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輕輕,寂寂無聲,李玄默念法訣,靈識大開,聽到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江老牙,你也太過小心了罷。[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老子的‘離魂散’可從未失過手,任你大羅金仙,一旦中招,便是在你身邊打雷閃電,隻怕你也醒不過來。”


    “少廢話,我們先去把這個狠角色給解決了再說。”說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李玄連忙躺倒在床上,緊閉雙眼,擠出了如雷的鼾聲,假裝睡得很沉。


    “吱呀……”,門被推了開來,暈黃的燈光瞬間灑了一地。兩個纖瘦的身影緩緩踱了進來,手中提著的大刀,閃著懾人的亮光。


    左邊那人瞥了眼爛醉如泥的李玄,嘿笑道:“你看罷,老子的‘離魂散’甚麽時候出過意外。這小子睡得像豬一樣,老子一刀下去便可結果他的性命!”


    “少他娘的廢話,趕快動手。”


    “好好好,奶奶的,催甚麽催,老子數到三,我們一起揮刀斬下。”


    “好,你快數。”


    “一,二,三!”


    刀影帶風,疾斬而下,還未及砍到李玄,便見他一雙電眼猛然睜開,隨手拔出床邊仙劍,橫劍一揮。兩人隻見眼前一道亮光一閃而過,未及細想,脖頸間一道血箭迸射而出。兩人喉中赫赫作響,雙手緊緊捂住脖子,血水卻如洪水決堤般從指縫間湧了出來。兀自掙紮了一會兒,便即倒地而亡。


    “想殺我?呸!”李玄向兩人屍體呸了一口,探身向外麵走去。


    客棧之中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站滿了帶刀的黑衣武士。他們眼神銳利,四處巡視著,每一個角落都不曾放過。


    一個背上有血眼蝙蝠圖案的青年走了出來,四處望了望,招手喝道:“把那些人帶出來。”


    “是。<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一隊黑衣武士立刻走進了各個客房,不一會兒就拎出了喝得爛醉如泥的眾人。李玄見他們雙眼緊閉,麵如菜色,被黑衣武士恣意丟在地上,卻還是毫無知覺,心中立時醒悟,他們也中毒了,這才不得不任人擺布。


    一個身材高大的武士排眾而出,恭敬問道:“頭領,這些人我們怎麽處置?”


    那青年頭領微微冷笑了聲,道:“自然格殺無論。”


    “是!”武士領了命令,豎手如刀,在脖間作了個“格殺”的手勢,眾武士立刻提刀湧了上來,長刀緩緩向上舉起,幾乎同時斬落而下。


    “嗆!”仙劍出鞘的聲音突兀響起,玄青色劍光霍然閃過,青年頭領匆忙一瞥,忙道:“小心!”話音未落,萬千劍光狂暴綻放而出,宛如暴雨傾盆,眾武士刀還未完全落下,便感覺喉間一痛,紛紛倒在了血泊中。守在門外的武士聽到屋中響動,立刻魚貫而入,青年頭領眼神一凜,攔住就欲上前的眾武士,冷冷道:“敢問是何方英雄?”


    眾人秉住了呼吸,肅殺的目光四處掃射,忽然同時轉臉望向同一個方向,一棵粗壯的柱子後麵,李玄手提仙劍走了出來。他甩了甩長發,一臉歉意地道:“罪過,罪過,下手有點重了。”


    “嗬!”,青年頭領微微冷笑,見對方竟如此年輕,心中起了招攬之意,於是道:“壯士好劍法啊,不知怎麽稱呼?”


    “我麽?”李玄衝青年頭領笑了笑,“在下姓李,名為爺爺,長安人氏。”特意將“爺爺”二字咬得輕了,讓他聽不分明。


    “李爺爺?”青年頭領疑惑道。


    “對,我就是你爺爺。”李玄見青年頭領中計,笑道,“孫子乖啊。”


    青年頭領見他笑容邪邪,立時醒悟過來,頓時惱羞成怒,雙手往懷中一掏,卻是摸出了一把骨刺,猛然擲了過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骨刺帶風,黑氣乍閃,散發出一種森冷駭人的冷冽氣息,瞬間幻化出一道淒厲的鬼影,呼嘯著迎著李玄衝了上去。


    李玄眼中寒光一閃,不由喝道:“好奸徒,竟祭煉此等喪盡天良、禍害人間的大邪物,今日決計饒不了你。”


    狂風陡吹,黑氣翻湧,骨刺帶著淒厲鬼影呼嘯而至,令人作嘔的腥臭氣味四處飄散,李玄連忙將鼻子捂住,舉劍在空中快速勾畫著,瞬間一個太極圖閃現而出,直掠而上,刹那間青光萬丈,氣勢如虹。


    “轟!”


