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陳光是武聖境強者,哪怕通宵不睡,內勁在臉上過一陣,倒也不會留下黑眼圈。


    大約早上七點過的樣子,他先打電話叫林經緯起床尿尿,然後讓他們幫自己給學校裏請了個日常的長假。


    學校這邊,從校長到韓院長對他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上學風格也沒什麽好辦法。


    招呼已經打了,記過也記了,但人家人紅是非多,身家n個億,動不動做的也都是上億的大項目,人家有空就肯回學校上課,都已經堪稱當代明星學生中的表率了。


    當然,拿在韓老頭手裏的還有陳光的一紙承諾,就是這學期甭管他翹課到底有多少,但他本專業的期末考試成績必須拿得出手。


    至於他的選修課?


    那還是省省吧,聽說外國語學院的老師們都快把他的照片和聖人像一樣供起來了。


    想讓那些把他當神一樣崇拜的人扣他一分,大概等於拿刀比在他們的脖子上。


    不過韓老頭心情還是很好,雖然他覺得自己這樣想可能會太腹黑,畢竟看見別人倒黴就幸災樂禍是很不好的行為。


    但他實在控製不住偷著樂,陳光居然成了通山市工業園區汙水站的接盤俠!


    我的天呐,他這得有多瞎啊?


    韓老頭作為五京大學建築與環境學院院長,以前分管的也是環境係,在學術界地位雖然不及舒禮蓉老教授,但也差不離太遠。


    之前郭明就親自開車請他去過一次,然後韓老先生當場就語重心長的拍著郭明同誌肩膀,“小郭啊,不然你還是回學校來吧,現在徐立正沒了,學校裏也一片朗朗晴空,肯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得,郭明救廠子沒救到,還差點給自己都搭進去了。


    韓老頭對夏光環保有多不看好,可見一斑。


    陳光到廠子裏時是上午八點半,昨天他又發了錢,又扔了口頭支票,還帶著剩下的三十來人去大塊朵頤了一頓,廠子裏的員工們雖然不知道能做什麽,但也難得的熱情高漲,竟紛紛陸陸續續提前到崗。


    陳光又是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廠子裏到處走走看看,又跑華玲和鍾月的實驗室裏溜達兩圈,看看兩人的實驗進展。


    等到中午時,他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一頭亂麻。


    坐在空蕩蕩隻剩下一台舊電腦的董事長辦公室裏,陳光拚命的揉著太陽穴,他已經很久沒產生過這麽頭疼的感覺了。


    請專家這事他也不是沒想過,可轉念想,就連自己頭硬強開一線天杯中界成為最強工業廢水汙染防治大師都沒什麽卵用,還能指望別人?


    不然把大衛科波菲爾請過來,變個魔術把水裏的汙染物變沒了?


    算了,感覺還是把審查組的人給變沒了比較輕鬆。


    再不然,我用自己武聖境的無上神功,把池子裏的汙染物給全部轟殺至渣?


    得了吧,再厲害的武人,總得遵守物質守恒定律吧,汙染物本來就溶於水,打成渣又有什麽卵用?


    大地醬爆者異能?


    陳光馬上又自我推翻了,大地醬爆者雖然可以操控土壤這些土係物質,但汙染物都在水裏,是液態,臣妾做不到呀!


    他正頭疼著,辦公室門卻被人敲響,昨天他有些印象的那個機修班小劉麵色難看的站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了?”


    陳光站起身問道。


    劉韜有些緊張的看了陳光一眼,“陳總,郭經理本來讓我別來打攪你的。”


    陳光一擺手,“有什麽事直說,別遮遮掩掩的。”


    “是這樣的,剛剛市環保局的人來了。”


    陳光納悶:“審查組不是下周才來麽?他們提前來做什麽?”


    劉韜轉頭往外看去,“陳總你和我一起過來吧,好像是有人把我們舉報了,市局的龐副局長帶人又來找麻煩,這會兒郭經理還在應付他們,但他們的態度很差,說是又要罰款。半個月前夏總才交了罰款,哪有這麽快又來的,真是太過分了!”


    陳光陰沉著臉跟著劉韜快步往隔壁接待會議室走去,“這麽高的罰款頻率,是有些不合理。”


    劉韜一邊走一邊說著,“聽說是昨天從廠子裏滾蛋的那些人跟著楊總工跑市環保局門口拉橫幅了,他還找了一堆老百姓跟在後麵瞎起哄,市局的領導也是沒辦法,這年頭不就怕老百姓鬧事麽?”


    “難怪呢,莫名其妙的。”


    陳光加快腳步,剛走到會議室門口,就聽裏麵傳來聲音。


    “郭經理,你就把你們的新老板叫出來吧,我們可都聽說了,他昨天就到了廠子裏。”


    “龐局長,陳總他真回去了。不然您改天來吧,你看這個月初我們才罰了錢,哪有現在又交錢的道理?”


    龐副局長鼻子裏哼了聲,“郭經理你當我瞎子是不是?剛我進來的時候,可在停車場看到有輛掛著a字頭牌照的帕薩特,你說那不是你們陳總的?”


