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對上鄞禎高深莫測的眸子,無所謂的笑著,“朝堂之上決斷的都是國家大計,都是國之棟梁該去的地方,草民這樣種田的人去領職,豈非白白占了地方。早民別無所求,若有一方田,可春種秋收地過日子,草民便滿足了。”


    鄞禎從賈璉明朗的雙眸裏讀到了幾分淡泊之意,看來他真的對於朝堂權勢之事不甚關心,但偏偏這樣的人鄞禎更喜歡。對於那些過於熱衷權謀的人,一旦被依仗,就難免會心生狂傲之心,更有甚者想‘反客為主’,總歸早晚會發展成禍患,叫人擇用之時禁不住防備一二。而賈璉不同,他對種地的熱忱已非常人可比,有厲害的才華,又能淡泊名利,還是個性情中人,不巧言令色、圓滑奉承,這樣的人可放心的為他所用。像賈璉這樣有才而不貪勢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能遇見確是自己之幸。


    鄞禎心下已經決定要為賈璉謀個一官半職,不過現在事情還沒定下來,他便不去駁賈璉的話。等日後,他自會為賈璉謀一個光明的前途,賈璉越是不要,他越就要給。


    “此事咱們暫且不提,一切等西北平定再議。你說的這個土豆的辦法,就全按照你的想法來,其它方麵盡管知會我,我自會去斡旋,無需你操心。”


    賈璉點點頭應承,轉頭打量這片田,望著出神。秋風一吹,成片的土豆秧子翻出綠浪來,綠油油的,叫人望見隨之心情清爽。


    鄞禎負手而立,也望著這片田,卻沒有賈璉那份心情,他隻盼著這片田給他帶來的結果真如賈璉所形容的那樣,這種新糧食真的可以拯救西北大軍缺糧的問題。


    事關西北幾十萬軍士的口糧問題,鄞禎還是要持謹慎的態度,臨走時,他特意帶走了兩袋子新挖出來得土豆,拿回去準備派發到各處叫人食用,確認安全無事才最保險。


    賈璉理解四皇子懷疑新事物的態度,大方地叫人裝了十袋子令四皇子帶回去。


    “這些馬鈴薯加緊收割的話,大概四五天的功夫就能收完,立刻裝車運輸,趕在上凍前運往西北應該沒問題。至於這運輸的車馬人力等等,便需要四殿下來操心了。”賈璉臨走時囑咐鄞禎道。


    鄞禎點點頭,和賈璉告辭後,就騎馬走了。蘇盛近日沒有特意去陪同四皇子,反而留下來了,他尷尬的看著賈璉半晌,發現賈璉並不理他,還在彎腰去拔地上那些土豆,然後就指揮那些人該怎麽挖地裏剩下的土豆。蘇盛幾次想上前,都發現沒有合適的時機。


    賈璉忙地滿腳沾泥,見天快黑了,才從地裏走出來,卻見蘇盛還尷尬地站在低頭,發愣的看著自己。


    “蘇侍衛怎麽還沒走?”賈璉問。


    蘇盛動了動眼珠,不大好意思的幹笑:“有些話想和你聊聊,便就留下來了,又見你忙不好打擾,就一直等著了。”


    “那請吧。”賈璉請蘇盛就近到莊子上吃酒,飯菜都是莊子上新鮮摘出來的,飯後還有剛從地上摘下來的秋西瓜,沙瓤的,又甜又水靈。


    蘇盛最愛吃西瓜,一個人幾乎吃了一整個。賈璉坐在炕頭,笑著遞給蘇盛一帕子。


    蘇盛擦了擦嘴,多謝賈璉的款待後,這才說起了正事,“子寧這段日子一直悶在家中不出屋,別人怎麽勸都不聽,我聽說你們關係還不錯,就想多嘴求你一樁事,看你能不能幫忙勸勸他?”


    賈璉最近忙,無暇東顧其它,現在仔細想想,他的確有些日子沒聽見蔣子寧那廝的鬧騰聲了。


    “怎麽,出什麽事兒了?”


    蘇盛愣了下,搖搖頭,“我也不太知道,他素來怕我,我問什麽他肯定是不願意說的。再有,前段日子他二叔在揚州那邊鬧出了事兒,聽說是玩忽職守、不察民情。平原侯主動請罪,請皇帝降了他的職,而今已經被貶去西北波瀾縣做官,年後上任。估摸著這幾日就要回京,跟老太爺過最後一個團圓年。”


    賈璉估摸蔣子寧是計較他二叔的事兒,但也不知他是因為內疚還是害怕。遂點點頭,答應蘇盛會找時間去看看他。


    蘇盛感激作揖,便要告辭。賈璉忙吩咐莊子的管事給蘇盛裝了一車西瓜帶回去。


    “我是胃口大,但一口氣可吃不了這麽多。”


