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衣的觀察中,這不斷交戰的兩國,實力還是挺懸殊的。<strong></strong>最明顯的體現便是赫契已經接連幾場不曾贏過了,回回都主動挑釁、然後被大夏打得滿地找牙……


    大夏一直沒能滅了赫契,大概也就是因為離得遠,外加赫契是遊牧民族可以一直往草原縱深逃去。


    這樣懸殊的實力,偶有將領或官員叛逃實在正常,但若王儲叛逃……


    席臨川沉然不語,紅衣的黛眉擰得都快打結了:怎麽看都覺得這決計是個極端情況。


    王儲啊……汗王的親兒子。就算赫契再淒慘,他熬到汗王死了,整個赫契都是他的,到時候再與大夏講和不遲,何必走叛逃這一步!


    難不成……是赫契內亂了?他這王儲被廢了?


    又並不像――若是那樣,驚蟄沒理由不先行把情況說清楚。<strong></strong>


    席臨川支著額頭想了一會兒,離座起身:“我進宮稟事,晚膳不必等我了。”


    那日,紅衣依言沒有等席臨川回來用膳,自己吃飽喝足還未見他回來,就盥洗就寢了。


    此後也未再追問此事,****隻察言觀色地小心看著,愈看愈覺得,他怪怪的。


    不同於先前從查出四十多個“細作”、可能讓自己都洗不清楚的時候,那****隻是格外沉默、讓她得以尋出些許恐懼。


    這一次,她隻是覺得“怪怪的”,卻又摸不清他的情緒。隻是,他變得忙碌了許多,幾乎****從早朝回來後都還要離府一趟。從不提自己去見誰,她曾故作隨意地出言問過,他也打著岔不答,隻有一次,告訴她是去見鄭啟。


    再細觀察下去,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似也多了許多。


    在近前服侍的婢子都稱得上一句“訓練有素”,但偶爾出些小岔子――比如不小心弄灑了茶水一類,也多多少少是難免的。這些小事他平日裏從不會在意,就算是失手打碎了東西,也不過開著玩笑說一句“碎碎平安”便過去了。


    近來卻明顯沒了這樣的好脾氣。罰倒也不曾罰過,但一連幾日對著下人發火之後,弄得一眾在跟前侍奉的人都戰戰兢兢。


    又過一日,這發火的時候,可算是讓紅衣親眼看到了。


    她太知道顧南蕪是怎樣的性子,從前自己還是舞姬時,她就隻安安靜靜做自己該做的事,比一同入府的鄒怡萱本分多了。後來自己以正經的妾室身份入了府,顧南蕪這“妾侍”夾在“妾”和“夫”之間難免尷尬,更索性避起來,不再主動來見席臨川、更不會去找她的麻煩,連碰麵的機會都少,同在一個屋簷下,她硬是過得像個透明人似的。


    是以紅衣在書房門口,聽齊伯說顧南蕪在裏麵的時候,不由得大感意外。


    便沒有直接進去,先站在外間門邊向裏麵望了一望。


    顧南蕪一襲白底褐色纏枝蓮紋的曲裾,站在書房裏的樣子似有些局促不安。說話一貫的柔聲輕語,帶著點怯意:“公子,奴婢家裏……出了點事。”


    她的口氣顯然猶疑,席臨川聽了,眼也未抬地應了一句:“若需回去,就去。”


    至此都還和氣,然則顧南蕪的下一句卻是:“奴婢想……想央公子些事。”


    開口說了這麽一句,又未言及具體,大抵是讓席臨川覺出了“一言難盡”的味道。眉頭微皺,回她說:“晚些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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