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父親這麽一說,餘鑫也算明白了過來。這是連消帶打的想要把不利於巧兒的事情掩蓋在沈浩的凶威當中。到時候天生媚骨這個並不那麽好聽的名頭就算被那些覬覦巧兒的年輕人知道了也不敢張揚,畢竟臉麵難看。


    “可是父親,萬一沈浩輸了呢?”餘鑫當年結親的時候也是經曆過新娘家的刁難的,那滋味至今回憶起來也是心有餘悸,他擔心萬一沈浩對於啟州這邊的事情不了解,毫無防備之下著了道怎麽辦?


    這可開不得玩笑,若是新郎被結親的流程給卡住了那就是大事,特別是像沈浩這樣的人,麵子、裏子都不好看,惱羞成怒之下一走了之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沈浩可以不在乎名聲,反正也不好,可餘家怎麽辦?餘巧怎麽辦?


    看著自家長子的擔心表情,餘曙有些頭大,這的的確確不是什麽態度問題,而是自身條件所限,是真的笨。


    “唉,你以為沈浩是什麽人?還是你覺得那些為官小吏或者尚在進學的小子們有天大的能耐?


    這世上能從微末一路爬到從四品大員的位置,就沒一個是簡單的。更何況是玄清衛這等生死一線的地方。那沈浩殺人殺得一身煞氣,名聲血腥,但你見著誰能奈何得了他嗎?


    把沈浩比作豺狼虎豹的話,外麵那些躍躍欲試的小子充其量也就一群連角都未長出來的小羊而已。


    這麽說你還擔心沈浩應付不了這邊的區區風俗?”


    餘鑫這下隻會連連搖頭了。心裏也暗道自己之前實在是關心則亂,居然還在擔心一頭餓狼被一群小羊羔給頂翻,也是好笑。


    看到餘鑫的表情,餘曙也唯有歎氣而已,別的也不指望對方能自行領悟多深。隻能再次開口說:“另外,我再提醒一下你,兩天後,巧兒就正式過門到了沈家,這其中的關係可不單單隻是巧兒自己在變,還有我們整個餘家都在身份上有一個巨大的變化。


    從此以後,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都將被所有人視為沈浩那一條線上的鐵杆。之後玄清衛和軍伍將對我們表達更多的善意,但相應的文官們會開始有意的慢慢疏遠我們。


    我這個大祭酒的位置再過幾年也就到頭了。家裏包括你在內也都不是為官的料,各自在各自的衙門裏安分一些也就罷了,混一混,也不算難看。


    但以後家裏想要再往上衝,那就得依附於沈浩身邊才有可能。這個彎你若是轉不過來就算了,記住我的話,心裏要有數,以後照著做就行。


    記住!”


    餘鑫也不介意父親的言語不善,他自己幾斤幾兩自己清楚,當官也就能當個閑散的官,不然他自己都覺得兜不住事。反正父親讓幹嘛就幹嘛,吃不了虧的。


    況且餘鑫想來,以後有一個黑旗營統領當女婿,外麵就算被那些文官疏遠又有什麽關係?誰還敢來惹他們餘家不成?


    沒多大抱負,心態自然就容易滿足。


    至於餘鑫到底算不算傻?這就看怎麽想了。


    心裏的擔憂盡去,餘鑫自然不能留著一直陪父親閑聊,家裏大事在即,他可忙得很。行禮之後就離開了書房,準備去後廚那邊看看。今天新叫來十幾個廚子幫忙,後天的大宴就是餘家對自家女兒的排麵,也是在沈家麵前彰顯實力的場麵。不能出差錯。


    餘鑫離開,餘曙卻端著茶繼續在書房裏坐著喝茶,他不需要去忙前忙後,需要他考慮的是自家孫女成親後整個餘家需要應對的改變。


    正如餘鑫所想,有一匹狼當女婿的確可以讓大部分人忌憚,甚至畏懼。但狼可不是狗,想要和它相處融洽,那就的千萬小心才行。


    另外,餘曙也在琢磨怎麽幫一把自己這個未來的孫女婿,若是能更上一層樓,那餘家在他百年後自然也能依附其上扶搖高升。


    而當初讓餘曙做出叫孫女許配沈浩的原因除了孫女天生媚骨這個原因之外,還有就是沈浩在官場裏的兩個優點。其一,名聲雖不好,但講信譽且念舊。其二,身邊女人很少,除了家裏的蠻族女奴之外,就隻和一名歌姬曖昧。


    講信譽和念舊,讓沈浩的性格變得很鮮明,對外血腥殘忍,對自己人又有一種老舊固執的維護,這在餘曙看來是為家之長該有的品質。


    而後麵“女人少”,這在靖舊朝官場裏可是很少有的。特別是如沈浩這種實權人物。就算沒結親,誰在外沒有外室?就連餘曙自己,以及他的兒子,結親前還不是一樣風流?這甚至在文人圈子裏還是一個“雅趣”。


    有些人講情,結親後把外室接回家成妾室。更多的則是一刀兩斷,顯得很是無情。


    畢竟在正妻所代表的“門當戶對”麵前,外室算什麽?


    沈浩家裏的三個女奴都不算人,可以忽略不計。就算沈浩再寵那三個女奴也不可能從狐女身上得種。剩下的一個歌姬是什麽身份?以餘家的地位,不說捏死隨心,起碼也是可壓得對方匍匐在地不敢抬頭看一眼的。


    這兩個原因結合在一起,那就是餘巧的孩子將來肯定將會是沈浩最合適的繼承人。相應的,餘家作為娘家也就能得到最多的好處。


    這也是自家孫女還沒有正式嫁過去,餘曙就已經在幫著考慮怎麽推一把自己未來的孫女婿的原因。目的是好讓孫女和餘家在未來孫女婿的心裏有更重的分量。


    當然,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小算計也是餘曙的無奈之舉。若是他膝下但凡有一個中用的子嗣也不至於將寶壓在一個外姓人身上。


    這邊餘家在忙,辛良城的沈家同樣忙得腳不沾地。


    喜冊上厘定的流程,申時就應該將新娘從啟州迎接會辛良城,然後走沈家這邊的禮儀,比如拜堂和祭祖等等。以及晚上的婚宴。


    甚至比起餘家那邊的排場,辛良城這邊的排場更大。直接在街上幫忙掛紅灑水的可不是什麽衙役,而是玄清衛黑旗營!


    甚至大婚尚未舉行,成群結隊想要過來“意思意思”至少留一份名帖的形形色色的人就已經在沈家周圍轉悠了,想要找機會把自己儲物袋裏的厚禮遞進去。


    最後經征得沈浩同意,所有過來送禮且沒喜柬的人統統請走。甚至還派了一個小旗營的黑旗營精銳過來沈家以防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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