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因為被連擒兩次,痛定思痛,決定找個地方閉關修煉,好出來報仇。再說了現在這個世道亂,躲一躲也不是壞事。


    陸壓思量著,便循著一個方向去了。


    沒防備前邊山崖上坐著一個人,穿青色道袍,腳邊放著一根掃帚,笑容倒是可親可近。


    陸壓一看之下,險些摔下雲頭,心中驚駭萬分。


    沒別的,隻因這坐在山崖上等著他的人,正是天庭出版集團的董事長,前紫霄宮秘書長黃竹真人。


    陸壓這個肄業翹家少年乍然看到了家長,實力不提,心就先虛了。


    半晌,陸壓方鼓起勇氣說道:“你攔不住我的。”


    “千年不見,你就隻想對我說這個?”黃竹微微一笑,把手放在了掃帚上。


    陸壓咬牙道:“不,我還想知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黃竹:“我是為了給你一個機會,你不是說,一定不會放過嗎?”


    陸壓:“??”


    黃竹悠然道:“腹黑君就是我,我就是腹黑君……腹黑君,是我的惡屍。”


    陸壓:“…………什麽鬼?!!”


    黃竹真愛看他們這種驚訝的表情,“沒想到吧,我們居然有這種關聯。”


    陸壓震驚地說:“你居然進階準聖了!!”


    黃竹:“……”


    黃竹要不是坐著非得一個踉蹌,鬱悶地道:“這個不是重點吧……”


    陸壓差點跪了,一方麵是萬年懶蟲黃竹居然斬屍了,另一方麵,他就是再怎麽也想不到,那陰陽怪氣的腹黑君,那西方教的腹黑君,居然是黃竹的惡屍啊!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黃竹的惡念,難怪會充斥著那種要命的惡意了。


    如果黃竹已經進階準聖,加上他有先天靈寶,那好像就沒什麽把握打贏了……


    陸壓腳下一軟,轉身就要往後走。結果一轉頭,便看到幾丈開外一個英挺青年長身而立,側對著他,抱著手臂,身後一隻混沌鍾。


    陸壓心慌,再轉身往左。


    左麵不知何時,也多了一個青年,手裏托著河圖洛書。


    還讓不讓人活了?!


    陸壓忙又轉身。


    後邊立著一名淚漣漣的美人,身穿著天庭的官袍,“你還要往哪裏去?”


    陸壓哪裏還走得動半步,就地“撲通”一下跪下來了,“娘親。”


    羲和走到他麵前,將這倒黴孩子一摟。當年陸壓走的時候還不到她胸口,現在都已經比她還高了。


    “你就這麽一走,再也沒回來見娘……”羲和揪著他的領口抽了他兩下,抽完又忍不住揉,“你怎麽如此狠心?”


    陸壓垂頭喪氣,“娘,我也想去見您,倒是我怕被捉住。其實我有偷偷去看您和常儀姐姐的。”


    這個時候黃竹也提著掃帚走過來了,倒著杵到羲和麵前,“要不要借你抽他?”


    陸壓瞪了他一眼。


    羲和好笑地把掃帚推開,“真人,怎麽老是這樣不正經。”


    “別隻顧著抱兒子啊,你給介紹一下唄,他爹他叔都在這兒呢。”黃竹說道。


    雖說帝俊和太一轉世過一次了,但是他們情況比較複雜……怎麽說呢,起碼算半個親爸爸/叔叔吧?


    羲和這才想起來,作為陸壓的小太子還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和叔叔。她站直了,對陸壓說道:“你的神魂被接引、準提抽去一縷,故此記不得很多事情。這就是你父親帝俊,還有你叔叔太一,重新認識一下吧。”


    帝俊背著手看陸壓,微微點了點頭,與其說是做爹的排場,不如說還是一個妖皇的氣場。


    陸壓就比較局促了,他記不得和帝俊有什麽父子親情了啊,所以看到帝俊這個氣場,這個樣子,隻會覺得高高在上,難以親近。


    而且他覺得自己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就像遇到什麽危險一樣,這是本能,遇到有威脅的強者的時候都這樣。


    太一好奇地看了看陸壓,“這是小十啊,都認不出來了,我頭次死的時候你好像還沒換毛呢。”


    陸壓這時才緩緩行了個禮,非常生疏地喊:“父親,叔叔。”


    黃竹在旁邊看得有趣,笑哈哈地說:“看著倒不像父子、叔侄,年紀跟差不多大似的,比較像是三兄弟,哎,你們站一排我看看。”


