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此為防盜章,4小時後替換,已購v章達50%後會立即自動替換跟著江樅陽到書房後,長庚巴巴望著他,既是緊張又是期待,一臉想問又不敢的糾結。


    江樅陽也不主動開口,兀自解劍。


    長庚終於忍不住了,忐忑開口:“少爺的事辦成了嗎?”作為陪著江樅陽一起長大的心腹,長庚很清楚,這次主子做的大事,一旦成功,足夠叫南寧侯府蛻下一層皮。


    江樅陽瞥他一眼,緩緩一點頭。


    長庚心花怒放,恨不得手舞足蹈一番以示慶賀。見他如此,江樅陽冷厲的麵容上浮現一絲淺笑,頓時周身氣勢也更柔和了一些。


    誰能想到堂堂南寧侯竟然養寇自重,南寧侯府在江南舉足輕重大半原因是東南沿海倭寇不絕,一旦倭寇沒了,打仗的將軍可沒了用武之地。


    所以兩年前倭寇打算與朝廷談和,對方承諾絕不侵擾沿海百姓並且歲歲朝貢隻要求開放港口互市。


    可這份倭國國書還沒到達皇帝龍案上,被南寧侯指使心腹趙芳昌暗中截下。對著倭國來使卻裝成已經提交朝廷,並獅子大開口提出了一係列對方絕不可能答應的條件。倭國自然不答應,和談之事此告吹。


    兩年來,倭寇依舊三五不時上岸燒殺擄掠,而南寧侯則執掌水軍抗擊倭寇,保家衛國。


    皇帝時不時便能收到來自江南的捷報,至於每次勝利背後有多少沿海百姓家破人亡,水軍犧牲,誰在乎!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趙芳昌兩個兒子年輕氣盛,聽說倭寇暴行之後,偷偷瞞著父親參與了一次圍剿,不幸遇難。


    趙芳昌一下死了兩個兒子,傷心欲絕,辭官歸隱。這是明麵上的說法,事實上是兒子的死,讓趙芳昌覺得這是報應。


    他們明明可以與倭寇和談,讓沿海百姓徹底免於劫難,甚至他們分明有能力大挫倭寇元氣,讓倭國難成氣候,可為了自己前途他們選擇了姑息養奸。最終害了自己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


    趙芳昌能做到這個位置不會是個庸人,他心知參與了這些事,哪是想退能退的。當年沒有退心時他給自己留了後路,怕自己知道太多,有朝一日被滅了口。


    當年倭國送來的國書,他拓印了一份之後才交給南寧侯,還有這些年來往的重要信件都保留著,這是他和南寧侯的催命符也是他自己的保命符,所以這些年他才能做個平平安安的富家翁。


    南寧侯做夢都想把東西毀了永絕後患,但趙芳昌是個老狐狸,哪怕南寧侯用盡手段一直未能得手,他也不敢太過分,怕逼得對方魚死破。


    長庚搓了搓手,笑容諂媚:“少爺,能不能讓小的開開眼,這要人命的東西到底長啥樣啊?”


    江樅陽撩他一眼,淡淡道:“送走了。”


    長庚頗為鬱悶複又高興起來:“送走了好,送走了好。”這燙手山芋還是交給別人吧。


    “不會連累少爺您吧?”長庚再次忍不住擔心,怎麽著他們少爺也姓江。


    江樅陽垂下眼道:“最嚴重的後果不外乎南寧侯抄家奪爵,性命無礙。”


    長庚可沒江樅陽這份視爵位如糞土的豁達,那可是世襲罔替的侯爵,原該是他家少爺的。不過便是南寧侯府不倒,這爵位也到不了少爺手裏,好男不吃分家飯,惦記著祖宗那點子東西算什麽好漢。這麽想著長庚心裏才好過了點。


    #


    侯府內,南寧侯真真是夜不能寐,三更的梆子都敲過了,書房的燈還沒有滅,又過了半個時辰,心腹幕僚才魚貫而出,看方向也不是回去休息。


    南寧侯重重靠在椅背上,神情晦暗。趙芳昌這個廢物!生吃了他的心都有,若吃了他能解決此事,他早做了,可現在這個廢物是死一千次一萬次都於事無補。


    一想這東西可能已經被送到了有心人手上,南寧侯便覺得如坐針氈。


    “侯府,夫人求見。”


    心煩意亂的南寧侯強壓下心頭燥意,揚聲:“進來。”


    南寧侯夫人獨自一人捧著托盤而入,書房重地,南寧侯從來不讓閑雜人等靠近,哪怕是夫人親信都不能免俗。


    望著丈夫緊皺的眉心,南寧侯夫人溫聲道:“我讓人燉了一天的人參雞湯,你吃點吧!”


