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接連遭受兩名下屬的暴擊,宗銘相當心塞。


    然而心塞歸心塞,他還得打掃戰場。


    刷鍋、洗碗、擦洗流理台、喂狗好不容易把隆美爾喊回來吃罐頭,蒙哥馬利嘰嘰喳喳跑過來開始狂撩。


    閉嘴!宗銘對抖m小鳥吼了一句,找了個洗菜藍將它扣在住,世界終於清靜了。


    一切搞定已經快八點半了,宗銘看著三隻寵物以及自己呼呼大睡的助理,特別想抽根煙順便控訴一下萬惡的社會但是他已經被強製戒煙了。


    宗銘感覺世界上不可能有比自己更苦逼的領導了,歎了口氣,彎腰扛起自己一米八二的不知道是前夫還是未婚夫的助理,上二樓,往床上一扔。


    醉酒的青年含糊地咕噥了一聲:複健


    醉成這樣還要管老子宗銘從牙縫裏吸了口氣,伸出兩指對準他額頭,瞄了半天到底沒忍心彈下去,張開手掌將他的頭發揉揉亂,歎氣,唉,一點兒都沒長大!


    李維斯在睡夢中懵懂地反抗了兩下,手腳蠕動,把自己擺成了卍字形。


    宗銘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發現他這個姿勢有一種不可說的美感,於是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用美圖秀秀沿著他的身體p了一圈白線。


    真好看啊,好像摔死了一樣,哈哈哈哈宗銘將圖片設置為桌麵,感覺終於出了氣了,胡亂給李維斯蓋了條毯子,關燈走人。


    回到三樓,苦逼領導還要繼續工作,宗銘打開umbra,點小組呼叫。十秒鍾後,桑菡不情不願地爬上來:幹什麽啊?


    不是該我問你幹什麽嗎?宗銘瞪眼睛,你呼叫我有什麽事?


    李維斯呢?桑菡左看右看,問道。


    別提了,睡得像豬一樣。宗銘氣不打一處來。


    桑菡嘖嘖道:你行不行啊?搞得哥哥都起不來床了嗎?


    要我給你寄一包去汙粉嗎?宗銘怒道,他喝醉了去睡了!


    哦。見領導有點生氣,桑菡又老實了,開始匯報工作,那個疑似‘清掃者’查到了。


    幾天前李維斯從他圈定的幾十個嫌疑人中間把那名清掃者認了出來。那人名叫胡查理,聽名字像是上個世紀的假洋鬼子,實際上是為一個叫第九基金的非營利組織工作,長期來往於中國和美國之間。


    桑菡向自己的親爹申請了海關協查函,今天下午海關反饋回來了報告,證實三年前超案十一處在拉斯維加斯追捕那名發瘋的催眠者時,胡查理確實人在美國。


    之後桑菡又調取了王浩身亡當日西堰市到石湖鎮的高速公路探頭,證明胡查理當天到過石湖鎮,並在派出所後麵的咖啡廳裏消費過。


    總而言之,現在可以確定這個胡查理就是李維斯遇見的那個人,並且至少在兩起超自然案件發生之時身處現場。


    繼續查。宗銘的臉色冷了下來,深邃的雙眸隱隱閃出一絲寒光,查他過去三年所有的行蹤,和我們手頭的超自然案件做比對,看他還有沒有可能清掃過其他超級腦。


    是。桑菡在他的感染下也嚴肅起來。


    宗銘想了想,道:查他的手機,給他掛馬,看他最近在哪兒。趙毅剛已經被派出所傳訊了,如果胡查理擔心他暴露,很可能最近會來西堰市滅口,這次我一定要當場抓住他!


    明白。


    給你爹打報告,讓他提取一下‘第九基金’的所有資料,我要研究一下這個組織。宗銘眉頭微微蹙起,道,胡查理不可能一個人行動,他一定是受某個組織指使的,我要知道第九基金的底細。


    我明天上午給他打申請。桑菡說,還有別的要查的嗎?


    暫時沒有,你有空抽時間複習吧。宗銘畢竟還是一個有人性的上司,要是你今年考不上,你媽得活吃了我。


    如果我考不上,那肯定是這個專業今年罷招了。桑菡的麵癱臉浮起一絲傲嬌,掛斷了通訊。


    宗銘關閉umbre,長舒了一口氣,長久以來一直在黑暗中摸索,這次終於看見一絲光明了,第九基金,這幾年或瘋或死的超級腦,一定和他們有關係!


    腦海中閃過李維斯說不清是乖還是壞的麵孔,宗銘不禁嘴角微翹,這小子果然是個福星,三年前遇上他,自己頭一次抓住活的超級腦,雖然對方終究還是瘋了,但起碼起碼給刑事偵查局對超級腦的研究提供了第一個樣本。


    三年後的今天,又是他第一個發現清掃者,把胡查理和第九基金從暗影中掘了出來。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因為他身上有著某種與眾不同的東西?他對超級腦的震顫如此敏感,究竟是天生的,還是後天接觸過什麽東西?


