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雙綠幽幽的眼睛陡然移動起來,魏雲清嚇得回神,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向來路跑去。


    無論如何,碰到來抓她的士兵,都比葬身野獸腹中好啊!


    魏雲清抓著肩膀向前跑去,以免手臂的晃動拉扯到傷口。身後幾乎聽不到腳步聲,可她卻奮力跑得更快了,要是能讓她聽到腳步聲,那這些野獸還要不要吃飽飯了?


    跑出十來米,魏雲清腳下忽然被凸出的樹根絆住,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也就在此時,後腦一陣腥風刮過,有什麽東西從她背後竄了過去。她心裏便是一抖,這運氣還不錯啊,摔一跤還能把這野獸的攻擊給躲過了。


    魏雲清根本沒爬起來,往旁邊一滾便到了一株大樹邊,地上有一些枯枝,她抓了根大的,像是掃帚似的橫在自己身前,緊貼樹幹盯著前方轉過頭來的野獸。


    這應該是一匹狼,灰黑色的毛發覆蓋在身上,並不太密,那雙綠幽幽的眼睛正盯著她,像是在評估著她的戰鬥力。


    魏雲清緊張得手心裏都是汗,她左肩受傷,隻能用右手抓著樹枝,在自己身前甩了甩,色厲內荏地喊道:“滾遠一點!小心我剝了你的皮做圍脖!”


    那灰狼並未立刻撲上來,它四下遊走,像是在尋找魏雲清的弱點,伺機攻擊。


    魏雲清隻恨自己不會徒手爬樹,不然現在說不定能上樹,占據地理上的優勢。她忽然想起什麽,忍痛換左手拿樹枝,右手探入懷中一摸,果真摸到一個圓筒狀的東西。她心中一喜,立刻摸出來用牙咬開火折子的蓋子,對著幾乎看不到火星的頭部用力吹氣,火苗燃起的那刻,她簡直想笑出聲來。


    那匹灰狼一見火光冒起,嚇得趕緊退後了幾步。


    魏雲清點燃了枯枝,好在這是掉落地上的枯枝,最近又沒下雨,燃燒起來一點阻礙都沒有。見那灰狼露怯,魏雲清心中一鬆,拿著枯枝往前走了一步,甚至將著火的枯枝往灰狼麵前甩動。那灰狼見了,嗷唔叫了一聲,又往後逃去。


    魏雲清也不敢走遠,她將腳下的枯枝攏成一團,點上火,附近頓時一亮,她心中的底氣也足了不少。但邊上的枯枝也沒那麽多,而麵前的灰狼並沒有退走,枯枝燒完了,那她就完了,所以她最好從邊上多收集一點過來。


    魏雲清手中握著燃燒了一半的枯枝走得離火堆遠了一些,看到地上有枯枝就往火堆那邊踢,忽然她感覺前方有什麽不對,抬眼一看,是一雙綠幽幽的眼睛!


    她趕緊往火堆旁退了退,可隨即她就發現,火堆那邊,還有另一雙綠眼睛!


    魏雲清心頭一跳,回到火堆旁撿起一根帶火的枯枝往外一丟,光亮所到之處,暗影退去,隱藏在黑暗中的物體現出原形。


    圍著她的,赫然是七八匹狼!


    魏雲清縮在火堆旁不敢動了,她真的快哭出來了。她怎麽就忘記了呢,狼可是群居動物,她能看到一頭,就能看到三頭,四頭,它們可是一大家子出動的啊!


    “救命啊!”


    魏雲清跟這些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的狼僵持了會兒,眼見火堆漸漸小了下去,她終於還是沒骨氣地大喊起來。


    不管是誰,來個人來幫她一把吧!就算是李卓也行啊!她還不想被野獸給生吞活剝了啊!


    隨著火堆的火焰漸漸變小,原本耐心等在外圍的狼群們變得躁動起來,包圍圈慢慢縮小,目標正是處於火堆旁的魏雲清。


    魏雲清沒了別的辦法,決心跟這群狼拚上一拚,就算不能活下來,至少也不能讓它們吃得太容易!


    她從火堆裏撿了一根著火的枯枝,率先向離她最近的一匹灰狼發動了攻擊。隻見她向那狼撲去,手中的枯枝狠狠戳向狼眼。


    但那灰狼的反應實在是快,枯枝連它的皮毛都沒碰到,反倒是它的同伴忽然衝了上來,一口咬在魏雲清的腿上。


    狂、犬、病!