    “隻要放在陰涼通風處,保你吃完前不會壞。還有一批晚熟的,等天涼了,擇下來,放在庫房內貯存,隻要冬天的時候不凍著它,還能放到過年的時候吃呢。”賈璉道。


    蘇盛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亮了,好像從地上白撿到金子一樣,很是驚喜道:“那敢情好,我最愛吃這東西,若是能在過年的時候吃上自己愛吃的果子,那些煩人的應酬我倒也不怕了。”


    “好,等那批晚瓜下來了,我派人給你送過去。”賈璉笑道。


    “可別了,我這人懶,不懂精細東西,家裏那些丫鬟婆子們更是笨手笨腳的。還得勞煩璉弟幫忙儲存,到時候給我送過去。”蘇盛說道這裏,拱手又衝賈璉作揖。他這人就有兩愛好,功夫和西瓜。在吃西瓜麵前,自尊都幾乎可以不要了。


    賈璉笑笑應承,表示記下了,等今年過年的時候必定送他幾籃子西瓜去。


    蘇盛一聽,甭提多高興了,平日素來蠻橫嚴肅的臉而今笑得跟花一樣燦爛。他對賈璉這個人的好感更是倍增,佩服他的才華,更佩服他的為人,總之這人給他搞到西瓜吃,什麽都好。


    蘇盛褪去往日一臉鎮定的外皮,露出極為憨厚的笑容來。再三客氣之後,才跟賈璉告辭。


    賈璉直至目送他背影消失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剛才見到的是另一個蘇盛。


    這人有些意思,認識前和認識後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起初看起來嚴肅高冷又不好接近,之後則傻傻地憨厚熱情起來。


    蔣子寧聽賈璉描述他的蘇盛表哥,嫉妒不已,邊嚼著嘴裏的東西邊跟賈璉道:“那是你招他喜歡了,他露出本性了。練武之人本就是頭腦有點簡單,不過我這個表哥跟著四殿下混出了點名堂,性子也學著四殿下有點深沉莫測了,做事一貫謹慎有防備之心,但一旦褪下那層冷冰冰的外皮,他本來還真挺熱情講義氣的,跟我一樣。”


    賈璉嗤笑,“若跟你一樣,我便不和他結交了,想想就夠了。”


    蔣子寧不爽:“我多好啊,以後出力的活兒你就找我,萬死不辭!”


    賈璉笑笑,然後他看著蔣子寧麵前的空盤子,問他:“很好吃?”


    “好吃啊,香香的,嚼起來脆脆的,軟軟的,你說這東西真神奇,過油一炸,拌點鹽就這麽好吃。”蔣子寧高興地評價薯條道。


    “俗話說吃人家的手短,你可以如實交代了,最近到底為什麽事煩憂?”賈璉淡然質問道。


    蔣子寧眼珠子轉轉,心虛道:“什麽什麽事兒,我能有什麽事兒,我這人沒心沒肺的,哪會有什麽事兒。”


    賈璉挑眉,對上蔣子寧心虛的眼眸:“你說了三遍“什麽事兒”,還沒事兒?”


    “我……我沒事。”蔣子寧目光瞥向別處,想了想,跟賈璉道,“老太爺把二叔弄到西北去了,二叔卻不甘心,鬧著回來了,口上說是為了孝順要跟老太爺過年,也不曉得今冬會過得怎樣不安生。我這兩天就為這事兒忐忑呢,蘇表哥他不知道,我也沒法把家醜說給他。你說你家有沒有地方讓我過去暫住一會兒?”


    “沒有。”賈璉幹脆道。


    蔣子寧哭喪著臉,“要不要這麽幹脆的拒絕啊,你好歹裝模作樣猶豫一下,讓我心裏也能好受一些。”


    “你二叔是活該,他害了你理該他心虛、他怕你,你怕什麽?”賈璉反問。


    蔣子寧恍然,然後賊有底氣的拍桌,喊道:“也對!我怕什麽!”


    賈璉端起茶杯,細細品著茶,打量他,總覺得他還有事瞞著自己。


    蔣子寧讓賈璉等等,轉身進屋裏去了,不一會兒他手上多了兩張紙,送到賈璉跟前。


    賈璉一看,是地契。


    “這兩張地契是兩片林子的,種得都是李子,可惜樹苗不好,結的李子又苦又澀。留著吧不好吃,砍了當柴火燒也沒多少,不頂用。反正留在我這兒比雞肋還雞肋,送你了,你素來能變廢為寶,我就想啊你肯定能有辦法解決。跟你說啊,這東西是我嫌棄不要的,你盡管收著,別當是什麽人情。我欠你的大人情可一輩子都還不完,我這心裏頭記著呢!”蔣子寧拍拍胸脯,很義氣道。