    如果是後者,他會和自己一樣惡化或者樂觀點說,是進化嗎?


    也許這一切都要等時間來驗證了。


    宗銘看看時鍾,已經是九點一刻,猶豫再猶豫,終於還是走進衣帽間去換運動服了——作為一個一言九鼎的領導,他必須要做到下屬在和不在一個樣啊!


    哦對,一會記得站在跑步機上照一張自拍發給局座,要不然明天那小子就得寫三千字檢查了。


    我真是個好人!苦逼領導一邊往地下室走,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假裝那裏還裝著未婚夫發給自己的好人卡。


    第二天請早,李維斯在昏沉的宿醉中爬起來,發現自己和衣而臥,連鞋都沒脫,身上胡亂裹著一條毯子。


    不用問,一定是他昨晚喝醉了睡著了,宗銘把他扛上來的。


    你好歹給我把鞋脫了啊!


    衝了個涼水澡下樓,宗銘正在廚房裏熬粥,蒙哥馬利在餐台上邁著方步走圈兒。


    見他下來,宗銘勾了勾手:快來吃,吃完趕緊去市裏。


    出什麽事了嗎?李維斯嚇了一跳,不會是又有人失蹤了吧?


    沒有,是蒙哥馬利。宗銘將小鳥拎起來給他看,好像得什麽病了吧這是?怎麽開始掉毛了?


    李維斯仔細一看,果然發現小鳥頭部和胸口禿了兩小片,看皮膚的狀態像是長了什麽癬,導致羽毛脫落了。


    吃完飯趕緊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看。宗銘說,我沒養過鳥,不知道這是什麽個情況,該不會是被貓舔多了得了皮膚病吧?


    李維斯也覺得有可能,這幾天蒙哥馬利太能撩了,隆美爾幾乎每天都要叼它好幾次。貓口水成分比較複雜,有可能對鳥的羽毛有傷害吧。


    兩人飛快吃了早餐,將蒙哥馬利裝進籠子往西堰市飛馳而去。路上李維斯給焦磊打了個電話,和他約好在寵物醫院門口見。


    宗銘去派出所和劉隊長開會了。李維斯在醫院門口和焦磊會和,一再向他道歉:對不起啊,我們處長養了一隻貓,特別喜歡蒙蒙,整天給它舔毛,結果就弄成這樣了。


    焦磊看著鸚鵡十分心疼,但沒有指責李維斯,反而寬慰他:沒事,你也沒養過鳥,再說怎麽也比我帶回去的好,要不然它早變貓糞了。


    兩人互相安慰一番,帶著鸚鵡去看醫生,還好醫生說問題不大,隻是真菌感染,給開了一點兒軟膏,說塗一周就能好。


    兩人都鬆了口氣,取了藥帶著鸚鵡出了醫院。李維斯問焦磊要不要送他回消防大隊,焦磊猶豫了一下,問他:聽說前一陣派出所傳訊了趙毅剛,為什麽?是不是他和我姐的失蹤有關?


    李維斯不能向他曝露偵察進程,隻勸他:劉隊長他們有辦案程序,沒向你通知,就是沒有確切的進展。你別想太多,他們抓住嫌疑人肯定會告訴你的。


    焦磊雖然是個糙漢子,但人很機靈,一聽這話就明白自己猜對了,眯著眼睛哼了一聲,道:我不為難你,我知道你們有保密規定,我隻是你不知道,最近有人在傳我姐的謠言,說她和集團一個什麽總搞婚外戀,出了這種事完全是活該,搞不好是正房打小三!


    李維斯心裏一驚,這種事怎麽會傳出去的?劉隊長三令五申要對案件所有細節保密,專案組內部不可能透露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趙毅剛了,難道他想轉移別人的視線?


    焦磊見他沉默,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砂鍋大的拳頭捏得咯吱咯吱響,恨恨道:媽的,除了凶手,誰會在這種時候抹黑我姐?誰不知道三個失蹤者都是青年科學家的候選人。趙毅剛這個王八羔子是想轉移視線吧?別讓他撞在我手裏


    李維斯心驚膽戰,連忙勸他:你別亂來,這種時候不要給劉隊長添亂,咱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先把你姐找到


    話音剛落,他手裏的鳥籠忽然抖動起來,原本好端端站在那裏的蒙哥馬利像是被電打了,劇烈地撲騰起來,小小的身軀在籠壁上撞得砰砰響。


    怎麽回事?李維斯莫名其妙,以為它剛抹的藥有問題,正要回頭去醫院裏找大夫,忽然發現馬路斜對麵的商場門口走過兩個人,居然是趙毅剛和齊冉。


    怕什麽來什麽,沒等他回過神來,焦磊已經邁開長腿,飛也似往街對麵跑去。


    焦磊!李維斯大喊一聲,暗叫不好,拎著鳥籠一路狂奔,差點被汽車撞了。等他繞過車子跑到對麵,焦磊已經和趙毅剛打起來了。


    說打起來其實有點勉強,確切地說,是焦磊在打趙毅剛——一個是年介四十的科研人員,一個是血氣方剛的消防戰士,趙毅剛在焦磊手下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一上來就被打了個鼻青臉腫。


    你住手!李維斯衝上去死命將焦磊從趙毅剛身上拉開。焦磊像發怒的豹子一樣惡狠狠指著趙毅剛:媽的,你敢造謠我姐,老子跟你沒完!


