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艾倫應該也是有被任務者穿越時期的記憶的,至少是知道有一段時間他的身體和行為都不受自己控製,最後是陸見晏幫他擺脫了那種情況。


    他心懷感激而來……


    陸見晏卻並不太買賬,因為除了藥無患以外,陸見晏對誰都是這幅恨不能與全世界斷絕關係的冷漠態度:“我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


    所以,不用感激我,也不用報答。


    “但不管怎麽說,受益的始終是我。”艾倫有一套自己的處事理論,並不會被陸見晏的三言兩語就打擊到。簡單來說,他認定了什麽,就不會輕易改變。


    在陸見晏忍耐極限的前一秒,艾倫不早不晚剛剛好的放開了他。目光真摯,表情友善,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恰恰好的距離。一如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不過分親近,也並不疏遠,像一杆槍一樣挺拔,還有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淩然正氣。


    “我會一直感激你,在這點上你可說了不算。”艾倫甚至沒有那種類似於陸見晏才會有的咄咄逼人的完美,他也有他性格上的缺點,好比固執,但他並不介意表現出來。


    簡單來說一個詞,舒服。


    舒服到讓陸見晏都有點想不起來在沒有被任務者穿越之前,他這個同學的性格到底是怎麽樣的了。任務者穿來之前,他們就像是同在一個地方上課的兩個全然陌生的人,彼此之間沒有任何交集,一點都不熟,大概這輩子也不會熟起來。


    然後,任務者出現了,一切都變了。煥然一新的左青時,因為換座位而出現在了陸見晏身邊,笑著對那個時候還對這些全無防備的陸見晏道:“你好,我叫左青時,鑒於我最近變化比較大,怕你沒有認出我,所以,重新認識一下吧?你可以叫我青時,或者左同學也可以。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同桌了,我可以叫你見晏嗎?”


    陸見晏在心裏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想要連同那時的心情以及對左青時全部的記憶一起甩出自己的生活。那並不是他真正的同學,他的同學告訴他,他叫艾倫,如今是個國際刑警。


    “我醒來後就一直很想見見你,與你聊一聊,卻因為在忙著複健,忙著恢複正常生活,以及參與一個很重要的案件,始終沒能成行。”


    陸爸爸和陸媽媽已經和特殊組留下來的人去了書房,交流有關於這次案件被遮掩的信息。樓等閑和第五奕正在與九組留下的人說話。陸姐姐負責看著陸弟弟,不讓他搗亂。每個人都有各自需要做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怎麽形成的,反正自然而然就這樣了,艾倫成了陸見晏的客人。


    “我們之間……”陸見晏還沒來得及說完‘也沒什麽好聊的’,就被艾倫的一通緊急電話給打斷了。


    “什麽?我知道了,我們這就來!”艾倫在打電話的時候神色就已經變了,收起了那種老友之間促膝長談的放鬆,變得嚴肅又緊繃。掛斷電話後,他隻來得及對陸見晏道,“抱歉,有一些新情況,我們必須要走了,改天聯係好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不給陸見晏拒絕的機會,艾倫就叫上了九組和特殊組的人,不管他們之間的談話到底進行到了哪裏,都必須要結束了,隻因為艾倫一句:“11出現了。”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代號。


    暫時沒有人能夠猜透它代表了什麽,但明顯九組和特殊組的人是知道的,他們與艾倫一樣,聽後便神色大變,如臨大敵。在向了陸家借了一輛車後就匆匆離開了,連目的地都沒有告訴陸家的人。


    這種時候就該陸弟弟咋咋呼呼的說,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但今天的陸弟弟卻異常沉默,甚至主動要求晚上住在了家裏,陸見晏和藥無患也留了下來,陸爸爸和陸媽媽在經曆過今天的這一切後,確實是需要人陪著的。


    晚上的時候,藥無患偷溜進了陸見晏的房間。


    陸見晏早已經在床上等著他了,在白天有了艾倫那一出後,藥無患要是還能坐得住才怪了呢。所以,不等藥無患問,陸見晏就主動交代了他和艾倫之間的關係。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我知道的第一個任務者,是穿成我的同學接近我,因為興趣極度一致,我和他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結果有天我忽然聽到他在腦海裏和他的係統說話嗎?艾倫就是那個被穿越的同學,他是原主,不是任務者。任務者已經灰心離開了,他變成了植物人,被國外的舅舅接走去國外治療了。”


    “你怎麽肯定他不是第二個任務者?變成植物人的原主有幾個能醒來的?”藥無患發泄一樣的捏了捏陸見晏骨節分明的右手,他甚至不敢捏重了,生怕陸見晏感覺到疼。


    “雖然概率小,但也有醒來的啊。”


    “你站在他那邊?!”藥無患不可思議的睜大了自己的眼睛,銀煙色的眼睛裏寫滿了受傷,“所以,他才是你的青梅竹馬咯?”


