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西陽焦躁不安地坐在董事長室裏,等待著二毛的消息。【】


    上午十點半,他憋不住,來到下麵的街上,偷偷找了一個公用電話,給二毛打過一個電話:“二毛,情況怎麽樣啊?”


    二毛欣喜地告訴他:“我已經跟蹤到那個小區的門外,現在正隱在圍牆的東南角,等候牛小蒙出來。她在小區裏走來走去,又是,又是問,手裏還拿著一本筆記本,不時地作著一些記錄。沒有,她沒有發現我,等會她隻要被我弄上車,我就成功了。”


    嚴西陽還是很擔心:“要是她不肯上你的車呢?”


    二毛信心十足:“我有辦法讓她上車的,你放心好了。”


    嚴西陽說:“你要多準備幾種方案,第一套不行,就實行第二套。今天最好解決她,不能再拖了,我這邊情況很急。”


    “沒問題。”二毛口氣顯得很輕鬆,“今天晚上八點鍾之前,我保證完成任務,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嚴西陽停了一下,又說:“我再次強調,她上了你的車,你隻能搞她一次,然後馬上結果她。千萬不能貪戀她的美色,產生什麽非分之想。那樣,會壞事的,明白嗎?”


    二毛有些厭煩地說:“我知道,不會的,你就等我的電話吧。”


    嚴西陽這才掛了電話,但心裏還是不太踏實,一直懸在那裏,有些緊張。有時,他的心還會突然一陣亂跳,好像要有大事發生一樣。


    他真的好緊張,好著急。不僅他這樣,另外幾個人也這樣緊張和著急,一直在追問他的處理情況。


    前天晚上,很晚了,郝書記還給他打電話:“嚴董,你的後顧之憂處理得怎麽樣了?”


    他說的後顧之憂,就是指牛小蒙。因為他是在位的當家副書記,所以說這種事,不能說得太明顯,那樣有失他的身份,被人偷聽到了也不好。因此,他總是用這種暗示性的語言,或者公詞匯說話。


    對於牛小蒙的變化,他告訴過郝書記,就是不告訴他,他也知道:現在,他,不,是他們幾個人,最大的後顧之憂就是牛小蒙。因為他的情況,她都知道。


    這是一顆殺傷力很大的定時炸,一旦爆炸,不僅他會被炸死,就連郝書記,周市長他們也會被炸傷。所以,他們也很不安,一直在關注他與牛小蒙的關係。


    以前,他與牛小蒙關係不錯的時候,他們還沒有那麽急。後來,他告訴他們,他與牛小蒙的關係出現了裂痕,甚至有分裂的可能,他們才急起來,不住地催他與牛小蒙盡快修複關係,重歸於好。甚至還暗示他,可以采取非常手段,包括再次強暴她,隻要跟她恢複情人關係,做什麽都行。千萬不要因情起禍,死在女人手裏。


    後來,他如實告訴他們,由於他妻子搗亂,後院起火,他與牛小蒙徹底鬧翻了,雖然她人還在蒙麗,但心已經變異。他們就緊張起來,要他盡快解決這個後顧之憂。


    他們比那時朱昌盛案發還要著急,因為朱昌盛沒有錢,送給他們是的,隻是一些小錢,他估計,最多也就幾十萬,絕對不會超過一百萬。


    朱昌盛這個人,他太了解他了,色膽大,錢膽小,所以在位的時候,隻撈了幾百萬,不會大手大腳送錢的。


    而他就不同了,動輒就幾十萬出手,有時放在香煙箱子裏,有時放在飲料箱子裏,有時則裝在塑料袋裏,上麵放一些其它的物品,往他們家裏一放說:“一箱煙,你慢慢抽吧。”“一箱酸奶,放在冰箱裏。”其實,裏邊是整整一箱子的錢。


    前後加起來,他給郝書記和周市長,還有省裏幾個有權人物,每人都有幾百萬呢。他在心裏算過,郝書記大概有四五百萬,周市長大約是三百八十多萬,劉副省長七八百萬,顏廳長二百多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要是被查出來,或者他把他們供出來,他們每人至少要判十年以上的徒刑。


    這還隻是他一個人送的錢,他們能收他的,就會收別人的,錢的是沒有止境的,而且越收,貪心就越大。


    這一點,他是深有體會的。他在當興隆集團總裁和市發改委主任的時候,一直盼望著人家給他來送錢送禮,要是人家給他送些小錢,或者不值錢的禮品,他表麵上客氣,心裏卻是不開心的。後來,他幹脆利用人的權力問人要錢,向人索賄,搞權錢交易,或者想著辦法一起撈錢,千方百計共同賺錢。


