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宰執從泰王家一離開,房朝辭就對謝介報告了他大概很快就不用再繼續上朝的喜訊。


    “怎麽講?”謝介不懂。


    “你覺得邵相公為什麽不同意讓官家泰山封禪?”


    “因為他覺得我小舅沒什麽功績啊。”謝介一臉“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理由嗎”的看著房朝辭,嚴重懷疑他得了失憶症,“全天下誰不知道邵宰執是個多麽克己複禮的人?我從小就不愛去邵國公府,他要負全責。”


    “但是大家都知道官家沒什麽大作為啊。”房朝辭扶額,提醒道。他單知道謝介直線思維,沒想到謝介真的可以這樣直接的理解表麵意思。


    “所以?”


    “還是有一些人想要讓官家去泰山封禪,為的不是官家的功績夠不夠,而是坐實皇子殿下的身份。”房朝辭一點點引導。


    謝介這點還是知道的,於是一個簡單的邏輯誕生了……:“邵宰執不想念兒登基?!”


    謝介當即就怒了,他拍桌而起,簡直恨不能這就衝到邵府和邵宰執拚命。他憑什麽不讓他表哥的兒子登基?他又憑什麽阻攔他小舅那顆迫切想要退位的心?


    “不是不想,”房朝辭趕忙攔下謝介,說不上來是真的怕謝介衝出去,還是想多抱一會兒謝介,但結果是一樣的,那就是房朝辭攔腰抱住了謝介不撒手,然後快速解釋,“這天底下又有幾個真正盼著大啟好的會不想皇子繼承大統?但邵宰執想的更多些。”


    迫切想砸實念兒的身份,是怕神宗反悔。


    不想砸實念兒的身份,其實也是怕神宗反悔。


    “他想給文帝之子多留一條後路。”


    若神宗反悔,念兒隻是一個普通皇子和是泰山封禪後的皇儲,給神宗的威脅還是不一樣的。前者,神宗可以放心的養廢他,但至少人還活著。後者必死無疑。了,隻要神宗還在位,但凡他有一點私心想讓自己的兒子登基,那他必然會想盡辦法除掉皇儲。


    念兒的處境根本不能深想。


    大家都在為念兒好,隻不過想的有點多。而且,這個好更多的也是從己身出發。前者需要文帝之子當一麵大旗,後者隻想文帝能留個後。


    “可我小舅沒有想過要害念兒啊。”謝介被他的家人保護的實在是太好了,哪怕知道一些世界險惡,也還是有著抹不去的天真,好比他真的相信有人會相信神宗。


    但這些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見慣了利益相爭、黨同伐異的老油條們,卻不會相信神宗能對權利一點都不動心。


    邵老國公很了解自家兒子,知道勸服他最好的辦法不是強硬的命他聽話,而是讓他自己去感受,心服口服。順便也是想讓自家兒子能夠明白,人之初,性本惡,也能性本善。


    泰王便是能夠給予邵宰執最好感受的那個人。皇室這邊也早已經授意過了泰王當這個說客。


    “舅姥爺?”謝介更懵逼了,這裏有他舅姥爺什麽事?他舅姥爺不就是個嚴肅約束宗室,有點耳背,還經常稱病不上朝,身體不好的老爺子嗎?


    房朝辭仔細想過,要不要這麽早告訴謝介這些事情,後來決定還是要說,因為現在的世道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當讓謝介安逸活下去的溫室。多知道一些,也好有多活下去的資本,別被人賣了,還在給人數錢。


    “你知道晉朝的八王之亂嗎?”