    對於陸壓來說,很難想象黃竹是怎麽能夠在這種壓迫下開口調笑的,他低著頭沒動。


    “別這麽尷尬行嗎?你爹也沒罰你抄過作業站過牆角,你搞得跟有什麽天大的隔閡似的。”黃竹無語了,他也看出來陸壓好像特別放不開。


    帝俊也很不自然,他當爹的日子不多,而且自覺並沒有做好一個父親,十個兒子死得就剩一個了。就這一個還被西方教的禍害得連他都不認識了,以他的性格也完全無法上前抱著陸壓一番真情流露。


    看上去他是非常有氣場地站在那兒不聲不響,其實他心裏也和陸壓一樣,很局促,不知道怎麽做。從這一點上,他們父子還是挺像的。


    做帝王也沒做好,當爹也沒當好,一下子帝俊特別鬱悶了。


    羲和對於帝俊,或者還有太一,他們什麽心理其實並不在乎。


    帝俊轉世回來之後她都沒見過帝俊幾回,本來他們的聯係一個是君臣,另一個是有共同的兒子。她已是新天庭的臣子,兒子那時又跑了,所以真沒什麽聯係。


    她介紹是介紹了,但是陸壓到底認不認帝俊,她打心底不關心。


    羲和這會兒也是和稀泥,就跟勸鄰居家的家事一樣,客客氣氣地說:“陸壓這孩子認生,畢竟是父子哈,慢慢就熟悉起來了。以後我讓他多去你們道場走走。”這更是一句話就釘死了陸壓得跟著她住。


    黃竹看得哭笑不得,“你們這一家子也是絕無僅有了……”


    做兒子的和做爹的不熟,做娘的和做爹的也不熟!


    “算了算了,再說吧。”黃竹衝著陸壓一伸手,“來吧,我的東西該還給我了吧?”


    羲和知道這件事,戳了戳陸壓的腦門,“還不快拿出來?”


    陸壓就委委屈屈地把火羽披風捧了出來,羲和一看上麵的九點寒星好似亮堂得多了,知道陸壓這些年還是在好好侍弄他九個哥哥的,心中五味陳雜。


    黃竹拎過披風,抖開披到肩上,嗯,還是熟悉的觸感,還是熟悉的溫度。


    算陸壓有良心,兩千年了也沒有把披風真完全煉化成他自己的東西。


    ……


    四個大神一起把陸壓逮回去,這陣仗也是大得很,且先就帶到了黃竹的地盤上去。


    對於陸壓的安排,羲和說:“肄業也算結束了學業了,真人,我看他就跟著我在天庭實習吧。待到下次仙考,直接考到我太陽宮去,日後接了我的位置,也算有個穩定的工作。”


    太一不同意了,“怎麽能算結束學業了呢?就他以前和黃竹學的那些東西?我們都在這兒了,當然是再隨我和哥哥修煉,我們也把本事都傳給他啊。”


    黃竹:“我什麽東西?我挺厲害的!”


    不過沒人理黃竹,羲和說:“你會的東西常儀也會,可以讓常儀教他。”如果跟太一、帝俊修行,那肯定就跟著他們了啊。羲和說是說日後多走動,但那是在陸壓跟著她的前提下。


    太一:“那哥哥會的常儀不會啊,推演呢!”


    帝俊也緩緩說道:“我並未收徒,又隻餘陸壓一子,應當是要把功法傳給他的。”


    羲和狡猾地道:“我們讓陸壓自己來選。”


    陸壓當然是說:“我要跟娘親去天庭。”


    “這是孩子自己的誌向……”


    “你們都別說了……”黃竹幽怨地說道,“趕明兒擺個拜師宴,讓他把禮數給我補全了,拜我為師,在招搖山給我打五百年工再說其他。”


    一時間,帝俊、太一沒話說了,羲和也閉嘴了。


    大家夥兒都欠著黃竹的情呢,鄙視歸鄙視,黃竹和陸壓還真有師徒之實,按照老規矩,徒弟是得給老師效力的,就是早上打洗臉水晚上倒洗腳水的伺候著都不過分。


    於是,這就沒得爭了,要爭也是爭陸壓五百年後待哪,說到底還是偏幫了帝俊和太一一點點。


    “陸壓小朋友,重新回到這個溫暖的大家庭,開不開心呀?”黃竹慈祥地問道。


    自打他們爭論,陸壓就一直低著頭,這會兒抬起頭來,眼睛都紅了。帝俊和羲和都對陸壓跟黃竹沒有什麽意見,就他自己意見大得很,又想到了當年做過的幾千套《黃竹密卷》,心中隻道這下子《黃竹密卷》要出新係列了,咬著牙說:“開,心。”


    黃竹拍了拍他的臉蛋,笑得非常溫柔,“開心就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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