    魏雲清尖叫一聲摔倒,另一隻腳用力踹上狼頭,直踹得那狼慘嚎一聲退開,但另一頭狼卻趁機撲了上來,滿是腥氣的狼嘴向魏雲清的脖子咬去!


    要死了嗎?


    那一刻,魏雲清已經心如死灰。


    穿越這一遭,她光吃苦了,都沒能享到什麽福就要掛了,要是舉辦個中國穿越者比慘大會,她能勝出也說不定。


    千鈞一發之際,陰影處飛出一支箭,帶著雷霆之勢射入狼頭,那巨大的力道甚至射死它之後還令它向一旁倒去,沒有壓到魏雲清身上。


    魏雲清呆了呆,隨後才意識到她死裏逃生了。而此時,另一隻狼卻再次撲了過來。魏雲清見有救援,也是發了狠,抓起剛才掉地上的枯枝,往那隻狼身上抽去。灰狼忙退開,還想再行動時,又一支箭飛了過來,從它後腦射入,將它釘在了地上。


    魏雲清忙挪動著四肢回到火堆旁,手中抓起幾根還在燃燒的枯枝,戒備地看著瞬間混亂的狼群。


    箭術這麽好……不會是李卓吧?


    雖說剛才她想著來的人即便是李卓也是好的,可若真是李卓,她的處境可沒好多少。


    當暗中又射出來兩支箭,各射死了一頭狼之後,其他的狼終於慘嚎一聲,狼狽退去。


    黑暗中,一個人影慢慢顯現。魏雲清在亮處,完全看不到那邊來的是誰,隻從腳步聲和盔甲摩擦發出的聲音來看,應該是一個士兵,箭術很好的士兵。


    終於,來人站在了火堆映照出的光中。那是一個俊美無雙的男人,他將頭盔摘下,眉頭微蹙道:“雲清姑娘?”


    聲音亦是清朗動人。


    此時的魏雲清可謂是狼狽不堪。她一身男裝,早在逃跑搏鬥中弄得亂七八糟髒兮兮的,頭上的束發帶也不知掉到哪兒去了,頭發披散下來,汗水濕了她的額發。原本美麗的麵容上煙灰橫亙,眼中還帶著心有餘悸。左肩和右腿都受了傷,兩處鮮血浸濕了衣衫,夜色中雖不太顯,血腥氣卻很濃。


