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韓劭剛又要出門去應征另一個工作,季曼沂假裝說想睡午覺,留在房間裏沒有跟出去。


    韓劭剛前腳剛走,她後腳就跟著溜了,並且憑著記憶找到昨天那家小商行。保羅看到她很高興,立刻打開門迎接她。


    “來,快進來!”


    “呃,你父親呢?”她站在門口遲疑地看了看,裏頭除了他,好像沒有別人。


    “啊,他呀……他暫時出去了,沒關係,你快進來嘛。”保羅見色心喜,忘了掩飾急色鬼的垂涎樣。


    “既然老板下在,那我還是明天再來好了。”她覺得不太對勁。難道真讓韓劭剛說對了,她把人性想得太好了?


    眼見到嘴的肥魚即將溜走,保羅立刻露出猙獰的真麵目。


    “你想走?哪有那麽簡單!”


    他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扯,把她拉進門內,啪地鎖上門,把她關在屋內。


    “你想做什麽?”季曼沂臉色發白,但是告訴自己要冷靜,千萬不能讓他看出她的驚慌恐懼,免得讓他愈興奮。


    “你認為呢?”保羅淫穢地舔舔唇,上下打量著她。“以我的標準來說,你稍微瘦了點,不過還是一塊上等的牛排,我準備剝去你的衣服,好好地享用……”


    “你……你不怕我去報警嗎?”季曼沂不敢置信,居然有人這般囂張大膽。


    “哈哈,無所謂,我不怕!你以為我為什麽沒繼續留在佛羅裏達念大學?不就是因為我醉酒玩了一名女學生,被她家人告上法院,幸好我父親有錢,替我擺平了一切。所以就算我玩了你,隻要給你們一點錢,相信你丈夫也不會說什麽!”他以為韓劭剛是她丈夫。


    “再不然——”保羅麵孔一獰,陰狠地說道:“就算我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發現。反正像你們這種東方人來這裏,若不是打零工糊口,就是賣身當妓女,再不然就是淪為黑道份子,殺了你們也不會有人追究!”


    現在季曼沂終於相信韓劭剛沒有誇張,這裏的人不但封閉保守,而且對東方人還有種族歧視,她終於承認自己錯了,她的確想得太天真了!隻是她可還有向他懺悔的機會嗎?


    “即使你是東方人,但我還是得承認你很美。來!讓我們好好樂一樂……”保羅舔著唇,一步步逼近她,季曼沂大驚,轉身衝向大門想奪門而逃,但是一頭烏黑的長發被他抓住,痛得她低呼一聲,不敢再向前跑。


    “我看上的女人,沒有一個跑得掉,你還是乖乖陪我玩玩吧!”


    “不要——”季曼沂大聲尖叫,拚命想掙脫,但頭發被扯在他手中,她想跑也跑不掉。


    難道她真的就要被人玷汙嗎?她急得快哭了,正感到絕望時,忽然門外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曼沂?你在裏麵嗎?曼沂?”


    是韓劭剛!欣喜的淚水衝出她眼眶。


    原來韓劭剛隱約覺得她神情怪異,因此出門一下子又折回來,果然發現她不見了,問了附近的人發現她往這裏走,連忙追了過來。


    聽到韓劭剛的聲音,季曼沂忘我地大喊:“我在裏麵!劭剛,我在這裏!”他來救她了!


    “閉嘴!”保羅怒聲喝斥她,甩了她一記耳光,強大的力道讓她頭暈眼花、耳鳴想吐,無法再喊叫。


    “她不在這裏,你快滾!”保羅隔著大門,對外頭的韓劭剛叫囂。


    “我聽到她的聲音了!我知道你限製了她的自由,如果你不想吃上官司,最好馬上放她出來。”


    “我已經跟你說她不在這裏,你這曬心的黃種混蛋快給我滾,否則我會要你好看!”