    “……呃,我可以知道。”謝介回答的磕磕絆絆,要是隻問他這個詞是什麽意思,他當然是知道的,他還聽過晉惠帝的“何不食肉糜”的典故呢。他娘對他和他小舅最低的底線,就是希望他倆別鬧出個何不食肉糜的笑話。至於八王之亂有哪八王,具體的戰爭過程,起因經過結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房朝辭簡單的說了一下這段。西晉也被“鄰居”垂涎,但真正導致西晉隻經曆了兩代皇帝就滅亡的,還是八個王爺作亂。


    皇帝太傻,而王爺過強,打來打去,打出個滅國的結局。


    世家東渡,成立了東晉,一輩子的願望都是想要奪回失去的領土,可惜北伐夢斷,東晉隻是東晉。


    太-祖建國時,吸取了曆朝曆代的曆史教訓,想要把所有滅國的因素都掐滅在搖籃裏。他自己是武將起兵,所以對武人多有防備,生怕再出一個他。又聽說晉朝是宗室作亂,就不斷的壓製、削弱宗室的權利,甚至是幹脆剝奪了宗室成長的溫床。


    但這種壓抑,很顯然是不太可能因為一些規章製度就能夠隨隨便便成功的,至少會有宗室覺得心有不甘。


    同為太-祖、太宗的子孫後代,憑什麽有人能當皇帝,而其他人隻能被圈養?


    “可宗室沒有人這麽想啊!”謝介不得不打斷了房朝辭,覺得他有這個想法已經足夠可怕,他們家的人才不是這樣呢。謝介可以相信宗室兔們抱怨幹活太累,卻絕對不相信還有人願意去累死累活。


    “對啊,這就是問題所在,宗室為什麽沒有人這麽想過呢?”


    “呃……”謝介卡主了,仔細回憶一下,好像是這樣啊,他們生來就被如此教育,從未有過什麽不甘心,甚至覺得誰當皇帝誰傻逼。有錢吃喝享樂,不比每天起早貪黑關心國家大事要好?但是,也不是誰生來就沒有雄心壯誌的,哪怕真的有,也不可能會這麽密集的發生在一個家族裏。


    除非是一開始就有人在刻意引導,稍有苗頭就直接掐死。


    “泰王扮演的就是這個角色。”房朝辭這話幾乎可以說是顛覆了謝介的人生觀,“當然,沒有他,太-祖也會鐵了心這麽做。”


    隻不過宗室裏大部分的人大概就不會有如今的快樂了。


    謝介沒聽懂房朝辭的潛台詞,還在持續懵逼中,他舅姥爺?有沒有搞錯?那個舅姥爺?


    “當你們形成一種習慣之後,哪怕他百年了,也不用再擔心會有威脅。”


    “可,可如果舅姥爺這麽做,也包括了他兒女在裏麵啊。”連謝介都不太相信,真的有人會這麽、這麽做。他是說,泰王圖什麽呢?這種事情,肯定是不會有名的,說不定還會在族內留下千古罵名;也肯定不會有利,甚至基本是在坑自己的兒子,去成全別人的兒子。


    這也是邵宰執最後試探泰王的問題,你真的就一點都沒有不甘心嗎?


    泰王還真就沒有不甘心。


    當然,他也是有所圖的,不為名不為利,隻為不想讓家裏的子孫後代被權臣利用,讓天下蒼生因為聞家子孫的一己之私而被動帶來更多的苦難。


    百姓真的太苦了,要和天鬥,要和地鬥,還要和民族入侵鬥,如果他們一輩子供養的上層再繼續鬥下去,那他們真的就沒有辦法活了。


    還是以西晉為例,死在自己人手裏的數字比死在外族人手裏的還要多。百姓要經曆好幾遍戰爭的折磨,來自外族的就什麽也不說了,立場不同,也不好說誰對誰錯,但來自自己人施加的磨難呢?那簡直不能更冤枉。


    太-祖希望的是一個人人能夠開開心心的世界,從大啟全方麵增加的娛樂活動就能看出來。


    剛巧,泰王也是這麽想的。


    不管別人信不信,他為的都是能夠盡量減少百姓受苦的可能,至少是不讓百姓受苦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同族之人在造孽。


    泰王做的很盡責,卻也做的太盡責了,導致了四個皇帝一死,連勉強扒拉出一個有能力的暫代皇帝都不行。


    每一任聞家的皇帝隻有在上任之後,才會知道泰王做了什麽。他們一開始肯定都是震驚的,隨後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因為這幾乎是犧牲了全族的前程,來成全皇帝一個人。沒有一個人在知道真相時能夠心安理得,因為他們也被教導的很好,他們總想要做些什麽。


