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我來說,念念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但是我也不會忘記了你的!”畫萱拍拍元辛碎的肩膀。


    一副咱是朋友,不會忘記讓你喝湯的樣子。


    很難想象。


    當年和殷念初見,那個心思敏感細膩,內向可憐的畫萱,能有如今這副明朗自信的模樣。


    元辛碎:“……”


    他拂開了畫萱的手,臉色嚴肅像是茅坑裏最硬的那塊石頭。


    殷念笑眯眯的湊過來,“哎呀,睡睡你別害羞嘛。”她跳起來用自己的肩膀撞了撞元辛碎的肩膀。


    “要多交朋友嘛,畫萱很溫柔的。”


    元辛碎憋著一口氣,側眸看向畫萱,她果然站在殷念身後,臉上帶著那幅招牌笑容,好像一隻沒有脾氣的兔子。


    見他看過來,畫萱衝他挑了挑眉。


    元辛碎:“……”他果然最討厭她。


    殷念穿著這一身往外走,她還以為穿著這一身,肯定會發出叮鈴哐啷的動靜,卻沒想到寂靜無聲,嚐試著用龍刀砍了自己,一點印記都沒留。


    她頓時覺得自己刀槍不入了。


    隻是根本開心不了多久。


    因為越往外麵走,外麵的情況就越糟糕。


    “這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隻是野靈獸。


    她甚至有看見一些渾渾噩噩的人。


    一個父親夾著哇哇大哭的孩子。


    任憑那孩子怎麽說怎麽喊都一意孤行的要將人往前麵拽。


    “跟我去第一學院。”男人很執著,甚至已經嚴重到有些魔瘋的程度,也不顧孩子疼不疼,拽著孩子就要往前走。


    “他們憑什麽不收你?”


    “你隻是運氣不好,變成了我的兒子,你要是領地裏那些人的兒子,必然什麽事情都有你一份!”


    聽見這話,殷念挑了挑眉。


    一個婦人在身後跌跌撞撞的跟著,還拿拳頭打他,“你再扯兒子發瘋我就打死你!”


    婦人的手砸在他小臂的肌肉上,他沒怎麽。


    婦人的手先通紅了一片。


    男人驟然放下孩子,猩紅著眼睛轉過身。


    殷念神情微變,手指頭發出咯吱一聲。


    就在她以為那男人要動手打這個婦人的時候。


    卻見他猩紅著眼睛無能咆哮:“你打我,除了能打痛你自己的手之外,還能有什麽用處?”


    他無能狂怒。


    在原地轉了一圈。


    殷念:“……”


    “孩兒他娘,我警告你!”


    “不要再攔著我!”


    “再攔著我我就……”


    婦人眼睛通紅,往前一站,“你就怎麽樣!”


    還挺凶悍。


    男人抓了半天腦殼,一把將終於不哭的孩子往自己麵前一抓,啪啪就往他屁股上打。


    “我就打我兒子!”


    孩子:“……哇!”他受不了了。


    真的要崩潰了。


    婦人:“……”她也受不了了。


    “孩兒他爹你正常點,你這樣我害怕。”她整個人又掛男人身上了。


    男人打完孩子,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繼續拽著兩個人往前走。


    “第一學院!”


    “我必須把我兒子送到第一學院去!”


    殷念看的嘴角抽動。


    這都是什麽東西?


    你說他不正常吧?


    還知道疼老婆打兒子。


    說他正常吧,那也挺虧心的。


    不隻是這男人。


    殷念再往前走一段,還看見了一個拿著刀往自己臉上比劃的嬸子。


    她幾個孩子死死抓著她的手。


    “不能砍,娘,這不能砍,你會受傷的!”


    嬸子怒聲大喊:“你們快撒手,娘一挖就行了,還能擦擦血趕回家去給你們做飯呢!”


    幾個孩子痛哭:“娘你瘋了吧。”


    這還知道要給孩子們做飯。


    殷念越看越迷糊了。


    “這算什麽?”


    “我以為都是像野靈獸一樣發狂的人。”


    “可,可他們看起來好像有點不一樣?”


