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再搭理身邊猛湊過來的人,陳光眉頭一皺,“麻煩讓一讓。”


    有錢人的身份,的確挺管用,見陳光不太高興,這些範家的親戚以為是圍攏過來的人太多了,叫金主覺得厭煩了,趕緊稍稍讓開了些距離。


    陳光擠開擋在麵前的人,快步往範靈珊身邊走去,在路過範靈珊父親身邊時,他敏銳的發現這父親居然不敢直視自己!


    事情有鬼!


    徑直來到這可憐的女孩兒麵前,他先衝著她笑了笑,再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破了口的衣服,“我不都說了嗎,有什麽事情,你得給我說,我是你哥,得幫你的。”


    其實陳光自己也就比範靈珊大了兩歲,但範靈珊呆呆抬頭看著他,不知道為何,哪怕在此之前自己並沒有與這“哥哥”多聊過幾句話,可在看到他的笑容之後,這女孩兒已經快碎掉的心,竟又漸漸給粘了回去。


    隻是站在他的身邊,聽著他這溫言細語,範靈珊心頭就漸漸有了主心骨。


    “嗯!”她重重點頭。


    陳光拍了拍她肩膀,再看了看她現在實在有些尷尬的衣服,也沒多想,徑直就把自己的t恤脫了下來,從她腦袋上罩了下去,他寬鬆的t恤罩在範靈珊身上,顯得有些滑稽。


    陳光自己也就這一件衣服,這樣一脫,上半身上一塊又一塊壯碩的腱子肉便曬在了燈光下。


    一時間,書生氣盡去,倒渾然像個蠻橫不講理之輩。


    “不太合身,你還多擔待一下。”陳光一邊說著,一邊將已經倒在地上的範母靈桌重新擺正,再又將地上的果盤、香爐。一件又一件的撿起來,重新擺放整齊,最後。他再將自己買來的花籃放靈桌上一放。


    探出手去,將給晃歪了的遺像重新擺正。隨後陳光便對這遺像三鞠躬,重重說道:“驟然聽聞噩耗,晚輩陳光甚為痛心!當在此立誓,從今往後,範靈珊即我陳光之妹,我定護她一生幸福!不讓她受一絲一毫委屈!”


    從他站到範靈珊身邊,將衣服脫給她開始,一直到說完這一番話。範家這些親戚從頭到尾竟沒一個人敢再上來搭話。


    被陳光強行壓抑著的莫名氣勢,將這光怪陸離的靈堂徹底籠罩。


    他看得明白了,從自己進門到現在,沒見著一個範母這邊的親戚,全是範靈珊父親那邊的。


    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為何,但方才那鬧鬧嚷嚷的場麵,分明就是這些範靈珊父親的鬼親戚在逼迫她!


    各種原因,無非就是一個字,錢!


    肮髒,下作。醜陋!


    範家的人剛開始還沒明白到底怎麽了,可陳光話說到後半截,這些人就品出來味道不對勁了。


    “我們可沒欺負靈珊!”


    “就是。陰陽怪氣的。”


    在錢財麵前,果然慫人也能多出來三分膽氣。


    對於這些人的話,陳光卻並不理睬,而是眼神一凝,目光刹那間變得極其凶狠,大喝道:“此誓如有違背,當如此桌!”


    話音一落,手起掌落,右手狠狠拍下。擺在他前麵一張實木大桌子應聲而碎。


    喧囂過後,靈堂裏一片死寂。鴉雀無聲。


    這些人顯然沒見過有人能一巴掌拍碎這麽大一張桌子的,陳光麵容冷峻。顯得格外冷酷。


    再然後,他拉著範靈珊就往外走,“有什麽話我們到外麵去說吧,看來這地方是沒辦法好好聊天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陳光便用左手拉著範靈珊一步一步走出靈堂,沒人敢攔,沒人敢多說一句。


    為什麽要用左手拉?


    因為右手痛得不行啊!


    以為是柏木桌子,居然是櫸木的!被暗算了。


    兩人從靈堂走出去很遠,範靈珊終於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聽得出她胸腔裏壓抑著的傷心。


    “你帶我離開這裏吧,我不想呆在這兒了。”範靈珊突然說道。


    陳光先是回頭看了看她,再瞪了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一眼,叫打算跟上來的範家親戚們不敢動彈,“好吧。”


    就在這時候,範靈珊的父親快步追了上來。


    陳光本以為他是要留兩人,不曾想他狠狠一咬牙,說道:“陳先生,謝謝你。我知道你對靈珊好,你帶她走吧。這裏有一封信,是她媽媽讓我交給她的。”


