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貴妃笑而不語,維持著自己高深莫測的人設。


    麗嬪撇嘴,心中不願意相信,忍不住道:“要說太子妃送什麽生辰禮,並不是秘密,她很早就透露出來了,本嬪也在場。”


    她話音一落,就有無數人追問,顯然大家都想知曉。


    “麗嬪,你剛生完小皇子,氣血虛,這道燉雪燕做的挺好,裏麵都是補血之物,盛一碗嚐嚐吧。”鍾夫人直接開口,打斷她的話,岔開話題。


    明顯是不想她說出來,無論皇上是否中意太子妃的禮物,如今派秦總管親自來接人,就證明皇上對此禮物是在意的。


    麗嬪這會兒拆台,那絕對愚蠢至極。


    光明殿內,陸無極坐在龍椅上,底下分列兩側依次擺著幾排桌子,坐著無數權貴朝臣。


    他們都暗自較勁,今日送禮大家都卯足了勁兒,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總歸是盡可能展現自己的忠心,生怕被皇上惦記著。


    “太子妃覲見——”


    秦總管拖長的聲音在殿外響起,殿內為之一靜,眾人皆是一驚。


    要知道,這光明殿上除了宮女之外,都不知道多久沒女人進來了。


    要說上一次,還是帝後成親,皇後娘娘來過一次,之後再沒別人了。


    “大哥,大嫂這會兒來作甚?”陸清風立刻湊過來打聽。


    陸昭沒瞞著他:“送生辰禮。”


    “你倆不是一家嗎?你方才送的飛羽弓,父皇很喜歡,她這會兒送什麽禮?”陸清風好奇。


    “的確是一家,但必要時,孤是北齊太子,她是大燕公主。”


    陸清風被這話一噎,忍不住翻白眼,嗤笑了一聲道:“大哥,別人都說太子妃被寵得爬到你頭上了,我原本還不信,這會兒是信了。她是來和親的,再尊貴的公主,到你麵前也不過是個戰利品。”


    “她之前建公主府就足夠離譜了,難不成在北齊的地盤,你還給她當駙馬嗎?大燕再有錢,那也不過是兵力虛弱的破落戶,沒必要這麽給臉!”


    陸清風不知道是挑撥離間,還是真瞧不上大燕,這幾句話說得十分不客氣,透著鄙夷。


    “父皇給的臉,你去和他說,與孤無關。”陸昭轉頭看他,語氣認真地道。


    陸清風瞬間就卡殼了,能來光明殿獻禮,的確是陸無極點頭,陳雪瑩才能有機會,陸昭可沒這麽大的本事。


    但是要他在陸無極麵前說這些,那肯定不敢的,純屬吃飽了撐的。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自從成親之後,大哥的嘴皮子利索了不少,看樣子沒少和嫂子吵架啊。”


    太子妃連續幾次,當著宮人的麵兒,大聲怒吼“陸昭大傻蛋”,都傳遍了整個皇宮,陸清風自然也知曉。


    這對夫妻成親之後,並沒有恩愛纏綿,反而是爭鬥頻頻。


    陸昭顯然也想到了這點,臉色黑沉了許多。


    他因為陳雪瑩都丟了多少顏麵,偏偏她不以為恥,還抓住把柄似的,不停以此威脅他。


    陳雪瑩進殿,在她身後傳來“咕嚕嚕”聲,顯然是車輪滑過地麵,並且承載的必定是極重之物,才能發出如此清晰的聲音。


    眾人的注意力,瞬間都轉移了過去。


    陳雪瑩穿著一身紅色裙衫,上麵用金線繡製著銀杏葉的圖案,紅金兩色乃是經典搭配,再配上她滿頭珠翠,看著就是雍容華貴。


    偏偏這樣精致繁複的造型,在她身上並不顯得俗氣,相反由於那張精美絕倫的臉,反而隻是恰到好處的陪襯罷了。


    而比她更令人矚目的是,她身後跟著八個孔武有力的侍衛,他們推動著一個巨型物體,吃力地往前走。


    拿東西上麵罩著明黃色的布,根本瞧不見裏麵的模樣,隻是依稀勾勒出一點形狀來。


    光明殿的門檻極高,重物推到門前就停了下來,八個侍衛輕吸一口氣,領頭的人喊著口號。


    “一二三,起!一二三,起!”


    八個人全都咬著牙,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完全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殿內的眾人都忍不住跟著咬牙,似乎想暗中幫忙。


    好不容易把東西抬起來,等過了門檻落到地上時,隻聽“咚——”的一聲悶響,像是砸進人心底。


    此物比成年男子還高,最起碼是一個半人的高度,多虧光明殿的大門既寬又高,否則都抬不進來。


    “見過父皇,這是兒媳為您準備的生辰禮。匠人做完後,為了讓您第一個看到它,特地讓人蓋了布。請您過目。”陳雪瑩衝他行了一禮。


    陸無極一聽這話,臉上的神情柔和了許多。


    “太子妃有心了,既如此,就讓朕親自揭幕吧。”