    夠了!李維斯用盡全力都有點拉不住他,靈機一動把鳥籠子往他懷裏一塞。


    焦磊有點輕微的懵圈,抱著鸚鵡一時間不好衝上去繼續打人,隻繼續叫罵。


    趙毅剛終於緩過一口氣來,一邊擦嘴角的血跡,一邊憤怒地叫:你他媽瘋了?你誰啊?又衝老婆吼,你還愣著幹什麽?報警啊!打110!


    齊冉被他吼得抖了一下,手忙腳亂掏手機。就在這時,李維斯倏然暈了一下,眼睛一花,大腦感覺到了一絲久違的震顫。


    超級腦!


    李維斯瞳孔猛地一縮,看向趙毅剛,又看向齊冉,一時拿不準他們到底誰才是正主兒,將視線掃向焦磊,發現他抱著的鳥籠裏,鸚鵡仿佛遭受了巨大的驚嚇,整個小身體都僵硬了,爪子緊緊摳著腳下的橫杆。


    動物永遠比人更敏感,剛剛在街對麵,它已經感覺到了異常。


    110出警很快,幾分鍾後,兩名民警坐著巡邏車過來,將他們四個人帶到了派出所,聽說焦磊和趙毅剛打架的原因涉及一宗失蹤案,立刻將劉隊長請了過來。


    宗銘是和劉隊長一起過來的,不過他到場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全程站在一邊旁觀。


    劉隊長分別詢問了焦磊和趙毅剛,兩人差點當場又打起來,還好李維斯力氣比較大,坐在旁邊把焦磊摁住了,沒讓他再動手。


    趙毅剛情緒十分激動,當焦磊質問他為什麽要傳播謠言的時候,他冷笑道:你憑什麽說是我傳播的?你親眼看見了還是親耳聽見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怎麽就能確定這事兒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再說了轉頭反問劉隊長,您說句公道話,這是謠言嗎?


    劉隊長皺眉,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焦磊大怒,眼瞅著就要跳起來了,一直待在旁邊安撫丈夫的齊冉忽然和聲細語地說:小同誌,且不說這話是誰傳出來的,是不是真的,我丈夫傳這種謠言對他有什麽好處?你仔細想想,這謠言傳出來,首先敗壞的是你姐姐的名聲,然後呢?人人都說是我丈夫傳出來的,他的名聲難道就能好了?你今天當街一頓打,是不是他傳的還重要嗎?不是也是了!


    焦磊一愣。遠遠站在一邊的宗銘忽然眼睛一眯。


    現在大家都知道,有人在對青年科學家的候選人下手,已經有三個人失蹤了。齊冉接著說,你們都懷疑是我丈夫幹的,又是傳訊,又是造輿論,他那天已經接到了組委會的質詢電話,接下來說不定還會被取消參評資格。說句誅心的話,他都四十歲了,是候選人裏年紀最大的一個,這次被取消資格,以後也不會有機會了。


    你們仔細想想,事到如今,這件事的受益人到底是誰?真的是我丈夫嗎?齊冉看著焦磊,忽然笑了一下,那笑涼涼的:說到這兒,我倒是要感謝你打了他這一頓,現在他失蹤不失蹤都不要緊了,絕對不會妨礙到別的候選人了,倒是挺安全的。


    焦磊張了張嘴,無法反駁她的話,眼中的憤怒漸漸熄滅。李維斯看著對麵侃侃而談的齊冉,有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他覺得齊冉不應該是這樣咄咄逼人的人,但潛意識裏又有一個聲音在說,她從來就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強勢的女人。


    毆鬥事件最終不了了之,雙方當事人都表示就此揭過,不再追究。


    李維斯開車將焦磊送回消防大隊,勸他:以後別這麽衝動了,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焦磊也有點後悔,摸著自己頭上的短茬子歎氣:我知道,我這個人就是控製不住自己,老毛病了,要不然也不會轉業回來的。唉,以後注意吧。


    李維斯安慰他兩句,帶著鸚鵡回派出所接宗銘。宗銘抱著一份厚厚的卷宗出來,坐上副駕位,說:回家。


    李維斯將車掉頭,問:你拿的什麽?


    宗銘的眼神有點兒冷:齊冉的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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