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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蒙臨回到告別一年的寢室,那扇門似乎比一年前要老舊一些,記得剛來學校的時候可是刷的嶄新的油漆,隔壁的風騷中分頭還老沒事站在門前照鏡子,想想那段時間不長的青蔥歲月,陸蒙臨一肚子唏噓感慨。


    馮真偉正躺在床上看讓人浮想聯翩的《茶餘飯後》,嘴巴裏咬著跟中華賊安逸,正看到某村夫偷偷爬到某寡婦的房間裏,下意識想要把手往褲襠裏塞的馮真偉眯著眼一臉春意,突然寢室門‘轟隆’一聲被踹開,差點沒把馮真偉的jj給嚇軟了,尼瑪,頓時怒火衝天,從床上跳上來吼道草泥妹~子,老子要太監了就割掉你全家男人的小jj。


    陸蒙臨笑眯眯的看著他,手裏拿著根拖把。


    馮真偉剛剛還氣勢豪邁,看見那根拖把就真痿為,一臉苦相道:“不知者不罪,你回來也不打個電話,我哪知道是你”。


    陸蒙臨笑容不變。


    馮真偉心裏大喊冤情,欲哭無淚道:“不給打臉,俺靠這張臉吃飯的”。


    扔掉拖把,陸蒙臨出乎意料沒收拾他,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牛飲一番,朝眼睛睜地圓圓的某人笑道:“蒯鵬呢?”。


    馮真偉感覺到轉危為安,放下心來道:“在圖書館”。


    陸蒙臨挑起眉頭,好奇問:“現在不是他一貫午睡的時間麽?難道遇見了讓蒯鵬春心萌動的女孩?”


    馮真偉剛剛還在扮可憐,現在又生龍活虎,嘿嘿笑道:“不是,蒯鵬基本上一年以來就這麽過來的,每天上點一線,早上起床跟我一起去跑幾圈,接著有課上課,沒課肯定是去圖書館,就連偶爾拉他去放鬆一下的機會都不給我,也難怪他把一條命掰開拚,在驕子如林的複旦商學院還能穩坐第一把交椅獨占鼇頭,那可不是普通的拚命就能做到的”。


    陸蒙臨刁起根煙讚成笑道:“蒯鵬的學習天賦不說百年難得一見,就說一個地方上能出這麽個小變態就能讓他高中時期的校長和班主任拿到厚厚一疊獎金,估計連任課老師都能沾光,咱們這些浪蕩子難以望其項背”。


    馮真偉坐在陸蒙臨身邊,憨著臉爆料道:“前些日子院長把他叫去了辦公室,不知道搞什麽東東”。


    陸蒙臨一證,喃喃道:“小娘們真要成紫禁城裏的三德子了”。


    馮真偉一頭霧水,納悶的問:“什麽東東?”。


    一腳踹到他的屁股,馮真偉列跌下又跑過去落井下石一拳,陸蒙臨冷笑道:“幾天沒見整天東東東東,東你一臉”。


    馮真偉咬著嘴唇,跑到陽台上沒人道的悲鳴道:“蒼天啊,大地啊”。


    接這一大片男生宿舍樓就看到了一年沒見到過的景象,希奇下一個一個起哄,口哨陰陽頓挫,節奏感強地很,可憐的馮真偉,被陸蒙臨按在陽台上狠狠的蹂躪,就像瘋狂地爆菊。


    坐在圖書館正在認真看一本名字叫《高數》的厚厚巨型方快體,一名格子不高卻能稱的上小巧玲瓏的女孩蹦蹦跳跳跑到他身邊,笑道:“還在看這本書啊?”。


    蒯鵬抬起頭,看見是她才展開笑容,道:“這本書是我哥叫我看的”。


    女孩坐到他的身旁,把背後的頭發拉到前麵用手指纏繞,嘟起嘴道:“你哥叫你幹嘛你就幹嘛啊”。


    蒯鵬撇了眼一頭烏黑濃密如瀑布的三千青絲,點頭道:“我哥叫我幹嘛我就幹嘛”。


    女孩顯然沒想到蒯鵬這麽不怕折麵子,一股無名火上來,語調不客氣道:“整天你哥你哥,你哪天為了你哥迷失了自己?”。


    捧著厚重書籍的蒯鵬皺起眉頭,放下手裏的那本《高數》,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頗有好感的女孩。


    長相也小巧玲瓏的女孩瞪起整個五官最大的眼睛道:“我就看不慣你這麽聽他的,一個大老爺們這麽沒主見,虧你還是我們學院綜合素質最好的學生,他又不是你親哥,你這麽掏心掏肺有意義嗎?說不定他還把你當外人看呢”。


    “夠了”蒯鵬鐵青張臉低吼道,引來周圍認真看書的學生一陣側目。


    女孩被嚇了一跳,蒯鵬鮮少發脾氣,應該說從沒對她發過脾氣,可今天自己還沒驕橫幾句就已經被打斷並且吼了聲,頓時感覺到委屈,眼眶都紅了一圈。


    蒯鵬置若罔聞,就像鐵石心腸繼續研究手裏的那本讓人頭疼的《高數》,可心裏卻不平靜,這個女孩讓他懂得了一點懵懂的感情,那是明顯和友情性質完全不一樣的東西,第一次見到她時曾讓他心髒怦怦加速,接下來相處後女孩也對他關懷備至,就像陸蒙臨和馮真偉對他,所以他倍加想要珍惜這份還沒攤牌的感情,他也曾幻想過等到以後自己有出息了,能夠覺得是光耀門楣的時候了,他肯定會把他心中的這個她當做糟糠之妻娶回家,不讓她受半點委屈。可是即使是這樣,當她說陸蒙臨不是的時候蒯鵬依舊沒能淡定,一股子怒氣莫名其妙在心裏亂竄,這就說明了在他那顆從農村走到大城市的脆弱心靈,陸蒙臨所扮演的角色是絕對的舉足輕重。


