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察覺到了什麽,墨雪眼神滴溜溜的一轉,湊了過去對男子的眼神仔細打量,出乎意料的坦坦蕩蕩光明正大險些恍花了她的眼,狠狠地白了男子一眼,倘若不是有所遮掩,男子怎麽可能專門擺出這幅神色。


    被墨雪的狡黠逗笑,屈指彈在少女額上,等到少女為著突如其來的疼痛氣鼓鼓的瞪大了雙眼,方才大笑著將少女攬入懷中,耳鬢廝磨。


    “阿白啊阿白,我又突然想要一隻貓了,怎麽辦?”


    一旁的侍女早就極有眼色的背過了身去,佯裝自己是座石雕的美人兒,說不得動不得,聽不得看不得,墨雪還沒反應過來耳畔被氣息吹拂的苦惱,先就本能的炸了毛。


    “你敢?!”


    瞳孔豎起,隱約泛出了幽綠的光澤,耳尖向後抿些,指尖銳了兩分,一口就咬到了男子肩項,磨破了層皮。


    男子半點都不見惱意,手撫青絲,笑的自如。


    “若是我許願兩生,隻求一貓陪伴,餘者無論何物,皆不過庸俗之輩,阿白又以為如何?”


    才曉得男子是想起了前世重重,阿白倒也不氣了,隻是叼著那塊軟肉,既不狠勁咬下,又不肯鬆開,輕輕磨牙,拱的男子隻得微微仰頭,才能納的下她的舉動。


    血絲微微滲出,有些甜腥氣味,阿白便忍不住舔了一舔,發現滋味不錯,索性就著這般姿態舔舐起來。


    男子身子一僵,嘶的倒吸了口氣,好氣又好笑,再也不敢放任下去,一手就將那顆拱的毛茸茸的頭推開。


    “若果然對我的血有興趣,直說便是,給你一些也是輕易,何必如此作弄?”


    看著墨雪有些茫然的眸子,忍不住以手加額,喟歎出聲。


    “是我想岔了,你畢竟有些地方尚且懵懂。”


    揚聲便喚:


    “錦鯉,去為我取一幹淨杯盞過來。”


    少女著素粉薄裙,鵝蛋兒臉,婷婷娟娟,看著便細巧秀麗,肌膚細膩,舉止得體,回身行禮,發髻上小小的錦鯉一搖一擺,勾的墨雪蠢蠢欲動。


    不多時便將一個瓷質的荷葉杯拿來,又複背過身去,雖然做的是荷葉包裹模樣栩栩如生,卻純白幹淨不見一絲翠意,男子看著也算滿意,袖口微挽,露出一截手臂。


    墨雪莫名其妙的看著男子舉動,不明其意,看不了兩眼就忍不住將視線轉到男子肩項處的紅痕,看那架勢,便覺得總想要再舔兩口。


    男子的眼角微抽,動作毫不猶豫,手指拂過,腕間便有血痕浮現,一翻手,血便滴滴答答落到了瓷盞中,很快便積出小小一層。


    注意力頓時被轉移,震驚的看著男子自殘,怎麽都想不到還有什麽需要男子祭祀的地方,何況這般倉促,一揮手就將男子手臂打開,指尖有薄薄的靈光纏繞,按在男子傷處,一遍過後,男子手腕便隻餘了一道極細的疤痕。


    “這是要做什麽?”


    用食指將荷葉杯挪移到了墨雪麵前,含義不言而知,好容易才想到男子之前的言語,氣的墨雪幾欲又生出虎牙來。


    “腥氣衝天,誰稀罕這個來,如今不比以前,好容易將身子將養好了幾年,你便這般作踐?”


    男子悶笑,點了點那被磨破的地方,本就隻傷了層皮,加上修行後痊愈速度快了好些,墨雪不再舔舐後便已將近好了,但微微的血絲痕跡,可還若隱若現。


    “你想要嚐嚐鮮也好,突然喜歡上了也罷,一些鮮血,實在易得不過,但隻不要自取,這點分量,我還是絕對出得起的,亦不至於傷身。”


    留戀的看了看男子肩項處,舌尖在貝齒上打了個轉,墨雪拒絕的義正言辭。


    “早從好些年起,除了魚膾,你可見我吃過血食?,莫要以為你的那些有何稀罕,與其吞咽如此,我還不如去飲杯牛乳來。”


    將手腕遞到了墨雪麵前,殘存的腥意讓墨雪下意識的就是一舔,再看男子似笑非笑,登時麵上便變了顏色,噔的打翻了杯盞,怒氣衝衝。


    “算下近百年時間,我本食過最多不過牛羊虎豹,何曾與人有過沾染,你若要,你自喝,不過是舔舐一二,誰還曾當真想過入口,還為此自傷,疾!”


    扭身就走,兀自還憤憤不平,踢在柱上,硬生生的踢出了個小凹陷,袖子摔得虎虎生風。


    男子留在那看著摔倒的杯盞,質量倒好,竟一個裂縫也無,隻是血液濃稠鮮亮,自盞中劃出,沾濕了小片桌麵。


    想想阿白的目光雖然總是盯著那被她咬出來的地方看,卻除了自己懟到眼前的那次下意識舔了舔之外,對於盞中血液和腕上傷痕毫不動心,心知多半是自己會錯了意,這般下場稱得上咎由自取,卻止不住想笑。


    不愧是阿白,當真是阿白,這種脾性心氣,怕是再來個一生,也改不掉嘍。


    推開院門的時候,虞青塵也恰好完工,連著幾天流逝的指尖血對於虞青塵還是稍稍的有些影響的,圖已經改完了,麵色卻微微白了一些。


    白的這些並不明顯,當仲懷卿踏入屋舍時,便見到了側首含笑,單衣散發的尊者,忍不住後退兩步,看了看門框,才又進來。


    虞青塵才懶得管那些,精力損耗早讓她有了些微疲累,身姿舒展,頸首揚抬,立起身形,足下未著絲襪,隻是汲著一雙煙色雲履,鬆散隨意,是仲懷卿從來未有見過的模樣。


    素手潔淨若瓷玉,鬆鬆將發髻半綰,流淌滿地的青絲就這般順著動作收起,直到垂及腳裸,恍若暗錦幽光,驚心動魄。


    長裙單薄寬鬆,卻也盡顯了尊者身姿,細細腰線影影綽綽,貼及肌膚處,還有柔光似雪,朦朧可察。


    黛眉細細,宛轉飛揚,膚似膏乳,唇如桃櫻,素日裏極盡清麗明澈的眼眸,仿佛為了此刻隨意的裝束,也籠罩了點水光煙霧,綽約含情,婉和動人。


    受不住這般情態,幾步上前,捧住虞青塵的長發若雲,指間劃過的涼滑舒適,更是讓仲懷卿不禁攬住了虞青塵腰肢。


    “莫要嬉鬧。”


    安撫性的扭頭摸了摸仲懷卿麵頰,恍惚間佳人便已不複在懷。


    “我如今方才忙罷,裝束未整,若是實在有心相擁,也且待本尊更衣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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