    賈璉笑了笑,也不客氣,連謝都不道,直接把地契收到袖子裏。


    “噯,你這也太不客氣了。”蔣子寧抱怨道。


    賈璉嗤笑:“可見你口是心非,不是真心的。”


    “沒沒沒,我這不是開玩笑麽,是真心的,嘿嘿嘿……”蔣子寧偷瞄賈璉一眼,還是避開了目光。


    “聽你說了許多,但真正讓你掛心的事兒你並沒說出口,剛還說欠我人情,這會子就忘恩負義,有事瞞著不提了。。”賈璉分析道。


    蔣子寧露出一臉‘我被說中心事’的表情,他蔫蔫的抬眼看賈璉:“你怎麽一眼就看出來呢,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有點事兒我特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合不合適。其實也沒什麽大事,估計隻是誰的一時玩笑吧。”


    “我要訂親了。”賈璉特意對蔣子寧道。


    “我知道。”蔣子寧麵色尷尬起來。


    賈璉輕笑:“難道不恭喜?”


    “啊,對,恭喜恭喜,恭喜你跟禮郡王女兒喜結連理,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蔣子寧笑嗬嗬地賀喜道。


    剛才賈璉見蔣子寧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裏就猜測有什麽事兒會讓他猶豫不決不敢和自己談。蔣子寧是個沒心沒肺,心眼比較實誠的人。他家的醜事他都肯跟自己說的,所以說很可能是跟他有關的事,弄得他反而不好意思開口。賈璉又想了一下什麽事兒能跟自己有關聯,還叫他不好意思的,便到了近來自己和禮郡王府的剛剛定下的親事。


    賈璉垂眸盯著手裏的茶碗,忽然抬頭看蔣子寧,“是不是……和禮郡王府有關?”


    蔣子寧心頭一震,甚至覺得自己耳鳴聽錯了。這件心事他藏得那麽重,賈璉怎麽會知道?


    蔣子寧試探地問賈璉:“你和王府的親事定了麽,還能反悔嗎?”


    賈璉看他,仿佛要把蔣子寧生吞活剝一般。


    蔣子寧忙解釋,“你別誤會啊,我真沒有什麽惡意。我隻是最近聽說了一些有關郡王府二姑娘的非議,擔心你罷了。”


    賈璉挑眉,眯起眼睛,口氣略帶生冷,“非議?”


    蔣子寧嚇得忙跟賈璉解釋:“你別誤會啊,我也不是特意打聽的,偶然聽到的。”


    賈璉冷冷地瞟眼蔣子寧,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說這位二姑娘隨父走南闖北的時候,一點都沒有閨閣女孩家的樣子,處處留情,甚至還曾跟野男人私奔過,後來那奸夫還被王爺給悄悄‘軍法’處置了,還說她現在已經不是,不是……”剩下的話蔣子寧說不出口,臉紅個透。


    賈璉眼底流露涼薄的冷意,狠瞪著蔣子寧:“你一個人大男人去聽這些流言蜚語,丟不丟人!”


    “我冤枉啊,我都說我是偶然聽到的。好吧,是我聽二嬸子和妹妹她們說的。”蔣子寧道。


    賈璉冷冷瞥他一眼,眉頭緊鎖,不言不語。


    蔣子寧打自己一嘴巴,“我就說我不該胡言亂語麽,你非逼我說!該打!”


    “別胡鬧了,正經答我的話,你二嬸從哪聽來的?”賈璉問。


    蔣子寧搖搖頭。


    賈璉二話不說,直接撩起袍子便走。


    蔣子寧忙追上去,問他要去幹嘛。


    “去禮郡王府。”


    “你不會是要去禮郡王府做什麽傻事吧?”


    賈璉頓住腳,一把抓住蔣子寧的胳膊,硬拉他同自己一塊騎馬過去。


    碰巧禮郡王在家,他聽說賈璉急忙來拜訪,料定是有急事,忙召見。一見麵,禮郡王就笑眯眯的想為之前醉酒的事兒解釋道歉,不想賈璉先一步發話了。


    “現在外麵傳出一些有關二姑娘不好的流言,還請王爺盡快動用關係,遏製住這些流言蜚語,以免損了二姑娘的閨譽。”賈璉知道,在古代這種大環境下,流言這種東西於女孩子家來說那就是致命的利刃,不管是真是假,一旦傳開了,必定有損閨譽。靜芯是賈璉選擇認定的人,自該擔負起保護她的責任。


    禮郡王愣了愣,恍惚了下,接著就火冒三丈,萬分激動的問賈璉經過。


    蔣子寧被賈璉推出來,強行解說了一通。


    禮郡王氣得差點直接提槍去找蔣子寧的二嬸算賬。


    “恐怕她也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消息,關鍵是看這件事的源頭在哪兒,徹底遏製,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賈璉接著道,“王爺是皇族,人脈廣,還請您盡量動用所有關係,及時遏製,先發製人。為了二姑娘的名譽,這件事咱們絕不能被動。”


