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伊人睽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伊人睽睽並收藏師叔你這樣很容易失去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