    魏雲清呆呆地看著對方,見不是李卓,心裏已放鬆下來,再見他的穿著,是屬於大梁的鎧甲,而且還不是普通小兵能穿的,心裏便明白了幾分。


    “是阿……那個,皇上讓你來救我的嗎?”魏雲清確認道,既然對方能知道她的名字,肯定是楊奕跟他說的。現在楊奕回到了大梁的勢力範圍,她已經不能再隨意地叫他阿奕了吧。


    “正是。在下晏如鬆,暫為晉陽守將。”他近前,在魏雲清跟前蹲下,目光從她兩處傷口上劃過,眉心微蹙。


    魏雲清卻是眼睛一亮:“晏將軍?”她之前早聽周通說過晏將軍怎麽怎麽厲害,自己也跟風瞎稱讚了幾句,根本不知這晏將軍到底如何,今天一見,竟然這麽年輕。


    “我叫魏雲清,多謝晏將軍救命之恩!”魏雲清忙感激道。這晏將軍若是晚來一步,恐怕她已葬身狼腹了。


    晏如鬆隻是輕輕一笑,問道:“魏姑娘可能站起?”知道麵前的女子姓魏之後,他自然不好再以名諱相稱。


    “可以的!”魏雲清忙試著起身,可傷了左肩又傷了右腿,她估計連爬也爬不太動了,剛才在危機中還不覺得,現在一動便痛哼一聲,冷汗直冒。


    好了,一個箭傷,不知道會感染什麽奇怪的病菌,一個是被野生動物咬傷,不知道會不會有狂犬病菌,她雖然暫時撿回了一條命,可前景堪憂啊。


    見魏雲清麵露痛苦和擔憂,晏如鬆猶豫片刻,正待上前,忽然麵色一變,回身一擋。


    原本退去的狼群竟然來了個回馬槍,那攻擊的灰狼一口咬在了晏如鬆的左手臂上,看得魏雲清心中一跳。


    然而晏如鬆卻隻是皺了皺眉,便拔出腰間佩刀,一刀捅進了狼腹。這狼咬在晏如鬆的護臂上,脫口不得,反倒是被他占了先機。他將這狼屍往旁邊一甩,砸在了企圖偷襲的另一頭狼身上,然後飛快取下背上弓箭,又是一箭射去,竟將兩隻一前一後準備攻擊的狼穿在了一起。隨後他又一刀砍在先前被他砸翻的狼頭上,幹淨利落地解決了所有偷襲的灰狼。


    魏雲清才剛提起的心都來不及多擔憂一會兒,就被晏如鬆幹淨利落的動作帥了一臉。晏如鬆殺狼的動作自然血腥,但她又不是無腦動保,狼群是要來吃她的,晏如鬆殺了它們保護了她,難道她還會為這些被殺掉的狼感到不忍嗎?她現在隻想拍手稱快,隻可惜左肩受傷拍不了手。


    晏如鬆殺掉這些狼之後又四下戒備了會兒,確定周圍已然安全,這才再度回到魏雲清身邊。


    “晏將軍,你受傷了?”此時魏雲清才看到晏如鬆剛才被咬的左臂有鮮血滲出。


    護臂護住了大部分,但還是被咬穿了,傷口倒不深。


    “小傷,無妨。”晏如鬆道。


    魏雲清心裏有點過意不去,畢竟對方是為了救她而受傷的。可現在她自然是什麽都做不了,隻好暗暗在心裏祈禱,咬晏將軍的那頭狼不要帶什麽致命病菌。嗯,還有咬她的這頭也是。


    晏如鬆確實沒將那點小傷當回事,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的,誰沒受過一點傷?倒是麵前這嬌滴滴的姑娘所受之傷,更令他生出憐惜之心,他壓下心中的猶豫道:“魏姑娘,得罪了。”


    說著,他走到魏雲清右側,兩手將她橫抱起來,小心地避開了她左肩和右腿的傷。


    突然的失重令魏雲清心裏一空,右手下意識地輕輕搭在晏如鬆的上臂處。這男人身材高大健壯,走路很穩,很少牽扯到她的兩處傷口。


    “晏將軍!”有幾個士兵舉著火把焦急地跑過來,見他懷中多了個人,頓時噤聲。


    “這是皇上下旨尋找的魏姑娘,去備馬,通知收兵。”晏如鬆淡淡吩咐道。


    其中一個親兵長著一張國字臉,不過二十歲的模樣,麵容清秀,濃眉大眼,伸手過來道:“將軍,我來吧!”


    晏如鬆正待開口,左臂忽然一緊,是魏雲清下意識地顫了顫,他頓了頓,道:“不必。”


    然後繼續抱著魏雲清向外走去。


    那親兵抓了抓腦袋,轉頭示意旁邊的小兵通知其他人收兵,便趕緊跟上了二人。


    魏雲清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這麽充滿安全感的時候了,連日來的疲憊一點點湧上來,在他穩健的腳步中擊潰了她的意識,聽著耳旁有力的心跳聲,她陷入了昏睡。


    等魏雲清再醒來的時候,已是天亮。


    她正躺在一張錦繡大床上,身上的傷都被妥善地處理過了,渾身酸痛,身上還有些黏糊糊的,大約是汗水。她用沒受傷的右手掀開被子看了看,裏頭穿的是白色中衣,身體還是她自己的,可見她並沒有再穿。


    她試著發了發聲,喉嚨裏像著了火,而腦袋依然有些昏昏沉沉的,像是在發燒。


    “水……”她終於發出了一個音節。


    “雲清姐姐!”旁邊忽然響起個驚喜的聲音,隨即楊奕的腦袋也出現在魏雲清的視線之中。


    “雲清姐姐,你可算醒了!”楊奕麵帶倦色,卻笑容滿麵,“昨日你受傷回來,差點把我嚇死,夜裏還發熱不止,軍醫還嚇唬我說你可能挺不過去!”


