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河心中閃念,但單刀早舉,隻是能不能抵抗住對手,心中著實沒有太多把握。


    就在這時,有兩人一左一右的竄來,正攔在孫河的麵前,一人運劍、一人出刀。


    孫河心中叫慘,暗想就算應對眼前這兩個凶徒都是艱難,突來的這兩人身手著實高明,若是對他出手,他隻怕死無葬身之地。


    “當當”兩響。


    火光四濺。


    那竄來的兩人已為孫河擋住了凶徒劈來的兩刀。


    孫河心顫,不知道究竟是誰為其抵抗住凶徒。


    單飛早瞥見那兩人出手,心中微怔。他認得持劍那人正是陸遜,但使刀的漢子顴骨高聳,腦後亦是高聳,看起來麵容著實有些凶惡的模樣,那人不是太史享。


    攻向孫河的那兩個凶徒功夫雖是高明,但陸遜看起來英氣內斂,在武功上絕對下過苦功,他能接住凶徒的一刀,單飛並不意外,可那漢子竟也能接下刺客的一刀,看起來武功著實不差。


    這長相凶惡的漢子又是哪個?


    交手不過電光石火間。


    單飛崩飛那兩刀,隻感覺對手的勢道沉猛,甚至不遜當初被他斬殺的渠帥。


    這些人是和那渠帥一夥的?


    羅掌櫃隻說了“長生”兩字,就被他們殺死,難道這些人圖謀竟和長生香有關?


    單飛轉念間,心頭一跳。


    襲擊單飛的兩人卻是心中詫異,他們混在人群中一路跟來,見單飛輕而易舉的戳穿了媯覽的算計,著實有些搖頭,難信這少年聰明如此。


    他們更沒想到這少年一路追查下去,竟然將他們的所圖都要查了出來!他們心凜之下,先殺羅掌櫃滅口,轉念想著一不做二不休的殺了單飛,順手再解決掉孫河,為他們的計劃掃清障礙。


    他們有圖謀,如今本不想張揚,隻怕計劃有失,但此刻如箭在弦上,不能不發。


    可既然做了,就要做個幹淨利索!


    他們盤算殺了這少年是輕而易舉之事,卻沒想到這少年一劍格擋後,竟還行有餘力的樣子。二人彎刀蕩起之時幾乎沒有猶豫,左手均是一揚。


    微光閃動。


    那是他們這幫人的獨門暗器,幾近無色,殺人無形,二人同時出手,早認定單飛絕躲不開這暗器。


    不想單飛又是長劍一轉,那兩點微光倏然入了劍芒,再一爆,有寒光萬道反向二人襲來。


    那兩人武功高明,也是對敵難數,一直覺得自己暗器古怪,從未想到對方的武功亦是古怪莫名,長劍閃動間,竟然有寒光難數的反射回來。


    這是什麽劍法?


    這是什麽武功?


    兩人顧不得再殺單飛,飛身爆退十數步,等意識到那些寒光不過是陽光,二人嘴角露出哂笑之際,臉色突變,驀地仰天栽倒。


    媯府前一時靜寂。


    眾人見兩個凶徒和羅掌櫃般,咽喉有鮮血流淌而出時,轉瞬難以置信的看著那橫劍的少年,幾乎懷疑少年是在施展巫術。


    如非巫術,這兩凶徒怎會斃命?


    陸遜和那長相凶惡的漢子與來敵交手數招,瞥見這麵的異樣,均是手下微緩,退後了幾步,幸好對方亦是震驚單飛所為,下手亦慢。


    陸遜心中驚駭莫名。


    他醫術不行,對武功卻是著實自負。


    今日春府被盜一事很快傳遍了小半個丹陽,陸遜知曉此事後,早悄然混入人群中就是想看看單飛如何處置此事。


    他沒想到單飛破案居然比治病還要快,不但當天當眾宣告破案,甚至將媯覽揭得底褲都不剩。


    陸遜很少服人,但那一刻對單飛已有敬畏之意。


    等見到單飛輕易的擊殺兩個凶徒,自己竟還和一個凶徒纏鬥時,陸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單飛醫術高明也就罷了,破案睿智也就算了,可這人的武功竟然比他陸遜還要高明數倍?


    這怎麽可能?


    他心中難信,被對方急攻下,連連退後。


    單飛眉頭微皺,就要舉步上前……


    方才那兩人用的是極為巧妙的暗器,如玻璃般近乎透明。若是頭次出手,他還真的難以防備,可這招已然用過,他在攔下對手的時候早有準備。


    對手暗器一出,他長劍渦旋,徑直將那兩枚暗器卷入渦中,附在劍身之上。


    這時候陽光正耀眼,他在運劍時早算定這點天時,手腕一抖間,劍身急劇震顫,早折出光線千萬迷亂對方的視線,趁敵手失色時,他將那兩枚近乎透明的暗器運勁射了出去。


    那兩人隻以為自己暗器發出,少有人能擋,卻做夢也沒想到過單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暗器一出,夾雜在陽光中更是難辨,那兩人避不開陽光,亦是避不開其中的暗器,被射中咽喉而亡。


    這招說起來簡單,但若沒有巧妙運勁的妙手,借用天時的明銳,鎮靜自若的判斷,又如何能夠做到這點?