    這個軟弱的男人在說出這句話時,眼神裏竟透著股莫名其妙的堅決。


    範靈珊頗為迷惘與不舍的看了眼自己這父親,原本她心想,如果他非要挽留的話,自己或許又不走了。


    範父卻是狠狠一揮手,“你走吧,你看了信就明白了,等再過幾年,你如果想我,就回來看我。”


    他說完就轉身回靈堂了,其他範家的親戚似乎還想說什麽,但再看了看光著上身的陳光,又想起碎在地上的桌子,終究沒一個人敢跟上來。


    陳光慢悠悠的開著車回縣城,範靈珊則將這封言簡意賅的信看完了。


    “信裏說的什麽?”陳光覺得她此時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範靈珊將信給撕了,然後打開車窗,把碎紙片撒了出去,扭頭看了看陳光,“哥,我以後恐怕真的沒有家人了。”


    一路上,兩人聊了很多,陳光才知道難怪範家的那些親戚那麽奇怪,甚至可以說是瘋狂。


    原來,當初她母親從外地嫁過來時就帶著她,也就是說,她並非範家親生。


    在她母親過世之後,其實她與範家就再沒有一丁點血緣關係了。


    似乎當初又因為她母親未婚生女,以至於和娘家也鬧僵了,這麽多年她母親就從未回過娘家,平時也從不與她提起。


    興許是範家的那些親戚都怕將來遲早有一天範靈珊會知道這事,所以隻想以最快的速度把錢給套出來,如果不是陳光及時出現,恐怕範家人的盤算真就成功了。


    “坦白說,其實我不怎麽會安慰人。”陳光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心想,如果換成是自己,在母親過世之後,又得知養了自己快二十年的父親居然不是親生的,沒有血緣關係,隻怕是要瘋掉。


    範靈珊幾乎就要瘋掉了,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陳光抱怨些什麽,“他們真的從來沒有和我說過,我的父親……”


    她說著說著,又沉默了。


    陳光沒有再出言打斷她,這種事情恐怕真隻能靠她自己走出來了。


    許久之後,直到陳光將車停在酒店停車場裏,範靈珊終於活了過來。


    “其實我媽媽並不是多麽吝嗇小氣的人,或許如果當初她生病時,這些親戚對我們好一點,她在去世之前也不會那樣和我說了,我甚至願意給他們分三百萬,不對,隻要能留下供我讀完大學的錢就可以了,別的都能給他們。”


    範靈珊語氣裏透著股蕭瑟。


    陳光倒不怎麽讚同她的觀點,“我倒是覺得,人心不足蛇吞象,那麽大一家子人,你別看著錢多,真要人人都上來啃一口,把你賣了也未必夠。”


    類似的事情陳光隻在網上新聞裏見過,不曾想自己還真遇上了,最難測是人心啊。


    原本陳光對於帶走她這事倒也沒怎麽下定決心,不過既然範靈珊真和那家人沒了關係,自然就沒問題了。


    不曾想,她本人的決心更大,不但要離開這個家,甚至連書也不想讀了。


    “我想退學。”


    她如是說道。


    “其實原本我的高考分數是夠五京大學的,但他們說到外省去讀書太花錢了,東南理工的助學金比較多,他們就非得讓我報的東南理工。我想換個地方,換個環境,不然他們肯定會來找我的。”


    她這一天真是受太大的刺激了。


    陳光嘎吱一下拉上手刹,“我都說了,我認你當我妹,有我在,他們不能拿你怎麽樣。”


    “可你也得忙自己的事啊,這實在太麻煩你了。”


    陳光想了想,“麻煩什麽,讀大學也就這麽一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閑著還是閑著,混個文憑而已。總之你退學還是太著急了點,可以的話,你試試申請辦理休學呢?考個大學不容易,你看我,都這麽有錢了,不一樣還在學校裏讀書?文憑呐!”


    雖然不想承認,但陳光覺得,當哥的感覺還挺不錯?


    雖然他自己自從變得特有錢之後,對本科文憑這事兒完全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但擺出哥哥的心態教訓別人時,反倒理直氣壯著呢。


    最終範靈珊聽了他的主意,打算等開學之後就去辦理休學手續,至於現在,陳光打算先把她帶著,等回了大川省忙過這陣子,就先把她送老家去。


    其實他自己挺想回老家的,就老爹堅決不同意,這次我給你們帶個便宜女兒回來,你們總不能還不讓我回吧?


    華玲覺得自己快崩潰了,睡到大半夜的卻被硬生生從床上叫了起來,說是出去看個故人的陳光,居然給帶了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回來。


    他自己還是光著膀子的!


    雖然你是有點小帥,也挺有魅力的,但小夥子你私生活好像不怎麽檢點啊?


    你這樣子,對得住成天和你眉來眼去的卓老師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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