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抬舉我!”倒了兩杯茶,順手遞給他一杯,“我要水澤珠是要救命用的,你們魔尊對我來說又沒什麽用處。(.無彈窗廣告)”


    雲光一口把茶喝光,緩和了之前的窘狀。他跟在我身後學著我的樣子也手撐著下巴,“這倒是個難題!那水澤珠是我們魔尊的寶貝,莫說你們神仙,就是我們同族的都不一定能看到。”


    可是水澤珠是唯一能救我父君的希望,我不能放棄。想到這裏我轉過身拽住他的手,然後另一隻手在下麵偷偷掐住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擠出兩行淚,“雲光,我也是沒法子了!我阿爹病了,隻有水澤珠能救他!我就這麽一個阿爹,我娘走的早,我不能看他去死!”


    鬼月雖知道我是神族的卻並不知我真實的身份,我胡亂編了個故事將自己說得可憐無比。倒是對不起了母親,將她好端端的說成死了。雲光雖是魔族中人,卻也不是十惡不赦的,他見我哭得傷心也著急了。


    “你別哭呀!我最煩女人哭了,我不會哄人的啊!”雲光急的手腳慌忙,最後扯了桌布來給我擦臉。他下手力道重,桌布也不柔軟,生生將我一張臉擦得發疼。


    我急忙收住眼淚,“雲光,我不是要搶你們的水澤珠,我隻是借用。等我救回阿爹一條命,我就還給你們的。”


    最後憑著我連蒙帶誑的本事雲光終於是被我說動了,答應替我打聽水澤珠的具體下落然後帶我去偷。當然代價是我也得帶他出去,他覺得妖林實在沒勁,想出去玩。


    我當然是答應的。目送他離開後整個人興奮的往床上一趟,翻來覆去滾了十幾遭才安靜下來。若是真的能成功拿到水澤珠就能救回父君,到時候我再帶著謝禮親自將東西送回,魔尊看著天君的份上也不會真的要了我的小命。


    “你蠱惑男人的本事真是一點都沒變!”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身坐起,窗口那裏站著一個粉衣女子,麵容傾城,不過唇角邊陰冷的笑容就是叫人渾身不舒服。冤家路窄這話真是沒有說錯,我同他們妖界的也是天生的冤家。


    這女子可不就是當日在凡界差點要了我小命的蛇妖!


    “妖精,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我眯著眼,抬手施了個術法一道水球便向她砸去。


    自然是不可能傷到她的。她輕鬆躲過,從窗台上跳下來趾高氣昂的在我麵前站定,“你就隻有這麽點本事?你不是很有能耐的嗎?當年的斬殺萬妖的氣魄到哪裏去了?”


    她說前半句的時候我還想和她拚死一戰,可是後半句一出口我就徹底迷茫了。難道我與這人竟是舊識,我腦海裏統共有的就這八百年的記憶,難道是我多年之前得罪了麵前這女妖精。


    “姑娘,莫不是從前我搶了你的心上人?”思來想去就隻有可能。一個女子特別想要另一個女子的性命,除了情殺我倒真是想不出別的了。


    那女妖精嘴角抽搐,不過也沒有否認,“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尷尬的笑笑:“800年前我受了重傷忘記了很多事情。那個,若是你我從前真是舊識那如今再見麵也算是一種緣分啊!”


    女妖精冷笑連連,“可不就是孽緣嘛!”


    瞅這情形她是不會輕易放過我了。我歎口氣,也不怕了,總歸現在是她強我弱,又是在別人的地盤我是沒有勝算的可能。


    “800年未見,碧落,別來無恙啊!”


    我頓時抽了一口涼氣,抬眼去看她。那女妖精眉眼精致,若不是眼中流轉的刻骨恨意叫人心生陰冷,其實我還是很樂意麵對這麽一個大美人的。不過她連我的名字都能清楚的叫出想必過往一定是同她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了。


    若不是搶了她的心上人,難道是屠了她滿族?


    “姑娘,你我從前當真相識?”


    那妖精芙蓉花一般的嬌嫩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甜笑,她陷入回憶之中。可那回憶必定不是什麽好的,因為她臉上的笑容隻維持了片刻,而後又變成了之前那副惡毒陰森的模樣,“你什麽也不記得了?那我是誰你一定沒有印象了,也罷,在你死之前我也叫你死得明白。”


    “我是梨落。”


    春到梨花意更長,好將素質殿紅芳。梨花是很美的一種花,盛開的時候一樹的素白,紛紛揚揚的飄下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這其實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但前提是我不叫碧落。一字之差,再加上她對我的恨意,很難讓人不忘旁的方向想。


    “難道你母親同我父君曾有什麽瓜葛,亦或是我父君拋棄了你母親?”我小心翼翼的試探,果不其然瞧見她變得深沉的麵色。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竟是被我猜對了?


