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份處罰書被念出來之後,陳平等知道相應內情的人不禁眉頭一揚,因為這一份處罰書並不是關於對秦敏的處罰,而是另外一個罪責相當大,足夠張嘉師將其車裂的長沙郡郡丞鄧霍。(.好看的小說


    對於鄧霍此人,陳平等人對其的認識也不多,畢竟鄧霍隻不過是當初吳芮在被脅逼歸附大秦帝國之後,張嘉師出於權衡方麵的考慮,讓這個吳芮的心腹擔任郡丞。


    至於對方的罪責這麽大,陳平並沒有太大的感覺,畢竟對於這類型“新歸附”大秦帝國的相應官員,陳平以及作為禦史大夫的李左車,更多的隻是公事公辦。


    他們雖然也不太認可這些官員,但是出於很多方麵的思考,這些官員在眼下的大秦帝國作為新的高級地方官員或者是中低級官員,其有著補充眼下張嘉師嫡係官員嚴重不足的缺點,也就是有著其被重視的必然性。


    這也可以說是一種相對應的妥協。


    但是沒有人會認為這樣的妥協並不是好事,因為在很多時候而言,這樣的妥協雖然往往不是很多時候的最佳選擇,但是毫無疑問,在穩定相應的人心方麵,比如說以曾經為大秦帝國攻滅趙國立下大功的郭開而言,有著非常大的好處。


    ……


    郭開,原本為戰國時期晉陽人,趙國幽穆王趙遷的寵臣。公元前229年,秦將王翦率兵攻趙,趙王派李牧、司馬尚率兵迎戰。李牧是當時趙國繼廉頗之後的名將。數年間,他率兵北破燕軍、南拒韓魏,且幾敗秦軍,王翦畏之如虎。見是李牧領兵迎戰,秦國深感強攻無望,於是便用重金賄賂郭開,讓其設法說服趙王遷召回李牧。


    貪婪成性的郭開收受賄賂後,誣陷李牧、司馬尚等謀反,趙王遷不察真相,盲目決策,派趙蔥和顏聚取代李牧、司馬尚,並將李牧殺害。李牧被殺後,王翦率秦軍乘機大敗趙軍,俘虜了趙王遷,就這樣,把趙國吞並了。


    廉頗逃往外地時,趙王想起了廉頗,派使節去看望。就在這時,郭開拿了重金給那位使節,叫他說廉頗身體不好,吃頓飯就拉了三泡屎,使廉頗不能再返趙國。這也是典故“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由來。


    公元前229年秋天,秦王贏政得知前方戰局不利,便召群臣商議對策。大臣們一致認為:若想攻克邯鄲,首先得除掉李牧,而除掉李牧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反間計。趙王最寵信的是建信君郭開,郭開最大的弱點就是貪財,隻要用重金賄賂郭開,趙國就一定會******牧。秦王采納了群臣的意見,遣大夫王敖帶一萬兩黃金入趙,收買了趙相國建信君郭開。


    郭開得了萬兩黃金,便把趙國的存亡置之度外。他入朝麵見趙王,誣陷李牧私通秦國,預謀叛趙,並聲稱他的門人從鹹陽盜得李牧謀反的證據。於是,他使出了秦國人偽造的李牧寫給秦王的書簡交給趙王。(.好看的小說棉花糖幽繆王趙遷原本就是一個是非不分忠奸不辨的昏庸之人,看了書簡大怒,不問青紅皂白,立刻下令******牧的兵權,以將軍趙蔥代替李牧為趙軍主帥。將軍司馬尚大驚,急忙入朝勸諫趙王,由於言辭過激,趙王把司馬尚也罷了官,將他貶為庶民。


    趙蔥奉王命迫使李牧交出兵權。李牧空懷一腔報國之誌,卻遇到一個昏庸的君王,竟為無恥的小人所害。他交出兵符後,一腔悲憤之情無處訴說,便單人獨騎來到邯鄲城外的一家小酒館,喝得酩酊大醉。


    趙蔥也是一個勢力小人,他深知李牧的才能遠在他之上,恐怕日後李牧會東山再起,威脅到他的權勢,於是便想斬草除根,他在軍中挑選出數十名勇士,親自率領他們去追殺李牧,尋至小酒館,見他喝得不省人事,便乘機將他殺死,並割下他的人頭,前往軍前示眾。