    魏雲清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的透支程度,心裏默默地讚同了軍醫的話。昨夜什麽時候拔箭頭的她都不知道,可見是真的昏迷得夠死的,還好她沒醒過來,不然估計要受煎熬了。


    她頓時有些慶幸不用麵對拔箭頭的痛苦和恐怖,但稍稍動了動身體,她的臉色又垮下來了——可傷口處的疼還是躲不過啊!


    見魏雲清表情痛苦,楊奕立刻驚道:“雲清姐姐,你可有哪兒不舒服?我去叫軍醫!軍醫,軍醫!”


    楊奕驚慌失措地喊叫起來,魏雲清沒有力氣,想攔都攔不住。


    昨日當晏如鬆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魏雲清回來的時候,楊奕差點嚇死——他以為她在兩軍交戰中被累及死去了。可饒是明白她還活著,看到她的那兩個可怕傷口時,他的心裏也疼了一下。那麽大的傷口,雲清姐姐該多疼啊!


    再後來,取箭頭的過程他不適合在場,畢竟是傷在肩上,可這兒也沒能處理這種傷口的女大夫,他隻得下令找了最老的軍醫過來,又派了幾個留守的宮女過來盯著,自己在門外守了許久。最終得到她發熱不止,不知能否挺過去的結論時,他差點想把這沒用的軍醫拖出去打一頓,還是晏將軍阻止了他,他才稍稍冷靜下來,之後便守了她一整夜。如今見她醒來,他滿心歡喜,隻求她能盡快好起來。


    軍醫很快便提著藥箱匆忙趕來,一聽楊奕說魏雲清醒了卻不舒服,老軍醫不敢怠慢,忙來到窗前,小心翼翼地說道:“姑娘,小人替您把脈。”


    “……水。”魏雲清無奈地重複了一遍。她剛才拉不住楊奕,又喊不出聲,等軍醫來了才有機會表達自己的真實意願。


    這回楊奕總算明白魏雲清的意思了,也不叫人,自己跑到桌子旁倒了杯水走回床邊,那軍醫立刻讓位,可沒想到楊奕看了眼手中的茶水,眉頭一皺對站在一旁的宮女道:“立刻端熱水來!”


    那宮女正惶恐著皇帝陛下居然親自動手而不知所措時,聽到命令的她立刻應聲,快步走了出去。楊奕把手中茶水放回去,又回頭對魏雲清道:“雲清姐姐,水凉,我讓他們換熱的來。”


    ……所以你現在就準備渴著我是嗎?


    魏雲清的嗓子實在難受,可也沒力氣跟楊奕爭辯,閉上了眼。


    誰知楊奕又大呼小叫起來:“雲清姐姐,你怎麽了?軍醫,你快瞧瞧啊!”


    魏雲清頓時又睜開眼怒氣衝衝地瞪著楊奕,媽蛋不讓她喝水也就罷了,還不讓她閉眼休息了?


    楊奕被魏雲清的眼神瞪得嚇了一跳,臉上竟露出了自責之色:“雲清姐姐,我知道你怨我……你受苦了。”


    他回想起自從魏雲清從天上下來與他一起之後二人受的苦,特別是在李卓那兒受的委屈,以及現下她的傷,他惱怒道:“朕定要讓那個叫李卓的付出代價!”


    魏雲清:“……”我隻是想要安安靜靜的而已啊阿奕。


    好在廚房一直備著熱水,宮女去了很快就回,楊奕又親自倒了水遞到魏雲清跟前,他呆了呆,想起她還躺著不好喝水,便伸手準備扶她,但另一隻手裏還拿著茶水,他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魏雲清看得快急死了,水就在眼前,他死活不給她喝是幾個意思啊!


    還好那端熱水來的宮女機靈,立刻和夥伴一起過來道:“皇上,奴婢扶姑娘起身吧!”


    楊奕忙退開一步,又叮囑道:“小心點,小心點,別弄疼了雲清姐姐……”


    兩個宮女動作輕柔,幾乎很少牽動到魏雲清的傷口,她好不容易才喝上水,喉嚨裏的不適便緩解了不少。


    身體舒服了,魏雲清也有心思打量別的東西。楊奕已經換上了明黃色的天子常服,倒給他添了一份皇家威儀。不過在她眼中,他還是那個她護著的倒黴孩子,實在生不出任何的崇敬之心。


    她有種做夢的感覺。之前那一路顛簸,什麽困難都經過了,現在她終於成功將楊奕送到了這裏,有一整支軍隊的保護,她相信要回到上京隻是時間問題。她的任務基本上已經算完成了,接下來就等楊奕實現他的承諾了。


    “對了,晏將軍之前救我的時候受了傷,他沒事吧?”魏雲清問道。


    楊奕一怔:“晏將軍受傷了?”