    不止陸遜驚訝,龐統和張奮等人亦是背心發寒,搞不懂這少年怎麽殺人竟如殺雞一般的簡單?


    張奮鬆了口氣,也感覺背脊發涼,實在難想自己初見單飛時,居然還敢對其大聲嗬斥。


    單飛身形微動間,陡然一凝,因為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破空而來,“單大人,許久不見。功夫大漲啊。”


    那人聲到人到,人到劍到,竟然從媯家院門之上翻出,一劍就向單飛劈來。


    天地都燃。


    如今已是深秋,日光雖豔,天氣卻已轉涼。


    但那人突如其來,一劍之威,似乎又將人置入了炎炎烈日般。


    檀石衝!


    單飛心中凜然,他一聽那人的狂傲之言,已感覺有些耳熟,等見到那人出劍時,幾乎立即斷定這點。


    他接過檀石衝三劍,對這人火焰一般的劍法實在記憶猶新!


    檀石衝居然來了。


    他就是冥數之人!


    慈濟堂這件事果然有冥數的參與!檀石衝前來,可是為了長生香?


    念頭如電般劃過,單飛那一刻再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單飛出劍。


    雙劍陡交!


    眾人見檀石衝突然衝來,一劍劈下竟如烈陽般灼熱,無論懂不懂武功的,均感覺這人不但武功高明,力道恐怕更是猛烈。


    本以為雙劍相交,必定會有驚天響動,不成想檀石衝火焰般一劍劈下,單飛手中的長劍竟軟了下去。


    不是火焰灼燒下的融化,而是水波一樣柔軟。


    眾人心中駭然,不解為何會有這種現象?那一刻他們隻見到畫麵轉慢,再柔,然後就望見單飛手上的那劍韌性十足的彎下去,劍身管弦般震顫個不停。


    等長劍彎到個不可能的角度時,單飛悶哼一聲。


    檀石衝如烈焰般的一劍高高揚起。


    而單飛長劍一彎就彈,反刺檀石衝的咽喉!


    單飛震開了檀石衝勢如破竹的一劍!


    檀石衝眼中閃過絲訝異,他長劍劈下,雖是沒有用盡全力,但是在涉縣那時候,這樣的一劍,也絕對不是單飛能夠接得起!


    實際上在涉縣時,單飛雖接了他檀石衝三劍,但均在取巧,沒有一劍算是和他硬碰硬。


    檀石衝一劍劈出,本以為單飛或是躲避,或是逃命,卻沒想到他竟有勇氣接自己一劍,而且還接得下來!


    這是硬碰硬的一劍!


    檀石衝心知肚明,別人不解單飛的武功,他卻知道自己在劈出那一劍時,就如同劈在軟中帶剛的渦流中一般。


    伊始雖是不費力氣,但入渦流後每前進一分,就要多花數倍的氣力!


    這是什麽武功?


    檀石衝轉念間,身形突如羽箭般倒射出去。


    單飛反彈一劍雖快,可檀石衝的身形竟還能搶在單飛之前飛了出去。


    一劍刺空。


    單飛眼中寒光閃動。


    檀石衝飛去的方向,正是孫河、陸遜等人所在之地。檀石衝人在半空,話也不說,信手兩劍擊了出去,取得正是陸遜和那長相凶惡的漢子。


    陸遜大喝聲中,亦如單飛般長劍一橫。


    他不服,亦不信單飛擋得下的一劍,他陸遜會擋不下來。


    當!


    有巨響轟鳴。


    陸遜在雙劍交擊時,就感覺劍身上有股灼熱的力道擊來,瞬間傳到了他的周身毛發。


    知道不妙,陸遜身形急閃。等重重撞在院牆時,陸遜臉色蒼白如紙,虎口都裂,手中那千挑萬選的寶劍早就彎曲的不成模樣。


    那長相凶惡的漢子卻是聰明,在檀石衝一劍襲來時,立即翻身爆退,落地時,手中單刀已斷,衣襟的下擺亦斷。


    可他知道自己若不是見機閃得快,又用單刀格擋一下,檀石衝那一劍恐怕早將他腹部劃穿。


    這是什麽人?


    這人恁地這般的武功?


    在場眾人都是駭然失色,知道檀石衝若是再出手的話,任憑孫河怎樣的武功,都是不能抵抗檀石衝的一劍。


    檀石衝竟然沒再出手。


    他身邊的那兩個刺客也是止住了腳步。


    單飛居然也沒有衝上來救助孫河,那一刻他的眼中驀地閃過極為古怪之意。


    有白雲在天,輕掩日光。


    日光烈,卻也穿不破悠遠的雲朵。


    一人負手正立在孫河之前,衣衫或許洗的發舊,但穿在那人的身上,依舊和天空的雲彩一般的潔白。


    檀石衝瞳孔微縮。


    他認得這人,甚至和這人交過手,知道此人的深不可測。


    那人笑容淡淡,如同朋友般問候道:“冥數中人,也開始插手世俗的事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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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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