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理所當然的點頭說:“對啊,這是我生活裏重要的一部分。”張北羽弱弱的問:“搬一天多少錢?”“一個上午三十,管一頓飯。”“那要搬多少…”兩人邊說邊走,不一會就走到一堆紅磚前。


    立冬左右看看,找來一個小推車,對張北羽說了聲來吧,就開始悶頭搬磚。張北羽仔細的看著他,他手速很快,“咻咻咻”馬上就摞了十多塊,然後抱起來,穩穩的放在推車裏。“愣著幹嘛,快點幹活!”


    張北羽也學著他的方法開始搬磚,可他第一次嚐試就失敗了,隻能摞六七塊,而且走到半路還倒下來。這時候立冬的聲音輕輕飄來,“打架是門很深奧的學問。就拿出拳來說,並不是每一下都用盡全力就是好。相反,能把力量拿捏到恰到好處才是最好,該輕的時候就要輕。”


    說完,立冬走來捏了捏張北羽的胳膊,“想跟我一樣一次性抱那麽多磚,就不能用全力,讓肌肉放鬆下來才行。”張北羽深吸了一口氣,按照立冬的辦法開始撿磚頭。果然,這一次他每隻手都抱了七八塊放在推車裏。


    來來回回兩三趟,張北羽的動作越來越快。立冬比他還快,沒過多久,一大片紅磚就被搬完。立冬把最後一車送走之後跟張北羽坐在地上抽了個煙。他累的氣喘籲籲,也沒力氣說話。休息了一會,立冬就帶著他去下一個地方。


    工地的西北角,有一塊地方算是亂石堆,最大的石頭有半個人大,小的也有顯示器那麽大。立冬又推來一個小車,“來吧。”


    張北羽彎著腰,看著這些石頭都要哭了,“搬這些幹嘛?”“這些都是垃圾,要扔掉了。”張北羽無奈的搖搖頭,“既然是垃圾,找個車來拉走不就行了。”立冬鄙視的看著他,“說得輕巧,找車不要花錢?司機不要花錢?當然是我們便宜。”


    聽到這句話,張北羽一陣心酸。立冬這麽俊俏,這麽man的一個小夥,不該這樣活著,他也不該隻值三十塊。


    搬了幾塊之後,他突然問立冬,“你不覺得這樣很辛苦麽?”問完他就後悔了,因為這句話好像是廢話。當然辛苦。


    “當然不。”立冬輕說了一句,雙手抱起一塊輪胎那麽大的石頭,雙臂肌肉突起,血管都爆起來。他咬著牙,發出吼吼的聲音,腰上用力直起來,把石頭抱起來。轉身往推車裏一扔,咣一聲。“這是我的訓練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訓練,怎麽會辛苦。”他輕輕笑著說道。


    張北羽現在終於明白,原來,立冬在這做的一切對他來說隻是一種對自己的訓練、磨礪。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心態問題,立冬抱著這樣的心態,隻會越幹越起勁。立冬是他的目標,想要超越,先要追趕。他也開始動手。


    兩人不停的大喊給自己加油打氣,“哈!!”“啊!!”叫聲此起彼伏,遙呼相應。


    陽光下,兩個少年赤裸著上身,露出結實的胸膛,任由汗水揮灑。還不算寬綽的肩膀上似有無形的重擔,這重擔非但沒有將他們壓倒,反而越加英挺。用熱血點燃的力量宣泄青春的張揚,用信念浸透的汗水揮霍美妙的年華……


    一上午的時間一晃就過去。張北羽和立冬都累的坐在地上。中午,兩人跟著工地上的工人們一起吃飯。飯實在算不上好吃,跟三高食堂的水平差不多,但張北羽卻吃得格外香。


    張北羽隨著立冬告別了工友們,領了錢就出了工地。


    “你每天都來麽?”張北羽問。立冬臉上十分輕鬆,“基本每天都來,有事情就請個假。”張北羽點點頭,知道了為什麽每次見他的時候他都是一副疲倦。天天這麽幹,誰能受得了。而且看樣子,立冬不止這一份工作。


    “還要跟著我麽?”立冬看著滿臉灰土的張北羽問。“必須的!”


    接著,立冬帶張北羽來到了盈海市最大的水產批發市場。一走進來,就有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張北羽幹嘔了幾下,感覺胃裏一陣翻攪,中午吃的飯差點吐出來。立冬熟門熟路的來到一間商鋪裏麵。


    “小冬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禿頂男大聲喊道。立冬笑道:“李哥,今天有活麽?”李哥說當然有,每天都有,就怕你不來。立冬指著張北羽給他介紹,說這是我一個朋友,今天來跟我幹活的。


    李哥有些為難的說小冬,不是我不幫你,你知道,這些活你一個人就能搞定。立冬嘿嘿的笑著說少給點就行。李哥想了想,點頭說行吧,兩個人80。接著,他先給了立冬錢,就帶著兩人往市場的後院走。


    市場的後麵是卸貨區,停了十幾輛貨車。李哥帶著他們倆走過去,指著其中一輛說:“就這個,我那有客戶等著拿貨,一個小時給我搞定。”“放心吧!”


