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的原本就是坐墊,被她這麽一撲,他直接仰倒,她跨騎到他身上,準備狠狠揍他一頓。


    門口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南姐,我回……”


    是笑笑,一個“家”字還沒說出來,直接化成了一聲尖叫,然後便是一陣小跑,伴隨著“我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看見!”的胡言亂語。


    “南兒……”被她騎著的那人眸光瀲灩地看著她,終現掩飾不住的笑,“你也的確太猴急了些……”


    “我……我根本不是……”她覺得自己再怎麽解釋都是無用的了,晏大叔的眼裏分明寫著幾個字:解釋就是掩飾……


    嗷!氣死了!她惱怒地從他身上起來,暴走。


    從畫廊回家,一路,許自南都賭著氣不說話。


    大叔則一臉平靜地怡然坐於她身側,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啊?世界上最讓人生氣的事是不是就是這樣?明明自己氣得要吐血了,始作俑者卻永遠不懂你傷悲,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她一路細想,覺得自己是錯估了晏暮青了。


    她一直視他高冷範,少言寡語,但事實上,他心思細密,反應極快,而且是個超級有陰謀的人啊!雖然他話語不多,但是字字珠璣,沒一個字的廢話!指不定哪句話就是個陷阱等著她往下跳!這一點其實在意大利的時候他就小有表現!她那會兒可是栽過幾個大跟頭的人!她怎麽好了傷疤忘了痛?


    是她太輕敵!可是想想以後跟他說話都要多存個心眼就覺得累啊!


    她無力地靠在車座椅上,一臉苦逼相,並且有一種破罐破摔的頹廢感――她苦心經營的晏夫人形象,端莊冷淡的晏夫人形象,從今天開始,似乎又要跟她漸行漸遠了……


    這已經成為定律,隻要晏暮青跟她不那麽冷冰冰了,她的技能點就開始不斷自動往她的逗逼屬性上加……


    兩人一個橫眉冷對,一個悠然沉靜,一路誰也不說話地到了家。


    進了晏家之後,晏暮青的臉色更是習慣性陰沉起來,她跟在他後麵,表情還是耷拉著的,儼然受氣的小媳婦。


    回房間後的第一件事,仍然是他去浴室,她去給他找衣服。


    她押明年一個夏天的冰淇淋保證,他進去的時候神情是嚴肅的,態度是端正的,然而,當她捧著他的衣服站在浴室門口的時候,他在裏麵問了句,“拿了什麽衣服?”


    她再押明年一年的火鍋保證,他的問話絕對是一本正經的,沒有一絲兒調情的語氣,真的沒有,正經地就像上課的時候老師點她名字的時候一樣:許自南同學,請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對,就是這種語氣的。


    可是,她大約是頭腦簡單了,真的相信了他那句所謂的“欲之為物,雖使人銷魂,但傷身累腎,還當有節有製才是”這種鬼都不會信的話……


    所以,她進去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什麽都不穿,剛剛打開水的樣子。


    她手裏的衣服掉到了地上,目光呆滯。


    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呆了?”


    她眼神一閃,找回了自己的魂魄,強行將它塞進自己本體,深吐一口氣,“還算湊合吧!”


    “湊合?”某人上揚的語調。


    她舔了舔唇,傲然的樣子,“也就是還行的意思,比起我們之前畫過的模特來說,還是略遜一籌,不過,可以原諒,人家畢竟是專業模特。”


    “模特?”


    “嗯!模特!標準黃金分割!而且……”她瞟了一眼,“好像比你大……”


    說完她吐舌,迅速轉身準備逃出去,廢話,不跑等著挨打嗎?


    哈!揚眉吐氣啊!


    當然,她這個準備,後來它永遠就是一個準備而已……


    還沒邁出第二步,她就被逮住了,後衣領受製於人,連衣服帶人被拎到了水花下……


    再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淋得一身濕透,也不知道怎麽就從浴室轉移到了床上,她隻聽見晏大叔說了一句話,“給你降降火……”


    她新仇舊恨瞬間記起,和他一陣鬧騰,以致沒聽清他後麵說得那句,好像是說“免得想多了”還是什麽的……


    她的鬧騰和反抗,也就是給他撓撓癢而已,他肩膀上的兩圈牙印還在那耀武揚威呢,這點小拳頭能奈他何?


    最後,毫無懸念的,她想再多揍他幾拳,雙臂都軟綿綿的沒有了力氣……


    這個遊戲不好玩!一點兒也不好玩!比接吻更容易暈啊!3d360度全方位,他是大boss,她抗暈技能在他麵前從來都無效……


    不過,她不否認,其實還是有那麽一點享受的,彼此黏著難分的時候,她甚至充滿了期待,她也知道,這一次不會再疼了。


    可是,就在這樣的時刻,有人敲門了。


    他皺了皺眉,不管不顧。


    她可是明白的,此時來敲門的,隻會有一個人,那就是徐姨……


    她反而抱緊了他,身體也依附上去,貼向他。


    他顯然是明白她的意圖的,她跟徐姨之間的矛盾他又不是不知道,捏了捏她的鼻子,再次做好準備。


    偏偏的,敲門聲再響。


    他終於停了下來,問,“誰?”