    她自言自語了一會兒。


    突然背後一涼。


    這不應該。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


    睡睡不會放任她一個人自言自語。


    肯定會應兩聲。


    可出來之後。


    睡睡好像就沒說過話。


    她慢慢轉身。


    元辛碎正站在她身後。


    死死盯著她。


    他眼前像是籠罩了一層淺霧,殷念罕見的看不出他眼底掩藏的真實情緒,空氣仿佛變得熾熱起來,殷念一顆心緊緊揪住。


    “睡睡……你怎麽了?”殷念神情緊張,聲音被裹在那一層堅硬的鎧甲下,顯得悶悶的。


    元辛碎低著頭看著她。


    殷念腦子裏還在瘋狂思索,她們並沒有受到攻擊。


    可以說出來的時間也很短。


    但是睡睡也明顯發生了異常。


    “睡睡,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殷念聲音嚴肅,元辛碎走過來,靠的越來越近。


    她忍了忍,才沒將元辛碎原地捆束起來。


    “不要被那些東西影響了。”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但殷念覺得這四麵八方肯定充斥著能改變人性格的東西。


    可她的提醒好像並沒有什麽用。


    元辛碎速度不僅沒有慢下來,反倒是越來越快了。


    他體內的精神力開始暴動,瞬間朝著殷念湧了過來。


    天宮裏,蛇妮兒尾巴都繃緊了,大聲驚叫:“快把他打暈!他要失去理智了!”


    可殷念隻是定定的看著她。


    蛇妮兒崩潰大喊:“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兒憐香惜玉,我……”


    他的嘴瞬間被心花捆了個結結實實。


    還抽了它兩下。


    他拽的有點用力,殷念踉蹌了一步。


    下一刻,她的腦袋被人捧住。


    元辛碎的臉在她有些狹窄的視線裏驟然靠近。


    一聲輕響。


    她看見元辛碎抱著她的腦袋,重重的親在了……她那冰冷的鎧甲外殼上。


    元辛碎並不滿意。


    將殷念的腦袋拉開了一些,屈指敲了敲,神情無比嚴肅,“念念,打開。”


    殷念:“……”打開個鬼!


    他似乎還覺得有點委屈。


    迅速換成了一張不滿的臉色,“我想親你。”


    殷念:“……”


    她艱難的掰開他往她腰上纏繞的手,“睡啊,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元辛碎滿心都是怎麽撬開這層殼子親到自己喜歡的人。


    殷念無奈隻能又問了一遍。


    他才慢吞吞回答:“記得。”


    “畫萱弄的這是什麽破鎧甲!”


    “一點都不方便。”


    殷念提起來的一顆心放下了一半。


    很好。


    還記得這東西誰做的。


    “我們是要出來觀察情況的,你清醒點。”殷念抓著他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


    “我知道。”元辛碎嘴角一個勁兒往下沉,又死死纏過去用兩隻手箍住殷念的腰,“但我控製不住。”


    元辛碎的眼睛紅的不正常,眼尾也通紅一片。


    換個人興許這形象會有一些可怕。


    可在他臉上卻有一種破碎後的瘋感。


    “念念。”他有點難受的抱著殷念,低聲喊著她的名字,“我難受。”


    “你讓我親一下。”


    “我就能忍住了。”


    殷念:“……”你猜我信不信你的。


    她就沒第一時間回答。


    元辛碎的手已經又開始摳她的腦袋殼子。


    殷念真是打心眼裏感謝畫萱給她弄出了這一套東西來。


    可元辛碎顯然不打算就這麽放過殷念。


    眼看他又像是一隻章魚一樣要往殷念身上扒拉。


    周圍還有不少發狂的野靈獸以及奇奇怪怪的人。


    無奈。


    殷念隻能橫一隻手摁住元辛碎的手,一隻手拉著他往村莊的方向走。


    這裏有不少人。


    那應該也會有村子?


    除了真的非常粘人,元辛碎其他方麵還是非常乖的。


    殷念牽著他,想走哪兒走哪兒。


    但是時不時他就要睜開殷念的手將人抱住。


    在殷念發火之前又看著她的眼睛委屈地說:“我控製不住。”


    “你知道的。”


    殷念:“……”睡睡可不像意誌力這麽薄弱的人。


    她狐疑的看了元辛碎一眼。


    好在兩人馬上就找到了村莊,殷念鬆了一口氣。


    剛走進去,就發現村莊裏的人特別少。


    “有人嗎?”


    她喊了一聲。


    隻見幾扇門打開,幾個腦瓜子從後麵謹慎的探出來。


    “怪!怪物!”他們看見了一個鐵皮人!


