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稱作葛老道的人連忙奔了過去將那人扶起,運氣輸入他的體內,半晌那人才悠悠站起,向著葛老道行了一禮道:“葛老道,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葛老道還禮道:“血公子太也客氣了,血煞門和天魔教同氣連枝,互幫互助本是應該的,你這般客氣倒顯得生分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是,葛老哥教訓的是!”血公子向著葛老道抱拳道。


    “唉!”葛老道望著血公子,突然長長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


    血公子心底一驚,也坐到了地上,好奇問道:“葛老哥為何事如此煩惱啊?”


    葛老道又歎了口氣,這才道:“血兄,老哥對你不起呀,本來答應為你捉兩個人來練血煞大法的,哪知、哪知半路出了大岔子,竟累得血兄痛苦至此,老哥、老哥好生過意不去呀!”你道此人是誰,此人便是城樓聚會中乘著混亂逃脫的道人,他剛躍出城樓,便拚了老命地在黑暗中狂奔,耳旁聽著呼呼的風聲,還道林峰三人追了上來,一時間直嚇得心神劇跳,途中步伐幾次加快,直到奔了十多裏路,料想林峰三人不會追來了,這才休息了會兒來此處與血公子見麵。


    血公子連忙擺擺手,道:“葛老哥快別自責了,到底是怎生一回事呀?你快快說與我聽!”葛老道微一沉吟便將半個時辰險被林峰三人圍攻的事說了出來,講述過程中長籲短歎,唏噓不已,直把事情說的跌宕起伏,凶險萬分。


    血公子剛一聽完,撲通一聲便即跪倒在地:“想不到葛老哥竟對我這般關心照拂,我、我心中感激不盡!”葛老道聳然動容,也跪了下來,急切道:“血兄怎可行此大禮,這、這等大禮我如何擔當得起。”說著便要扶血公子起來,但血公子武藝固是不弱,雙腿如生了根似的定在地上,哪能拉動半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葛老道心知血公子武藝比自己高強,索性也不拉了,再次跪了下來。


    黑暗中,兩人久久對視著,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血公子忽然道:“葛老哥,我有一個提議,不知老哥願不願意聽。”


    “血兄但說無妨!”


    血公子道:“我從小父母雙亡,入了魔門,隻有一個師父對我最是再好不過,如今承蒙葛老哥這般照拂,小弟有心與你結拜為兄弟,不知葛老哥是否願意?”


    葛老道呆了一呆,心想:“他是血煞門數一數二的年輕俊傑,倘若我與他結為了異性兄弟,自是有益無害!”想到這裏,忙抱拳道:“承蒙血兄不棄,老道願與你結為異性兄弟,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當下兩人撮土為香,結為了金蘭兄弟。葛老道而立之年,比血公子大了十多歲,自是大哥無疑了。


    兩人既結為了兄弟,一時厚意濃情敘說不盡,直聊了約莫個半時辰這才沉默下來。


    葛老道忽然想起血公子所受的傷勢,好奇問道:“血弟,卻說你所受的傷是怎生一回事?為何到如今還未痊愈。”


    “這、這……”血公子似有什麽難言之隱,吞吞吐吐半晌說不出話來,但是麵色卻愈來愈是陰沉,忽然重重哼了一聲,揮掌向著一棵粗大的鬆樹拍了上去。


    刹那間,血光怒閃,氣浪飆舞,周遭空氣陡然冷了下來,隻見一個血紅的掌印向著鬆樹印了上去,隻聽到“砰”的一巨響,鬆樹霍然自中段斷裂開來,漫天枯枝紛落,木屑橫飛。


    葛老道心底一驚,萬萬想不到這看似不經意的一掌,威力竟強絕如斯,一時間心中既喜又怕。喜的是自己與他結為了兄弟,得一強助。<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怕的是他哪朝會不會狂性大發將自己斃於掌下。


    見血公子蒼白的臉上怒氣湧動,葛老道忙道:“血弟既不願說,便不說罷。可別氣壞了身子!”


    “唉!”話到此處,血公子卻是長歎口氣,平靜道,“小弟說出來,大哥可別向他人說起,不然於小弟名聲大大不利呀!”


    “血弟但請放心,為兄不是那種長舌之人。”


    血公子點了點頭,麵色變了幾變,登時思緒飛遠,回到了那個暖洋洋的下午。


    那日晴空萬裏,碧空如洗,幡陽城中一派繁榮昌盛的景象。血公子接到掌門師伯的命令,務必十日之內趕到落霞鎮,據說此地天降異象,也許會有絕世神兵出世,要他見機行事,不容有失。一路緊趕慢趕,累死了八匹快馬,眼見午時早過,落霞鎮遙遙在望,一顆心便也放鬆下來。


    既有異寶出世,不管正道還是魔道,前去搶奪之人必定多不勝數。為了隱藏身份,他早已換了裝扮,化作尋常農家的小夥子,在一個茶攤前坐了下來。


    “老板,來碗茶!”