    “……你是,你永遠都是。”陸見晏無奈極了,“我沒有站在他那邊,我連手機號都沒有給他。”


    雖然艾倫有可能不是任務者,但他也有可能是。陸見晏已經意識到不能全信能不能聽到對方腦海裏有沒有係統那一套了,隨著任務者的等級不斷提升,這種最原始的手段越來越不靈了。所以,哪怕沒有聽到係統的聲音,陸見晏也並沒有打算與艾倫進一步接觸。


    藥無患以一臉“這還差不多”的表情,終於心滿意足的睡了下去。


    陸見晏躺在一邊,看著藥無患入睡的精致側顏,覺得對方就像是個小孩子:“怎麽這麽愛撒嬌呢?”


    藥無患在心裏回應,不這樣,我不知道該如何才能不傷害到你。


    陸見晏的安撫對於藥無患來說,就像是飼養野獸的糧食,能短暫的安撫住它,卻也不斷的助長了它長大。為了不讓這頭野獸會在有天破籠而出後傷害到陸見晏,藥無患隻能想盡辦法的索取更多精神上的安慰,隻有這樣飲鴆止渴的辦法,才會阻止他腦海裏那些越來越危險的想法。


    他不想讓陸見晏看見任何人,聽見任何聲音,感受到任何不是他給予的感情。他想要把他囚禁在某個隻有他知道的高塔之上,就像是遠古巨龍守護著他的龍騎士那樣,如果這個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就好了。


    他甚至已經不隻是想想那麽簡單,某天反應過來的時候,藥無患連島都買好了,甚至親手設計了高塔的藍圖。


    最終,那副藍圖與島嶼的產權證明一切被束之高閣。最多隻是變成了遊戲裏移動海島的模樣。


    藥無患永遠都不會那麽對待陸見晏,哪怕他想的不得了,可這就是人和動物之間的區別,動物遵從於心中的獸性,人會用理性約束自己。


    一夜無眠,陸見晏的助理打來電話,說一位叫艾倫的警官今天還會上門與陸見晏見麵。


    陸見晏:原來還可以這樣操作。


    藥無患:啊啊啊,我幹脆殺了艾倫吧,一了百了。


    但也就是這麽想想而已,陸見晏在和父母、弟弟姐姐一起度過了一頓十分詭異沉寂的早餐後,艾倫就上門了。


    本來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陸見晏真相——他們昨晚從陸弟弟那裏聽到的內容——的陸爸爸和陸媽媽終於不用糾結了,因為哪怕他們不說,艾倫也會說的。


    “介意私下談一下?”艾倫對陸見晏發出邀請。“當然,如果藥先生有意,也可以一起來。”


    不等藥無患開口,艾倫就已經對藥無患釋放出了足夠的善意,人設不崩。


    藥無患也笑嘻嘻的看了回來,並沒有因對方的不走尋常路而手足無措。除了陸見晏的事情以外,這個世界上還不存在他應付不來的變化。哪怕他被告知下一刻就有外星人要入侵地球,他大概也還是會維持這幅表情不變。


    陸家有可能缺很多東西,卻絕對不可能缺房間,很快他們就找到了一處沒有人的休息室。


    室內掛著一幅看上去特別高大上的油畫,用最好的木框裝裱,內容也是充滿了讓人看不懂的藝術氣息,再聯想陸家的身份,是個人都不會懷疑這幅畫的價值,哪怕他們並不能分辨這幅畫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但藥無患當初卻能一眼就認出,這是陸見晏畫的,稚嫩又可愛的筆觸,明亮又鮮活的色彩,畫這幅畫的時候陸見晏的年紀應該還不算大,還保留著最初的赤子之心。


    別問藥無患是怎麽看出來的,藝術真的會講話,至少會對他說話。


    艾倫如今看到這畫時也是一副恍然的樣子:“咱們藝術課的作業。”


    “是的。”陸見晏一直自認為自己沒什麽審美,也沒有什麽藝術細胞,但其實早些年他是學過繪畫的,音樂、馬術、網球,任何能夠陶冶情操的運動他都在學校學習過,這些都是學校選修課的內容。陸見晏最初選的就是繪畫藝術,學習的成果,怎麽說好呢,一板一眼、中規中矩。


