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給在自己對麵坐下的譚斌斟了一杯酒,同時心念一動,一股規則的力量便無形中將這酒桌方圓丈許罩了起來,圖個安靜穩妥的交談環境。這手段不屬於術法,隻是一種對於規則的淺顯應用,粗暴且簡單,但想要破解卻門檻極高,不是光靠技巧就行的。


    “這兩年我被困於地宮裏出不來,如今剛脫困,需要了解這兩年各方麵的一些情況,你先挑重要的說。”沈浩其實也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些什麽,居然會讓譚斌這樣經驗老道的的密探也出現明顯的情緒失控,似乎看到他之後有種受了委屈之後終於見到家長的激動樣子。


    譚斌雙手接過沈浩遞過來的酒杯,道謝之後喝了一大口,以此緩解心理的激動情緒。沈大人歸來,許多事情便會發生徹底的反轉,而且很多如今難解的困局說不定也能看到希望。畢竟沈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心思活泛,是能幹事,能解決麻煩的幹將。


    “大人,就在您失去消息的八個月後,國朝就出大事了。邪門修士開始作亂,各地殺戮處處,從偏遠的村鎮到各地樞紐大城都人人自危,尋常百姓甚至不敢獨門獨戶的睡覺,建了大棚子,幾十號人擠在一起分批休息。連大城裏的富戶們也十二時辰不間斷的加強守備。衛戍甚至全都進入了戰時戒備。


    另外,四大方麵軍的人已經各有四成兵力動了起來,拿著兵部的手令四處遊弋和布防。但各地的情況並沒有太大的好轉,甚至上月聽說有一個方麵軍的前鋒營成建製的被邪門修士圍殲掉......”


    “說清楚!邪門修士怎麽亂起來的?還能成建製的消滅方麵軍主力前鋒營?這什麽亂七八糟的!?”


    沈浩眉頭深皺,抬手打斷了譚斌的講述,迷霧遮掩下朦朧的臉上一片驚訝,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譚斌這說的什麽意思?聽上去似乎整個靖舊朝都被邪門修士給攪亂了,甚至還用到了“戰時”二字,這怎麽可能!?


    “大人,據說是一種丹藥出了問題,被邪門修士鑽了空子,引發了大範圍的邪門手段,把原本黑旗營靠丹藥培養的新入門修士毒害成了邪門修士的死忠,並且臨陣倒戈,給黑旗營和各地造成了極大的傷亡和破壞。


    如今這些倒戈的邪門修士分散在各地,有時候還會聚攏成建製統一行動,小股力量過去難以清剿,大股力量過去又被他們避開,並且數量增長極快,最近已經有截殺方麵軍主力前鋒營的實力了,極為難纏。”


    沈浩聞言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兩年來即便沉睡他也不會忘了自己在進入地宮之前心裏一直懸而未定的事情,如今看來真的被他不幸言中。


    根據譚斌所說的大致脈絡,沈浩敢肯定,所謂的“丹藥出了問題”指的就是原體計劃裏逆向研究“紅煞”最後弄出來的仿品。


    這種仿品丹藥的致死率很高,效果也不及紅煞好,所以沈浩一直以來都把這種仿品嚴格管控在原體計劃的駐地裏,隻當做實驗在用。後來迫於各地邪祟作亂以及邪門修士的反擊勢頭所帶來的人員缺口的壓力,沈浩被迫鬆口,將這種紅煞的不成熟仿品拿了出來,進行對外,但有限製且帶著實驗性質的使用許可。


    一批一批的服用了紅煞仿品的死囚開始集中吞噬血食並學習一些術法手段和合擊陣法,兩三月後就可以達到煉氣境三四重,然後就能開赴一線於邪祟和邪門修士拚死戰鬥。而這些人不論從數量還是活動範圍都需要嚴格的在黑旗營的管控之下才行。這是沈浩將風險壓到最低之後采取的妥協。


    當時沈浩之所以這麽小心謹慎,還是因為紅煞這種東西的效果實在太逆天了,而付出的代價卻幾乎沒有,即便是仿品也同樣存在這種問題。而一旦弄不明白這類丹藥的代價是什麽,就始終是個巨大的隱患。畢竟這玩意兒可是源自於邪門修士,再小心都不為過。


    沈浩的堅持,加上指揮使龐斑的支持,這才頂住壓力,讓主張大範圍使用紅煞仿品的皇帝選擇了退讓。


    可現在聽譚斌的言語,紅煞仿品這件事應該是徹底失控了!


    “你再說仔細一些,把關於那種出問題的丹藥相關的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說一下。”沈浩明白譚斌不可能了解原體計劃,也不可能了解紅煞和其仿品的事情,但丹藥失控所產生的一些影響事件應該是能講出來的。


    譚斌稍做回憶,便道:“屬下對內情並不了解,隻知道當時在發生變故之前有數次舉國範圍內的死囚押送,因為人數太多,車馬行也被征調去負責了一部分的押運差事。聽說都是押送到各地的什麽營地裏麵去,後來有消息傳說這些死囚就是去試藥的。


    其它的關於丹藥方麵的事情屬下就真不曉得。”


    沈浩沒有責怪譚斌知道得少,畢竟原體計劃乃是絕密,沒有暴雷之前旁人根本就不可能知曉。但譚斌所說的這個“聽說”卻還是讓沈浩心裏捏了一把汗。


    舉國範圍內征調死囚?!偌大的靖舊朝每天被砍頭的死囚怕是都能上百,牢裏關押的更是數以千計。這麽大的量,而且還是數次征調,這......難怪一旦暴雷之後才會狀如山崩。


    “可有城鎮被占?”


    “沒有。邪門修士如今雖然到處肆虐,但卻從未占據一城一地,即便有過不少次毀城和屠村鎮的事例,但他們都是殺人之後立即遁走。”


    沈浩聞言一下就明白如今靖舊朝的困境了。邪門修士沒有因為勢力壯大就立馬與靖舊朝正麵硬扛,依舊選擇砍一刀就跑的策略,這就讓靖舊朝難以勁往一處使,隻能被動防守,很難主動還擊。


    當然,如今掌握的情況還是不夠多,沈浩也難以盡都捋清楚,還得等之後回到黑旗營在做仔細了解。


    “再說說如今黑旗營的情況。”沈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過如今這酒入喉已經有些無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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