    類型與陶瓷相近的女孩鼓著腮幫子生悶氣,可就是不走,愣是坐在已經被她在肚子裏罵了十萬八千次王八蛋的蒯鵬身邊,不出聲,很安靜,卻很生氣。


    蒯鵬繼續老僧入定,陸蒙臨曾告訴過他,你來到這個世上的任務就是拚命的學習,在小學初中高中的學習伺候好課本上的東西,到了大學你要吸取小社會為人處世的精髓和努力理解透每一位講師的講課從而百尺竿頭,要有目標的去開拓,別氣餒妥協,即使半路上有風景也隻需要輕輕一撇後再繼續鑽研,對於這段話蒯鵬一直奉若警句,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所以才衍生出每天24個小時要學習十二個小時的學習變態。


    陸蒙臨威逼利誘拉著馮真偉一起來到圖書館,兩人老遠就看到蒯鵬,陸蒙臨適意馮真偉別出聲,兩人悄悄饒到蒯鵬身後,百無聊賴下的馮真偉無聊的翻著白眼看著天花板,而陸蒙臨則笑眯眯的站在蒯鵬看著蒯鵬癡迷在《高數》的世界裏。


    因為那為女孩心情不好所以也沒注意到身後的異樣,而蒯鵬自己又是個書癡,一泡進去就能一發不可收拾,所以也沒發現陸蒙臨兩人。


    好幾分鍾過去,陸蒙臨很有耐心的看著蒯鵬在草稿上做筆記,偶爾也圈圈畫畫。


    好象遇到一道比較有意思的難題,蒯鵬拿出草稿抄下來開始大動幹戈,隻是塗塗抹抹下竟然完全沒有頭緒的意思,可他還是很靜心的繼續與洪水猛獸肉搏。


    二十分鍾過去,零零碎碎蒯鵬已經畫滿了三張草稿紙,卻離解答出答案遙遙無期。


    馮真偉這頭學習白癡似乎也察覺到不對,仔細揣摩了一會才發現蒯鵬碰到難題了,肚子裏一陣幸災樂禍。


    這道題目陸蒙臨一開始也糾結了一下,隻是靈光一現下就像開了外掛一樣有了清晰的條理,旁邊的馮真偉又在興風作浪,蒯鵬肯定就會很快發現兩人的存在,陸蒙臨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放在那道設有一快邊成為a的正方形鐵皮,從四個角截去同樣的小方快,作為一個無蓋的方盒子,問小方快的邊長為多少才使盒子的容積最大,出聲道:“先設小方快的邊長為x,則盒子的容積為?”。


    旁邊的女孩這才發現蒯鵬被難到了,隻是刹時感覺到不可思議,轉過頭看向陸蒙臨,心裏道這個長的很帥的人能解出蒯鵬也作不出的題?


    蒯鵬身子一震,眼神閃爍,但仍舊克製住興奮埋下頭照著後麵熟悉的聲音解題,幾分鍾光景就順藤摸瓜得出唯一駐點:x=a/6,這才開始一馬平川,一鼓作氣奮筆疾書,又滿一張草稿,終於得出答案,即x=a/6為極大值點,也是最大值,所以小方快邊長為a/6時盒子的容積才最大。


    陸蒙臨摸摸蒯鵬的頭笑道:“玩數學別鑽牛角尖,別老搞什麽公式套用,牛掰的數學家都不興那一套”。


    蒯鵬站起來忽略掉平時克服難關後的喜悅,興奮道:“哥”。


    陸蒙臨點點頭,道:“我跟真偉要出去一趟有事,你就別去了,來隻是跟你打聲招呼,不能耽誤你學習”。


    蒯鵬欲言又止道:“可是。。。”。


    陸蒙臨打斷他,說道:“別可是,可是你也隻能在這老實看書,多鑽幾道奧數比出去逛一下午獲得的裨益要大的多,別廢話,六點過來接你,咱哥三吃個團圓飯”。


    蒯鵬這才心滿意足點點頭,道:“好類,晚上我要喝二鍋頭”。


    馮真偉翻了個白眼,嘀咕道:“那次血淋淋的教訓還不夠”。


    蒯鵬扭過頭,怒目金剛馮真偉。


    馮真偉被他看的頭皮發麻,燦笑道:“好,喝,喝,多喝點”。


    陸蒙臨哈哈大笑,道:“那就這麽定了,先走了”。


    臨走前陸蒙臨刻意看了眼能坐在蒯鵬身邊的女孩,眼神古怪。


    等陸蒙臨和馮真偉都走了,蒯鵬又變成了那張死人臉,朝還在神遊狀態的女孩道:“剛來學校時我很膽小,看到誰都怕怕的,沒辦法,農村來的孩子總對大城市懷有敬畏,所以我做什麽都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惹出麻煩讓辛辛苦苦供我讀書的父母擔心,而我哥這時卻朝我伸出手,初來乍到寢室時他人很隨和,也很客氣,吃飯什麽的都帶著我,讓從小就沒有朋友的我感覺到了友情的滋味,我以為我很珍惜,可是在他為了我放棄掉學院的保推中國科技院的名額笑著對我說這種機會應該給我後我才發現,其實不隻是我在珍惜,換句話說,很多東西都是他教會我的,我當他是血濃於水的親哥”。


    女孩眼神黯然,歉意輕聲道:“對不起”。


    蒯鵬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他道:“我還忘記告訴你,我哥入學時理科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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