    李牧所帶來的五萬北地兵,見他們所尊敬的元帥如此慘死,無不傷心流淚。一夜之間五萬大軍跑了個精光。


    將軍司馬尚聞李牧遇難,大哭一場,恐留在趙國被奸臣所害,便遣散家人,帶著夫人和孩子乘一輛馬車離開趙國,逃往渤海灣的一個小島上隱居起來,從此不問政事。


    建信君郭開在趙國為官二十餘年,曆任兩朝相國,在位其間曾利用職權搜刮了大量的金銀珠寶,埋藏在相國府宅的地下。他在秦國為官後,一直惦念著這筆財富。後來他經秦王批準,帶著百餘名家丁前往邯鄲舊宅挖掘財寶,裝了滿滿四車,他打算把這些財寶運回鹹陽,一部分獻給秦王,再用一部分賄賂秦朝有地位的高官,剩下的用來建造豪宅、豢養家奴,當然還要留一部分給子孫後代。但不幸的是在趕回鹹陽的途中,遇上了一夥凶惡的強盜,他的百餘名家丁盡被殺死。


    這些人把郭開身上的衣服剝得一絲不掛,然後將他綁在一棵大樹上,上千人輪流在他身上每人割一刀,同時大喊一聲“為李將軍報仇!”最後把郭開割得隻剩下了骨頭和一灘血水。據說這夥人都是李牧的部下,他們為了給李牧報仇,專門派人打入郭開府中充當耳目。在掌握了準確信息後,他們於歸途中設伏,殺人奪寶,為李牧將軍報了仇,然後帶著四車財寶揚長而去。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郭開作為一個趙國的重臣,其歸降秦國,對穩定秦國對趙國地區的統治有著相當正麵的作用。


    雖然說郭開的死亡原因到底為何已經無人知曉,所謂的李牧麾下部屬殺死郭開為李牧報仇,事實上疑點很多。因為以郭開的身份,其調動小部分的秦軍作為護衛,應該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很有可能,郭開的死亡也是一件始皇帝刻意為之,或者是放任這些亂兵殺死郭開的一種表現。


    畢竟當其時穩定趙國情況的目的已經達到,而郭開此人貪婪無能,當其時還是秦王的嬴政自然不會讓這種難以駕馭的權臣,逐步成為秦國的高官,而讓秦國有可能會因為此人出現很大的麻煩。


    所以在這種官員身上,陳平以及李左車等人都不認為對其苛求太多,畢竟這些人隻要安分於自己的職位上,為大秦帝國奉公安民,治理地方政務,那麽他們在合適的時間也會得到相應的升遷,畢竟很多時候的官位,更多的就是能者居之。


    張嘉師雖然也很看重人情,但是無可否認的,他也是有能者居之的思維的擁護者。因為從姚勇以及陳恒兩個算得上是他麾下最初期的心腹,眼下的官位而言,更加符合這一種思維。


    姚勇是張嘉師來到這個大秦帝國所遇到的第一個人,也算是他第一個部下,畢竟若是將這方麵的資曆嚴格推算,作為大秦帝國“六將軍”的桓硫以及蘇騰兩人,都沒有姚勇的資曆深厚,他們甚至是比起陳恒的“資曆”還要淺薄一些。


    而眼下的姚勇以及陳恒,因為其自身能力的不足,在官職以及相應的地位上,早已被蘇騰等人超越。


    陳恒在之前的一段時間,以其在東胡增援作戰當中的功績,被任命為燕郡郡尉,歸屬於郡守桓硫的麾下,負責原來廣陽郡一帶的軍政事務。而桓硫則是將郡守府遷移到燕郡北部,負責應對匈奴人有可能會發起的大規模攻勢。


    而蘇璘則是升遷到陳恒之前的定襄城守職位,可以說,在東胡增援作戰當中,張嘉師是不吝嗇自己的褒獎。


    至於姚勇,則是繼續擔任著大秦兵造總部護衛都尉的軍職。


    其實張嘉師自己都很明白一點,姚勇的能力早就能夠擔任邊地郡尉甚至是內地郡守,但是其不願意接受升遷,最主要還是因為蒲珊的問題。


    作為大秦兵造的關中總部司馬,蒲珊有望接替年事已高的大秦兵造總管墨舒的職位。但是在這幾年,蒲珊對於自己的職位變動並沒有太多的想法,主要還是因為她與姚勇之間已經有了幾個孩子,所以作為一個母親,蒲珊還是比較稱職的。