    怪不得我要這麽想,實在是凡界的話本子荼毒人心,畢竟男人拋妻棄女多年後女兒長大歸來複仇的事情戲文裏也不少。


    比起妖林這邊的形式窘迫,九重天上的這一端也好不到哪裏去。天宮處處仙氣繚繞,百花盛開一片繁華。都羨慕做神仙好,住在仙宮中長生不老,還能享受十方煙火。


    可那樣的寂寥又豈是一般人能熬得住?


    “若是明日再沒有她的消息,我便召集冥界所有的陰兵攻打酆都。”黑衣男子聲線沙啞,他將一臉平淡的青衣男子抵在亭閣中的柱子上嘶吼:“你壓根不想去找她是不是?你明知道若是你一聲令下哪怕是將天上地下翻個底朝天都能將她尋回來,為什麽你不去?”


    嵐曄掀掀眼皮,終於開口了:“你也會這樣的心急如焚?那你又知不知道800年前我失去她也曾是這樣的絕望!當時我隻道她是死了,你如今還可以派人去尋,那當年我呢?她在我懷裏消散,我在不周山坐了幾個晝夜,我的心境又是如何?”


    冥夙麵色慘白,鬆開抵住嵐曄喉嚨的手往後麵踉蹌的退,“你終究是知道了。這麽多年你還是知道了!”


    嵐曄閉起眼,斂去所有的哀傷。還好,他終於是知道了。還好,她還在。


    800年對神仙來說算不得什麽,閉起眼找個洞府睡一覺便過了。可對於他,是每一日每一夜都生不如死的難熬。那一場情殤是他心中永遠愈合不了的痛,他親眼看著她在懷裏煙消雲散,他留不住她,他想跟她一起死了。


    若不是因為冥夙的自私,他根本不會錯過她這麽多年!嵐曄反手一揮,冥夙身子重重往後一倒撞到假山上。那一掌嵐曄用了三成力,他眼中唯有滿滿的戾氣,“若不是念在你救了她一命,我早就將你打的魂飛魄散。”


    “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冥夙仰起頭,捂著發疼的胸口道:“她什麽都不記得了,這800年是我一直陪著她。”情之一事,無人能逃得開。


    “趁我還不想殺你的時候趕緊滾。”嵐曄轉過身子不想再看他。


    冥夙支起身子,努力站直,“既然你已經全知道了,你就該明白什麽是對她最好的。難道你還想800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遍,她記起一切勢必就要承擔屬於她自己的宿命。”


    天宮亭台樓榭無一處不是精美富貴,可是嵐曄就覺得這裏森冷的叫人害怕。他是天族太子,這裏的一切早晚都要由他來承擔。可是就算成了天君,法力無邊,權力無限,他也護不住那個人。


    800年前他眼睜睜看著她慨然赴死,難道這麽多年後還要再看她再走一遍?不!他發紅了眼,揮掌將麵前蓮花池的池水擊起三丈高。


    梨落是很想了結我的。不過妖林的底盤她還不至於光明重大的動手,畢竟魔尊留著我還是有用的。不過她離去之前倒是給我留了一番話。


    “我知道你要什麽?我可以幫你,不如我們做一個交易?”


    同她做交易等同於與虎謀皮。我除非是傻了,可是她開出的條件非常誘人。她能幫我盜得水澤珠,但是作為代價我要給她我的心頭血。


    所以我猶豫了。取了心頭血後我會變得很虛弱,到時候一招都打不過她,隻怕她能立即取了我的小命。雖然現在我也未必能打得過她,但是水澤珠太過誘人,我不動心是假的。


    雲光又扛了很多吃的回來。他將麻袋往地上一丟,“剛摘回來的瑤果,我們妖林才有的果子,好吃的不得了!”說話的同時他手上也不閑著,從袋子裏翻出一個在衣服上隨便一擦就咬上一口。


    那汁水豐沛,香氣襲人。我吸吸鼻子,也撿了幾個揣在懷裏跑到院子裏打了水洗幹淨。“哢擦”一口下去,這果子酸酸甜甜,真是好吃!


    吃飽了又開始愁。我一腳踩在秋千上,叉著腰望著天,“雲光,再這樣下去我阿爹等不了。”


    我離開西海也有好幾日了,也不知父君的傷如今是個什麽情況了。我不能再耽擱下去,這幾天內我一定要拿到水澤珠然後離開妖林。


    “我摘果子的時候已經偷偷打聽過了,水澤珠供奉在聖殿中。”雲光開始嗑瓜子,他現在嗑瓜子的速度比我還要快,一顆完整的進去三聲都數不到就吐出殼來。


    我一隻腳立馬放下來,“那我們趕緊去啊!”