    “是是是。”


    禮郡王燁霖這就招呼人給自家的親戚四處傳消息,讓他們幫忙查探,京畿衙門那頭也放了話,也給郡王妃傳了信兒……燁霖忙活了一大通之後,才想起來顧賈璉這邊。


    “多虧賢侄來提醒,不然這件事鬧起來必定不可收拾。”燁霖餘氣未消,一拳頭打在桌上,弄得茶碗嘩嘩作響,“到底是誰,敢與我郡王府不對付。”


    蔣子寧訕訕地看著賈璉,他是不好說什麽了,在這繼續呆著也挺尷尬的。


    賈璉對他道:“這件事還是要煩勞你回去旁敲側擊,想辦法從你二嬸子口裏好好打探,看她到底是從誰嘴裏聽道的。最好今晚就能給我消息。”


    蔣子寧點頭應承,這才告辭了。


    禮郡王緊接著激動的抓住賈璉的手,“多虧你這孩子聰慧機敏,及時把消息告訴我了。賢侄,本王願意以自己的性命擔保,我家靜芯絕對是清白無辜的,什麽留情私奔,根本就沒有的事兒。她就是隨我走南闖北,也是有她娘王妃負責管教,也有宮裏禦賜的教養嬤嬤授她規矩。若說我家姑娘不清白,那這世上就沒有清白的東西了!”


    “王爺不必激動,我知道。這件事很奇怪,不早不晚,非要在兩家議親的時候出現,本就是很蹊蹺,該是有人故意為之。而且這流言傳的本就是漏洞百出,不需要去特意證實便可分辨真偽了。”


    “哦?”禮郡王愈加讚賞的打量賈璉,很是好奇他是如何十分確信他家靜芯的是清白的。


    “什麽‘留情私奔,人被王爺悄悄處置了’,如此私密的事她們如何知道的這麽清楚?若是真有此事,以王爺的能耐,自然是暗中弄幹淨了,封人口,不會留有任何泄密的可能。而流言中這些事被編的像是口說書一般,把事情經過講得繪聲繪色,好像身臨其境一般,顯然是有人故意編排,目的就是為了汙蔑二姑娘的閨名。”賈璉解釋道。


    禮郡王佩服的點點頭,拍拍賈璉的肩膀,“先前倒是我糊塗了,還想用灌酒的辦法問你實話。什麽叫患難見真情,這就是了。好孩子,靜芯能瞧上你這樣的男兒,是她之幸。”


    “王爺謬讚了,晚輩也沒做什麽,隻是動嘴皮子提個醒兒罷了。”賈璉客氣道。


    禮郡王見賈璉謙虛有度,沒有半點‘居功’驕傲的意思,更是歡喜,要不是因為還有這樁急事要處理,這回他真想好好跟賈璉小酌深聊一番。


    賈璉也知此刻不好耽誤禮郡王辦事,及時告辭,也表示他那邊兒也會派人查。


    賈璉回到榮府不久,便接到蔣子寧遞來的消息,說是他嬸嬸妹子談論的事兒其實是從蔣青山嘴裏說出來的。


    這倒奇了,好好的一個大男人如何要傳播這樣的八卦,賈璉心裏頓時警覺起來,想到蔣青山與賈政素來關係交好。


    賈璉當即命興兒去調查賈政身邊的貼身小廝等,到了晚上,興兒急忙忙的回來,一臉氣憤:“那廝要一百兩金子才肯說。”


    “一百兩金子?”賈璉聽這個數,頓然想起當初在自己拿這個數勾李嬤嬤招供的事兒來,“他跟李嬤嬤什麽幹係?”


    興兒愣了下,納悶璉二爺還不知這人是誰,就明白這人跟李嬤嬤的幹係了,“認得幹娘,平日沒少巴結她老人家,得了不少便宜。後來李嬤嬤去了莊子上,就再沒見他們母子聯係過了。”


    賈璉輕笑兩聲,背著手站在門口,看著院西窗廊下擺著的拿九盆稻子,授粉之後,而今都已經結穗成熟了。


    賈璉隨手拿起小簸籮,一顆顆收幹淨了,徒留稻子杆在盆裏。


    興兒:“二爺,那這錢給不給?”


    “自然不給,他這般說,便已經替他家主子認下這樁事了。”賈璉琢磨了下,決計把這件事告訴老太太,讓她做一次取舍。若是處理得當,這個家裏頭他還是繼續會把她當成老祖宗敬重,不然的話,那就隻能各自分心另謀日子單過。


    以前那些小打小鬧,賈璉不過是隨手處置,不算認真。但這次卻不同,事關他未進門妻子的名譽,那些人竟喪良心的毫不留情,那便就休怪他變成地獄修羅,把這個家翻個底兒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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