    老板喜道:“好勒,馬上就來。”


    不一會兒老板就端了茶上來,血公子喝了幾口,眼珠往四周不住打量。幡陽城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時時有各種奇異服飾攜帶兵器之人走過,其中還有一些他認識的:魔道中的九華山騰蛇老祖、氓壋山瘦頭陀、玄陰洞孔老二以及正道中點蒼派洛紅霞、峨眉山翠華仙子、青峰山卓一郎,這些人乃是近年來修真界中崛起的年輕俊傑,各有諸般厲害法器護身,實力不容小覷。


    細細打量了許久,直把一大碗茶都喝得見了底,忽地目光一凜,想道:“為何不見碧水閣、紫極門、天魔門這些大門派的人?莫非他們已經提前到了?”一念及此,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後又轉念一想:“是了,這等名門大派中天材異寶多不勝數,哪瞧得上這件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這落霞鎮本就不是什麽有名的地方,能出土什麽異寶,怪不得掌門師伯會派我去。”心中一陣酸苦交迭,麵色隨之放鬆了下來。


    正自沉思間,一陣喧鬧聲在耳旁響起。


    “仙子姐姐出來了,她出來給大家治病了!”


    “真是觀音菩薩下凡啊,我娘幾十年的舊疾也是她治好的。”


    “還有俺媳婦兒臉上的疤痕也是她祛除掉的……”


    各種感激的話語在耳旁四處飄飛,眾人顯然對口中所稱的仙子十分愛戴,他心中微微一動,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


    隻見如潮水般的人群從中分開,讓出了一條過道,一個俏麗的身影走了出來。血公子定眼一看,心中猛然一驚,刹那間腦中一片空白,五髒六腑如被閃電瞬間擊穿了。他狠狠咽了口唾沫,目光瞬也不瞬地直盯著那個身影,幾乎連呼吸都忘記了。


    他敢在千萬人麵前發誓,他閱女無數,卻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隻怕九天之上的仙子也比不過她罷。該有怎樣的語言來形容她呢?他不知!隻見那個女子長發如墨,肌膚勝雪,眉如彎月,眼似秋波,嘴角一顆細細的小痣,更添了幾分別樣的秀美。她一襲白衣勝雪,有如風拂玉樹,雪裹瓊苞,清雅絕俗。她蓮步輕移,衣袂飄飛,恍若芙蕖搖水,煙柳扶風。明澈秋水、楚楚風姿直令這和煦春光也失了顏色。


    血公子雙眼緊緊盯著這個女子,一時間癡了,女子每行走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坎上,直讓他呼吸滯閉、思緒淩亂。就在那一瞬間,他心中早已興起了諸般想法,無論是偷是搶,他也必定將這個女子拿到手中。


    他呆呆向著女子走了上去,目光瞬也不瞬地細細盯著她嘴角那顆小痣、那幾分微微漾起的絕美笑意。


    “應姑娘,你好呀!”


    “仙子,你好呀!”


    “彩兒姐姐……”


    各種問好的聲音響起,更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一邊叫著“彩兒姐姐”,一邊衝了上去。那女子將小女孩摟在懷裏,朱唇輕啟問道:“琳兒,你娘的病好了麽?”


    那叫琳兒的小女孩笑道:“彩兒姐姐,多虧了你,我娘的病已經全好了!”


    聽到這話,那叫應彩兒的女子輕輕一笑,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渦:“那就好,顧大嫂的病並不重,好好調養便是了。”


    這一笑,有如春風拂麵,在他的心海中蕩起了層層漣漪。而女子的嗓音也非常動聽,如同出穀黃鶯,泉水叮咚,直如天籟,一時間他竟是聽得癡了。他直直盯著女子俏麗的麵龐,嘴巴張的大大的,魂兒早已落到了女子的身上。


    “客官,你還沒給我茶水錢呢!”不知何時,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聲音雖不是很大,但眾人卻也聽到了,連帶彩兒也轉眼疑惑地望著他。


    他回過神來,見是茶攤老板,這才想起自己還沒給茶水錢,頓時麵色大是尷尬,要在平時,他早已怒火洶洶,一掌拍了上去。但在此刻,他沒有多想,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對、對不起,不用找了。”茶攤老板看到這麽大的一錠銀子,頓時滿臉堆笑,連道:“謝謝客官,謝謝客官!”


    如果有人看到了,必定大吃一驚,這血煞門中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竟會對人說什麽“對不起”,真可謂幾十年來的大怪事!


    應彩兒將小女孩放下,向前行了幾步,在一張茶幾旁坐下,這才對著道路兩旁的人道:“大家有什麽病,盡可前來診治了。”


    一個年輕的農人在茶幾旁坐下,將手搭在茶幾上,說道:“仙子,我……”話未說完,頓覺耳旁冷風呼嘯而起,還未明白發生什麽,肩膀上便結結實實挨了一掌。“砰!”年輕農人如斷線風箏般向旁邊直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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