    殷念:“……是我,殷念。”


    名聲在外還是有好處的。


    至少她很快就讓他們相信了她的話。


    “也就是說,這個不是之前流傳的那個詛咒嗎?”村民們將殷念帶到自己的屋子裏。


    殷念點頭,“症狀不一樣。”


    “肯定是混沌藤!個龜兒子到底想幹什麽啊!非得逮著我們禍害!”


    “我們村子一半多的人都瘋瘋癲癲的 ,他們家人都追出去了。”


    “不知道啥時候能將他們帶回來呢。”


    “殷念大人,你說這次這個詛咒是怎麽回事啊。”


    “每個人的症狀好像都不一樣啊,我家小子就躺在家裏一動不動啊,飯也不吃,一直睡大覺!雖然說比那些往外跑的人讓我省心點,可一直這樣哪兒能成?”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


    倒是給殷念提供了不少思路。


    不過很快,這些人就彼此對了個眼神。


    “那什麽……”


    “殷念大人。”他們訕笑,指了指現在正整個摟住殷念,死死將他往自己的懷裏嵌的元辛碎,“他這麽是在做什麽呢?”


    殷念:“……你們不用管,他應該也是中招了。”


    誰料這話說出來眾人齊齊變了神情,“連獻族族長這麽厲害的人都中招了?那咱們還有活路嗎?”


    “等會兒,我們為什麽沒事?”


    這也是殷念想知道的一點。


    “當時村子裏的人展露異常的時候,大家都在幹什麽?”


    “我們也沒幹什麽,就是在家裏待著了。”有人說,“難不成待在家裏就不會出事?外麵的都出事了?”


    “那可不是,我也在外麵呢,我還去挑水了,你看我不就沒事。”


    大家七嘴八舌的商量了一陣。


    還是覺得混亂沒有頭緒。


    最後年紀最大的那個決定拉著大家去給殷念想做一頓飯!


    可不能餓著殷念了!


    等房門和窗戶都被嚴嚴實實的關上。


    元辛碎才開口說:“我想,應該是放大人心中的欲望一類的變化。”


    “至於有些人中招了,有些沒有,可能也因為有些人心中欲望很強,有些人比較平和,所以走偏的規則沒能影響到他們。”


    殷念:“……嗯。”


    “但是睡睡。”


    “你能不能不要坐在我身上,說這些話。”


    殷念整個人被推倒在床上。


    元辛碎兩隻手壓著她的肩膀,半身已經壓了上來。


    元辛碎緊緊抱住了她,不滿足的敲了敲她身上的鎧甲,“抱歉……我真的忍不住。”


    殷念深吸了一口氣。


    將元辛碎的兩隻手再次捏住。


    “我心中欲望應該不少。”殷念自言自語,比如滅殺蟲族,讓人族變得更好?


    又或者是過平和的日子。


    可為什麽她沒有中招?


    殷念眯起眼睛。


    她對自己的欲望有自信。


    都是非常正向的欲望。


    “這東西應該不是混沌藤故意弄出來的,不然不會出現這麽雞肋的變化。”


    “如果隻是放大人性中的惡,那肯定就是混沌藤故意的。”


    “你看剛才那位父親,就隻是想讓自己的孩子進第一學院。”


    “還有那個想要挖掉自己臉上疤的嬸子。”


    元辛碎立刻接了一句,“還有我,我想親你。”


    殷念一時哽住。


    她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想要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必須得自己先試試。


    “睡睡,把精神力都借給我。”


    她深吸了一口氣。


    在元辛碎不可置信的視線下,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臉罩上。


    “躲在殼子裏,我怕是永遠都不能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那就親自來試試看。”


    “順便看看。”


    “現在我心中的欲望是什麽。”


    哢嚓一聲。


    隻見殷念在下顎處一摁。


    那麵罩就如同一層水膜一樣融化被吸納到其他的鎧甲位置。


    手臂,腳腕,那些鎧甲也在逐漸消失。


    最後凝化成了一顆透明的水珠落在了殷念手上。


    鋪天蓋地的精神力順著她的位置延伸出去。


    她幹脆閉上了眼睛。


    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圍的空氣中。


    她被包裹的嚴實,沒有中招。


    睡睡卻中招了。


    那就證明。


    這些詭異的地方就在周圍,四麵八方,興許無處不在。


    就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坐在旁邊的元辛碎眼神一黯。


    他壓在旁邊的五指慢慢曲起。


    手背上幾根青筋跳了跳。


    元辛碎慢慢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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