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心有不爽,悶在屋裏負氣三日,怎麽都不願接受自己從今已後聽從賈璉的話。可是他想不到別的解決辦法,又不得不聽。轉念再想想,他在賈璉一人跟前丟人,總比在他那些同僚們的跟前丟臉強。他可不想自己有朝一日坐牢車遊街,被那些無知的百姓婦孺,還有那些素日那些看不上他的人笑話、諷刺。


    賈政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隻要麵上不違抗賈璉的意思就好,至於他的吩咐,暗地裏能敷衍就敷衍,這樣自己也不算太丟麵子。比如,而今賈璉叫他管寶玉,他表麵應承就是,回頭再賈璉跟前做做樣子就八,實際上他還偏就不管寶玉了,又能怎樣。


    於是,賈政這幾日就算坐在桌案前無聊,也沒去過問寶玉的情況,他堵著一口氣,和賈璉的那口氣。畫了畫,寫了字,做了詩,樣樣都不盡如人意。賈政忽提筆忽落下,對著白紙竟一時間不知道該整點什麽,生生的看著墨滴落,重重疊疊的染黑宣紙。


    “二老爺?”小廝喊了第二遍,見賈政閉著眼睛忽然笑起來,嚇了一大跳,再往前湊了湊,喊了聲:“二老爺?二老爺?”


    賈政嚇得全身一抖,瞪那小廝,“幹什麽?”


    “二老爺,不好了!”


    “你個混賬東西,你才不好呢。”賈政本要抬腳踹那小廝一腳,忽想起自己最近苛責下人的名聲,這才忍住了,隻氣憤的拍拍桌。


    好好一美夢,全被這混賬給攪黃了,罰不了他真算便宜他。


    “二老爺,小的話還沒說完,”小廝心裏直叫苦,怪他倒黴唄,生在二房這破地方,瞧人家大房多好,雖然規矩嚴肅了些,可隻要正經本分幹活,肉菜銀子什麽都有。


    賈政氣罵:“你還愣什麽,有話快說!”


    “寶二爺去林家了!”小廝驚呼道。


    “不過是去林家瞧他姑母,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二爺下學之後,也不知是和誰賭氣,突然就說要去林家拜見姑母,再見見林姑娘。茗煙怎麽都攔不住,就差派鋤藥悄悄回來給老爺傳話。可不巧鋤藥著急,腳絆著門檻子,傷了腿。”


    “他是突然去林家的?怎能如此混賬!”賈政急急忙忙換了身衣裳,乘車就往林府去。


    一到榮府,賈政便忙問他家管事,“你家老爺可在府上?”


    管事搖頭:“不在,今兒個一早老爺隨璉二爺去玉州忙公務去了,估摸得夜裏才歸。”


    賈政稍微鬆口氣,忙問他:“寶玉在哪兒,帶我速去見他。”


    林府管事巴不得如此,快速倒騰步子在前帶路。


    可寶二爺突然上門,非跟太太硬聊不走。太太掛著麵子不愛跟小輩一般見識,偏寶二爺近日不知怎麽了,十分不識趣起來,太太幾番婉拒,他都不肯告辭。在這麽下去,隻怕一會子就會鬧起來。


    慕安堂內。


    賈敏正蹙著眉頭喝茶,寶玉在一邊喋喋不休的問她黛玉的情況。


    賈敏聽得頭疼,幾番打斷,誰知寶玉跟發了癡症一般,仍舊不害臊的張口閉口提黛玉。


    賈敏喚個婆子來,附耳好生囑咐一番。今日事傳出去,若是被有心人造謠牽連到黛玉,豈非毀名聲。賈敏便打發人即刻送黛玉去尼姑庵,名義上拜佛,實則就是找個不在場的證明。讓佛家人證明黛玉,自是可信。