    轟鳴聲猛然大作,如雷聲炸滾,震耳欲聾,太極圖與鬼影狠狠撞在了一起,光芒乍爆,刺眼生痛。李玄麵上映著淡淡的亮光,體內九龍真氣運轉如長河奔瀉,狂暴湧將而上,直將離得近的眾人掀飛了出去。眾人被當胸擊中,登時骨骼碎裂,踉蹌落地,吐血而亡。


    “哇……”青年頭領身體劇震,雙眼圓睜,哇地噴出一口熱血,身體踉蹌向後飛跌。鬼影淒厲一聲嚎叫,瞬間被擊散了,化作萬千遊動的黑影,一張張鮮血淋漓的麵孔一一閃現而出。


    那些麵孔中,有老人,有小孩,皆露著森森白牙,麵上鮮血淋淋。李玄知道那些都是祭煉這把骨刺時害死的性命,身死之後魂魄被強行禁錮在骨刺中,此時骨刺邪術一破,紛紛湧逃出來。但聽得嗚咽之聲不絕於耳,青年頭領根本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祭煉的法器竟一擊即潰,登時麵如菜色,心中駭然。


    李玄望著青年頭領受傷,微微冷笑,右手劍訣一引,一招“劍指昆侖”直貫而出。青年頭領眼神一凜,舉起手中骨刺向前一擋,但見劍芒電衝而至,少了魂魄鎮守的骨刺霍然斷落,化為飛灰。劍芒當胸穿過,鮮血迸射而出,青年頭領一聲痛哼,倒在了血泊中。


    眼見屈死的冤魂四處逃逸,收亦不是,滅亦不是,忽然想起師傅曾教他的往生咒,頓時盤膝坐地,嘴唇翕動,低低念了出來。一個太極圖自頭頂升起,愈變愈大,如同初升旭日,灑落一地清輝。那些冤魂甫一見到這柔和的光輝,紛紛嗚咽著聚了過來,但見隨著李玄吟誦“往生咒”,太極圖光芒大盛,徐徐轉動起來,緊緊將鬼魂罩住,千百條鬼魂安靜了下來,在空中悠悠浮動起來,盡是一片安靜祥和的景象。


    四周稀稀拉拉的黑衣武士相互對望,內心惶惶驚懼,握著長刀上亦不是,退亦不是。李玄電眼一掃,眾人身軀猛然一震,立時向後連退幾步,俄頃行功完畢,但見李玄長袖一甩,冤魂登時化作千百隻彩蝶,撲棱了幾下翅膀,向屋外飛去。


    李玄抹了一把額頭上沁出的密密汗珠,對著剩下的黑衣武士道:“今日殺的人夠多了,你們走罷!”眾人如聽仙樂,拋下手中兵器,魚貫而出。


    眼見眾武士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中,李玄身軀一震,軟倒在地。


    “想不到這‘往生咒’竟如此耗費真氣,若不是,咳咳,若不是這些人膽小,我隻怕便成了刀下亡魂!”李玄苦笑歎道。


    休息了半晌,力量漸漸有所恢複,心中卻對如何中毒之事惑然不解,兀自想了一會兒,忽然茅塞頓開,定是樓上那幾盆花草惹的禍。眾人飲的酒本是無毒的,但一中和了花香,便也成了劇毒。這離魂散也當真厲害,中毒以後,便真像魂魄離體一般。忽地他又似想到了甚麽,探手往懷中一摸,摸出了一個玉瓶,頓時心中一喜,連忙走到眾人身旁,拔開木塞湊到眾人鼻間讓他們一一聞過。


    “咳咳……”一聲沉重的咳嗽從一個白須老者鼻間傳了出來。李玄連忙扶了他坐直起來,在他胸前撫了幾撫,那老者胡須微微動了一動,醒了過來。李玄見手中這玉瓶中臭味刺鼻,竟有如此奇效,一時間又驚又喜,忽然想道自己將救命之人誤會為“女壞蛋”,不禁麵色微紅,後悔不已。


    老者見自己躺倒在李玄懷中,連忙坐直了身體,問道:“少俠,這是怎麽回事?”聲音清朗,如黃鍾大呂,敲擊在李玄心房上。


    老人眼神清亮,麵上泛著淡淡紫光,倒似有極高的修為在身,但不知為何,李玄握住他的手腕時,隻覺他的脈息若有若無,心想可能是受了重傷。忽又想到方才其他人都簇擁而上,忙來結識自己,隻有此人正襟危坐,紋風不動,氣質超然。


    李玄細細說起事情的起末,將眾人如何中毒,而自己又是如何鏟除一幹人等的經過都說了出來。老者聽了,麵上神色並無多大變化,驚險處隻不過輕歎一聲,便即帶過,李玄愈發肯定,這老者身份不簡單。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其他人陸陸續續地醒了過來,聽了李玄所說的事,皆唏噓不已,將他看作了救命恩人,對他萬分感激。


    老者初時見他劍術出奇,真氣渾厚,早就對他的身份充滿了好奇,於是問道:“少俠可否告訴老夫你師從何人啊?”


    李玄抱拳道:“恕晚輩不能告知授業恩師名諱,隻因晚輩下山前,師傅特意囑托過不可將有關他的任何消息泄露出去,擔心有人打擾他清修。”


    老者點了點頭,見根本問不出甚麽,便也住口不問了。過了許久,老者徐徐站了起來,掀開一名黑衣武士的衣服,道:“我果然沒有猜錯,這些人的確是天魔教的。”抬眼望去,隻見那名黑衣武士脖頸間紋著一隻血眼蝙蝠,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天魔教?那是甚麽門派?”李玄微微訝異道。


    老者見他臉上布滿疑色,捋捋長須道:“少俠竟不知道天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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