    但收了別人的錢,撈了不義之財,心裏就會緊張害怕,疑神疑鬼,如坐針氈,甚至惶惶不可終日,晚上還會惡夢連連。為了掩蓋罪行,減輕負罪感,大家都會在工作上特別努力,力爭取得突出的成績,這是每個有問題官員的基本特征。


    朱昌盛案發時,郝書記和周市長他們都如坐針氈,恨不得馬上就讓他在這個世上消失,永遠閉嘴。但他們想了許多辦法,沒有如願以償,隻判了朱昌盛期。朱昌盛多存在一天,他們就多一天危險,所以那時,郝和周都在電話對他作過暗示,要他盡快想辦法,把朱昌盛解決掉。


    當時,他自身難保,也很慌張,就沒有采取行動。他下海後,一度時間不敢回老家,也不敢跟他們多聯係。後來,蘇英傑,呂小薇,還有馮書記,梁書記,丁局長他們沒有掌握他的證據,奈何不得他。風頭過去,他才慢慢放下心來,跟他們恢複了聯係。在他們的催促下,他才終於下定決心,讓施菊香去探監,把那件毒衣服送給他朱昌盛。


    為什麽郝和周都要讓他下手,解決朱昌盛呢?因為朱昌盛是他引給他們的,又是他曾經的部下和死黨,跟他在經濟上有很大的交往,在女色上做過連襟。朱昌盛一旦開口,咬傷的第一個肯定是他,所以,他們才不停地給他打電話,暗示他盡快動手。


    這件事做得天衣縫,而且已經有了效果。上個星期,有人告訴他,朱昌盛已經在獄發病,說他渾身不適,但查不出是什麽病。


    他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非常高興,再堅持一二個星期,朱昌盛就會毒發身亡,這個危險的警報就徹底解除了。


    現在,隻剩一個牛小蒙了。她比朱昌盛更危險,一旦開口咬人,殺傷力就會更大,所以他感覺到牛小蒙有異心後,心裏就十分緊張和害怕,郝和周也更加驚恐不安。


    這幾個星期,郝給他打過五次電話,周給他打過二次,他們都裝作關心他的樣子,問他與牛小蒙的關係,然後或輕或重,或明或暗地要他抓緊時間,解決這個十分嚴峻的問題。


    郝書記總是說得露骨和親切一些:“旭升,牛小蒙比朱昌盛還要厲害,她不僅情況知道得多,還與蘇英傑是同事,與呂小薇是好姐妹,他們一旦聯起手來,那就是如虎添翼啊。你不要掉以輕心,一定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後顧之憂。朱昌盛的事,快要解決了,現在就剩下她了,你可不能功虧一簣啊。”


    周市長則說得隱晦和客氣一些:“嚴董,你把公司弄成這個大的規模,不容易啊,要好好地珍惜它,努力保護好它,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而壞了你的大事,啊?社會上美女多的是,隻要有錢,什麽樣的美女搞不到啊?你要吸取教訓,一些有錢的男人,就是死在女人手裏的。你是一個聰明人,也是一個沉著的男人,我相信你是不會為女人所累的。”


    再加上牛小蒙越來越囂張的氣焰,離他越來越遠去的身心,他才下決心,出重金雇人除掉她的。現在應該差不多了,不知道這時候,二毛有沒有把她弄上車,有沒有在車子裏搞她?


    想起搞她這件事,他的心裏還是有些痛,對二毛也有些恨。他對牛小蒙還是有感情的,隻是她變心了,不聽話了,威脅到他的生命財產了,他才痛下殺手的。否則,他是絕對不舍得化錢去殺她的。


    她不僅長得漂亮,也聰明能幹,溫柔善良,女人味足。所以,他每次見到她,總會有那種衝動。每次搞她,總是那樣開心盡興,。所以,他怎麽也忘不掉她的音容笑貌,更忘不掉那種情景和滋味。再說,他搞過的女人,怎麽能讓一個流氓黑道去搞呢?這個混蛋這時候是不是已經搞到她了呢?


    想到這裏,他心裏一陣刺痛。這是一個低素質的流氓黑道,他會不會生出非份之想?把她弄到一個地方關起來,長期占有她,甚至被牛小蒙收買,倒過來殺我呢?完全有可能,這種人是認錢不認人的。


    這時是下午一點二十六分,他心頭刺痛過後,又是一陣莫名地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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