    “這句話應該由我說才對。”韓劭剛說了這句話後,外頭就沒有任何聲響了。


    保羅在門後等了一會兒,都沒再聽到他的聲音,滿心以為他識相地走了,喜孜孜地準備享用季曼沂這塊甜美的點心時,忽然背後-聲轟然巨響,他驚駭地回頭一看,鋁鐵製的門框變形,玻璃碎裂飛進,碎渣噴上他的臉,刮花了他臉上的皮膚。


    在一片狼藉中,隻見韓劭剛手上握著原本掛在屋外牆上的滅火器,踢破擋路的玻璃,怒氣騰騰地跨進屋內。


    “你沒事吧?”韓劭剛很快找到季曼沂,她像是嚇傻了,不過看起來還算好。


    “我——我沒事了,謝謝你來救我……”她愧疚又感激地低下頭。


    韓劭剛漠然點點頭,沒有立即追究她的莽撞,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做——教訓那個妄想染指曼沂的混帳。


    “說!你把她騙來這裏,想做什麽?”他手上還抓著滅火器,蓄滿怒氣的高大身軀,氣勢十分駭人。


    “我……我沒有……”保羅很怕他用滅火器砸自己的腦袋,他不想腦袋開花,嚇得步步後退,但很快就無路可退。


    “你還敢說沒有?”韓劭剛丟下滅火器,金屬外殼撞擊地麵發出鏘咚的聲響,但保羅根本沒時間高興,因為韓劭剛已抓起他的領子,一拳打斷他的鼻梁。


    保羅捂著狂噴鼻血的鼻子,剛躺到地上哀號,又隨即被拉起來繼續狂扁痛打。


    季曼沂第一次發現,向來斯文的韓劭剛,發起怒來竟然也這麽可怕。她這才知道,自己其實並不是那麽了解他。她所認識的他,恐怕隻有一半而已吧?


    “啊!求你饒了我,不要再打了!”


    無論保羅怎麽求饒,韓劭剛就是不手軟,像他這種敗類,打死也不可惜!


    “好了,放過他吧,我們快走!”季曼沂很怕保羅的父親回來,叫來警察抓走他們,雖然錯在保羅,但是經過這次教訓,她已經不敢再相信法治和人性了。


    “哼!”韓劭剛將被打得宛如破布娃娃的保羅扔在地上,隨即拉著她的手轉身離開。


    一路悶不吭聲回到旅館,韓劭剛立即開始動手收拾物品,沒有看季曼沂一眼,也不和她說話。因為太過生氣,所以他無法開口說話,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忍不住把她掐死。


    “韓……韓劭剛?”季曼沂像隻被主人忽略的可憐小狗,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她從未像這樣被人徹底忽略,她不但歉疚心虛,而且覺得好難受。


    “什麽事?”韓劭剛語氣生硬,態度冷漠地繼續收拾東西,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我知道我不對,不該隨便相信人家,是我錯了……”沒有任何借口,她完全承認自己的錯誤。


    總算怒氣稍斂,他停止忙碌的動作,冷冷看著她。“現在你知道自己有多天真愚蠢了?”


    想到她險些遇到的危險,他便又急又氣。


    “是的……”若是以往,有人敢說她愚蠢,季曼沂絕對不會輕饒他,然而這回她也深深明白是自己錯了,所以隻是垂著頭,乖乖任他責備。


    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韓劭剛也不忍心再責怪她,歎了口氣,放柔語調告訴她:“去收拾你的東西吧,我們馬上離開。”


    “我們要離開?去哪裏?”她詫異地問。


    “這點我還沒想到,總之先設法離開天使島,我打了保羅,我想他父親不會就此作罷。”


    那天麵試時稍微談了一下,他多少了解那位老人剛愎自大的性格,若不想被栽贓送進牢裏,他們最好快溜為妙。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她咬著嫩紅的唇辦,深深自責。


    “算了!事情都發生了,責怪你也沒有用,趕快把東西收一收,我們馬上去搭船。”他收好了自己的衣物,轉而替她收拾東西。


    他們兩人幾乎是兩手空空的來到這時空,身上的物品所能交換的也有限,所以其實沒什麽東西好收。


    “可是我們沒有錢買船票。”她想起最重要的問題——沒有錢!


    “這點我會想辦法,先下樓吧!”


    他將桌上最後一樣物品扔進行李袋裏,隨即拉著她下樓。


    貪婪小氣的旅館老板正坐在櫃台後,一雙勢利的芝麻眼像看賊一樣盯著他們。


    雖然拿了韓劭剛的手表,但是想到讓他們“白住”了這麽多天,他心裏還是很不痛快,認為自己虧大了。


    “我們要離開了,剩下的房租錢跟你換抵現金。”韓劭剛一到櫃台前就直接開口,不但旅館老板大吃一驚,連季曼沂也詫異萬分。


    他在作夢嗎?他以為這個吝嗇鬼老板會給?!


