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聽說李時獻被關進刑部大牢的時候正在祥雲閣內算賬,夥計匆匆跑進來,跟她說了這件大快人心的事。<strong></strong>


    因為李時獻近來對使節團的縱容,擾民事件時有發生,京城的百姓對於內閣首輔頗有些怨言。而在朝廷將李時獻下獄之後,他的各種罪狀也在百姓之間流傳,因此百姓們紛紛叫好,說是罪人罪有應得。夥計就是聽說了這件事,才趕緊過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的——李懋之前來找了不止一次的麻煩,祥雲閣的夥計都知道他是誰,本來還在想這一次是遇到大危機了,沒想到居然轉頭就有了轉機。


    除了李時獻本人,包括他兒子在內的“同黨”們也都被紛紛下獄,並且隨著時間的進行,因為可確認的罪證越來越多,被逮捕的人也越來越多。夥計跟薑婉說李時獻被逮捕的這個好消息時,還說了一件不怎麽好的消息——他們昌平縣出來的裴大人也被抓了進去。


    薑婉先是一驚,隨即想到,裴祐畢竟是李時獻的女婿,被牽連是百分百的,但畢竟這次的事件是裴祐一起策劃的,一開始或許侯鈺那邊沒辦法明說會誤傷,但之後裴祐應該會沒事的,侯鈺這個人還算正直,應當做不出過河拆橋的事。


    話雖如此,薑婉依然免不了緊張。而李蓉,也在這種時候哭哭啼啼地找了過來。


    “婉婉,怎麽辦?我父親哥哥和夫君都被抓了,我該怎麽辦?”李蓉在祥雲閣後麵薑婉休息的那個房間裏跟她哭訴。


    “別擔心,會沒事的。”薑婉安撫道。這會兒李蓉還不知道她父親和哥哥都是被裴祐設計,薑婉也在猶豫要不要就說出真相。


    “婉婉,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李蓉道。


    薑婉想了想,決定先將另一間好消息告訴她:“李蓉,我有一件好消息想要告訴你。”


    “是什麽?你有救他們的辦法嗎?”李蓉有些激動。


    薑婉道:“不是……是柳興懷已經恢複了,他想起了一切。”


    對李蓉來說,這時候沒有比這更好更能讓她稍感安慰的消息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婉婉,這是真的嗎?太清他真的都想起來了?”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薑婉看著李蓉此刻脆弱的神情,不禁心中一歎,自己到底是要對不起李蓉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李蓉連連點頭,眼裏滿是期待。


    李蓉是乘坐馬車來的,薑婉陪同她一起坐了馬車回自家小院子裏去。她先下了馬車,將李蓉教給畫堂,隨後自己快步走進院子裏,問迎出來的栓子:“煎餅呢?”


    栓子笑道:“在房裏呢!”最近幾天煎餅安靜多了,讓他待房間裏就待在房間裏,並不會亂跑,真是讓人覺得省心極了。


    “好,你去跟他說,李蓉來了,他不用再裝了。”薑婉道。


    “誒?”栓子有些吃驚。


    “快去。”薑婉擺擺手。


    栓子這才臉上帶著疑惑,匆匆往後頭跑去,什麽叫“不用再裝了”?感情煎餅之前一直在裝傻充愣嗎!


    薑婉等在原地,沒一會兒李蓉就和畫堂走了進來。李蓉臉上滿是焦急和期待:“太清……太清在哪兒呢?”


    她話音剛落,就見一人從後頭徐徐而來,正如同她第一次見他時那樣,溫潤如玉,姿態端方,而不是她在市井中無意間發現他時他狼狽不堪,神情懵懂。


    “太清!”李蓉捂著臉喃喃道,眼神有些朦朧的酸澀。她心心念念的情郎啊,這時候終究又成了她所愛上的那個男人……


    “蓉兒。”柳興懷微微一笑,快步走上來,卻與他外表不同地用力抱住了李蓉。


    “咳咳,來,進屋子裏聊吧。”薑婉覺得自己有些被虐到了,看人家有情人終成眷屬,她也是十分羨慕。等李時獻等人伏法之後,裴祐應該會給李蓉一份休書,讓她和柳興懷雙宿雙棲,到時候她和裴祐之間再無阻礙……也不知一切是否真會有那麽順利。


    李蓉和柳興懷被薑婉這麽一提醒,這才發現自己二人太過孟浪,連忙分開,紅著臉進了薑婉房間的外間落座。


    薑婉讓栓子和絮兒該幹嘛幹嘛去,房間裏隻留了她和畫堂。


    有薑婉和畫堂在,柳興懷和李蓉到底沒好意思太過激動,隻是二人落座的時候,依然忍不住牽著互相的雙手。


    “太清,你是何時恢複的?”李蓉臉上還留著淚痕。


    柳興懷看了薑婉一眼,隻見薑婉比了個“昨日”的口型,他便道:“是昨日。昨日晚些時候我恢複了記憶,薑姑娘本想去通知你,是我說太晚了才作罷……”