    “大少爺,晏老先生說,等著你們吃飯。”果然是徐姨。


    “來了。”他親了親她,“吃完飯再吃水果!”


    水果?什麽意思?


    一想之下,恍然大悟,他還在說下午她那個夢的事呢……


    她一瞪眼,哼,待會兒還讓你吃嗎?堅決不了!誰還給你吃誰是傻瓜!而且,今晚也不能讓他睡這兒,繼續睡書房吧!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他倆換好衣服重新下樓,餐廳裏坐了濟濟一堂,連晏暮白和小魚兒也回來了,隻是仍然不見小魚兒的媽媽,而且,似乎在等著他們,有什麽事要宣布?


    剛坐下,晏項文就說,“你們來了。”


    晏暮青已經開始動筷子吃飯了,好像沒聽見一樣。


    許自南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長輩說話不搭理,她在習慣上實在接受不了,可是又不好跟晏暮青的立場對抗,隻能衝晏項文笑了笑,點頭示意。


    晏項文估計也是習慣了晏暮青這副模樣,自顧自地開始宣布,“這個周末,暮山帶女朋友回來,你們有空的話就回來吃飯一起聊聊。”


    呃,許自南怎麽覺得晏項文這話說得怪怪的?他們哪一天不是回來吃飯的?就除了昨天特殊情況吧?還是,其實晏項文是在刻意告訴晏暮青,如果不高興可以不回來?


    她的目光在晏項文和晏暮青之間來回溜了一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晏項文就是這個意思!怕晏暮青在家裏出什麽幺蛾子反而壞了事,所以提前敲個警鍾,要麽給他個麵子,大家和和睦睦吃頓飯,要麽就幹脆別回來了。


    隻不過,晏暮青還是沒給反應。


    但晏項文的鍾已經敲了,任務也完成了,揮揮手示意可以開飯了。


    飯桌上的許自南,從來是沉默的,跟晏暮青一模一樣,但簡寧和她那一兒一女永遠有說不完的話,較不完的真。


    晏暮秋首先就問了,“晏暮山,你女朋友到底長什麽樣啊?給我看看照片唄!”


    晏暮山不肯,“周末你就看見了!”


    “別啊!我等不及啊!”晏暮秋趁他不備,一把搶過了他的手機,翻了一遍之後,連連咂舌,扔都扔不及,“我的天,你手機裏全是兒童不宜!話說你十二生肖屬香蕉的嗎?內外都黃透了!”


    晏暮山嘴上從不饒人,“你也知道香蕉啊?原來你遲遲不嫁人是因為沒必要啊!你有香蕉唄!”


    “你……”晏暮秋老羞成怒,一杯水潑向晏暮山。


    晏暮山也火了,眼看兩人要鬧起來,晏項文氣得發抖,“你們倆給我閉嘴!別教壞了孩子!”


    晏暮山一邊擦著臉上的水,一邊警告晏暮秋,“惡婆娘,小心你一輩子嫁不出去!”


    晏暮秋則氣哼哼地說,“祝福你娶的這個女人比老大的還腦殘!”


    許自南抬眉,她這算變成小小池魚了嗎?


    她看了眼晏暮青,並沒有為她出頭的意思,好吧,她忍。


    偏偏晏暮山卻不放過這個機會,馬上說,“大嫂,晏暮秋說你腦殘。”


    這倆蠢貨!許自南在心裏咒罵,她都打算裝傻了好嗎?話說一個人裝傻,她肯定不是真傻,可有的人明明真的很傻,卻還要假裝自己很聰明,那就是傻到放棄治療了!


    許自南還悶頭不語。


    連晏項文和晏暮白都看不下去了,這倆人一來還是替許自南憋屈,二來,這兒還明明白白杵著個晏暮青呢,把人得罪狠了,比狠,誰也比不過晏暮青啊……


    晏暮白叫了聲,“暮山。”


    晏項文也捶了捶桌子,“誰再多說一句,都給我滾!”


    晏暮山哪裏怕這二人了,隻管挑撥,“為什麽都針對我啊?說大嫂腦殘的明明是這個惡婆娘!你們罵她好了!”


    眼看晏暮山把戰火往自己這引,晏暮秋冷哼,“我有說錯嗎?她自己都沒有異議,你們瞎起個什麽勁兒?大嫂,你自己說,你是不是腦殘啊?”


    晏暮秋這句大嫂,叫得十分別扭,明顯就是諷刺的意思,而她這個問句,無論許自南答是或者不是,都會是一個笑話,你見過哪家大少奶奶當著眾人的麵正兒八經地強調:我是腦殘或者我不是腦殘嗎?


    許自南慢慢地咽下口裏的這口湯,直起身來,微微一笑,沉著的樣子倒是有幾分晏暮青的神韻,“不是我不說話,而是,出嫁前媽媽一再教育我,晏家是禮教大家,嫁過來以後衣食住行都要懂得守規矩,不可讓晏家因我而被人笑話,而從小媽媽教我的規矩裏,有一條就是食不言寢不語。我吃飽了,你們慢用。爸,我上樓了。”


    她款款起身,優雅得當。


    她看見晏項文和簡寧的臉頓時黑得跟鍋底似的,她這段話綿裏藏針地指責晏暮山和晏暮秋沒有教養,實則也一棒子敲到了晏項文和簡寧頭上,子不教父母之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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