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勉,原本作為蜀郡李家的一個年輕翹楚,在蜀郡李家決定歸順張嘉師麾下之後,護送其姐李氏進入關中與張嘉師成親之後,則是成為了秦軍新一代年輕將領當中的一員名人。天籟.2


    事實上,即使是與李勉年紀相仿的秦軍軍官當中,在知道了李勉的事跡之後,一開始想到了李勉迅成為一個高級將領,很有可能與其姐是張嘉師的妾室有著一定的關係。但是對於理解李勉,或者是認識到李勉的能力的人來說,李勉能夠達到這個位置,更多是合符情理的安排。


    但是李勉並不知道的是,作為他的姐夫,也就是眼下的秦帝國實際上的執掌者張嘉師,他不太願意過早的提拔這個年輕人。


    或者是說他對於李勉自己的身份也有些忌憚。


    因為李勉本身就是一個新興世家的年輕俊傑。


    隻不過由於張嘉師自己認識到人手的嚴重缺乏,他隻能夠在這方麵而言,做一些他並不願意去做,但是不得不去做的安排。


    或者是說,這些新興世家的出現,可以說是一支新興勢力在展過程中的必然。


    ……


    張嘉師麾下的世家人才事實上並不在少數。


    李左車,李牧的孫子,本身李家就是原來趙國在代郡一地的望族。


    望族,顧名思義就是指有名望的大戶人家。而後來也指帝王貴胄後裔。


    在曆史當中,官員出身望族的記載不在少數:


    《後漢書?朱穆傳》:“臣聞漢家舊典,置侍中、中堂侍各一人,省尚書事,黃門侍郎一人,傳書奏,皆用姓族。”李賢注:“引用士人有族望者。”


    《北史?朱弁傳》:“弁又為本州大中正,姓族多所降抑,頗為時人所怨。


    《舊五代史?晉書?李專美傳》:“專美之遠祖本出姑臧大房,與清河小房崔氏、北祖第二房盧氏、昭國鄭氏為四望族,皆不以才行相尚,不以軒冕為貴,雖布衣徒步,視公卿蔑如也。男女婚姻,不雜他姓,欲聘其族,厚贈金帛始許焉。唐太宗曾降詔以戒其弊風,終莫能改。其間有未達者,必曰:‘姓崔、盧、李、鄭了,餘複何求耶?’其達者則邈在天表,複若千裏,人罕造其門,浮薄自大,皆此類也。


    《晉書?石季龍載記上》:“鎮遠王擢表雍秦二州望族,自東徙已來,遂在戍役之例,既衣冠華胄,宜蒙優免。從之。”


    宋?秦觀《王儉論》:“自晉以閥閱用人,王謝二氏最為望族,江左以來公卿將相出其門者十七八,子為主婿,女為王妃,布台省而列州郡者不可勝數,亦猶齊之諸田,楚之昭、屈、景氏,皆與國同其休戚者也。”


    清?昭連《嘯亭續錄?德尚書》:“德尚書瑛,姓?通顏覺羅氏,滿洲望族也。”


    而曆史上最早記載的望族體係,是春秋時期的晉國六卿世家:趙氏、韓氏、魏氏、智氏、範氏、中行氏六家。


    晉國六卿即中軍將、中軍佐、上軍將、上軍佐、下軍將、下軍佐,其中中軍將為正卿(上卿),中軍佐為次卿(亞卿),上軍將、上軍佐、下軍將、下軍佐四個則是下卿。


    公元前633年,晉文公在設立三軍六卿製度,將佐主要由狐氏、先氏、郤氏、胥氏、欒氏、範氏、中行氏、智氏、韓氏、趙氏、魏氏等十一個世族所把持,他們按照長逝次補的原則,輪流執政。在晉國內部,卿大夫與卿大夫之間、卿大夫與國君之間相互積極擴張自己的勢力,對外時,六卿又能聯手團結在晉國的大旗下,“尊王攘夷”,抵禦四夷入侵,維護周室王朝,捍衛華夏文明。


    到公元前453年晉陽之戰,韓、趙、魏聯手打敗了晉國的執政大臣智伯,並瓜分了晉國,韓趙魏雖然成為獨立的國家,但最後逐一敗倒在秦國的鐵蹄下,正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晉國是天子的兄弟之國,並一直是周王朝的肱骨,地位顯赫。周平王東遷,晉文侯仇出兵勤王,功在社稷。晉文侯還有個弟弟,名成師,史稱曲沃桓叔,都是在戰爭中生的,仇這個名字確實沒有成師好,當時就有人預言要出亂子。


    前784年,晉穆侯去世,其弟晉殤叔短暫的篡位,又被晉穆侯的長子公子仇奪位,晉文侯在位35年。前745年,文侯子昭侯即位後,時曲沃附近有叛亂,晉昭侯就把叔父成師封到曲沃,這是比都翼還要大的都市,麻煩來了:成師和他的子孫數十年如一日地開始和晉侯爭國君之位,鬥爭極其複雜的殘忍。