    而自己的愛妻不願意接受升遷,那麽作為夫君以及愛家男人的姚勇,同樣是對這方麵沒有太大的想法,顯得有些安於現狀。


    對於這麽一個情況,張嘉師更多的是表示對姚勇夫妻的理解。畢竟人各有誌,而且出於一些方麵的思考,張嘉師也不願意過於逼迫這些麾下官員,接受他們不願意擔任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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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張嘉師並沒有將秦敏的卷宗放在這些需要處罰的官員卷宗當中,有著兩方麵的想法:


    第一方麵的想法,就是張嘉師還沒有確定自己到底是否真的要嚴懲自己麾下的有功之臣。或者是說,張嘉師並不希望秦敏會這樣不名譽的死去。


    盡管張嘉師都不認為,秦敏還有逃離這次追問罪責的可能性,畢竟秦敏這次所做的事情的結果,早已經跟陳平等人商議清楚。


    很明顯,張嘉師自己事實上也已經早有判斷。


    而陳平以及李左車暗地裏對望一眼之後,心中都很清楚,張嘉師這一次並沒有由內侍宣讀秦敏的罪狀,更多的就是打算對秦敏樹立一個反麵的典型。


    也許,這也算是秦敏的一種“贖罪”方式。


    第二個方麵,則是張嘉師認為秦敏並不如同其他基本上並不是他麾下的遼東軍體係出身的罪臣一樣,有著公事公辦的原則。


    張嘉師心中很是痛恨那些知法犯法的人,尤其是對於自己曾經賦予厚望的愛將,居然落得這麽一個地步。張嘉師何嚐能夠真的視若無睹?


    但是更多的,讓一個已經無法逃離死亡以及必須要追究他責任的人,張嘉師希望能夠讓秦敏起到一個他自己都不希望看到的作用,那就是殺雞儆猴。


    而更多的,張嘉師這一次的殺雞儆猴,最主要的目標,就是與秦敏關係不錯,同樣也是“出身”遼東軍體係的高級官員們。


    盡管因為張嘉師在這麽幾年的時間,暗地裏讓蘇角,杜聰以及李勉三人,聯手架空秦敏,讓其在遼寧郡樓船士部隊當中的影響力逐漸消散,但是沒有人不認為,並沒有受到實際出發的秦敏,早已經不是遼東軍體係的一員。


    尤其是韓信這個曾經與秦敏相交莫逆的大秦帝國著名將領,同樣也是認為秦敏是正規的遼東軍“出身”的將領。若非秦敏因為其行事已經觸犯了張嘉師的底線,也不至於會落得一個有名無實的地步。


    說實話,在武官一列的遼東軍將領或者是郡守郡尉當中,與秦敏原來的關係不錯的人並不在少數。


    而在韓信與秦敏絕交之後,少數留守在遼東或者是後來遼寧郡的人當中,也與秦敏有一定的交往。


    但是這一次,很多人都看清楚了秦敏已經是無可挽回。


    因為秦敏的所作所為,這些人同樣也知道一些比較明麵的東西。


    隻不過,他們並不擔心自己會被張嘉師視為秦敏的同黨,比如說杜聰這個陸戰部隊的指揮官,他跟秦敏的交集更多隻是在比較淺白的方麵。


    ……


    而張嘉師在最後一份卷宗念讀完畢之後,則是對侍立在嬴珣身邊的喜公公點了點頭。


    而在鄧霍被卸去下顎,押解出鹹陽宮正殿之後,張嘉師則是站起來說道:“諸位,這些犯罪的官員,已經得到了他們最好的處罰。但是還有一個人……孤真的對其很失望。孤自問對有功者,對有勞者,都不吝嗇自己的賞賜以及升遷,可是有的人卻不知道他們自己什麽事情是要去做到,而什麽事情對於他們而言卻是禁忌。”


    張嘉師停頓了一下,然後對嬴珣說道:“陛下,有一個人孤還是希望能夠讓在大殿當中的人都知道他做過了一些什麽,孤不希望這樣做,但是其讓孤不得不這樣做!”


    氣勢頓時提高起來的張嘉師則是轉身對大殿當中的所有文武說出一句話:“張良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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