    “開玩笑!我們當初約定好兩個禮拜的食宿,現在你不住是你自己的問題,我幹嘛給你錢?”旅館老板跳起來大吼。


    比起免費的房間,錢財更讓他視若性命啊!


    “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那隻手表還有很多特殊功能,譬如它有鬧鈴功能,隻要設定時間,時間到了就會自動報時,還可以計算……若是你將來要轉手,絕對可以賣到很好的價錢。”


    這些特殊功能韓劭剛一直沒有教他使用,當初隻是覺得這個小氣老板討人厭,所以故意留一手沒把全部功能都教給他,現在正好當作另一項交換條件。


    “真的嗎?那你趕快教我怎麽設定!”旅館老板興奮得八字胡都在跳動,已經迫不及待想找人來估價了。


    “你先把剩餘的費用折給我們,我才教你。”他信不過這老板的為人,怕他一旦知道使用方法,就絕對不會把錢吐出來了。


    “你還挺精的。”旅館老板哼了一聲,拉開抽屜,不情不願取出幾張鈔票遞給他。“這是剩餘幾天的住宿費,你拿去,趕快把設定的方法教給我!”


    “還有餐費也必須折抵給我們,再多給我兩張。”來到這裏一個多禮拜了,韓劭剛多少摸清這裏的物價,他給的那些錢太少了,真是黑心肝的人才拿得出來。


    “算你狠!”旅館老板恨恨嘀咕著,又多抽了兩張鈔票給他,韓劭剛才願意把私藏的特殊功能教給他。


    一教會老板,韓劭剛立刻帶著季曼沂奔向碼頭,這個島上是非太多,實非久留之地,還是早走早好。


    他買了船票,搭上簡陋的渡輪,往海的另一邊而去,無論接下來的旅程是憂是喜,他們都隻能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的路了。


    ***bb***bb***bb***


    經過一夜一日的航行,他們在隔天傍晚到達目的地港口——傑瑞達港。


    傑瑞達港所在的傑瑞達市,是個先進繁華的港口大城,雖然比不上二十一世紀的紐約、倫敦、東京等現代化都市,但是和天使島相比熱鬧多了,而且最棒的是,這裏的主要語言是英文,季曼沂終於不用再當聽障和啞巴了。


    離開港口後,沿路看到許多汽車和行人,季曼沂感覺好興奮,好像回到熟悉的文明世界。


    天快黑了,他們照例找間旅店休息,靠近港口有許多住宿的地方,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一間還算不錯的旅館,住宿的費用也出乎意料的便宜,看來他真的被天使島的黑心旅館老板汙去不少錢!韓劭剛暗自低咒。


    他們要了-間房,好好地吃過晚餐,洗過舒服的澡,然後韓劭剛去買了一份報紙,回到房間坐在椅子上,開始認真翻閱起來。


    季曼沂坐在床沿,看他拿著報紙猛翻,好像在搜尋什麽,於是好奇地問:“你在找什麽?”


    “找工作。”韓劭剛抬起頭對她一笑。“我們剩餘的錢不多了,不趕快找份工作不行,不然就得做好露宿街頭的心理準備了。”


    季曼沂聽了,難過地低下頭。她一直覺得,他們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都是她害的,連累了他,她萬分愧疚。


    隻消一個眼神,韓劭剛就明白她心裏在想什麽。他放下報紙起身,改坐到她身旁,笑著攬緊她的肩。


    “說起來,我該感謝你呢!”他用刻意誇張的開心語氣道。


    “感謝我什麽?”季曼沂莫名其妙。難不成他感謝她害他迷路,“迷”到二十世紀來嗎?


    “我感謝你讓我經曆一場時空之旅,對於時空隧道的謠傳,之前我也隻是道聽塗說,如今親眼見識,才知真有其存在,我能在有生之年領略這種不可思議的神奇奧妙,你說我是不是比其他人更幸運?”


    “難道你不怕我們會永遠被困在這裏,再也回不去了?”


    她光想到自己可能會永遠停留在這個時空,再也回不去熟悉的時代與空間,她就驚慌得想哭泣,為什麽他可以這般平靜,毫無怨怪?