    不是利益交換,他們也交換不起這麽大的情。


    他們隻是想要做些什麽。


    謝介這一刻好像終於明白了他表哥在登基之後的一段時間裏,為什麽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始終充滿了使命感與責任感,鬥誌昂揚到像打了雞血。


    因為泰王給的回答永遠是,想要做些什麽?那就做一個好皇帝吧,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在位的皇帝不能因為一己的感動,破壞泰王苦心經營多年的一切,好比對泰王的子孫後代多加倚仗。但他們還是能想到別的辦法另辟蹊徑,好比報在泰王唯一的小孫女身上。


    “與其說那是一個補償,不如說是一個承諾。”


    一個他們一定不會辜負舉族供養的承諾。


    雖然哪怕沒有他們的這個承諾,泰王還是會按照自己心中的原則與正義做下去,但能得到一個承諾總比沒有強。


    這種事情,不去親自經曆、麵對,是很難被理解的。


    邵宰執隻有真正和泰王談了,一再的試探確認了,他才能夠相信。


    在假意對泰王最後的試探後,邵宰執才徹底放下心。他相信了泰王,才能相信泰王引導下的神宗,才能相信聞家真的有那樣的傻瓜,可以不為名不為利,說到做到。


    那麽問題來了……


    “這麽秘密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邵老國公畢竟是太-祖時期的人,他知道這些毫無問題。但房朝辭呢?總不能是他在這個時候已經取信於邵老國公,知道了這些吧?


    房朝辭笑了笑,抬指比在了謝介唇瓣上:“我什麽都不知道,世子大人可要給我做主啊。”


    世子大人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忘記了提問,隻滿腦子想著,好、好吧,那就勉勉強強保護一下好了。


    ***


    邵宰執並沒有在探望過“還在病中”的泰王之後,就直接表示退步,那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賣隊友。所以,他又堅持了幾日。


    這幾日當然是要繼續上朝啦,連神宗一向吃好喝好的眼底都有了肉眼可見的青黑。神情憔悴,卻死不讓步,咬死了一日沒討論出個讓他滿意的結果,一日就要上朝討論。態度之堅決,性格之倔強,讓人歎為觀止。


    幸好,老天垂憐,幾日後,就到了重陽節,這是大啟的法定節假日之一。


    假期不多,隻有一天,卻已經足夠朝臣歡呼雀躍。謝介可以發誓,在假期前一日下朝的時候,他感受到了不少往日裏老成持重的朝臣那種連腳步都不自覺輕快了的“活潑”感。


    九九重陽,授衣之月,落帽之辰。


    被迫每天早起上朝的群臣們,終於又得了一日的喘息之機。但並沒有人真正把這個假期用來休息,因為治標不治本,想要不日日上朝,還是要從導致他們日日天不亮就早起的源頭下手。也就是說,幾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參加了由閑置在家的邵老國公組織的出遊活動,想要見機行事,勸服邵相公。


    上巳春遊,重陽踏秋。這是自魏晉時期就傳下來的傳統民俗。


    謝介也在被宅老等人小心翼翼的當成易碎品了這麽久後,終於等到了宅老鬆口風的一日,答應了他去江左郊外登高遠眺的願望。


    但前提條件是必須帶上一個人。


    “我知道,帶上錢甲嘛,我會噠。”謝介擺擺手,想讓宅老寬心,他每次出門都要帶一串粽子似的尾巴,多錢甲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錢甲同學差不多已經成為了謝介的綁定大夫,這倒不是因為他的醫術有多精湛,而是他比較好威脅,膽子慫的一比。


    錢甲:“……”


    宅老卻一臉莫名其妙:“什麽錢甲?我是說,如果您能和房少卿一起出門,想必殿下肯定能更加放心。”