    隻要黛玉安全了,而今寶玉在林府裏怎麽鬧騰,就隻丟他自己的臉。


    安排完這些,賈敏心情輕鬆不少,開始打量寶玉。雖沒有之前那般肥頭圓耳了,可而今卻也是個滿身肉嘟嘟的小胖子。五官可見精致,隻是碎碎念叨人家姑娘的時候,一點男人的英朗都見不到。


    “姑母,我這還作了一首詩,想請林妹妹指點一二。上次她改了我的芙蓉女兒誄,當真好,我便來求教。”寶玉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


    “那是她誤以為姐妹做的,才會不知羞得改了改。若隻是你,斷然不會動的。你林妹妹才識幾個字,哪比得了你們你們這些天天以讀書為己任的爺們們。”賈敏不耐煩的放下手裏的茶,“再說,黛玉的身體你該清楚,時好時壞。可不巧了,今兒個她正好身體不適,病容憔悴,不適合見外人。”


    賈敏自認這話說的很重了,禮儀之家,拒絕人都講究要委婉些,更何況寶玉是他的親外甥,她就是看著賈母的麵子上,也得給寶玉留點麵子。若是換成別人,一頓棍棒打走是少不了的。


    至於托詞說黛玉生病,也是不得已為之。賈敏怕說了實話,寶玉有可能會立刻動身追到尼姑庵去。寶玉既然能做出不打招就呼突然造訪的無禮行徑,還有什麽不可能的?


    危險的事,能免則免。


    可賈敏怎麽都沒料到,寶玉一聽黛玉身體不好,滿心全掛著黛玉,至於賈敏在那之後說的話,寶玉根本就沒有注意聽。“林妹妹病了,什麽病,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沒有?其實我今日來求教詩句是次要的,就是想問問姑母她身子好不好,是不是還怕涼。她若是好就,我是見不著心也安了,可如今卻是不好,我怎麽能安穩坐下去。姑母,求您讓我見見她吧!”


    賈敏聽聞這話,氣得摔了茶杯。“混賬東西,長輩說話到底有幾分能進了你的耳!”


    寶玉懵了,不解地看著賈敏,“姑母,若是哪些話唐突了您,外甥這就向您賠罪。”


    “別,我可受不起。你今日能安安分分從我林府的大門走出去,我便謝天謝地了。”賈敏沒給寶玉好眼色。


    “姑母,我——”寶玉想問賈敏他到底做錯了什麽,卻見賈敏一臉厭煩的模樣,心知自己招人厭了,問了隻怕會惹她更氣,遂不敢開口。


    賈敏不耐煩的衝寶玉揮手,喊人送客。寶玉一愣再愣,知道自己被人嫌棄了,赤紅著臉給賈敏行禮,退了幾步,大有要告辭的架勢。


    賈敏總算鬆口氣。


    怎知就這時候,寶玉突然淚流兩行,伸手就拽自己脖子上的項圈。


    賈敏料想不妙,忙喚人,“快攔住他!”


    喊話時卻已經晚了,寶玉已經將項圈上墜著的通靈寶玉扯了下來,哭哭啼啼他一把摔在地上。


    “既然都不喜歡我,我要這勞什子的東西做什麽。什麽我出生時彩雲、玉石的,與眾人不同,就是這個麽不同法?原我竟是個討人厭的混賬孽障,倒不如一頭碰死一了百了,少了別人的麻煩,我自己也消停。”


    賈敏吃驚地看著寶玉,怎麽都沒算到自己隻說了句請他走的話這廝就開始耍賴尋死了。她這是做什麽,威脅人?死,你怎麽去外麵死?非當著大家的麵,說這些唬人的混賬話。說給誰聽呢,就是給大家聽的。他要是真想死,就悄悄地誰也不說了,自個兒尋個地方去了。而他今這麽鬧騰,還是在林府,誰會擔責任就讓他那麽去死,自然是要攔他、勸慰他。