    “呃……”


    郭明沒想到龐副局長看得這麽仔細,一時間話頭給堵住了。


    “好了,郭經理,今天這馬虎眼你打不了。這一路下去沿河的老百姓又把咱們局的大門給堵了,總得給他們個交代的。月初的罰款是月初的,但現在咱們要說的不是上次的事。你自己看這些單子,都是沿河這些老百姓這麽些年裏受的損失。你自己看看,這家養魚的,全魚塘都死光光了,好幾萬的經濟損失,你們陸陸續續連三分之一都沒賠到。還有這家的藕塘,你看看這滿塘子的臭水,慘不慘?以前夏總管事的時候,他一直給拖著。我聽說你們陳總不是挺有錢嗎?那就趕緊把這事給抹了啊!總得給人個交代啊!”


    郭明急了,“龐局長你可別開玩笑!陳總有錢是沒錯,但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再說了,這些錢去年前年不就賠過了嗎?哪兒叫隻有三分之一!以前的賬單上可不是這數字!”


    龐副局長:“去年是去年的事,今年這不又死魚了?”


    “開什麽玩笑,誰都知道通山河的水不能用,我不信這些人還能明知道不能養還養的,當初賠的也是買斷價,這錢我們廠不認!”


    嘭!


    裏麵傳來拍桌子的聲音,龐副局長發飆了,“郭明!你到底有沒有社會責任心!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郭明也火了,“我有沒有責任心和龐局長你說的這根本兩碼事!你不要混淆概念,該我們廠子承擔的責任,我們才承擔,不該我們的事,就別算到我們頭上來!再說了,給沿河農戶造成損失的是夏總的廠子,夏總也有很好的善後,現在陳總剛來,龐局長你這又舊事重提,規矩上也站不住腳!”


    “你跟我講規矩?那好,我也跟你講規矩!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就你們廠子給通山河造成的汙染,夠你們這些管事的吃好幾年牢飯!你們陳總很有錢是吧?我醜話就撂這兒了,既然他是通山工業廠的老板,那他就得擔責,他再有錢也遮不住天!我現在就把條子打上去,你們全給我等著蹲號子!我們走!”


    龐副局長又是一聲咆哮,下一瞬陳光麵前的房門就被人猛的打開來,一個方臉胖中年滿臉怒氣衝衝的從裏麵走將出來,他一抬頭就看見陳光。


    他先是沒當回事,別過臉去繼續就要往前走。


    郭明則從門後追了出來,也看見陳光,下意識張口喊道:“陳總。”


    那頭龐副局長跨出去兩步,又頓住,回頭看著陳光,眼神裏先是疑惑,然後又眯縫著眼仔細打量兩眼,嘴巴漸漸長大,“陳……陳光?”


    很顯然,這位龐副局長對時事新聞頗為關注,認識陳光。


    陳光點頭,“是我,你是龐副局長吧?”


    郭明湊上來,很是為難,“陳總你怎麽來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陳光扭頭看了他一眼,“這還不叫大事?我花一億七千萬買個廠子,還成了違法亂紀,還得去坐牢?這都不叫大事麽?龐副局長,我膽子小,你可別把我嚇出心髒病。”


    龐副局長聽出來陳光聲音不對,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麽說,隻略顯蛋疼的看了郭明一眼,“郭經理,你怎麽不早告訴我你們陳總就是陳光啊?”


    郭明聳肩,“我以為楊總工給你說了。”


    龐副局長下意識狠狠跺腳,“媽的!姓楊的害我!”


    陳光:“什麽?”


    龐副局長一頭冷汗,“沒……沒什麽。”


    他作為體製內的一名副局長,對體製裏的新聞八卦沒少了解。


    當初陳光對付徐立正立威,在整個華夏官場內部都算得上是個大地震。


    堂堂副部級的徐立正,給一個本科學生給幹倒了,甚至當場死在法庭上!


    這種大地震般的猛料,體製內的人不免兔死狐悲,少不得要多打聽多關注。


    於是徐立正和陳光之間的矛盾相關的許許多多花邊八卦,被人各種添油加醋的在茶餘飯後裏擺談了出來。


    這種近乎於野史軼事的八卦流傳得不算特別廣,但通山市毗鄰五京市,龐副局又特喜歡鑽營打聽,自然聽得最全。


    什麽當初陳光被短暫拘留,封疆大吏麻書記親自提人,省內公檢法一把手武山親自為他保駕護航等等秘聞,龐副局長沒少聽。


    再後來,隨著陳光衝天崛起,再有升海財團白送十億,更證明了陳光絕對不是沒背景的窮學生,而是手眼通天的迷之二代。


    當然,陳光本身的明星身份,還有在各行各業堪稱圖騰一樣的個人成就,也將他的個人地位在龐副局心裏各種抬升。


    最近又多一猛料,他們劇組到天高皇帝遠的彩南省白水河縣走了一趟,回頭時整個彩南省大地震,白水河縣更是人間慘劇。


    享譽彩南省的通遠地產囊家父子“畏罪自殺”,被逮捕判刑的更達到百人數以上,白水河大案更是在央視上被接連播報數天,被做成了大案典型。


    當時十分激靈的龐副局就把《巾幗》劇組前往白水河外景拍攝的新聞的時間給完全對上了,要說這兩者沒什麽關係,打死他都不信。


    他是知道夏光環保的新老板就叫陳光,隻是一直沒見到真人,他也和郭明一樣,沒有把兩個陳光聯係到一起去。


    現在可算是知道了,這個陳光就是那個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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