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魯秀有些信了陸蒙臨在蘇州把李森弄死的事實不是運氣使然,也願意試著相信他年紀輕輕就爬到這一步的實力,那都是靠去爭去搶去殺回來的。


    魯秀自詡算是個有閱曆的人,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撒手人寰,之後他才知道什麽狗屁親戚都不靠譜,家裏的頂梁柱活著的時候你是乖乖龍寶貝,一去陰曹地府,好了,這年頭的世態炎涼畢露無遺,誰他~媽把你當個金元寶?躲都躲不及了,隻是好在沒什麽冷嘲熱諷,可若想要救濟,還是省省吧。接下來他們家就悲慘了,日子總得過,家裏就一個老母親,一直堅持的什麽苦都吃把他拉扯到高中才放手,哦不,不能說放手,隻能說年輕時吃苦吃到把身體搞垮的母親已經不具備那個能力供他去上大學,魯秀就跟旁人家孩子一樣輟學打工養老母,結果想象中是美好的,他興致勃勃要去掙錢了在廠裏卻被人三天兩頭欺負,終於有一天被人逼到狗急跳牆,直接用板磚把沒事就來欺負欺負他的狗~日~的頭給砸的血流滿地,之後因為年紀小不懂事,恐懼為被罰錢和去公安局,他就逃到了省外,機緣巧合下結實到道上混的一幫人,日子一過長他才發現原來這樣也可以過的很好,並不是電視上所說的動不動就槍斃黑~社~會,就挺樂意這樣的生活了,一直持續到有些存款,然後帶上一批老鄉殺回家鄉,這麽多年的經營總算在濰坊這一畝三分地闖出點名堂,結了婚生了子,有錢掙有女人玩。


    經曆了這麽多,魯秀真信奉的不是什麽j~8匹夫之勇,一夫當關隻能是小說裏才會出現的鏡頭,他體形不大,要論身手早被人玩殘了去,那麽隻能另辟捷徑,玩腦子,不刻意拉幫結派,在自己能力範疇內賺錢,達到徐徐圖之的目的。


    魯秀借拿酒的空擋瞥一眼靜靜抿著黑啤的陸蒙臨,神情泰然,他心裏又塌實一分。


    這物價瘋漲名不聊生的年頭,要想不被人白眼戳脊梁骨,你除了把僅有的小命掰成兩半用,還得把自己的腦袋逼成東漢末年三國起的諸葛亮那麽靈光,才能在愈發狡猾的人群中的占有一席之地,所以陸蒙臨這幾句話的不仁義,在他來看並不算是什麽人品有問題,而是一個正常人對生存的渴望以及崇敬更美好未來的期望而已。


    陸蒙臨不是沒逛過夜場,酒吧之類的場所早早在上海就晃悠過,第一次應該算是趙子昂陪罪的那次,他看看魯秀這黑酒吧的確和菲比差距太大,無論是硬件設備還是人或事都不在一個層次上的,這可能和城市之間的差距有關係,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兩個場所的消費群就是素質完全不在一個空間的存在。


    陸蒙臨喝著味道苦澀的黑啤,看到舞池內的腰擺身軀,像蛇一般扭動的女人,他無厘頭想起了上次在蘇州緊緊跟著他走了一大圈的黑絲姐姐,剛好舞池內有一個女顧客也是一身黑色著裝,超短裙下是一雙被黑絲包裹起來的腿,陸蒙臨心裏湧起無名的不耐煩,一口氣喝下大半瓶啤酒後,昏昏沉沉中腦海裏閃現出當初第一次見麵就讓他欲血膨脹的女人,竟不知不覺對舞池的女顧客生出了無名火,幸虧他是個自製力極強的人,否則真保不準會衝上去給這任由身旁男人在她兩腿摸索黑絲女人幾個耳光,再罵一句欠`操的婊子。


    “吹一瓶?”為了排解莫名其妙的躁動,陸蒙臨轉過頭朝魯秀笑道:“別來普通地,直接黑啤”。


    魯秀一征,無奈這原本是自己地頭,總不能丟了麵子,為了顯示他的豪邁拿起酒瓶朝陸蒙臨適意一下就直接灌了起來,一整瓶酒很快就見了底,他感覺一股草藥位在口腔裏旋轉,難聞至極,就苦張臉道:“你怎麽喜歡喝黑啤?這玩意愛喝的人還是在少數”。