    魏雲清忽然覺得有些為晏將軍不值,晏將軍可算是他們兩個的救命恩人,楊奕倒好,連他受傷都沒看出來。


    “手臂上被狼咬傷了。”魏雲清道。


    楊奕現如今其實還是很看重晏如鬆的,立刻對一旁存在感幾乎沒有的軍醫道:“你,快去看看晏將軍!”


    “是,陛下,小人這就去。”老軍醫立刻提著藥箱如一陣風似的走了出去。


    “我已經沒事了,你快去歇息吧。”魏雲清見楊奕麵容憔悴,心裏也是有些感動,溫聲勸道。不枉她千裏護送他一場啊,這小子還是挺知道感恩的。


    楊奕確實累了,便點點頭,對那兩個宮女道:“你們好好伺候雲清姑娘,若她有任何閃失,朕唯你們是問!”


    那兩個宮女訥訥稱是,恭送楊奕離開。


    魏雲清有些哭笑不得,剛回來,楊奕這皇帝架子倒擺得挺足的。


    “不用理他,你們若有事就先去做吧,無需一直待在這兒。”魏雲清對那兩個宮女道。


    誰知二人卻臉色一白,一人慌忙道:“姑娘,皇上命令奴婢們伺候好您,奴婢們定會竭心盡力,還請姑娘放心。”


    魏雲清:“……”我說的都是真的啊,真不是敲打你們啊。


    之前魏雲清與楊奕和李卓接觸得最多,其實沒怎麽感受到過階級的差異,她跟他們兩人都是以平等的心態來往,所以現在突然就多了這兩個在階級壓迫下早已經如驚弓之鳥的宮女,她一時間也沒能改變說話風格,沒想到反倒嚇到了她們。明白她與她們的思想差了幾百上千年,根本不可能輕易達成一致,她隻好不再多說,反正她們做她們的,她還是她。


    接下來,魏雲清喝了點清粥,便又睡去了。身體不好,總要多睡覺好讓身體趕緊恢複。


    這一睡,竟到了第二日早上,魏雲清隻覺得身體的酸痛好多了,也能自己小心地坐起身。之前躺在床上下不來,個人問題還是那兩個宮女幫著在床上解決的,實在尷尬,能動之後,她就堅持要去淨房,那兩個宮女也不敢攔她,扶著她隨她去了。


    這一天又隻有楊奕來看魏雲清,她身子不舒服也不願多說話,楊奕待了會兒覺得無趣,也就走了。


    魏雲清知道自己是在晉陽城中,有些擔憂這座城市的防禦能力,可那兩個宮女什麽都不知道,她問不出什麽,隻能暫且等待。雖說擔憂,可她覺得晏將軍很厲害,應當能保得晉陽平安。


    第三天,魏雲清能下床走上幾步了,右腿的傷流了不少血,不過沒傷到筋骨,隻等皮肉傷愈合就好了。右腿不敢用力,隻能左腿承重,魏雲清也就不願意多走,一天裏大部分時間還是睡過去的。


    吃過午飯,魏雲清又睡了個午覺,正覺精神奕奕,便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下床走了走。這兩個宮女一個叫綠翠,一個叫藍田,都隻有十六七歲,人比較機靈,將魏雲清照顧得舒舒服服,但除此之外很少主動跟她說什麽,她也就盡量少跟她們說話,免得加重她們的心理負擔。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魏雲清有些好奇,她連這屋子都沒走出去過,不過之前外頭一直很安靜,這樣的響動自然讓她覺得奇怪。她細細一聽,忽然聽到好像有人提到了她。


    “皇上,請將魏氏交於我們,莫要被她騙了!”一個粗獷的聲音義憤填膺地說道。


    “末將也認為魏氏十分可疑!那李卓的話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還望陛下莫要沉溺於女色,不分是非!”


    “是啊,陛下!”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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