    用他們藝術課那個兼職老師本職是當代藝術家的男人的話來說,陸見晏的畫裏沒有靈魂,隻有書本裏教會的匠氣技巧。


    那個時候陸見晏還很不服氣,一怒之下就做了一段特別中二病的事情——他在學校與國外的姐妹學校進行藝術交流展的時候,把他本應該上交的作品換成了一個蘋果。


    真.蘋果,能吃的那種,多汁又飽滿,洗的水靈靈、紅彤彤的,放在一個看上去特別高大上的真空展台上,四個角的小型聚光燈給這個蘋果打上了一層柔光,讓它看上去是那麽的與眾不同。這還不算完,陸見晏甚至在展台上換了個自製的白底銘牌,給這顆蘋果寫了一連串特別唬人的獲獎經曆。


    一場交流展下來,愣是沒有一個人敢指出這**真的就隻是個蘋果,超市裏十塊錢一大袋的那種。


    甚至還有人煞有介事的分析了一大堆蘋果的象征,什麽伊甸園的禁果,什麽這是一場讓人可以目睹的腐爛,是行為藝術balb……聽的陸見晏幾次都差點都沒有憋住笑意。他的這個創意是從網上學來的,一個國外大學的藝術生用菠蘿嚐試了一次,三天都沒有人發現這是皇帝的新衣。


    陸見晏當時還覺得這個報道太過扯淡,後來發現現實隻會更加可笑。


    於是,在那位指責陸見晏的畫沒有靈魂的藝術老師,也對這個蘋果表達了欣賞之情後,陸見晏就當眾戳穿了他。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t老師當時的表情。”艾倫也想到了這段往事,笑的有點不那麽厚道。他們那個自詡為藝術家的老師,不喜歡別人叫他的名字,一直以t自居,也不知道那到底有什麽意義。


    陸見晏難得也勾起唇角,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大概是他最大的青春期叛逆了。


    而當時艾倫已經被任務者穿了,他如今還能想起來,看來是真的也有被任務者穿越時期的記憶,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待被任務者穿越這件事情的。


    陸見晏對此很謹慎,不會隨便討論。


    艾倫在小圓桌前坐下,喝了一口杯中的濃茶,暖了忙碌一早上的脾胃後,才對陸見晏道:“但我沒想到你竟然還保留了這幅本應該上交的作品。”


    陸見晏當時已經畫的差不多了,都是在藝術老師的指導下,結果某天那老師在一場宿醉後突然瘋了一樣把陸見晏的畫又批評的一無是處,這才激怒了陸見晏。


    “你知道嗎?”陸見晏終於有了些說話的興趣,“這幅當年被批評的體無完膚的畫,已經是很多人口中的‘世界名畫’了。”陸見晏當年的叛逆當然不隻是在藝術交流展上的那一點爆發,他不是單純的模仿者,也喜歡有點自己的創意。


    眼前就是他的藝術。


    多少人不懂裝懂的在來陸家做客時,對陸見晏的父母大加讚揚過這幅畫?


    當時說什麽的都有,還有人曾表示過想要出錢購買。但都被陸爸爸和陸媽媽拒絕了,表示這是非賣品,它是一件珍寶,對於陸見晏的爸媽來說。


    可這樣的回答卻反而讓大家對這畫更加的趨之若鶩,見過它的人把它吹成了價值連城的世家名畫,沒見過它的人對它的廬山真麵目心向往之。


    可如果有人但凡膽子大一點,湊過去掀開畫框的一邊,就能在背後看到陸見晏的署名。它不是任何名家之作,也沒有流傳百年的曆史,它隻是陸見晏上中學時的一個藝術作業。他是那麽用心的想要畫好它,甚至真的以為自己也許真的有點藝術天賦。


    自那之後,陸見晏就封筆收山,再沒打算在藝術界有什麽發展了。


    理由很簡單,在經曆過那些事情後,陸見晏更加肯定了自己不懂藝術。雖然大部分人也不懂,但那也不是他愚弄藝術的理由,那是對這門瑰寶行業的不尊重,他沒辦法繼續下去。


    不過其實在陸見晏心中,還是對藝術存有一定懷疑的。直至陸見晏與藥無患重逢,邀請藥無患來陸家,藥無患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陸見晏的作品,並對陸見晏年少時的畫功表示了真心的讚美後,陸見晏才意識到,還是有人能夠分辨出孩子的塗鴉之作和真正的藝術之間的區別的。


    雖然現代藝術大多都被沽名釣譽之輩毀了,但那也不代表著它不存在了,它存在於每一個真正熱愛藝術的人心中,唯有時間會證明它的價值。


    這大概就是為什麽大多知名畫家的畫都是在死後身價倍增的原因之一。


    艾倫不知道這些發生在陸見晏和藥無患之間的小互動,所以他隻能根據過往對陸見晏把這幅畫掛在這裏的行為進行推測:“你依舊是那麽憤世嫉俗,恩?”