    南寧侯捏了捏眉心,伸手接過:“我還有事,這幾天住在書房了,你別等我。”


    南寧侯點了點頭,忍不住道:“公務是要緊,你也得當心身子,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


    “我知道。”


    南寧侯夫人便不再多說,這一天臨安城風聲鶴唳,她豈不知出了大事,她不懂這些幫不上忙,卻也不會添亂,知道丈夫心思還在正事上,遂道:“那我先走了。”走出幾步,又想起一事:“再有半個月是母親壽辰,我都備妥了,壽禮也已經備下。侯爺不用操心,隻要記得這日子成。”可別忙的把這事忘了。雖然不是整壽,但是以文陽長公主身份和南寧侯府的地位,哪怕是個零壽也沒有不辦的道理。提及文陽長公主也有寬慰丈夫的意思在裏頭,以長公主和皇帝關係,便是出了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南寧侯犯不著為此憂心忡忡。


    南寧侯怔了下才道:“辛苦你了。”


    南寧侯夫人柔柔一笑,風韻猶存:“這都是我應當做的。”


    離了桃來居,被洛婉兮派去請洛婉如的柳枝低聲道:“奴婢沒見到二姑娘的麵,隻見了姚黃姐姐,不等奴婢開口,姚黃姐姐便說,她與何媽媽都勸二姑娘去瞧瞧江姑娘,把事情圓過去。二姑娘不肯還生了好大的氣,兩人都吃了掛落。幸而大少爺親自過來,二姑娘這才來了。”


    看來這位堂姐脾氣比她想象之中大,幸好洛郅能壓得住。之前,她對洛婉如的到來樂見其成,祖母年事已高,喜歡兒孫繞膝盡享天倫,自從知道長房兄妹要來,洛老夫人精神顯而易見的變好。


    眼下,洛婉兮卻是由衷希望洛婉如受不了這氣,打道回京,省得祖母替她費心。祖母去年病了一場,謝府醫說傷了元氣,不宜操心傷神。


    回到桃花林,麵對或委婉或直接打聽的閨秀,洛婉兮還得忍著糟心替她描補:“翎月主要是皮外傷,我二姐特意回去取了靈芝玉顏膏送過去。”出事後,洛婉如拂袖而去,大夥都看在眼裏,總要有個說辭,否則還要不要名聲了。


    “原來是去取藥了,這靈芝玉顏膏我倒是聽說過是外傷聖藥,據說效果是極好的。”


    洛婉兮立刻順著把話題轉移到靈芝玉顏膏上。


    烏金西墜,這場桃花宴方結束了,送走客人,洛家眾人聚在餘慶堂。坐在上首的洛老夫人揉了揉太陽**:“你們也累了一天,回去好生歇著。”


    吳氏乖覺道:“母親也好生歇一歇。”


    洛老夫人點了點頭,突然道:“如兒留一下。”


    洛婉如倏地一怔,隻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麵上發燙,這檔口洛老夫人留她還能是為何。


    洛老夫人留她的確是為了那事,望著孫女臉上掩飾不住的委屈,老夫人幽幽一歎,拍了拍羅漢床:“過來坐。”


    洛婉如抬眼看看洛老夫人,抿了抿唇,走過去坐下。


    “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明明是江家那丫頭先招惹你?最後卻要你去道歉。”洛老夫人握著洛婉如的手如是問。


    洛婉如低頭看著洛老夫人幹燥溫暖而布滿皺紋的手,不知怎的眼角一酸,眼裏有了水光:“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傷她的。”


    洛老夫人慈藹一笑:“祖母知道,大夥兒都知道,翎月受傷隻是意外,這事最要緊的並非翎月受傷了,你明白嗎?”


    洛婉如頭低了低,解釋:“我知道我不該在她受傷後一走了之,可她們都說我,我當時氣壞了,這才,這才……”支支吾吾說不下去。


    洛老夫人歎了一聲:“今兒翎月是客,你是主,翎月還比你小,你和她吵起來是下下之策。祖母並非叫你啞忍,而是覺得你可以說自己正好不滿意這畫想重新畫一幅,或是和顏悅色提醒她小心些可別壞了別人的畫,高姿態地將這事挑破了。別人也不是瞎子,哪不知道這事是怎麽一回事情。她們不會因為你退了一步覺得你軟弱可欺,隻會覺得你識大體顧全大局,畢竟這可是咱們自家的宴會,為了這點事鬧起來,像什麽樣!”


    洛婉如麵上發燒,訥訥無言。


    見她模樣,洛老夫人老懷甚慰,能聽的進去好,繼續道:“還有是你自己說的,翎月受傷是你無心之失,你是主家又是你失手之過,自然要為她延醫請藥,你卻甩袖而去外人怎麽看你怎麽想你?”


    洛婉如滿臉通紅,嘴唇翕翕合合。


    “幸好你後麵及時帶著藥過去了,這點好歹能圓過去。”洛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


    這話更是讓洛婉如的臉發紅發燙,火辣辣的疼起來。那會兒要不是大哥逼他,她根本不會過去,而在大哥之前,勸她的何媽媽和姚黃都被她罵了回去。姚黃是祖母派來服侍她的,祖母會知道嗎


    洛婉如心跳如擂鼓,手心出了薄薄一層細汗。


    “明兒讓你五嬸帶著你上南寧侯一趟,咱們把禮數周全了,外人也無話可說了。”洛老夫人道。


    洛婉如為難:“南寧侯夫人看著是生我氣了,還有江表妹怕也不樂意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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