    “如果真的永遠回不去,擔憂憤怒就能改變一切嗎?既然不能,我又何必花費那些氣力去怪你呢?再說我不在意自己是在二十世紀或是二十一世紀,是因為我和你在一起。隻要你在我身邊,無論是二○○五年或是一九八○年,我都不在乎。”


    “韓劭剛……”季曼沂鼻頭發酸,真的快被他的深情打動了。


    怎麽辦?媽媽,我好像——好像喜歡上他了!


    看了您的不幸,我好害怕,我怕自己一旦去愛,就會成為下一個你,所以我一直封緊自己的心門,不敢接納他的感情。可是他真的太好,要阻止自己去愛,好難好難……媽媽,我到底該怎麽辦?


    她眼眶泛紅,無聲地仰頭問著在天上的母親。媽,如果您在就好了……如果您在……如果您在——


    “你剛才說現在是西元哪一年?”她突然睜大眼,猛然轉頭問韓劭黑,眼神進出一種他不明白的驚喜。


    “西元一九八○年啊。”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韓劭剛還是回答道。


    “那她還活著,她還活著!”季曼沂先是大笑,然後喜極而泣。“太好了!”


    見季曼沂又哭又笑,韓劭剛有點膽戰心驚。難道她受到太大刺激,精神錯亂了嗎?


    “呃……曼沂,你說誰還活著?”


    “我媽媽!”季曼沂抹去眼淚,眸中露出孺慕之情。“她已經過世好多年了,我好想她,本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但現在我可以了!”她第一次感激自己被送到這個時空來。


    “韓劭剛,我想去香港!”季曼沂轉向韓劭剛,用一種虔敬且懇求的語氣說道:“我要去找我母親,我想看看她,我真的真的好想她!”想起母親慈愛的容顏,季曼沂便克製不住奔流的淚。


    “你想去香港,那當然好!可是……你應該知道,這時候你母親還未生下你,即使見了麵,她也不會認得你。”他不得不殘酷地提醒她這個事實。


    “我知道。”她苦澀地一笑。“我沒那麽天真,以為自己的母親會認出二十五年後的女兒,也不會驚嚇到她,我隻是想看看她——即使是年輕時的她也好!”


    “好,那我們就到香港去。我會趕快找到工作,籌足旅費陪你去看你母親。”他笑著道,更加辛勤地翻閱報紙找工作。


    “韓劭剛……”季曼沂感動不已,突然有個強烈衝動,想——


    腦子才想著,身體已付諸行動。


    “謝謝你!”


    柔嫩的唇印上自己的臉頰,韓劭剛錯愕地愣了愣。幾秒後,他緩緩伸手撫摸被芳唇侵襲的臉頰,傻呼呼地露出笑容。


    她吻了他!她吻了他!


    季曼沂為了自己的主動羞紅臉,逃難似的躲進浴室,關上門,小手捂著燙紅的雙頰,沒臉再跨出去。


    她怎麽會那麽大膽?


    噢!


    ***bb***bb***bb***


    到達傑瑞達市的第三天,韓劭剛如願找到工作。


    那是一間名叫“巴拿馬”的船運貿易公司,負責替南美洲的顧客運送香蕉鳳梨以及咖啡豆銷往歐美等國,再從歐美等國載運食品、日用品回到南美洲販賣。


    船運公司的老板是個為人豪爽的阿根廷人,名叫巴貝登,得知韓劭剛畢業於美國知名學府——哈佛,他大為激賞,而故意出了一些難題考驗他,他也全部安然過關,所以立刻決定聘用他擔任業務經理,除了維持與舊客戶的友好關係之外,韓劭剛還得想辦法運用行銷策略,增加公司的客戶與利潤。


    為了留住韓劭剛這個人才,巴貝登給的薪水相當豐厚,還配給他一層公寓當作宿舍,同時答應他的請求,額外增聘季曼沂擔任他的助理。


    對於巴貝登的賞識,韓劭剛自是銘感五內,傾力回報,然而巴貝登有個女兒,名叫阿曼達,個性和父親截然不同,不但嬌生慣養,而且脾氣驕縱。


    得知父親雇用一名東方人擔任業務經理,她滿心不屑,因為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她,除了自家人與白人之外,根本瞧不起其他種族的人,黃種人對她來說就像狗,她見了隻想一腳踢開,她實在不知道父親為什麽要雇用這樣的人?