    真跟踩了狗屎一樣惡心。


    明明不想,非得哄他。


    賈敏昧著心思叫人攔著寶玉,罵他不該如此魯莽,勉強勸了他幾句話。寶玉這才稍稍好些,在眾人的攙扶下坐在一邊兒,還哭著自貶,說自己不該活。婆子們又是一頓恭維一頓哄弄,好言解釋他們主母的難處,林姑娘的苦衷,寶玉這才算消停些了。


    賈敏冷眼瞧寶玉那樣,氣得暗自咬牙,此刻她連殺寶玉的心都有了。隻歎璉外甥不在,若是有他,必定有許多招數治寶玉,逼得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再想今日在此發生的事,隻怕回頭此事傳到母親那兒,她連個好兒都落不著,一準兒受責怪。


    寶玉可憐兮兮的對賈敏眨眼,道:“其實我覺得姑母說的極對,我這樣的混物何必留在人世,真不如去九泉之下孝敬太爺爺。”


    賈敏氣得不行,指了指寶玉的鼻尖,胸口起伏不定道:“我隻說你該回家去。什麽叫“姑母說的極對,我這樣的混物何必留在人世”,你這話學回去給你誰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做姑母的心思多歹毒,竟然想要自己外甥的命!”


    “姑母,您誤會了,我剛才的話不是那個意思,我一著急就——”


    “你不必解釋,也不用解釋。寶玉,你今日在我這的所作所為我都會記著。以前,你林妹妹跟我說,你因一句話就能摔玉發狂,我還心存懷疑呢,今兒個算是正經見識了。也行了,今兒個姑母才算真認透你了。”賈敏看寶玉的眼神兒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姑母,”寶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寶玉不是那個意思,姑母不要誤會。”


    這時候,婆子將那塊玉尋回來,要戴在寶玉的脖子上。寶玉一見那玉就又發狂起來,一把搶奪過來,站起身,狠狠地將其摔在地上。


    “都怪你這蠢物,竟叫姑母誤會了我,看我如何砸碎你!”


    林府眾下人們見狀,都無奈的望向自家主母。


    賈敏無奈地閉眼,擺擺手。


    眾婆子丫鬟們忙為上前去,再次將寶玉圍成一團。搶了玉,控製住寶玉的手腳,省得他再做傻事。


    “太太,榮府的二老爺來了!”一婆子慌慌張張來報。


    “快請!”賈敏急急道,她從沒像現在這樣,如此期待她二哥的到來。


    寶玉一聽是賈政,一時恍惚,掙紮想要逃。婆子們吃了一會教訓,這次哪能讓寶玉再亂動,死死地鉗住他的四肢,叫他無從逃脫。


    瞧見賈政急匆匆趕來的身影,賈敏如臨大赦,忙拿著帕子紅著眼迎他。丫鬟婆子們都很明白自家主母的難處,也做著一樣的表情,個個都是受驚後惶恐不安的樣子。


    “妹妹,寶玉可在這?”賈政進院見賈敏似要哭出來,心料不好,忙問她。


    賈敏點點頭,指著正房處,斷斷續續道:“寶玉、寶玉他……”


    “寶玉怎麽了,可給你惹事沒有?我在家聽說他突然就跑來林府,連個招呼都沒提前打,估計是這癡兒又犯了混賬病。我特來捉他回去,你等著瞧,我回去定然好生教育他一番!”賈政道。


    賈敏一聽這話,頓然鬆口氣,“二哥,還是你明事理。咱們倆家關係親近,寶玉偶有唐突造訪,倒不算什麽。隻是這孩子也不知怎麽,我勸他兩句回家的話,他竟好像中邪了一般,突然癲狂起來,哭喊著不回家,還摔了玉,”


    “這孽障,竟鬧到姑母家裏頭來,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他!”賈政氣得吹起了胡子,作勢就要衝進屋。


