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得提醒公主,此人有可能是讚普本人”,高世曼點著腦袋,眯著眼睛想著美事。


    “不可”,沈立行皺眉,高世曼看著他,他想了想道:“若是錯了,公主又對這人上了心,豈不是害了她?”


    高世曼啞了,她確實想的太簡單,她抬頭看了看沈立行道:“多虧你提醒。”


    “行了,別老想著別人了,你隻要想著什麽時候嫁給我就行了”,沈立行一本正經地看著她,眼中滿是期待。


    高世曼失笑:“你怎麽一天到晚想著讓我嫁你啊,反正嫁不嫁也就那麽回事兒。”


    沈立行一聽怒了,又不敢發作,隻皺了眉道:“胡說什麽?”


    高世曼隻得閉了嘴,說什麽都不對,自己這嘴啊,也是欠的慌,聖人說的沒錯,人呐,真的應該吾日三省吾身,溫水煮蛙般過日子,都忘了要時常提點自己,若非自己自大自戀,今日也不會連累襄城嫁去吐蕃。


    見沈立行皺眉,高世曼乖乖地道:“對不起,我胡說的。”


    破天荒見她如此乖覺,沈立行看著她,半天才道:“後天我的生辰。”


    高世曼心中一動,望著他眨了眨眼道:“幾歲?”


    話音一落鼻子便被沈立行捏了一下:“二十三。”


    “嗬嗬”,高世曼情不自禁傻了了兩聲,“小鮮肉啊……可惜。”


    “說什麽呢?”沈立行莫名其妙。


    “沒什麽,比我大七歲,太不和諧了!”高世曼有些精分了,一邊說著人家小鮮肉,一邊還嫌棄人家大自己太多。


    沈立行沉了臉道:“什麽和諧?”


    “我是說呢,我要快些長大,不然就配不上你了”,高世曼信口開河,好歹人家要過生日了,總不能讓人家鬱悶吧,“你想要什麽禮物?姐現在是有錢人。”她想著六月底就要找秦二分銀子,據她看賬麵上的情況,到時候分的銀子隻怕要晃花自己的眼,現在雖說還隻能算是紙上黃金,可她還是忍不住流口水。


    沈立行看著她:“我什麽也不想要。”


    既然什麽也不想要,何必跟自己說?高世曼懷疑地望向他,見到他眼中的熱烈突然有些明白了,她勾住他的脖子道:“來,送你一個大禮。”話一說完便主動吻了上去,沈立行被突然襲擊,隻愣了一下便喜不自禁,摟緊她開始收下她這別開生麵的大禮。


    許久,高世曼有些受不了,想也沒想便去伸手扯他的耳朵,沈立行吃痛鬆開她,她趁機吸了幾口氣道:“怎麽還沒到?”


    沈立行無奈地道:“這就是你送我的大禮?”


    “是啊,這禮怎麽樣?”高世曼抿了抿唇。


    “不怎麽樣,可以退回去嗎?”


    “什麽?”高世曼還沒回過味兒來,唇又被堵上了。她剛才已受夠了他的熱情,正要掙紮,突然發現那吻如微風潛入,潤物無聲,她心中舒服地歎了口氣,腦袋漸漸混沌起來。


    到了高府門前,馬車停下,車裏的人卻沒什麽動靜,李衝小心翼翼地道:“爺,到了。”


    沒人理他,眾人不敢再催,隻得立在那等著,高世曼聽到李衝的聲音,掙開沈立行道:“後天我去找你。”


    “不用,到時我若沒來接你,你便直接去稻香樓,咱們一塊兒吃個飯就行”,因為是散生,所以沈立行並不打算怎麽慶祝,隻跟這小女人一塊兒吃個飯便足夠。


    高世曼回了房,想著好歹是自己跟沈立行認識後的第一個生辰,便對安然道:“明兒讓秦二爺後天中午到稻香樓吃飯,什麽也別說就是了。”


    “小姐,您打算送什麽給爺?”安然當然知道是沈立行生辰,是以好奇地問她。


    “送什麽,剛才已經送過了”,高世曼嘿嘿地笑。


    “送過了?”安然疑惑的很。


    “是啊,早些洗了睡吧!”高世曼哪好意思跟她討論那大禮的事兒。


    後日中午,高世曼果真空著手去了稻香樓,她也不知道要送什麽禮物才好,幹脆不費那個腦細胞了,沒坐一會兒,秦二和李陵就到了,秦二一來就笑道:“才一天沒見就想哥哥了?”


    高世曼白了他一眼道:“今兒彥堂哥請客。”


    “哦,他人呢?”秦二往外看了看。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沈立行滿麵紅光走了進來,見秦二和李陵也在,便知道是高世曼叫來的,互相見了禮,沈立行笑道:“今兒我生辰,大家既然來了,就一起吃一頓吧。”


    高世曼見他這般隨意,便朝他笑了笑,秦二卻一驚一乍地道:“喲,今兒你生辰啊,世曼,你也不早說,害我們空著手來的。”


    “早說,你打算帶什麽來?美女還是金錢?”高世曼戲弄他。


    秦二也不甘示弱,張口就道:“美女,沒人不喜歡,是不是沈大人?”


