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汗顏道:“晚輩涉世未深,對修真界中事所知甚少,還請前輩告知一二。[]”


    老者不禁柔和一笑,頓時來了精神,攜了李玄坐下,開始將江湖之中的大致形勢娓娓道來。


    九州大地自古鍾靈神秀,修真門派多不勝數,漸漸也有了正邪之分。其中正道以三大門派、一大家族最為有名,分別是碧海閣、紫極門、昆侖派、鎮河城,他們有著各成一路的奇異法術,以斬妖除魔、匡扶正道為己任,門下能人異士不計其數。


    而魔道以四大門派最為有名,分別為血煞門、天魔教、冥門、花間派,其中又以天魔教名聲最響。天魔教人功法奇異,行事詭秘,門下之人心狠手辣,修煉了諸般奇異邪術,這幾年更隱隱有成為魔道領袖的趨勢。


    老者愈說麵色愈是凝重:“這二十年來,魔道氣勢盛極一時,年輕一輩中高手層出不窮,血煞門李雪、花間派天月宮兩位名不見經傳的少宮主、冥門副門主鍾天靈、天魔教的神秘少主,哪一位不是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俊傑。而正道中新生代的高手則屈指可數,除了紫極門的林峰、碧海閣的孟清舞以外,其他別無耳聞。”李玄聽到老者提到孟清舞的名字,眼前驀然閃過那張冷若冰霜的俏麗容顏來。


    微一愣神間,老者稍頓了一頓,笑著續道:“但今日老夫又見正道中多了一位少年高手了。李少俠天資聰穎,又得名師指導,功力應與林峰不相上下。正道有了你們兩位奇才,當可與魔道平分秋色。”


    李玄聽到這話,並無沾沾自喜,而是謙遜道:“前輩過講了,小子功力尚淺,怎可與紫極門大弟子相提並論!”


    老者點了點頭,笑道:“少俠太也謙虛了。不過,暫且不論你與林峰法術孰高孰低,你二人卻一定要聯合起來,維護正道大義,斬盡魔道奸邪。(.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字字鏗鏘,聲聲款扣著李玄的心扉,李玄心想:“這位前輩似乎與林峰關係匪淺啊!”心中不禁對老者的身份多了幾分好奇。


    “謹遵前輩教誨。”李玄抱拳道。


    “哈哈……”老者開懷一笑,道:“既能在此處相逢,我們必有極大的緣分,老夫有幾句話須得告誡於你。”


    “前輩請說。”


    “現今世道,魔道妖人日益猖獗,四處招攬人才,禍心不小啊。你入世未深,可千萬莫要墮了魔道。”老者眼神柔和,麵目慈祥,諄諄教誨更令李玄感動不已,竟半晌說不出話來。


    老者拍拍他的肩膀,撫須一笑道:“時間也不早了,老夫也要上路了。希望少俠謹記良言,莫要走入歧途。”說完不等李玄回答,起身且行且吟道:“君是南山遺愛守,我為劍外思歸客。不獨笑書生爭低事,曹公黃祖俱飄忽。願使君、還賦謫仙詩,追黃鶴……”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漸漸歸於無聲,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隻怕此刻已身在千裏之外了。


    “我為劍外思歸客,歸客?”一個中年人低低念著老者的所吟誦的詩,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邊的年輕人,“大壯,我們離家也有一段時日了,也是時間該回家看看了。”


    那叫大壯的年輕人恭敬道:“是,師父。”


    中年人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走上前來,抱拳道:“多謝李少俠救命之恩,他日江湖再見,臥龍山莊朱大勇必然報答,先行告辭!”


    “秦城曹二告辭。”


    “風波山王賢均告辭……”其他人如約好了一般,紛紛走上前來,衝李玄行禮告辭。


    不一會兒,便也人去樓空了,李玄環顧四周,頓覺幾分寂寥,昨夜大家還坐在一起高興喝酒,此刻卻已分道揚鑣了。


    “嘩啦……”正傷感間,樓上傳來不知甚麽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李玄身形一動,飛上樓去,斷喝道:“是誰?”


    緩緩行進昨夜休息的客房中,隻見清風吹來,紗帳飄拂,空氣中散著若有若無的幾縷幽香。[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那裏除了兩具早已冰冷的屍體,別無他人,李玄走近了些,忽又回轉身來,望了望窗外,悠悠歎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但回答他的隻是陣陣拂過的風聲。


    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窗外早起的鳥兒開始嘰嘰喳喳四處覓食,各種小獸自草叢中竄來竄去,天邊一圓旭日自山邊徐徐升起,聖潔的光輝灑在樹林中,投下一縷縷樹影。


    李玄在廚房中找了一些羊肉,又去地窖中搬了兩壇酒,倚窗獨酌,直到肚中吃得飽飽的,這才攜了仙劍向著前方進發。


    一路禦劍飛行,見到人煙便停下歇息,見到奇山美景便遊覽幾番,每日喝喝小酒、哼哼小曲兒,倒也悠閑適意,隻覺人世間最快活的事情莫過於此。就這樣又過了幾日,這天已是黃昏時分,柔和的霞光輕輕灑落,落日羞紅了臉自地平線徐徐沉下去,遠遠地一座城鎮出現在眼前。


    李玄摸了摸饑餓的肚子,眼前驀然閃過肥雞美酒的影子來,心想進城去必要吃個痛快,但一摸懷中,隻摸出了幾文錢。就這點錢隻夠吃一大碗陽春麵,肥雞美酒卻是不敢奢求了,於是悠悠一歎,神色黯然。


    行進城中,找了一家飯館,要了一大碗陽春麵,剛舉起筷子要吃,掌櫃的卻是迎了出來。


    “且慢!”身材稍有些臃腫的掌櫃抬手道。


    “幹甚麽?”