    賈敏見狀,連忙接著道:“摔了玉倒也罷了,拾起來給他重新戴在脖子上,算不得什麽大事兒,可是這孩子竟然不聽勸,非要、非要死!他認定我趕他回家就是不喜歡他,說什麽所有人都不喜歡他,就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賈政越聽越氣,脖子上青筋爆凸,到最後眼珠子瞪得溜圓,整個人仿佛要熊熊燃燒起來一般。


    隻待賈敏話音一落,賈政就氣呼呼衝進屋,當著著眾婆子們的麵兒,對寶玉拳打腳踢。嘴上更不饒他,一句接著一句罵他,到最後賈政還覺得而不解氣,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寶玉嗷嗷叫痛,本能想躲閃,偏偏他的四肢被那些婆子們給控製了,根本沒法子蜷縮。再見父親那副盛怒的樣子,跟瘋了似的停不下手,寶玉就嚇得痛哭流涕,直喊自己不敢了,能喊多大聲就喊多大聲。


    賈政看著寶玉左邊臉上的五指銀,打算右邊也來一個,最好卻沒下手,被賈敏攔下了。


    “到底是個孩子,二哥訓訓就是,何必打臉。再說這是在林府,我可不許你這樣打人。”賈敏的話乍聽像是給寶玉求情,實則她是在提醒賈政,讓寶玉這樣在林府嚎叫實在是不合適,要打回去打!


    賈政覺得很不好意思,跟賈敏草草的致歉之後,表示擇日會帶寶玉登門給她一個更好的解釋。


    還要寶玉來?她可受不了,這小子這輩子也別想再踏進榮府!


    賈敏忙道:“你快帶他回去吧,不必考慮我這,而不必致歉,我畢竟是他姑母,何苦見外呢。隻是這樣的事兒可若發生在別家,豈非真丟了榮府的顏麵,二哥回去還是好好教導一下這孩子吧。”


    賈政更覺著丟臉,頂著火辣辣的麵頰帶著寶玉告辭。


    回去的路上,父子二人共乘一車。寶玉無時無刻不在賈政陰狠的目光監視下。


    寶玉本來就怕賈政,這會子更怕了,耷拉著腦袋,冷汗直往外冒。他眼珠子隻盯著自己的腳尖,別的什麽也不敢看,生怕眼珠子一動,都會惹父親不耐煩。


    賈政瞧了一路自己兒子的熊樣。這廝都蔫吧的低頭坐在那兒,一聲不吭,都不敢看他一眼。就憑這膽量,還能指望他打過賈璉?


    賈政為清楚,靠自己,賈璉他是鬥不過了。雖然決定臣服,但他心裏挺不服氣的,一直檢討自身的原因。想來想去,賈政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根本沒精力折騰過賈璉。寶玉不一樣,他正值青春年少,有朝氣也有使不完的力氣。況且,賈璉跟他不是一輩人,談不上真正公平的比較。賈政覺得,應該拿寶玉跟賈璉比,畢竟他們倆是同輩,還都是嫡子。


    他剛才伏在桌案上睡覺時,做了個夢,醒來一瞬間就想開了。好容易,好容易,賈政衝開了賈璉這個魔障,要把希望放在寶玉身上,剛巧寶玉就鬧出事兒來。


    他還能指望上這孩子麽?


    難怪賈璉對寶玉不屑一顧,竟還派人提醒他,要管一管寶玉。隻恨他沒有早些領悟,去聽賈璉的話,害得寶玉而今在林府大鬧。出了這種事兒,隻怕一定會傳到林如海的耳朵裏。


    賈敏是自個兒的親妹妹,能原諒他孩子的過失,但是林如海不同,他如果他知道寶玉在他的府上鬧那麽一出,對寶玉的印象肯定極不好。


    本來還指望著寶玉能拜林如海為師,而今這樣,可是半點希望都沒有了。


    賈政更是恨,目光跟剜刀一樣,在寶玉身上來回刮著。


    如果不是忌諱被路上的來往行人聽見,賈政此刻定會把寶玉拍成肉餅。


    到榮府之後,寶玉先下的車,瞧瞧使喚人去知會賈母。自己則在賈政下車的時候裝老實,原地蔫蔫地站著。


    賈政氣呼呼帶寶玉進門後,立刻家法伺候,好一頓毒打。賈政以前打寶玉的時候,多少會留點力氣,隻用五六分,舍不得真傷到這孩子。今兒個不同,他自拿這板子,左一下右一下狠狠地抽打,每一下都是用力到極限,一板子下去頂十下。寶玉痛得撕心裂肺,屁股跟被切了八瓣一般。