    宅老遇到需要管束謝介的事情時,一般不愛說他自己,隻愛提大長公主,因為這樣比較有威懾力。


    “這不是巧了嘛這不是!”謝介兩手一拍,開心極了。


    因為房朝辭也正好邀請了謝介重九一起出門,去參加的自然是邵老國公在郊外莊子舉辦的賞秋宴。


    邵老國公也是江左人,當年與太-祖一起從這龍興之地出去的故事,早已經編成了段子,被全國各地的說書人在各個地方講了一遍又一遍。


    有說是太-祖三顧茅廬請諸葛的,也有說是邵老國公能掐會算一眼就看破了太-祖的潛龍之相的。


    但事實真相是,他倆隻是一同被前朝捉去邊關參軍。太-祖很不愛提起那段往事,隻依稀能從他的話語裏猜到當年邊關的情況有多慘烈,同鄉去了二百壯漢,最後隻活下來了三個人。


    太-祖吃的多,卻力氣大;


    邵老國公腦子活,嘴裏卻沒有一句實話;


    ……還有另外一人,不太好講。


    總之就是互相嫌棄又互相依存,最終得以殺出一條血路,用十幾年勉力向上攀爬,才一點點掌握了軍權,幾乎每天都過著有今天沒明天、刀尖舔血的危險生活,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因此變得格外放飛自我。太-祖的那些庶子就是這麽來的,孩子的娘不隻一個孩子,還基本都不同爹,情況很是複雜。


    邵老國公卻是難得的和遠在家鄉的娘子情比金堅,當然,也可以說他這個人本身就對男女之事很淡然,他更願意把人生的消遣用在招搖撞騙上,逢人就說我會算命。


    還愛裝瞎。


    瞎眼又瞎心,給人算了十幾年的命,沒一個準的。因為他對所有同戰壕的兄弟都說過,你命長著呢,且是富貴命,紫氣東來,懂不懂?怕什麽呀。


    前朝以絳紫為貴,士兵的戰服也多飾紫色,可惜,這批紫衣兵到最後也並沒有多少人真的享了什麽潑天財富。


    邵老國公唯一算對的一卦就應在了太-祖身上,但太-祖也算不得長命。


    謝介和邵老國公基本沒交集,這倒不是礙於什麽宗室不結交外臣的規矩,隻是謝介怕邵老國公的兒子邵宰執,常年不愛登門往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倒是謝介他爹謝鶴的老師陳山長和紹老國公關係不錯,倆老爺子都特別、特別能活,是前朝的遺物。


    之所以要特意強調這點,是因為當陳老在小徒弟南子我的陪伴下,也出席了邵老國公的重陽賞秋會。並準確無誤的一眼就看到了在宴會上分外活潑的謝介,老爺子天生一雙利眼,哪怕遍布皺紋的眼皮都有點耷拉下來了,卻依舊能在關鍵時刻閃過淩厲攝人的光。


    謝介被現場抓包,自然不能當看不見,趕忙狗腿的上來問候,鞍前馬後。


    “好了?”陳老一邊表現的好像很不願意搭理謝介,一邊又忍不住的觀察他的身體是否真的好全了。那畢竟是他最得意的關門弟子謝鶴唯一的骨血,他看謝鶴就和看親兒子差不多,同理可證,謝介就是他的親孫子。


    小孩子嘛,難免活潑好動愛耍賴一點,陳老自認為他還是能夠理解的。


    “好了。”謝介也自覺理虧,主動討好著,笑的特別甜,“我可想師公啦。上次朝辭的雅集上,我還說一好了就去看您,不信您問南師叔是不是這樣!這不差不多好全了嘛,又趕上重陽秋遊,我一猜您就得來邵老國公的莊子和他下棋,就顛顛追過來啦。”


    謝介別的不行,顛倒黑白討好長輩的本事卻特別高。因為對於他來說,那不叫討好,而是一種本能,希望他喜歡的人能夠開心的本能。


    陳老幾次想要張嘴,最終都還是沒能說什麽,隻是抬手,用看上去枯黃無力的手指,狠狠的戳在了謝介的額頭上,勁兒大的,當下就在謝介白皙的大腦門上留了一道紅痕。但這一下之後,這事也就揭過去了。陳老能不知道謝介在睜眼說瞎話的哄他嗎?可他就是樂意被謝介哄著。