    總之,前679年,經過長達67年的內戰,成師的孫子晉武公稱終於消滅了“仇”的子孫,晉國暫告安定,史稱“曲沃代翼”。當時,齊桓公小白已經開始了他的霸業。前677年晉武公死,兒子晉獻公詭諸即位了。詭諸在位期間幹的兩件大事——擴張國土與屠殺宗族。


    晉獻公詭諸也許是晉國67年的內鬥形成的慣性吧,晉獻公即位後,即使他想仁慈都難以作到了——他的曾祖父成師的公子、公孫(史稱桓莊之族)也不少,時時想著幹掉詭諸,晉獻公寢不安席、食不甘味。


    於是以士蒍之謀,離間群公子,遂用8年的時間屠殺。本家殺得差不多了,基本上也就沒什麽問題了,但血腥的殺戮慣性使得詭諸不由自主的把毒手伸向了自己的兒子。前672年,即晉獻公五年,“伐驪戎,驪姬、驪姬弟,俱愛幸之。”


    驪姬為了給自己的兒子謀取繼承權,經過姐妹的一係列陰謀奪嫡活動,當然最根本的還是詭諸的殘忍本性,前655年,太子申生被逼死,重耳、夷吾出奔。


    驪姬還使詭諸和晉國的群臣盟誓:都不許接納或者幫助外出的公子。到此,雖然詭諸自以為完全解決了隱患,但他離死也不遠了,身後的事情就由不得他了。


    詭諸的上述做法對晉國的未來有深厚的影響,國君的兒子從此一般不被留在本國,這成了一種製度。這個措施雖然當時起到了穩定內部的作用,但是長遠看來,春秋戰國時期,諸侯國紛紛裂變,晉國因為公室的人員和力量極其單薄,各個大家卿大夫不斷坐大。


    但異姓勢力的坐大,晉獻公隻是掃清了障礙,真正把他們培育起來的,還是一代霸主晉文公重耳。重耳流亡十九年,身邊的心腹有狐偃、趙衰、顛頡、魏犨、胥臣等都是異氏,這些人也都是他此後重要的依靠對象。


    即使回國後,重用的先軫、欒枝、荀林父等人也大都是異姓。


    這些人都是霸業的建設者,幾十年後,他們的下一代在維護著晉國百年霸業的同時,也在蠶食晉侯的君權,果然在幾百年後,他們的子孫成為晉國宗廟的掘墓人。可以說,從晉文公、晉襄公父子相繼稱霸後,晉國的國政基本掌握在異氏的大臣手中,結果是國君越來越弱,異氏卿族越來越強。


    他們同在一個屋簷下,為了生存,為了爭權,為了奪利,展開了一輪又一輪的競爭。六卿之間親情與仇恨交織、恩義與血腥錯雜,共同譜寫了一部壯烈的曆史詩篇。其間的恩仇故事跌宕起伏,兼並廝殺極其殘酷,精彩程度絕不亞於當時各個國家間的紛紜爭鬥。


    而在這一方麵的最為著名的典故,就是趙氏孤兒。


    當然,曆史上的趙武並沒有趙氏孤兒所描述的那種坎坷經曆:


    在晉景公的號召下,平日遭趙氏欺壓的貴族揭竿而起,向趙氏殺去。趙同、趙括猝不及防,慘遭殺害。諸姬憎原、屏之專,向其族舉起屠刀,將這些年為嬴姓所壓製而積累的仇恨泄出去。一時血染宗廟,趙氏慘遭滅門。


    景公將趙氏的封地剝奪,贈與祁氏,以壯公族。大夥對趙氏深惡痛絕她始料不及。就在大家都在為構陷趙氏落井下石時,一個重臣站了出來。


    韓獻子感激昔日趙氏養育、知遇之恩,在景公命其攻趙氏時,他毅然頂住強壓,拒不出兵。趙氏覆亡,韓厥忍無可忍,他進宮強諫景公,大膽直言:“趙氏,先賢伯益之後。自中衍以下,嬴姓顯貴。趙衰佐文公、趙盾佐襄公,皆社稷之臣,有大功於晉。奈何一朝獲罪,而絕其嗣?今有功於國者,恐無後於晉!望君侯三思……”


    韓厥的話一定程度點醒了殺紅了眼的景公,景公沉默半晌,自知有些過分:趙衰、趙盾功勳卓著,今以私心滅趙宗,難堵悠悠之口。景公從其請,遂命外甥趙武續嬴姓之嗣,並命祁奚將封地還予趙氏。


    晉景公樹立國君權威,收侈卿的目的已達到,複立趙武。這時的趙武十歲左右。一個未成年的娃娃如何能夠把持這樣室破堂空的家庭?