    沈立行自然是不理他,高世曼卻笑得一臉陰險:“可惜你什麽也沒帶來。”


    秦二正準備再接腔,高世曼瞪著他皮笑肉不笑道:“早知道我叫啟真來了。”也不知為什麽,高世曼聽他說沒有人不喜歡美女,心中的小宇宙就想爆發,誰讓她不是美女呢?其實她真的是多慮了,都說女大十八變,再加上她對自己也是審美疲勞了。


    李陵聽了一笑,伸手拍了秦二一下道:“不許還嘴。”


    秦二嘿嘿一樂道:“行行,我閉嘴”,他這段時間正要與家裏說與馮家結親的事兒,高世曼提起啟真,可不就是在提醒他以後少亂說話麽。


    幾人聊了沒幾句,菜就上來了,秦二和李陵二人想勸沈立行喝點酒,結果沈立行說下午還有事,不便喝酒,高世曼一時興起,停下筷子道:“他不喝你們喝唄,來,我陪你們喝”,說著便要去拿酒壺。


    哪知手剛碰著酒壺,沈立行便將酒壺拿開了,嘴裏道:“你不許喝酒。”他下午有事不能顧著她,誰知道她喝多了會怎麽樣。


    高世曼也不好拗著他,隻能乖乖吃飯,沈立行確實有事兒的樣子,匆匆吃完便告罪道:“你們慢用,我先行一步。”


    “不要這麽急吧,今兒你可是主角,怎麽就吃這麽點兒就走啦?”高世曼看他站了起來,忙也站了起來。


    沈立行過來摸摸她的頭道:“我還有事兒,你多吃點”,他又與秦李二人打了招呼便急急走了。


    高世曼坐下道:“既然這麽忙,還叫我出來吃什麽飯啊。”


    李陵看了她一眼道:“要不吃完咱們去看看那活字印刷如何了。”


    “行,世曼,去不去?”秦二問她。


    “去吧,我也正好想去”,她坐下又吃了點兒。


    下午秦二帶他們去了印刷工廠,門口有多人把守,高世曼看了秦二一眼,心道這人平時說話吊兒郎當的,辦事還挺靠譜的!這車間可不就是要保密麽。


    進了內間,工人們有條不紊地各司其職,裏麵領頭兒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見秦二和李陵過來,忙過來招呼:“殿下,二爺,您二位來啦!”


    高世曼笑著與他點了點頭,隻聽秦二問道:“《金剛經》什麽時候可以開印?”據高世曼所知,《金剛經》其實也沒有多少字,幾千個字的樣子吧,應該很快。果然那人道:“明兒就能印,一切都按二爺安排的來,您就放心吧。”


    秦二讓排版工人按高世曼所授的拚音法按順序排字,倒也方便,等轉了一遍,高世曼拉著秦二道:“這印出來的書,你是打算如何定價?”


    “你怎麽說?”秦二看了一眼李陵。


    “我覺得吧,價格不能太高,最好是市麵書價的三分之一左右,因為太貴了很多想看書的人消費不起,咱們隻有低價格,讓大多數老百姓買得起,才能普及這些書籍,一旦書籍能夠普及,一來想不賺錢都難,二來人人都知道是咱們讓他們能看得起書,那便是咱們想不出名都難,這種名利雙收的好事兒,你們覺得可行否?”高世曼將自己內心最深的想法說了起來,其實簡單來說,就是放水養魚,前世很多商家都擅用此法。


    秦二與李陵都低頭不語,似在消化高世曼剛說的一番話。高世曼輕聲道:“放水養魚,明白嗎。”


    說實話,這活字印刷秦二可是投了不少人力物力的,猛然聽高世曼說要低價銷售,他還真有點想不轉,不過聽到“放水養魚”這幾個字,他便豁然開朗了,他笑著對李陵道:“我看行,你覺得呢?”


    李陵隻點了下頭,高世曼說的不無道理,先試試看也沒什麽不行。


    三人達成共識,高世曼又轉了轉便回府了。一回院兒,便發現小虎沒像往常般歡天喜地的來迎接於她,她奇怪地道:“小虎呢?”


    院裏桂元哭喪著臉過來道:“小姐……小虎它,它受傷了。”


    高世曼的心一沉,皺眉道:“受什麽傷了?怎麽回事兒?”


    “奴婢也不知道……就是看到小虎瘸著腿跑回來了……”


    高世曼大驚,往小虎的窩那邊衝去,小虎趴在窩裏,見高世曼來了也隻是抬頭看了看她,尾巴也有氣無力地搖了兩下。她知道小虎必是有問題了,蹲下來輕撫了撫它的頭道:“小虎,你站起來。”


    小虎卻不動,她將手移向小虎的兩隻前爪,捏了捏,小虎並無反應,她繼續往它後腿捏去,後左腿還沒什麽,一捏到後右腿的時候,小虎唧唧地哼叫起來,高世曼不敢再用力,隻輕輕地順著腿骨摸了摸,後右腿似乎斷了,看著小虎那淒楚的雙眼,高世曼一個沒忍住,眼淚便滾了下來,她狠狠擦了去,騰地站起身道:“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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