    陸蒙臨輕輕一笑,又躺回到沙發上,從口袋抽出一支煙點上,眯著眼道:“以前一朋友愛喝,我跟著喝就喝習慣了,然後喝一般啤酒就不得勁,要麽就白酒,要麽就黑啤,要麽我就果斷的不喝”。


    魯秀一臉怪異笑容,一語擊中:“女人?”。


    陸蒙臨怔住,隨後邊笑邊點頭,道:“對頭,而且是一賊性感的娘們”。


    “真是女人?”魯秀一臉訝異,原本他隻是開開玩笑,不禁好奇道:“這娘們是你在學校時候的同學?”。


    陸蒙臨笑道:“為什麽這麽覺得”。


    魯秀白他一眼,咧嘴道:“不都說初戀才是最難以讓人忘記的”。


    陸蒙臨哈哈大笑,道:“看來你丫被女人玩過,否則表情咋就這麽怨念”。


    魯秀搖搖頭一臉難看算是默認,好象不大想提這樁事,所以轉移目標繼續調侃道:“那妞很正?”。


    陸蒙臨瞥他一眼,想象出黑絲姐姐一張算不得國色天香的臉蛋,猶豫一下嚴肅道:“賊正,但不是我初戀,也不是我同學”。


    魯秀被他陡然間的正兒八經嚇一跳,哈哈道:“不會是你老師吧?嘖嘖,果然和我誌同道合”。


    這些天相處下來大家互相都不覺得生分了,陸蒙臨下意識踹他一腳,見他不在意否認道:“應該是家裏挺有能耐的一娘們,最後一次見麵在蘇州是南京軍區裏的車過來接的,隻不過當時我躲起來了,她以為我走了,沒看到我”。


    魯秀皺起眉頭:“很難見上一次?”。


    陸蒙臨心想起連她名字都不知道,自嘲道:“我都不曉得她是哪裏地,真j~8什麽破事,讓人蛋疼”。


    似乎有了同病相憐的味道,魯秀拍拍他肩膀,憐憫道:“革命的堡壘就在前方,同誌要努力,否則哪來的美嬌~娘給你暖被窩?”。


    陸蒙臨被他入木三分的演技逗笑,笑罵道:“滾犢子,哥有結婚的對象了”。


    魯秀誇張的張大嘴巴,手指連連朝他點點:“你丫想搞後宮”。


    陸蒙臨瞪他一眼,默默抽煙。


    魯秀見他不願繼續多說,也乖乖閉上了嘴。


    大概到了淩晨三點,陸蒙臨起身把已經睡著的王家三兄弟和賈玉叫醒準備回去,幾個人從包廂出來後,王甲龍和王孤息對這裏的燈紅酒綠沒多少感慨,倒是平時沉著冷靜的王禮士和賈玉視線始終徘徊在酒吧內女人渾圓的胸脯和挺翹的屁股上,一直到門口才舍得挪開眼睛,陸蒙臨看在眼裏,心裏偷笑,同時也感歎,是該找個時候讓這兩娃破了處男了,否則跟著他不是打就是殺的,說句不好聽的狗屎話,萬一哪天掛了,不白走這世上一遭了。


    在回去的路上,和陸蒙臨一同坐在後排的王孤息見他氣色不錯,就問道:“今天下來感覺這魯秀人怎麽樣?”。


    陸蒙臨搖搖頭,望著窗外沙啞道:“暫時還看不出來,但最起碼他應該不會害我們”。


    王孤息點點頭,道:“不就怕被人從背後插上一刀”。


    陸蒙臨恩了聲,揉揉額頭疲倦道:“也是個可憐的人,隻要他真心跟我們處,我不介意到最後給他一杯羹分”。


    王孤息嘴角勾起,左眼邊上的那刀疤恰好被輕風撩起頭發時暴露出來,他陰森道:“那遲二麻呢?”。


    陸蒙臨努努嘴,輕輕一笑:“他要還執迷不悟,先宰了再說,至於會有什麽後遺症,那也是泄恨過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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