    趙武年幼,不能持家,內外倚靠趙旃打理,幸趙旃在下宮之難後變得成熟,不再像年輕時張狂跋扈,也失去了跋扈的資本。


    前581年,景公夢魘纏身,夢見厲鬼,憂鬱成病,遂命太子州蒲監國。半年後,晉景公猝死,晉厲公即位。景公末年,趙氏已無足輕重。八卿之中,欒、韓、二郤皆屬公室,二荀為遠支,除掉趙氏之後,晉景公樹立了崇高的威信。晉公族複強。


    厲公年輕,未有政治資曆,對臣下的控製、駕馭力度不如乃父,欒書為政,三郤蔭公室,對外以和為貴,先後與秦、楚締結盟約,後又於麻隧、鄢陵擊敗秦、楚。厲公欲重奪大權,而國內侈卿林立,尤以欒氏、郤氏為。隻有啟用一批忠於國家,反感欒、郤的貴族,厲公才能夠與侈卿逐力。


    而十多年過去,在前566年,知武子將已謀劃完畢的三駕之策在內閣中公布,悼公慧眼,當即意識到這套對國力消耗巨大的戰略將會在晉楚爭衡中起決定性作用。知伯獲得悼公的高度讚賞,韓獻子為讓智罃一展雄才,請告老。韓厥致仕。晉悼公於6月在綿上舉行閱兵式,各大卿大夫家族成員盡皆到場。悼公立韓起為卿,韓無忌為席公族大夫。


    經過晉悼公的長期考驗與觀察,趙武在悼公心中已呈現出治世賢臣的形象,毫不掩蓋對趙武的欣賞。


    前56o年,正卿知武子及彘恭子雙亡,內閣亟待重組。晉悼公田獵於廬,商榷六卿之安排。由於悼公常以自己的意誌控製諸卿的升遷,大夥也在打聽悼公的意圖……


    這日,悼公於廬圍獵,檢閱部隊。悼公問範宣子:“卿可執政?”士匄推辭:“我之佐中軍,是因了解知伯,配合更親密。擇帥,臣不如中行伯。”晉悼公從其所請,命中行獻子將中軍,士匄輔佐他。


    悼公要韓宣子率上軍,韓起力薦趙武:“趙武年長於我,且寬仁重德,我不能比,豈敢居於其上?”這番話或是肺腑之言,或是韓厥的囑托,或是悼公的暗示。悼公又問於欒桓子與魏莊子,欒魘說:“臣不及韓子,韓起尚且謙讓,我豈有不滿?”悼公拔趙武,從新軍佐一口氣連升五級,躍居上軍將,由韓起充當他的副手。由於荀盈、彘裘年幼,不能參政。悼公壓世卿,取消新軍,將其部眾劃歸欒魘、魏絳統一指揮。


    這次六卿的升降很乎常規,除開新軍被欒魘、魏絳代領,士匄貪婪而沒有得到悼公的青睞,中行偃卻因長期的兢兢業業而升任元帥。當然,官運最好的就是趙武,從新軍佐一躍為上軍將,連數人,可謂突飛猛進,官運亨通。


    趙武3o出頭,年紀輕輕,卻僅居荀偃、士匄之下。然荀偃迫近暮年,士匄亦年過半百。等待趙武的是一片光明,他與韓起二人承載著晉悼公統治未來半個世紀的寄望,雄才大略的悼公已描繪出其未來維持中原霸權的統治畫麵,且框架已然成型,即:悼公坐朝,趙武總理朝政、韓起輔之。悼公高瞻遠矚,已經在為1o年後的朝政做準備。


    趙武既將上軍,感激悼公的知遇之恩,報國之心更為磅礴。或是性格因素,趙武從事文職而不善戰。武功方麵,他稍顯遜色,在晉國複興霸業的過程中,韓獻子、知武子、魏莊子居功至偉,而趙武則如同一株小荷——才露尖尖角,抑或真是先祖在護佑著他。


    悼公功成名就,齊國又蠢蠢欲動。齊靈公輕佻乖張,攪動東方雞犬不寧,卻對晉國幾乎構不成威脅。


    前558年秋,晉悼公向諸侯下達會盟之令,邀諸侯共商伐齊。騰出雙手的晉悼公要嚴懲齊國,教訓齊靈公。就在悼公準備伐齊之時,突然染病,久治不見好轉。諸卿皆參拜病於床榻的悼公,祈禱國君能夠安康,病情拖了幾個月,未見起色。病勢沉重,晉國的政務都基本暫停。


    入冬後,悼公整日臥於榻上,公子彪侍於側。繁瑣的朝務,還有齊國的挑釁,秦國的窺視,楚國的反撲……人們還期待著悼公能夠再度站起來帶領他們去開創屬於晉國的盛世。


    不久,公子彪為悼公進藥,悼公吃後不久便與世長辭。內侍對外宣布:晉侯薨逝!晉國大喪,舉國痛哭。荀偃佐公子彪主持喪禮,並布訃告。


    悼公之死,是晉公室徹底衰敗的起點,後任國君都難以駕馭強悍的六卿。這也是趙武政治生命的巨大轉折點,晉悼公懷揣著偉大的政治理想,卻英年早逝,使趙武、韓起共創大業的抱負遭到沉重打擊,對趙武的傷害不言而喻。在往後的日子,趙武修身、養性、治國、平天下多不順心時,才明白擁有悼公這樣的主上乃是賢臣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


    ……


    而在張嘉師的心中,晉悼公的死可以說是晉國公族勢力的最後一根頂梁柱的斷裂,晉國六卿的力量在之後沒有得到足夠的製衡,最終成為了覆滅晉國的最大因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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