    陳老終於擺不下去冷臉了,拉過謝介噓寒問暖,大事小情都要關心,比奶奶還婆媽。


    謝介也見縫插針把房朝辭誇上了天,顯而易見,他想給房朝辭再拉一道陳老的關係。雖然看上去謝介和南師叔本身就有交情,但直接對話陳老,和對話南師叔還是有區別的。


    陳老一輩子沒出仕,卻桃李滿天下。不顯山不露水,隻有少數人知道他的人脈關係有多可怕。


    謝介覺得房朝辭早晚會用上。


    這麽說吧,朝堂上半係的南方官員,都多多少少與陳老有些關係,哪怕不是陳老名正言順的弟子,也肯定受過陳老的教導,甚至還有從北方特意找去南方求學又回到北方考科舉的。因為陳老的春闈突擊班能夠考上科舉的概率極大,功利性質十分明顯,陳老也沒掩飾過,他就是要培養能夠做官的弟子。


    甚至學堂裏直接就寫著“學來文與武,賣身帝王家”的直白標語。


    當然,陳老是有大學問的,不拘泥於一家,畢生所學又廣還精。他對於弟子一貫是兩個發展方向,要麽有大才,徹底當個蘇大才子那樣的文豪;要麽學問隻足夠考上科舉就好,重點是要會做人,適合宦海沉浮,早晚位極人臣。他根本沒指望過這兩種弟子能融合,學不來全部,不如專精一門,免得不倫不類。


    但偏偏陳老門下出了一個謝鶴,文采斐然,又腦子靈活。雖然被榜下捉婿尚了公主,可完全不影響他的仕途,反倒是步步高升。


    沒有人懷疑過,若謝鶴不死,以他的本事,早晚他會成為又一個白衣卿相。


    陳老為了謝鶴的死,傷心欲絕,因為那是寄托了他全部理想與理念的集大成者,自謝鶴之後,他覺得他再不會遇到那樣的弟子了。


    事實也證明,陳老確實再也沒有遇到過。


    本來陳老還有點寄希望於謝介的,畢竟謝介單從外表上來看,簡直是專門挑著謝鶴和大長公主的優點長,唇紅齒白,珠玉在側,怎麽看怎麽像是仙童下凡。陳老本以為這孩子在腦子方麵也肯定是集了謝鶴與大長公主的優點的,玉雪聰明,似王戎早慧。他還擔心過這孩子會不會教不好,來個傷仲永……


    誰知道,謝鶴連早慧都沒有。


    陳老到後麵也認命了,依舊對謝介如珠如寶。這就是讓家長帶孩子和讓老人帶孩子的區別了,老人在年輕時對子女也總能下狠手管教,但對於孫兒輩……你動孩子一個試試,打不死你!


    所以,在謝介不慎高明的極力安利下,陳老還是會給謝介一個麵子。


    準備和房朝辭“聊聊”。


    “行了,我正好要先和邵老頭手談一局,讓你這個朋友和我去吧。”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你去就是添亂,不許去!”說完陳老又覺得自己有些嚴厲,趕忙補了一句,“今天來了你不少師伯師叔,有的人連他們的弟子都收了弟子,你作為這些人的小師叔,是不是要帶著他們先逛一逛,適應一下?”


    謝介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就點頭答應了他師公,他雖然不常來邵家,但還是比別人熟悉的。


    然後……謝介就告別房朝辭,迎來了一批平均年齡比他都大、也比他高的師侄們。一個比一個仙風道骨,一個比一個風姿卓越,穿著統一的白色書院服,整齊劃一的走過來給謝介見禮,異口同聲:“小師叔!”


    小師叔壓力有點大啊。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邵和紹qaq,這個是我的鍋,因為一部分是用電腦打的,一部分則是手機,一個眼瘸導致姓氏變成兩個了,嚶嚶嚶。特此通知,統一成“邵”。因為紹……它不是姓,嚶嚶嚶。


    *關於泰王目的的解釋,其實一開始的大綱裏,是沒有這段解釋的。可是,呃,由於看到昨天留言的反饋,發現確實有不少親親表示看不懂,以及誤解了章節的本意。就加了今天的劇情,希望親們能夠不嫌我囉嗦。蠢作者後麵也會注意,有時候我的思維確實會有些跳躍,自己沒感覺有什麽,但大概會給不了解整體劇情大綱的親親造成一定的閱讀障礙,後麵會爭取改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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