    “你可是李玄李大俠?”


    “對,我就是李玄,有何貴幹?”


    掌櫃聽到這話,肥胖的身體向前連行幾步,從桌子上將李玄的麵端了下來:“李大俠怎麽隻吃這種東西,來人,快把上好的酒肉端上來。”


    李玄疑惑道:“掌櫃的,你這是?”


    掌櫃恭敬道:“李大俠今日想吃甚麽都可以,隻要本店有的。而且小店還準備好了上好的客房供大俠休息,包您滿意。”


    李玄輕哦了一聲:“可是我身上沒甚麽錢。”


    掌櫃擺手道:“李大俠不必擔心,已經有人提前付過錢了。”


    “是麽?真不要我給錢?”


    “千真萬確!”


    正說話間,小二端了上好的酒肉上來,李玄將酒蓋揭開,頓時一陣醇厚的酒香撲麵而來,直令他精神大震。


    “這是竹葉青?”李玄喜道。


    掌櫃道:“李大俠果然好見識,這是珍藏了四十多年的竹葉青,您請慢用。”


    李玄滿麵笑容,一頓大快朵頤,不一會兒便將滿桌酒菜吃完了,打了個飽嗝,抽根牙簽剔著牙齒,靠在桌子上休息。


    其時天色已晚,天邊彎月高懸,窗外冷風襲來,將他的酒意吹散了幾分。驀地,他忽然疑惑道:“是誰給我付錢的?”下山以來並沒認識太多朋友,特別是如此出手闊綽的朋友,想著想著,心底一顫:“是了,也許是前幾日在樹林中認識的那些朋友。”自己救了他們性命,他們知恩圖報,安排自己這一路上的吃飯住宿!


    一想到這裏,心下便即釋然了。一路行去,果然如此。他每到一個地方,還未行進飯店去,便有人迎了出來,問明他的身份後,便是一番好酒好肉招待。


    他也曾向掌櫃的打聽付錢之人,但每個掌櫃所說付錢之人的長相都不一樣,有時是老人,有時是小孩,有時是少年,有時是女人,不一而足。


    這樣又過了十多天,每天好吃好喝的,日子好不快活,但心中卻道:“這些朋友倒還真太客氣了,安排我這一路的吃飯住宿,也不知要花多少銀子。”


    忽又忖道,這一路行來,他的行程這些人不可能都了如指掌,必是有一人一直跟蹤自己,拿了錢吩咐其他人先行付錢,但此人會是誰呢?他心中愈發疑惑,但愈想愈是頭痛,索性不想了,每日照樣好吃好喝的,得過且過!


    接連幾日,天氣苦熱不堪,熔金爍石,七月流火,午時的陽光更像是要將人烤成人幹似的。李玄好幾次想要離開客棧遠行,卻一一被這酷熱難當的天氣擊退了。


    這一日,暑氣漸消,天氣涼爽,李玄早早便起了床,先用了一頓酒飯,又謝過店家幾日來的悉心照顧,徑直往西邊而去。


    青山連綿,如蟒脊橫亙,迤邐起伏,數峰交錯,如利劍倒立,直插雲天。山間薄霧深鎖,深壑茫茫,灌木長林,蔽不見日。又有飛瀑流泉,噴珠濺雪,涼意襲人。


    巍峨的高山腳下,綠水環繞,草木成蔭,一條彎曲的小路沿著山勢延伸而去,路的盡頭乃是一座殘破的茅屋,陣陣炊煙嫋嫋升起。


    屋前一棵眾人合抱的大樹前拴了幾匹馬,體形高大,樣貌神駿,俱是不可多得的上等好馬。茅屋前一張陳舊的木桌上,幾人正大碗大碗地飲著酒。


    “你們說這一次上山我們能打得到山鬼麽?”一個年輕俊美的錦服少年問道。他腰間別了把仙劍,滿臉神采飛揚,興高采烈。


    而他身旁的幾人卻是個個愁眉苦臉,一副老大不願的模樣。聽見他突然發問,一個上了些年紀的老者道:“公子,此次擅自出來狩獵山鬼,若是讓老爺知道了,非把我們幾人打死不可。況且山鬼詭計多端,凶殘至極,一不小心我們便會有性命之虞。還是別去了罷。”


    其他幾人哄然稱是,紛紛出言相勸。“都到山腳下了,怎麽能不去。”少年猛地一拍桌子,倒把眾人嚇得不輕。他麵上甚是不悅,不屑道:“不就是幾隻山鬼麽,有甚麽大不了的,遇上小爺,照樣殺它個片甲不留。至於我爹麽。嘿嘿,他去了我姑媽家,至少得一個月才能回來。那時候我不說,你們不說,我爹還會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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