    李蓉並不怎麽在意的模樣,看著自己愛的男人當初被她撿回來時臉上身上的傷痕此刻都不見了,她便是一陣欣喜。然而隨後,她又想起了被關了起來的家人,忍不住紅著眼哭道:“太清,我的父親和哥哥都被皇上抓了起來……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薑婉也才剛得知這事不久,而柳興懷倒是也聽說了薑府夥計打探來的消息,因此這會兒麵對李蓉的傷心,他心有愧疚。畢竟那是他一手促成的。然而更讓他覺得愧疚的是,即便看到李蓉這般傷心的模樣,他也並不後悔。


    柳興懷看了薑婉一眼,後者也正看著他,微微一笑——她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已經是她唯一將來唯一的依靠。


    柳興懷微不可查地點點頭,安撫道:“蓉兒,會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的意思其實是,就算她父親和哥哥都被抓了殺頭或者流放,李蓉都會被保下來,而時間是治愈悲傷的良藥,今後李蓉會度過這段悲痛的經曆。


    而在李蓉聽來,柳興懷卻是在安慰自己,告訴她她父親和哥哥會沒事,會被放出來的。


    “嗯!”李蓉用力點頭,心中充滿了希望。


    薑婉隨後就帶著畫堂出去,給了這小兩口單獨說情話的時間。想到裴祐還在牢裏,她就有些擔心,怕他一個柔弱書生在牢裏吃苦。


    等了好一會兒,柳興懷和李蓉才出來,依依不舍地話別。現在李時獻那邊事情還沒結束,裴祐還在牢中,柳興懷和李蓉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總要等裴祐出來,寫上一份休書給李蓉,她才好嫁給柳興懷。


    柳興懷最後叮囑李蓉要小心她肚子裏的孩子,讓她別太擔心,這才目送李蓉上了馬車。等馬車離去,柳興懷才歎了口氣道:“也不知我這樣做是對是錯。”


    薑婉道:“當然是對的。若李蓉知道她父親和哥哥出事是你幹的,現在她就一個依靠的人都沒有了,很容易出事的。你就忍心看她傷心痛苦?她父親和哥哥是罪有應得,今後她會明白的,但畢竟那是她的親人,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告訴她真相,否則你會失去她的。”


    薑婉覺得今後李蓉遲早會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中的作用,這種“殺父之仇”李蓉怕是不可能釋懷,因此最後能陪在李蓉身邊的,也就隻剩下柳興懷了。


    柳興懷微微一歎,他明白薑婉的意思,隻是一時感慨,卻也知道那事今後他最好能爛在肚子裏,這一輩子也莫要再說出口。薑婉跟他說過,在她將那些罪證的消息告知她的幾位朋友時,並未透露消息來源,所以柳興懷可以放心,這世上知道那些賬目是他交出去的人,除了他自己,也就是他了。她保證不會說,他也不說,這事便再無人知曉。


    栓子在不遠處看著已經跟從前判若兩人的煎餅,有些不敢過來了。


    薑婉笑著對他招招手,他便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姑娘。”


    “栓子,你幫柳公子重新安排間屋子,”薑婉道。


    薑婉什麽都沒解釋,栓子也不敢多問什麽,對柳興懷有些別扭地說:“柳公子,請隨我來。”


    “多謝。”柳興懷淡淡道。


    栓子心想,他果然已經不是原來的煎餅了,不禁有些難過,那個傻傻呆呆的煎餅雖然淘氣,可也比這個裝模作樣的小書生好啊!


    薑婉並不理會栓子心中的糾結,她也坐不住了。


    她寫了一封信,讓府裏的夥計帶上去給侯府找侯鈺。信很簡單,隻是詢問案子目前的進展,以及最重要的是裴祐什麽時候能放出來。


    薑婉在府裏揪心地等了許久,傍晚的時候,侯鈺卻親自來了。


    看到侯鈺,薑婉有些吃驚,隨即問道:“侯大人……裴祐他究竟何時能放出來?”


    侯鈺麵露歉意:“薑姑娘……裴大人怕是沒那麽容易出來了。”


    薑婉心裏一沉:“侯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侯鈺歎道:“薑姑娘,我曾經說過,我這邊不止我一人。我已同幾位大人說過裴大人的事,隻是他們咬定裴大人與李時獻同流合汙,我暫時也沒能說服他們。不過薑姑娘請放心,我會繼續說服幾位大人的。”


    薑婉咬了咬下唇,片刻後說道:“我要見裴祐。”雖然侯鈺說會繼續說服他那邊的幾位大人,但她直覺靠不住,她要先見一見裴祐之後,再想想怎麽把他救出來——隻要說出他是徐靖的遺腹子,很多事就好辦了,當年被李時獻陷害的很多人,都在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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