    賈政邊打邊想著自己的窩囊。大哥好歹還有爵位,有個優秀的兒子。而自己什麽都沒有,唯一一個看起來像挺好的兒子,卻隻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廢物。


    “我打死你這個廢物!”賈政下手更重,咬牙切齒。


    這一下子重重地拍下去,換來的不僅僅是寶玉的大叫,還有股子尿騷味。


    再看寶玉的褲襠,已經濕了。


    賈政還是沒停手,繼續打。屋外突然傳來賈母的哭哭啼啼聲,人一進屋,一股子騷味兒撲過來,賈母先是一愣,再看寶玉的褲襠,大哭不已,撲到賈政跟前,就捶打他一番。不過老人家的拳頭綿軟無力,對於賈政來說不算什麽。賈母把賈政好一頓訓罵之後,憑著“要打就先打死我”的話,將寶玉抬走了。當然,抬走前,還是忍不住叫人扒了褲子洗幹淨屁股。


    ……


    “我的心肝喲,你二叔對寶玉下手可真狠,竟將人打得尿失禁。寶玉的屁股蛋子紫的發黑,烏青烏青的,像是墨汁染上去的一般,真嚇人呐!”賈母對賈璉抱怨幾句後,就開始在自己先哭起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他爹早就要了他的命了。這世上我竟不知還有這樣狠心的父親,連自個兒兒子的性命都不顧。”


    “寶玉到底在林府幹了什麽混賬事,以至於二叔如此生氣?”賈璉見賈母全程說不到重點,就幹脆自己問,提示她。


    賈母愣了下,蹙眉道:“能有什麽要緊事兒,就是一時耍了小孩子脾氣唄。”


    “那要看什麽樣的小孩子脾氣了。”賈璉道。


    賈母別眼賈璉,琢磨著了一會兒,“這孩子心思單純,能做多壞的事兒?瞧給你想的,告訴你不是大事兒,那就沒事兒。你二叔的為人你還不知道麽,丁點小事兒就或打或罵的,難為寶玉這孩子在他跟前受苦。”


    昨晚,賈璉同林如海一塊從玉州回來,賈璉先送的林如海回家,因聽說發生事兒了,就進林府略坐一坐,仔細聽了事情經過。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賈璉其實是一清二楚。他就是想看看賈母會以如何態度會如何處理此事。果不其然,這老太太偏心孫子偏到骨頭裏去了。


    “好有一比,徒長的果樹若不修剪,長多少年,都結不出好果。”賈璉隨口譏諷一句,便笑嗬嗬的喝茶,反正寶玉的事他不操心。


    “我今兒個就要和你說這事兒。那段日子有你管教寶玉,雖然嚴苛了些,但頗有成效,寶玉這孩子知書懂理,學問也好,連你二叔那樣的考校他都沒挑出毛病來。我覺得,你最適合教寶玉,除了你就再沒合適的了。”


    “老祖宗,這件事您我早回過您了,而且我很忙,”賈璉蹙眉,“正好二叔在家閑著,讓他教寶玉便好。”


    賈母不爽,“那怎麽行,他什麽樣你不知?他教寶玉,就是叫寶玉活受罪!你就算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也不行?”


    賈母麵目頓然嚴肅起來,意在震嚇逼迫賈璉。今兒個她豁出去了,就是為了寶玉的將來,她要拚上自己的老臉。


    可惜,於賈璉來說,這臉它並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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