    “阿曼達,寶貝女兒,你可別小看韓,他很有本事的!嘖,你真該看看他與客戶談判的技巧。”巴貝登不停稱讚,極力想扭轉女兒偏執的印象。


    “哼!”對於父親的連連誇讚,她隻有這句冷哼。


    不過她也知道,父親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事業,要求嚴格的他向來很少誇獎別人,她當然也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如此得父親歡心,讓他一提起就讚不絕口?


    那個人才剛上班幾天,父親天天都在餐桌上訴說他聰明冷靜、多有生意手腕等等,阿曼達嫉妒又好奇,決定偷偷到公司去看一眼。


    她想父親是言過其實,不然就是被這個能言善道的騙子給騙了。


    當她像隻高傲的孔雀,走進父親的船運公司時,一眼就看到背對著大門,正在講電話的韓劭剛。他一百九的挺拔身高,立刻引起她的注意。


    “就是他嗎?”光看他的背影,阿曼達就已心跳加速。


    韓劭剛講完電話收線,轉身穿上西裝外套準備外出,不意看到一名蜜金膚色的豔麗美女,呆呆地張嘴看著他。


    他沒見過這女孩,不過從身上高級的衣著研判,她應該是某位千金小姐。


    “你好!”他朝女孩點頭問好。


    “噢——噢,你好!我……我叫阿曼達。”向來尖牙利嘴的她,在他麵前靦腆。


    “阿曼達?”韓劭剛恍然大悟,原來她就是巴貝登整日掛在嘴上,最美麗、最可愛的寶貝女兒。


    “阿曼達小姐,來找老板嗎?他剛出去,下午才會進辦公室。”他溫文有禮地微笑告訴她。


    那俊美的麵孔,迷死人的微笑……阿曼達被電得暈頭轉向,毫無抗拒能力。


    噢,好帥!好帥的男人——雖然她向來瞧不起東方人,不過她改變想法了。原來東方人不全是矮小低賤的,也有這麽高大英俊、斯文迷人的男人啊!


    她粉腮羞紅、滿眼含春,一臉癡迷地望著他。


    季曼沂在他們身後冷冷看著,毫不懷疑這位阿曼達小姐已經墜人情網了。


    韓劭剛,你好啊,上班還能追女人,你真有本事!


    她說不出心頭那股難受的感覺是什麽,隻覺得他對阿曼達的笑容太燦爛,而阿曼達臉上含羞帶怯的表情,則刺眼得令人討厭。她忽然有種念頭,想上前抓下阿曼達臉上那抹矯揉造作的羞人答答。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讓她大為吃驚,難不成她真有暴力傾向?


    “對不起,打擾一下!”她大步走上前,故意橫亙在阿曼達與韓劭剛之間,非常“恰巧”地擋住她的視線。


    “你是誰?”心儀的對象被不識相的人擋住,阿曼達氣得幾乎想尖叫,一發現那是一名東方女子,臉上表情立即轉為輕蔑不層。“你是來打掃的吧?走開一點,別擋住我的路!”


    季曼沂心中頓時燃起怒火,還來不及開口反駁,韓劭剛已開口幫她解釋:“小姐你誤會了,她不是來打掃的,她是我的助理季曼沂。”


    阿曼達才懶得管她叫阿貓還是阿狗,是打掃的還是打雜的,她唯一在意的隻有韓劭剛,他一開口說話,她又露出癡迷的愛戀神態。


    “噢!是嗎?那不重要。我常聽我爸爸提起你,你叫韓吧?你——”


    “請問韓經理,和太平洋貿易公司業務經理的會議還參不參加,若是不參加,我必須馬上打電話取消。”季曼沂板著沒有表情的棺材臉,冷冷地問。


    “你——”阿曼達氣極的,她居然敢打斷她的話。


    “馬上出發!”韓劭剛毫不考慮地決定,朝阿曼達點點頭後逕自轉頭向外走。


    季曼沂冷瞄了發愣的阿曼達一眼,慢條斯理地跟去。等阿曼達回過神,他們已經離開公司了。


    他——他居然拋下她走了!阿曼達不敢置信,從小到大,誰不是小心翼翼地捧著她,千方百計的巴結她,那個東方男人竟然把會議看得比她還重要,真是可惡!


    不過因為她深深迷戀他英俊的容貌,根本舍不得怪他,於是把怒火全轉向季曼沂。


    都是那低賤女人的錯!若不是她,韓不會拋下她離開。


    她看起來好像和韓很熟,他們是什麽關係?


    嗯,她要好好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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