    李哥走了之後,張北羽學著立冬戴上口罩、手套就開始卸貨。打開貨車門的時候一股腥味刺進鼻子裏,張北羽猛咳了幾聲往後跑了幾步,“這他嗎帶口罩有什麽用,帶防毒麵罩都沒用。我去!這酸爽。”


    上午搬磚,那隻是體力上的考驗。現在卸貨簡直就是體力和生理的雙重折磨。然而立冬氣定神閑的一箱一箱的往下搬。張北羽問他,“你不嫌腥?”立冬平靜的說:“當你無法改變環境的時候,就要去適應。”


    張北羽忽然明白了什麽。立冬說的適應當然不會是強硬適應,使勁往鼻子裏吸,這話的意思是想辦法適應。想到這,他就開始憋氣搬,隻用嘴巴做微弱的呼吸,受不了的時候就跑開出喘幾口氣再回來。


    這麽一來,還真的比之前強多了。還不到一個小時,滿滿一車的水產就被兩個人搬完。跟李哥打了個招呼就走。


    走出批發市場,立冬閉起眼睛,臉上露出笑容,深吸了口氣。他這個笑容是非常罕見,他要麽就是像瘋子一樣哈哈大笑,要麽就是嘲笑、冷笑,反正沒有正常的笑。這一刻,他的笑容如此溫暖,活脫脫的江南附體。


    “你每天都來?”張北羽又問了這個問題。立冬點頭,“跟搬磚一樣,基本上每天來。這家沒活幹,就去找別家,這麽大的批發市場,總有需要苦力的吧。”


    張北羽默默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陪著立冬折騰小半天,顛覆了他的認知。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已經很窮了,沒想到天外有天,窮外有窮,立冬一個十八歲的少年,竟然辛苦到這種程度。


    “走吧,下一場。”這一次立冬沒有再問他卻不確定,因為他知道張北羽一定會跟他走下去。


    兩人這次終於回到市區,在一片破舊的居民樓中找到了一家小賣部。在盈海市,滿大街都是便利店,像這種古老的小賣部實在不多。小賣部老板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長得挺壯。


    看見兩人走進來,老板點點頭,“來了。”立冬掏出錢先買了包煙,然後問了一句:“有活幹麽?”老板指了指門口的一張小桌子,“有一個,昨天送來的。”立冬說了聲謝謝,走過去從桌子上拿起來一個本子,本子裏麵夾著一張紙條。


    張北羽湊上去看了一眼,上麵寫著這樣幾個字:四個高中生,酬勞100,聯係電話xxxx。立冬對他勾勾手,“手機。”張北羽不是很清楚紙條上寫的這些字是什麽意思,乖乖的把手機交給立冬。


    立冬按照上麵的電話撥了過去,是個座機。響了幾下後電話被接通。


    “是你留的紙條吧?”“你在哪?”“好,等我。”立冬說了這三句話就把電話掛了,一扭頭走出小賣部。出來之後,他給了張北羽一支煙,雖然是四塊錢的中南海,但這還是他第一次抽到立冬的煙。吸了口煙,他開口問道:“這是什麽活?”立冬抬手紮起頭發,“打人。”


    “什麽?打人?”


    立冬就給他講了一下,從小學到大學,每個學校都會有很多像小乞丐這樣的人。他們在學習裏受了欺負不敢反抗,又沒有朋友。可是極力想要報仇,怎麽辦呢?就需要立冬這樣的人去辦。


    “也就是說你是打手?”“可以這麽說吧。”兩人說話間走到了一棟居民樓下,看見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瘦弱男生。


    張北羽看了一眼就知道這貨平常在學校沒少挨欺負。站得筆直,雙手緊貼在腿上,明顯是有些害怕。


    立冬走上去問他,“人呢?”那個男生弱弱的說:“籃球場,跟我來。”說完轉身就走。張北羽趕緊也跟了上去。


    走了一會就來到一個籃球場。這地方不大,兩個全場,四個籃筐,是個公共籃球場。籃球場上的人很多,他們三個人站在一邊根本沒人注意。


    立冬問他是哪幾個,學生指著一邊說就那四個。立冬看了看確認了四個人,回頭對張北羽說:“你看著就行。”張北羽相信他的能力,就點了點頭。立冬徑直走進籃球場,這邊打籃球的人都停下來看他。


    立冬的衣服都髒兮兮的,還穿著那雙千層底布鞋,倒是挺奇葩的。其中一個戴著頭巾的籃球少年指著立冬,“你誰啊?!”麵對這樣的疑問,立冬給他的答案是:你爹!


    爹字音落,立冬已經飛起來,一腳踢在頭巾男的手上。頭巾男啊呀一聲,立冬緊跟著又一記高鞭腿抽在他腦袋上。他的三個隊友也同時衝上來,立冬蹲下來一個掃堂腿放倒一個。雙手在地上一撐,淩空飛起,身體在半空中轉了半圈,落下來的時候一腳勾在護臂男的脖子邊。


    護臂男身體往下一頓,立冬跳起來咚咚在他胸口連踹兩腳。回身對著最後一人兩記直拳轟過去。


    也就二十幾秒的功夫,立冬就放倒了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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