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馬麵“淒慘”地喚著,一張臉仿佛遭受了無盡的摧殘,甚至滲透著絕望。


    地藏菩薩哪裏是那麽好糊弄的,沒菩薩那顆菩提心,平時浪蕩慣了的他去了也是遭罪啊!想想前幾日去看牛頭,牛頭那一張生無可戀的牛臉,他忍不住抖了抖。


    “爺,爺,我還發現了一件事!”兄弟啊,不是我馬麵貪生怕死,而是地藏菩薩那裏我等小妖小神簡直是度日如年啊。馬麵向容難說了老頭的事,“爺,並沒有陰陽使去暖師大渡魂,那老頭的魂就莫名其妙不見了。夫人進了行政樓,我不方便跟進去,可是夫人沒一會兒就臉色蒼白地跑出來了。這所學校,明明是塊風水寶地,卻有邪氣滋生,不是太多,引不起夫人的注意。可一般來說,一塊地不可能完全幹淨,但是我跟著夫人,卻發現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誰都懂的道理,水至清則無魚。


    “當,當,當……”


    容難那細長的手指在青玉的桌子上扣出一聲聲頓挫的韻律。他猛地站起來,高大的身子繞過桌子,緩緩向門口走去。


    “爺,您不能這樣啊。”馬麵急急地攔住容難,再小的膽子此刻也開始變大。容難不能離開地府,他們都清楚。爺如今往門口走去,是想去找夫人嗎?


    “爺,夫人學校沒問題。那股氣息,我們查著,離開暖江市往國外去了。”剛剛解脫的閻王秦廣王忽然闖了進來,拿著簿子就舉在了容難麵前,稍稍抬頭,他才發現好像氣氛有半分不對。“爺?”


    容難盯著馬麵抓著自己衣袖的手,馬麵急忙鬆開,諂媚一笑。他冷哼了一聲,重新坐回王座,拿起秦廣王送上的書冊,開始瀏覽。


    ——


    簡繁難得正常地乘了電梯上樓,一走出電梯便看見自家門口靠著一具完美的*。


    “未寒?”蕭未寒一個月之前和她打了一聲招呼,他要去參加一項科研活動。沒想到這麽快就回來了。


    蕭未寒筆直的背脊倚著牆壁,就套了一件v領的長袖t恤,腿邊放著一個純黑色的拉杆箱,整個人彌漫起了濃濃的禁欲氣息。聽見呼喚,蕭未寒抬起頭,朝著她勾勾唇角,莫名的多了一些痞氣。


    “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本來還是沉浸在美色裏的,但是蕭未寒的一笑,讓簡繁瞬間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的心裏暗暗防備起來。


    “我們解決了,沒什麽事我就提前回來了。想找你,敲你家的門沒人答應,我還想再等等,你就來了,小繁。”他的語氣依舊如詩人那般溫柔繾眷。他從拉杆箱裏取出一個黑色絲絨的盒子,遞給簡繁。“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小繁,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簡繁的大眼睛看看盒子,又看看蕭未寒,還是看不透。她沉默地搖了搖頭。


    蕭未寒還想再說些話,他身後的門忽然打開了,手上的絲絨盒子被搶走,白衫一臉嫌棄地舉著它,眼珠卻動都不動地望著簡繁。


    “繁,收下,回家。”


    簡繁自動腦補了白衫的話。小繁如果你不收下蕭未寒的禮物,他肯定不會放你走,沒看見都堵在門口了嗎。我幫你收了禮物又幫你回了家,求誇獎求表揚!


    “乖。”憋了半天,簡繁終於吐出一個字。白衫俊臉一仰,屁顛屁顛地走回去了。


    “未寒,禮物我收下了,讓一讓吧。”她在蕭未寒麵前,總是沒有脾氣。


    蕭未寒點頭讓開,拉著拉杆箱往自己的房門走去。忽然他回頭,話語裏有淡淡的愉悅。“小繁,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請多多指教。”


    啊,同事?簡繁糾結地回頭,與他的目光撞在一起。“未寒你是暖師大的教授?”


    “不,我和你一個目的。”


    ——


    簡繁暈暈乎乎地走到沙發前坐下,任由白衫在她身邊時不時扯扯衣角,拉拉頭發。蕭未寒和她去暖師大是一個目的,也就是說蕭未寒也是修士?那他為什麽之前不說?在秦山碰上那會兒,他是不是也在抓那隻河童?至於白衫,他為什麽不滅了白衫?雖然觀念轉變,但大部分的修士依舊以除妖滅魔為己任,沒想到她正好碰上一個“不正經”的。


    想著想著,她噗嗤一聲笑了。


    管蕭未寒是誰,能用就用,不能用她就走遠些唄。自己總是喜歡瞎想些有的沒的,怪不得阿難總會拿多事的眼光看她。


    ——


    今天是簡老師上任的第一天。梵骨以極度的熱情迎接了她。


    “寶貝你看清楚,這條路是去音樂係的,你換個方向就是醫學院了。”梵骨指著她們麵前的兩條小道說著。去音樂係不一定走這條路,但是這條路絕對是最近最直最好記的。況且它一路上建了花架,藤蔓密密麻麻地纏在上麵舒展開葉子,擋住了陽光,隻是陰森了點,風景還是不錯的。簡繁這妞兒隻是懶了點,本事還是有的,真有什麽東西,她還能收了呐。


    介紹這條路給簡路癡,梵骨表示一點兒壓力都沒有。


    醫學院?不就是發現了最新的,啊,不,是幾個月前的屍體的地方?簡繁的手指有些興奮地抽動。“小骨,我們去醫學院吧。”


    “恩,啊!”梵骨還以為簡繁是想去音樂係了,沒想到她點頭同意了以後才發現簡繁不正常的興奮狀態,往回思索才發現這家夥說的是本來就很陰森的醫學院!“我,其實我想說的是……”醫學院這兩天休課,你去了也沒鑰匙進去。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某個家夥拖著走了。等真正走到醫學院的教學樓的時候,梵骨瞪大了眼睛。


    咦,不是說因為有新發現所以醫學院的學生們都轉移去了別的學院嗎,怎麽大門的鎖被扔在地上呐?


    “小骨,我們進去吧。”簡繁掏出兩張斂息符,一人一張在胸口處貼好。她衝著梵骨笑著,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


    而此時,教學樓裏傳來了“嘩啦嘩啦”的響聲……


    ------題外話------


    “妮妮!”憔悴的聲音傳來,門再一次被打開,一個婦人跑了進來,一看見女孩倒在地上眼淚就跑了出來,她把女孩輕輕地抱回輪椅。“妮妮餓了吧,媽媽給你做飯。”


    “媽媽,剛才王叔叔來了,他說讓我們還十萬塊。你和爸爸是不是瞞了妮妮什麽?”小姑娘一臉倔強,她心底怕是很清楚,手掌心攥著的胡黎晶都聞到了鮮血的味道。“媽媽,妮妮不要吃藥了!”


    “胡說些什麽呐,妮妮。”婦人背過身去,擦眼淚的動靜根本瞞不了胡黎晶。


    這兩人怎麽了?錢還上就是了啊,病治好就好了啊,說些什麽呐!胡黎晶表示自己根本不懂這些魚唇的凡人的腦袋。


    婦人做完晚飯就匆匆離開了。


    妮妮強行扒了幾口飯,捂著自己的嘴,硬是讓自己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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