    他邊說邊從龍椅上走下了,直接站到高大物件旁邊,還特地繞著走了兩圈。


    眾人見皇上興致如此之高,皆是一愣。


    趙力原本瞧陳雪瑩就不順眼,之前還與她鬧了齟齬,如今立刻開口:“皇上,這裏麵究竟什麽東西,都不知曉,太子妃來自大燕,也不了解北齊的規矩。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他人代勞吧。”


    陳雪瑩又從他嘴裏聽到“規矩”這兩個字,頓時翻了個白眼。


    “趙將軍這說的是什麽話?這八名侍衛抬著此物件走了一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本宮要是真使壞,還能藏著一路不發作?你倒是說說,有什麽壞東西能如此隱藏,還不被發現?”她立刻就開口懟了回去。


    “小心駛得萬年船。”趙力從容應對。


    陳雪瑩冷笑一聲:“這句話本宮常聽,不過之前都是從大燕文臣想要議和時,聽到的,如今竟然在北齊某位將軍口中聽到了。想想其實也不奇怪,畢竟趙將軍隻是正二品,想必膽子小起量也不大,您看人家常勝大將軍就未發一言,顯然他很有信心,就算有意外,他也能及時護持住陛下。”


    “在絕對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笑話。趙將軍還是得多練武藝和膽量,否則就隻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以說,她現在就站在男人堆裏,這大殿之上,除了在角落候著的宮女之外,其餘皆是雄性,或者被閹割的雄性。


    而北齊輕視女人的風氣,極其嚴重,至少在她上殿之前,不少人就在心裏鄙夷了。


    等她上殿之後,無數雙眼看盯著她,似乎在等她犯錯,無形之中增加了諸多的壓力。


    但陳雪瑩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般,麵對趙力的懷疑,她絲毫沒有退縮,甚至迎頭直上,言辭犀利又陰陽怪氣,點名道姓地把趙力損了一通。


    趙力聽得臉色青白交加,身體都被氣得發抖了。


    不愧是牙尖嘴利的大燕公主,這種熟悉的憋屈感又來了。


    鍾海正在悄然觀察太子妃,他已經從夫人口中得知太子妃與女兒有仇,正好借此機會,想了解這位太子妃。


    哪裏知道,他還沒能看上幾眼,就被她拉入戰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麗嬪,而遷怒於他。


    “太子妃請慎言!”


    “趙將軍請閉嘴,你沒說話之前,氣氛挺好的。你一開口,瞬間就僵冷了,大家都不自在。今日是父皇的生辰宴,您不善言辭,還是少說為妙,免得弄巧成拙,就像此刻一般,不好收場。”


    趙力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結果迎接他的是狂風驟雨,陳雪瑩的嘴皮子依然還是那麽利索。


    “都少說幾句吧,朕來揭幕。”陸無極擺擺手,眉頭輕輕皺著,明顯是有些不悅。


    他沒想到,這兩人竟然真的敢當著他的麵兒,吵起來。


    陳雪瑩喜歡吵架,他並不意外,畢竟他見這兒媳幾次麵,她就吵了幾次,還都是和不同的人起衝突。


    但是趙力這般吵嘴,他完全沒想到。


    首先趙力是個武將,打架在行,吵架那是完全不行;另外趙力是個大老粗,非常瞧不起女人,他覺得和女人吵不出什麽來,能動手絕不多嘴。


    可是如今他卻當著朝臣的麵兒,和太子妃吵起來了,而且吵輸了還不肯放棄,又菜又愛玩。


    皇上一發話,已經上頭的趙力,瞬間冷靜了下來,他縮了縮脖子,連忙告罪。


    陸無極擺擺手,不再搭理他,而是一伸手用力揭開了綢布。


    綢布霎時間就飛落到地上,露出這高大物件的真容,竟是一頭金光閃閃的狼。


    這頭狼完全處於飛躍的狀態,露出尖利的獠牙,耳朵豎起,尖銳的爪子露出來,隨時準備將獵物撲倒在地,臉上凶性畢露。


    “這是金子造的?”


    “不可能全是金,估摸著隻有外麵一層金水,裏麵恐怕是銅鑄的。”


    麵對這樣一座高大的雕像,眾人瞬間議論開了。


    打造此雕像的匠人,必定手藝超絕,連狼的毛發都雕刻了出來,簡直栩栩如生。


    若不是這世上沒有金色皮毛的狼,肯定會有人誤會這是真的狼。


    畢竟那神態實在太像了,仿佛裏麵就藏著一頭真狼。


    聽到有人質疑,此雕像的含金量,陳雪瑩立刻輕笑了一聲。


    “本宮聽聞有人質疑,這雕像隻有外麵一層是金的,裏麵全是銅。說這話的大人該多長長見識了,但凡用過銀錢的人都該知道,同樣大小的金錠可比銀錠銅錠重多了。難不成質疑的大人,是沒用過金子嗎?”


    陳雪瑩白眼一翻,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頓時殿內質疑聲一收,麵對如此強勢的太子妃,再無人敢多開口。


    不過是質疑幾句,就被一頓冷嘲熱諷,直接說沒用過金子,能到光明殿給皇上慶賀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誰都不想擔此窮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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