    那個時候雲光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白癡一樣,他把吃剩的瓜子殼全塞進我手心裏,糊了我滿手的口水,“你這女人腦子裏是漿糊嗎?”


    我丟了瓜子殼,把手洗幹淨了。慢慢坐回秋千上,可憐巴巴的低著頭,“那聖殿一定看守很嚴,莫說我了,便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吧?”


    雲光很欠揍的哼哼鼻子,“那是自然的。我們妖林哪個修為不是一等一的好,怎麽會讓人擅闖進來,早就一個打趴直接丟到後山喂了狼。”


    那一刻我是如此痛恨自己。若是我再強些,若是我的修為有嵐曄或是冥夙那樣高,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什麽都做不了。


    我死纏爛打讓雲光給我畫了一張地圖。我跟他保證絕不會輕易出去,我要地圖隻是為了研究好路線,以便盜珠的時候容易逃脫。


    然而事實上在我拿到地圖的一個時辰後我趁他不注意狠狠的將他敲暈了。來了這麽些天我從來沒有出過這個院子,想著靠著那張地圖總歸是能摸到路的。然而,我委實是高估了自己的智商。


    雲光畫的地圖很細致,大到亭台樓榭,小到樹木池塘。問題是我看不懂,更確切的是我看到的和地圖上對不起來。天黑之後魔宮就陷入一片黑暗,我看著那些歪七扭八的樹影就覺得恐慌忍不住抱緊了自己。


    “怕什麽!老子連冥府都去過,老子連鬼都不怕還怕幾個妖精?”我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挪動腳步。


    我是真的不知道魔宮裏頭還有豢養蝙蝠這一風俗的。那些個蝙蝠白日裏睡覺也不出聲因此我是從來沒注意,但到了夜裏它們就變非常活絡。一個個倒掛在枝頭上,瞪大的眼睛散著瑩瑩的光,遠遠看去還以為是樹上掛了小燈籠。


    可哪裏還有這麽可怕的燈籠?一隻蝙蝠朝我襲來的時候我還一隻腳踹在樹上,隻覺得有一道黑影朝我麵門直衝而來。當時來不及多想,本能的伸手一把捏住,那種滑不留手卻又偏偏在你手心裏扭來扭去的感覺我這終生難忘。


    我並不知道是什麽,借著月光把手湊近了,看到那雙眼鏡後呆愣了片刻。那隻蝙蝠的爪子撓我的手心,我尖叫一聲揚手一丟,而後樹上的所有蝙蝠朝我襲來。


    我抱頭四處亂竄,奔到岔道口的時候來不及細看就朝著一個方向猛衝。老子狼狽至極,心惡狠狠的想若是有朝一日有了機會定要將這些畜生活扒了皮丟進火堆裏,不,要送上天宮用藥君的火爐烤的骨頭都不剩!


    我奔了多久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後來倒真是跑不動了。而且身後也並沒有那種翅膀震撲的動響,我就大著膽子回頭。


    身後空無一物,朗朗月光下宮殿的輪廓清晰宏大。我停下腳步,喘著氣打量這宮殿,一時半會也拿不出注意。剛把地圖掏出來就聽見前頭有道聲音,“不周山的戾氣不是被封印了嗎?”


    “800年前那道封印並不是無堅不摧,曾有人說當時女媧後人的力量並不足夠。”這是另一道男聲。


    不周山?即便是我這等不問三界之事的人物都知道那是個什麽樣的存在,那裏的天柱是支撐天界的唯一支柱,不周山裏全是戾氣,都是上古惡靈凶獸被屠後留下的,但凡溢出一些都有可能叫天下大亂。


    800年前那一場浩劫差一點毀了整個三界,最後是太子嵐曄拚著一命斬殺三十六頭窮奇重新封印了戾氣才保全所有人。可也有小道消息說真正拯救蒼生的是大地之母女媧娘娘,不過這說法至今也沒得到證實。


    關於那場戰役我翻遍所有的書,那上頭著墨也不多。這樣聲勢浩大的一場戰役,描寫不過“太子嵐曄義薄雲天,不周山顛斬殺三十六頭窮奇”、“引天地之浩氣,祭出自己半身修為”等等之類的表麵話。


    女媧後人四個字我從未見過。


    我還要再聽前頭卻沒聲了。正納悶著呢,一柄泛著寒光的長劍擱在我脖子上,那嗖涼涼的劍刃就貼在老子血管上,輕輕一削就能叫我見了閻王。


    “哪裏來的奸細竟敢偷聽我與長老談話!”


