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陳,別睡了,快醒醒!”


    一道急切的女聲傳入耳朵,溫陳揉了揉雙眼,發現身前正蹲著一名宛如古裝劇中富家大小姐打扮的少女,明眸齒白,純情天真,仿佛仙女兒一般。


    “小姐,你長得好像我素未謀麵的未婚妻……”


    溫陳癡笑著伸出右手在對方的臉上捏了捏,柔軟q彈,手感極佳!


    啪——


    少女抬手打掉豬爪,拿出一個粉色荷包塞進溫陳懷裏。


    “是我譚家對不起你,你拿著這些銀子快跑吧!”


    跑?


    為什麽要跑?


    溫陳直起身子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休息的地方竟然是一處昏暗柴房!


    臥槽?


    我的海景別墅呢?我的全景落地天窗呢?你們把我的蘭博基尼開到哪裏去了?


    正當他以為是那幫每天閑得蛋疼的狐朋狗友在整蠱自己時,忽然感覺腦仁一陣翻攪劇痛,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如同十八個饑渴壯漢看到妖嬈蘿莉般瘋狂襲來,見縫插針,絲毫不給自己緩衝的餘地。


    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是一個名叫“大盛”的朝代,從沒有在曆史上出現過。


    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叫溫陳,七歲時被親生父母賣到譚家做下人,隻留下一枚玉佩做日後相認的信物,從此便杳無音信。


    由於和譚家少爺年紀相仿,他便被選為那富二代的伴讀書童隨行左右。


    隻可惜小少爺不學好,十年來未曾習得琴棋書畫,卻把吃喝嫖賭學了個樣樣精通,自己作為少爺的頭號狗腿子,平日裏自然是背黑鍋的首要人選!


    就在昨日,譚家少爺譚飛飛醉酒後,在萬花樓因為爭奪一個妓子的過夜權,與他人大打出手,雙方各有勝負,最後被旁人拉開。


    本來酒後幹架這種事兒在萬花樓屢見不鮮,但譚飛飛這沒腦子的貨仗著譚家做布匹生意積攢了些家底,趁對方不注意,拿起手邊花瓶便給了人家一個精準爆頭,並大聲叫囂:


    “我爹是譚剛!有種明天來找我!”


    對方確實沒等到第二天找他,傍晚時分直接帶著一眾官兵衝進了譚府,被打者乃是青城太守的侄兒,據說還是個有功名在身的舉人。按照大盛律法,白身毆打朝廷命官的罪名一旦做實,起碼是要被判充軍邊塞的!


    譚飛飛一見情況不對,趕忙找到家裏的長輩商量對策。譚家家主譚剛與青州太守也是多年的酒桌好友,但麵子畢竟不能當飯吃,那被打者既然帶人進了譚家的門,就沒有無功而返的道理,最後由譚家女主人商量出了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對策。


    譚家賠償被打者三千兩白銀,譚飛飛當麵跪地道歉,被打者也允許譚家找個替罪羊!


    於是乎溫陳首當其衝被選為最佳人選,畢竟一個伴讀書童而已,誰又會在乎他的死活呢?


    身在現場親耳聽到幾人謀劃的溫陳自然不同意,平日裏受點小委屈也就罷了,這種要人命的黑鍋他可背不起,但那譚飛飛卻趁他不注意,拿起棍棒又是一記精準爆頭,然後將他扔在了柴房中,隻等眾人酒足飯飽後,將他帶走充數。


    而眼前的女子,卻是譚家二小姐,大小就和自己關係不錯,並且知書達理心地善良,從不拿自己當下人使喚。


    溫陳摸了摸下巴,開局就充軍?難度有點高呀……


    “你還愣著幹什麽?那馬公子可是個十分要臉麵的人,今天不從我譚府討個說法,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我走了,你怎麽辦?”


    “不用管我,我怎麽說也是譚家的人,最多被罰麵壁思過幾個月,出不了什麽大事!”譚嫋嫋催促道,“你要是被發配邊疆,那可真的是有去無回了!”


    溫陳暗暗歎了口氣,鄭重其事地看著麵前的佳人,“我答應你,我會回來找你的!”


    這種情況還不跑,那腦子肯定缺根弦!


    溫陳爬起身來,正想給譚嫋嫋最後一個擁抱,卻聽外麵傳來一聲冷笑。


    “別得寸進尺,看看得了,還敢上手?”


    砰——


    譚飛飛搖著折扇帶著幾個府中下人走了進來。


    “讓你臨走前還和妹妹告個別,本公子也算仁至義盡了吧?”


    “大哥,你不能讓溫陳去充軍!他會死的!”譚嫋嫋看到眾人圍了上來,趕忙擋在溫陳身前驚慌道。


    “他不去,我就得去!你難道想看著我去充軍?”


    “不是可以商量的嗎?”譚嫋嫋急切道,“隻要我們再多給馬公子一些銀子,他一定願意放我們一條生路的!”


    譚飛飛哼笑一聲,掃了一眼有些落魄的溫陳,“他一個下人奴才,配譚家為他大出血嗎?”


    “溫陳是我們從小玩大的朋友啊!”


    “朋友?他就是我譚府養的一條狗罷了,該他咬人的時候就去咬人,現在本公子要吃狗肉,他就得立馬死在這兒!”


    “不行!我不讓你帶走溫陳!”


    譚嫋嫋眼含淚光,神情倔強,緊緊將溫陳護在身後,身旁的家丁們因為她的身份,猶猶豫豫不敢動手。


    “讓開!”


    “不要!你們不能這樣對溫陳!”


    譚飛飛神情惱怒,想不到向來生性軟弱的妹妹,今天竟然敢在這種事情上和自己作對,還是因為一個低賤的下人!


    “看我不打死你個不知好歹的賤人!”


    譚飛飛手臂高高舉起,朝著妹妹猛地揮下!


    啪——


    馬上甩在譚嫋嫋臉上的耳光被溫陳抬手攔下。


    隻見他朝著譚嫋嫋咧嘴一笑,“小姐,別為了我的事傷了和氣,我跟他們去便好了。”


    既然跑不脫,這位馬公子不是要麵子嗎?給他便是!


    官宦子弟大多都喜歡露臉,這個馬如意更是個中翹楚,昨日在萬花樓便是如此,為博得美人芳心,酒醉之後大肆宣揚自己舉人的身份,一個勁的賣弄文采,作詩送給青樓女子。


    雖然在溫陳看來,他那點文字功底和垃圾沒什麽區別,可也能看出這貨骨子裏就是個喜歡出風頭的裝逼犯!


    “溫陳,你……”


    一旁的譚飛飛哈哈大笑,眼神挑釁的看著譚嫋嫋,“看見沒有,本公子的狗隻有本公子能使喚得動!”


    “少爺,別廢話了,不要讓馬公子等急了!”


    溫陳淡淡看了譚飛飛一眼,背著手走出了柴房。


    譚飛飛眼中閃過一抹怒意,“要不是看你還有用,本公子今天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帶小姐回房,沒本少爺的命令,不準放她出來!”


    譚府前堂,譚飛飛的母親薛氏一臉恭維對著一旁身材略顯臃腫的白麵青年陪著笑,看到門外溫陳走了進來,急忙說道,“馬公子,犯人已經帶到,您可以帶回去交差了……”


    馬如意不屑的切了一聲,正要吩咐身後隨行的官兵動手時,卻聽到溫陳嘴裏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如意,多年不見,可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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