    “曾經是。”陸見晏仰頭,看著自己的過去。


    但如今它就隻是一幅畫,一副被藥無患和陸爸爸、陸媽媽欣賞的屬於陸見晏的中學作品。它確實有很多缺點,線條粗糙,塗色不均,可它也確確實實是年少的陸見晏坐在畫板前,傾注了全部的熱愛,所畫下的用心之作。


    “敘舊到此為止,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陸見晏不是一個多麽喜歡回顧過去的人,特別是那段不算太過愉快的中學時期。


    艾倫總是懂得該在何時點到即止,他打開了自己的懸屏手機,把屏幕投影在了圓桌之上,足夠陸見晏和藥無患都看清楚內容。好多個並列的文件,艾倫打開了最一個被命名為“10”的文件,裏麵是大堆的資料,還有一些血腥的照片,艾倫選擇了其中感官最讓人能夠接受的那個:“這是劉恩被虐殺在現場的照片。”


    鮮血淋漓,身上沒有一塊好肉,身體卻神奇的保持了筆直的緊繃。


    “你覺得他這個樣子像什麽?”


    “呃,1?”陸見晏努力的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也隻能想到這一步。


    “怪我沒有給你說前情提要,”艾倫暫時關閉了那張血腥的照片,雖然他已經盡可能的選擇了一個稍微好看點的,但依舊還是不太能夠讓人覺得舒服。他把畫麵重新調回了一開始的那個,十一個文件並列。


    陸見晏似有所感,11,他昨天才聽到這個數字。


    藥無患已經猜測了:“這不是一起案件,而是一個連環謀殺案?而且已經發生到第十一個了。”所以才會出動這麽多警力,還和國際刑警扯上了聯係。


    艾倫點點頭:“是的,已經發生了第十一起這樣的惡性犯罪。劉恩是第十起,昨天發現了第十一起。死者的死亡地點都不同,沒什麽共同點,至今為止涉及到了三個國家,所以國際警方才會介入,我專門負責這個案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們能夠確定的是,這確實是一起連環謀殺,因為虐殺的手段是一樣的,固定死者姿勢的是一種很特殊的堅韌細線,打的結也十分l-ingl-e:n。我們並沒有對外公布過這些照片,哪怕是警方內部,知道結到底是怎麽打的人,也不超過十個。”


    艾倫就是這十個知情人之一,他昨天就是去現場辨認這種打結方式了。


    能做下這些案子的,隻可能是犯人本人,不存在模仿犯罪,或者栽贓嫁禍。


    “那些受害人還有什麽共同點嗎?”陸見晏突然有點明白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問詢筆錄是為了什麽了,那些都是其他連環案死者死亡的時間!


    “事實上,沒有什麽共同點,男女都有,年齡層很廣,身份、階級也都不一樣。我們隻能進行各種交叉對比,c國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大膽設想,小心求證。”艾倫點開了一個標注為“11”的文件,“這個人想必你還有些印象?”


    “安歌手?!”陸見晏可以說是很有印象了。


    在安歌手事件過去一年半之後,安歌手就這樣死了,還死的如此淒慘。陸見晏昨天在聽到艾倫打電話時,絕想不到電話那頭出了事的人是安歌手。也不知道蘇影帝會是怎麽樣一個想法,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了係統的任務者再一次死後,就是真的死了,不存在任何複活的可能。


    “其他的死者差不多你應該都會有些印象。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或多或少都曾經得罪過你,或者是曾惹了你不快。”


    陸見晏:“……”


    藥無患:“……”


    “但我們相信這不是你做的。”艾倫最先做的就是安撫住了陸見晏的情緒,“這些人被擺成這個姿勢不是沒有意義的。”


    艾倫調了一張白紙出來,然後用手在空中開始作畫,很簡單的簡筆畫。


    “第一個死者被擺成了一個長一點的‘一’字樣。”


    “第二個死者,是和劉恩一樣的‘1’字樣。”


    “第三個死者是,一個短一點的‘一’字樣。”


    “第四個死者是個向左外凸的弧線。”


    “……”


    畫麵一點點擺開,最終在第七個死者出現時,組成了一個十分明顯的“for”的字樣。第八、第九和劉恩的第十擺成了“y”,第十一的安歌手又是一個向左外凸的弧線樣子……如果還有犯罪,接下來受害者被擺的樣子不能想象。


    foryou。


    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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