    我咽著口水,舉起雙手,“誤會!我隻是迷了路,不小心走到這裏實在不是有意打擾二位。”


    這樣的話你擱在凡界不過作個揖喝杯酒就能搪塞過去,但這裏是妖林,是魔宮!


    長老冷笑,一揮手便打折了我一條腿。我痛得恨不得大叫,幸而及時忍住了,但那劇痛卻仍舊使我眼前一黑幾乎要暈過去。


    格老子的,這要是眼睛一閉裝死過去成不成?!


    “她身上有仙氣,難道是那日鬼月送來的小神仙?”


    我半跪在地上,腿傷的疼痛叫我淌了一腦門的冷汗。這長老真不是人,下起手來狠的要命,還不如直接弄死了我!這話我不敢當麵說出來,隻能小聲囁嚅:“兩位長老,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我真的是路過!”


    我口幹舌燥的解釋一大通,他們愣是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就是認定了我是奸細要將我就地正法。眼瞅著那刀劍無眼,那把劍隻要再往裏進一進我便立即小命嗚呼,刹那間刀光劍影,一道寒光後我被人提起來。


    “還請兩位長老看在雲光的麵子上饒過她一命。”雲光收起平日裏和我在一起的無賴笑容,此刻就是冷冷淡淡的站在月光底下。


    我頓時安心不少,朝著他齜牙咧嘴,“腿斷了,疼。”


    他惡狠狠的瞪我,那眼神裏我便能瞧出,他準備回去再跟我算賬。然而我隻是慶幸,幸好那一掌劈的不重,否則他便不能及時趕來了。


    長老哪裏是這麽好說話的人,虎著臉不肯答應,“她就是奸細!否則半夜裏鬼鬼祟祟的跑出來作甚?”


    “是雲光的錯,我見今日月光不錯便帶她出來散心。”


    “你放屁!哪裏不好賞月,偏偏到了老子的底盤!雲光論輩分你還得喊我一聲師伯,若不是看在你師尊的麵上我連你一起殺了!還敢包庇奸細,死!”


    我站都站不起來,聽那長老不依不休直接怒了,“你他媽有完沒完!老子就是偷聽了怎麽了!就你們那點本事還敢打九重天的主意?嵐曄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扁了你!”


    一口氣說完四下冷靜,我才意識到自己不該開口的。雲光擰眉,依舊不卑不吭,“這女人是魔尊親自下令要好好款待的,今夜之事全是雲光疏忽,日後定會向師尊告罪。”


    反正後來他又唧唧歪歪的說了許多,最後長老的臉色還是一樣的難看,但還是任由他把我帶走了。


    一回到房裏他像丟死狗一樣把我丟到床上了,猛的撞上我的腿恨不得叫我翻起白眼——直接死過去算了。


    “你要是敢暈死過去我就將你剁成八塊丟到後山喂狼!”


    又來這招!我立即精神抖擻了,他冷笑一聲將之前我掉落的地圖狠狠砸到我臉上,“你本事還真是不一般!還敢打暈我?竟然還能撐到我過去,我還以為你早死了!”


    他就是搞不懂這個蠢女人,早就跟她說了魔宮了危險重重。那些個人沒有一個是善茬,以為個個都像他這樣大氣講道義?


    我抓下地圖,單腿跳到他麵前狗腿的拉拉他,“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心急啊!你怎麽說也是魔宮的人,若是帶著我去親自偷水澤珠日後被知曉了你該如何?”


    其實我是怕偷珠子的時候他給我搗亂,我自覺自己小聰明足夠,偷了珠子定能全身而退。但是要帶著一個拖油瓶,那可行性就大大降低了。


    自然,我不可能把實話說出來。此刻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端了桌上的茶杯恭敬的舉到他麵前,“雲光你救我一命,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是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外頭瀟灑!我請你去凡界玩!”


    “凡界有什麽好玩的。”他嘴上雖是這麽說,不過還是接過了茶杯一口喝光,“你說說你這蠢女人,秋白長老與我師尊師出同門,為人素來陰險,下手又毒辣。我若是沒能趕到,你以為就隻有打斷一條腿?”


    那條腿雲光給我接上了,但是傷痛卻沒有緩解。雲光說就是要記住這痛,叫我以後不敢隨意跑出去,再有下次他便親自打斷我另一條腿!


    於是我便跛了腿一心一意在院子足不出戶的養傷。雲光為了叫我反省特意搬來許多書,叫我一一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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